蓦然回首时(生子)——风夕雨
风夕雨  发于:2012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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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墨想挣没有挣开,猛地回过头,怒道:“秦正言,你给我放手!”

秦正言面色有些憔悴,却没有放开,只是目光有些贪婪有些热切地看着他道:“子墨,你先别生气,我们找个地方好好

说说话,好吗?”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并无行人,只远远的街边有两个摆早摊的正在整理摊子。

苏子墨见这情形,立时抬起另一只手一拳打在他脸上:“放开,我与你没有话说!”

秦正言似无感觉一般反抓紧了他道:“子墨,我找了你五年,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如今好容易找到了你,你听我把话说

完,可好?”

苏子墨大怒:“该说的话早在五年前就说完了,你还说什么!放开!你以为这里是桐城吗?滚!我不想看见你!”一边

一拳又一拳不断揍在秦正言脸上,不一会秦正言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流下血迹。

秦正言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道:“子墨!你不要这般激动,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你先安静下来好么?这大街上动手

不好看,你在这城里住着,有些话说出来让别人听去也不好。”

苏子墨冷笑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还要说什么?秦正言!我苏家的一切都已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还有什

么没得到的?”

秦正言道:“还有你!如今我想要的,只有你!”

苏子墨怒极反笑:“秦正言,这是我苏子墨这一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可我不想要你,你走,别出现在我眼前!”

秦正言早料到苏子墨会说出伤人绝情的话,此时听着心里虽极难受,极心疼,却也只能全收在肚子里,好言道:“子墨

,你听我说,我……”他话还没说完,苏子墨却哪里有耐心,开始死命挣扎,不知觉得间拉扯到了街边上,秦正言力气

虽大,却又怕伤到他,只得放了手,苏子墨瞧见一旁放着的几根木棍子,顺手抄起来抡在秦正言头上,打得秦正言懵了

一懵,苏子墨趁机往前便跑。

秦正言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要追,又想到张大山说的他的病才好不久,怕刺激到他,又生出什么毛病来,想了想,

这事还得慢慢来,便只远远地跟着,并不追上去。

直到看着苏子墨进了船运行,秦正言才觉出头痛来,捂着头回身去寻医馆。

第 31 章

苏子墨一整天都烦乱不已,待在船运行里不停的做事,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秦正言的事,直至张大山收完了到港口的货

物来催他回家时,他看看天色,夕阳都快完全落下去了,才想起来,他早上答应了玉麒和玉麟要去看大戏,而且还告诉

了夏雪,下午自己会去接两个孩子。

他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张大山忙追出来:“子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子墨急道:“我忘记要去接玉麒和玉麟了,还告诉过夏雪今天不用去,这会那两小子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我得赶

快去书院才行。”

张大山道:“那你快去,这里我来收拾,记得早些回家。”

苏子墨一边忙忙地走一边道:“好。”

到了书院,就见两个小童在打扫院子,苏子墨忙问:“请问,李夫子在吗?我是来接苏玉麒和苏玉麟的,我是他们的父

亲。”

一个小童停下来,眨着大眼睛看着他道:“苏玉麒和苏玉麟早走了,苏玉麟今天还和王家小胖打了一架……夫子还罚了

他们两个。”

苏子墨一听,忙道:“那我明日来找夫子赔礼,多谢你了。”说完急急地又往家里赶。

哪知到得家里,众人却都说两个孩子没有回来,这下全家都着了急,都出了门,四处去找。

再说玉麒和玉麟,下了学堂时还在乖乖地等苏子墨来接,玉麟虽然因为跟王小胖打了一架,可因为想到爹亲要带他去看

大戏,所以就把打架和被罚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连玉麒也因期待着要去看戏而没有教训他。

所以当两个孩子乖乖的在书院里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他爹来接时,都有些着急。

玉麟道:“苏玉麒,你说爹亲什么时候来接我们?他会不会忘记了。”

玉麒小手拍在他脑袋上道:“让你叫哥哥!爹亲才不会忘记,爹亲从来没有骗过我们。”

玉麟道:“可是都这么久了,夫子的娘子都给他送晚饭来了,爹亲都还没有来,再晚些大戏就开场了。”

玉麒道:“爹亲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等。”

玉麟想起什么,对他哥道:“苏玉麒,以后我打架你再不帮我我就打你。”

玉麒捏起他一边脸蛋道:“你敢!我是哥哥!还有,我今天明明有帮你,我都踢王小胖了。”

玉麟推开他道:“好疼!我都没有看到。”

玉麒小大人状坐在桌子上叉着腰道:“都是你笨!要是给看到夫子也要罚我的!下次偷偷打他!”

玉麟觉得他哥哥说得挺对,哼哼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于是两个孩子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等到苏子墨,这回是生气了。

玉麟道:“苏……”他一看玉麒又举起了小手,忙改口道:“哥哥,我们不等爹亲了,我们自己去看戏去。”

玉麒想了想:“好啊。”

于是两个人跳下桌子,拉着手跑出了书院。

那个戏园子在城西,与船运航和苏家各在城的两端。

苏子墨平日并不带两个孩子常去那边,所以玉麒和玉麟熟悉的地方也只在城东一带,如今他们在城里穿街走巷,没多久

便迷了路,连怎么回去也不知道了。

眼看着天黑,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到处都是青石巷子,有些人家门口挂着灯笼,可还是有些黑黑的怕人。

又穿进一条巷子,连个人影都没有,玉麟走得累了,也饿了,一屁股坐在一边的青石阶上嘟着嘴道:“我不走了,苏玉

麒你好笨,都不认得路。”

玉麒也坐到他身边道:“你才笨,你也找不到啊。”

玉麟撅着嘴道:“你都说你是哥哥,哥哥为什么不认得路?”

玉麒两只小手托着腮邦子道:“我明明记得的,肯定是因为天黑了……我就找不到了……”

玉麟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我饿了……你连回去的路也不认得了……还说你不笨。”

玉麒虽然平时像个小大人,可到底是稚子,听他弟弟这样说他,他自己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嘴一扁,竟然就呜

呜哭了起来。

玉麟一见他哥哭了,忙去哄他,可玉麒也是饿了累了,哪里哄得住?玉麟看他哥越哭越伤心,他自己也就越来越伤心,

又想到爹亲和伯伯不知道会不会来找他们,更委曲起来,嘴一张,跟着大声地哭了起来。

秦正言下午去知府衙门问了货船被劫的事,又请知府去鸿运楼吃过晚饭,才告辞离开;心里想着借着这件事去接近苏子

墨,也未偿不是个办法。

静静地巷子里两个孩子的哭声甚是响亮,秦正言在巷子口便听见了,走近了借着灯光一看,又是昨天遇到那两个孩子,

本想离开,却又有些不忍,也不知这两孩子的父母是怎么了,总放着小孩子自己在外面。

他蹲下来,问两个哭得正伤心的孩子道:“你们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哭?怎么不回家?”

玉麟根本不听,玉麒则抬起头抽噎着看他,觉得有些脸熟,问他“你……你是谁?”

秦正言笑起来:“昨天我才见过你们,我还赔了你们糖葫芦。”

玉麒拿小手抹了两把眼泪,又看了他一会,认出他是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人,可是又不熟,便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大

眼睛湿漉漉的,看得秦正言心里一软,用从不曾有过的温柔声音道:“我不是坏人,你们告诉我你们家在哪里,我送你

们回去,好不好?”

玉麒想了想,道:“在昨天买糖葫芦那边,我爹爹姓苏,好多人都知道的,我家还有个大伯可厉害了,可高了,打人很

疼的。”

小孩子又想回家,又怕被坏人骗,所以说把自家大人说得厉害些,以为别人就会害怕,就不敢欺负他们了,秦正言笑道

:“好了,是不是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怎么回家了?”

玉麒点点头,秦正言道:“好吧,来,起来,我送你们回去。”

玉麟还在哭,玉麒推推他:“玉麟起来了,这位个叔叔说送我们回去。”

玉麟却哭得更大声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呜呜……饿……不走了……呜呜……”

秦正言笑了起来:“好,叔叔先带你们去吃东西,然后再回去,好不好?”

玉麟立时止了哭声:“好!本大爷……要……要吃虾丸子……”

秦正言道:“好,就吃虾丸子。”

两个孩子这才从石阶上起来,秦正言一手牵一个,出了巷子,进了一家酒楼给两个孩子买吃的。

第 32 章

饭菜端上来,玉麒和玉麟抓了筷子叉起丸子就往嘴里塞,秦正言给两人都舀了汤放在面前:“慢点吃。”

玉麟听也不听,扔了筷子,直接伸手要去抓住另一只盘子里的烤鸭腿,秦正言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道:“不许用手抓

!”

玉麟嘟起嘴道:“不要你管!”

秦正言板起脸道:“不听话把你丢回刚才那巷子里。”

他那张脸本生得端正严肃,这些年心思又愈发深沉,自然更有气势,这般说话时便带了些凌厉,玉麟抬头看着他,有些

被吓到,不知怎么的竟就听话了,又乖乖的拿起筷子去叉肉吃。

玉麒拿眼瞟了他弟弟一眼,又瞟了秦正言一眼,然后别过脸去偷偷地笑。

秦正言摇摇头,又等了一会,待他们终于吃好了,才又牵了他们往昨日遇到的那街上去。

时间已有些晚了,苏子墨急匆匆地走在从城西戏园子回来的路上,他一开始便猜两个孩子是自己跑去看戏了,就算找不

到戏园,至少也还在路上;哪知他都又走回来了,也没看见两个孩子的身影,问遍了见到的所有人,却没人看见过这样

两个小孩子。

苏子墨急得快发疯了,灯火昏暗的街上已没有几个人,他一路用已经有些嘶哑的嗓子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却得不到回

答,心里的忧虑惊惶与自责越来越盛,更将怒火牵怒到了秦正言身上,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自己又怎会忘记答应了孩子

们的事?

他急急地往家里赶,只希望张大山和苏伯他们已经找到两个孩子,却不想快到家时,远远地看见一大两小三个背影,忙

拖着腿奔过去叫道:“大哥,麒儿,麟儿!”

待看清了他才大吃一惊:“秦正言,怎么又是你?你怎么会与我儿子在一起?”说完一把拦过两个孩子掩到身后,不知

为何他有些心慌,有些怕,怕秦正言再来抢他仅有的一切。

秦正言愕然,又有些恍然,难怪这两孩子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竟是如此,可还是道:“他们……是你的

儿子?”

苏子墨道:“没错,是我的儿子!我警告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许你再接近他们!”

秦正言听他说这话心里有些苦,如今他的一言一行,在苏子墨眼里竟都是不可信了,不由得道:“子墨你误会了,方才

我并不知他们是你的孩子,我是在城西一条巷子里看见他们的,听他们说住在这边,就送过来了。”

苏子墨道:“那就多谢秦老板的好心了,如今既已送到便没事了,你请回吧。”

秦正言苦笑道:“子墨,我没有别的意思。”

苏子墨不再理他,也不听他说完,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家走,谁知麒儿拖着他道:“爹爹,你不要生气,这个大叔帮了我

们,他不是坏人。”

苏子墨一惊,又有些怕,这孩子竟会维护秦正言,当真是……当真是……,可是却不能对孩子说什么,他只低头看着麒

儿:“爹爹知道了,天晚了,我们先回去;他也要回去的。”

玉麒点点头,回头冲秦正言摆了摆小手道:“大叔再见。”

玉麟也大爷似的朝他摆摆手,就是不说话。

苏子墨又要走,秦正言忙道:“子墨,其实我这次是为那一船被劫的货物而来,你既是船运行的东家,这事自然得与你

谈,明日晌午,我在鸿运楼等你,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

苏子墨道:“我早已报了官,这事在楔约上写得明白,非是我们船运行能控制的范围,等知府大人抓到河匪,你的货自

然也就找到了。”

秦正言道:“子墨,你也是商人,当然这样推诿不是诚信之道,你们这样的处事态度若是传了开去,只怕于你们的船运

行也有不小的影响,你当真要拖下去么?”

苏子墨想了想,道:“好,那明日我们便将这事说个清楚。”说完拉着两个孩子匆匆走开。

秦正言看着他逃离一样的脚步,有些无奈,有些苦意,奈何这苦果是自己当初亲手种下,如今也得自己一口一口的将它

咽下去,怨不得任何人。

他不能告诉苏子墨,知道了是苏子墨的船运行后,他并不打算再追究那批丢失的货物,自然更不会在意苏子墨是怎么个

态度,只是,若说了出来,便是真找不到与苏子墨坐下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远远的听见开门声与惊呼声,秦正言知道苏子墨已经到了家,他便转身往客栈走,心里却想起几年前苏家那个老仆和昨

日见到的夏雪对苏子墨的爱护,又知道张大山的憨直性子,自然不会欺负苏子墨;加上那两个灵醒的孩子,他心里有些

宽慰,至少苏子墨这些年是有人关心着的,不会太孤单;还有……还有他那个死去的妻子……却不知是怎样的女子……

想着想着,秦正言心里泛起怒意,他这些年一个人想苏子墨想得几乎入了魔,他娶了白兰和映梅,却谁都没有碰过一次

,苏子墨却妻儿在抱好不快活!子墨怎么能将那一段情抛得如此彻底?

哪个女人……哪个女人……怎么能抢了他的人?原本,苏子墨是他的!

不过,尽管当年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可是到今天他也是不后悔夺了苏家产业的,他的目标本就包括苏家的一切,只是

他却对苏子墨用了心,动了情,却偏偏在那个时候又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以至于他用错了方法;更不该成亲,以至于绝

了苏子墨对他的那份情!想起这些,秦正言又怒不起来了,他深知苏子墨的倔强,这样彻底的忘却,也正是苏子墨的性

子。

倒是……子墨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秦正言收起怒意想着,从现在开始,他时时来磨,常常来望,只要用心,子墨总会有

心软的那一天;至于那两个小子,他心里又有些梗,他们得分去子墨多少的精力与时间……不过……想起方才两个小家

伙对他的态度,心思又活动起来,这也未偿不是一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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