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江湖情+番外——单虾
单虾  发于:2013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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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昱现在心里感觉很不好受,并没有注意到齐少天的言语。

齐少天顿了顿,也不在意唐承昱是否在听,继续说道:“说它奇怪,是因为,上面写的那句话是‘快来这里!’落款是……只怕来人不解情。还附了一幅地图!”

唐承昱总算听到了这句话,惊异地叫到:“我没有给你们传书啊!”

齐少天把二郎腿放下,慢慢地说:“现在,我们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照我看,还是先解救徐公子要紧。”不知什么时候,秦墨言已经站在了门外,手里拿着装着清水的壶。

齐少天快速地翻了个白眼,说:“对!不管怎么说,徐潇是要救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这边唐承昱听到“死”,心里又不免难过,脸色灰了一灰,却被门外正好朝内看的秦墨言看在了眼里。

这边秦墨言却伸手进来惩戒地拍了拍齐少天的头:“胡说!徐公子奇淫巧术,如何会死!”

这边齐少天刚想说什么“人总要死的,谁都会死的”,就被秦墨言的眼光堵在了喉咙内。

侧身一看,唐承昱的眼底分明是满满地眷恋和忧伤。

齐少天一愣,也大致猜出了二人的关系。

那边秦墨言突然说道:“其实要找到徐公子很简单。”

齐少天和唐承昱听闻此言,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齐少天突然叫出声:“那个!”

唐承昱正不解,秦墨言却呼哨一声,叫来了一只黄色的小鸟。这鸟通体黄色,体型比信鸽稍小,橙色的喙,黑色的眼,粗一看也就是只张得奇怪些的黄鹂,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它的脖子下系了一根丝线,上面挂着很小一块石头。

“这鸟……”唐承昱刚想问,齐少天就叫开了:“鸽子!你知道徐潇在哪里的对不对!‘只怕来人不解情’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徐潇知道对不对!你一路跟着我们肯定也可以找到你的主人对不对!”

鸽子……飞鸽传书……

虽说这名字有些奇怪,但唐承昱大致能够理清这之间的关系。

黄鸟是徐潇的,秦墨言和齐少天是徐潇叫来的,而究竟为什么,他不知晓。但既然黄鸟如此通灵性,找到徐潇应该不甚困难。

“快!快!你身上有没有徐潇的东西,给它看!”齐少天抓住唐承昱,就要开始搜身。

那边却有人清了清嗓子,齐少天顿时停止了寻找。

唐承昱回过神来,却想起自己虽然与徐潇这么多天一直在一起,也曾同床共枕,竟没有一件徐潇的物品。这边齐少天却伸出手来掏唐承昱的衣服,一边掏还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唐承昱正想出声制止他,那边齐少天却惊呼着从他的衣服中掏出了一块精致的玉佩。

“真是很好的定情信物啊!”齐少天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那块玉佩,唐承昱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上面的一个“潇”字。

徐潇之前就已经把玉佩放在自己这里了?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等下!淇奥少天和秦墨言一只叫自己唐公子!自己难道不是易容了?!

果然,手里一摸自己的脸,易容早已不在。

徐潇的易容术十分巧妙,若不是有他独自的独门药水,是根本不可能卸下的。难道徐潇在自己昏迷之后为自己卸下了易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又消失?

唐承昱心里问题不断冒出,但还来不及思考,那边齐少天已经把玉佩拿到了小黄鸟身前。小黄鸟“啾啾”地叫着,展翅飞出窗外。

“追!”齐少天冲出屋子,唐承昱和秦墨言随之冲出。

小黄鸟在密密层层的林子中绕圈,唐承昱和齐少天轻功高绝,自然这点速度不放在眼里。但秦墨言从未修习内功,长距离的奔跑的确不适合他。齐少天在前面突然慢下来,转身走到后面扛起秦墨言就走,似乎再正常不过。

唐承昱突然又想起了徐潇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你知道齐少天和秦墨言什么关系么?”又回想起秦墨言的体贴,齐少天看他的眼神,心下大致了然。

男人和男人终究是有可能相爱的,他们很幸福。

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徐潇,心下一阵失落。

第 22 章

小黄鸟终于停下。这是一片典型的热带雨林。高大的灌木丛遮挡住了阳光,衍生出一片片巨大的阴凉。空气却闷热潮湿,似乎隐藏着躁动不安。

在层层的灌木丛见,隐隐有人的呻吟。唐承昱一听,心下大震,这正是徐潇的声音!

来不及等待携一人的齐少天。自己率先拨开了那浓密的树丛。

徐潇,惨白着脸色,睁着眼睛,在灌木丛中发抖,嗓子里呻吟不自觉地冒出。

唐承昱急忙抱起他,却发现这闷热的天气里,徐潇却冷的像冰。

一摸脉搏,脉象却乱的不正常,隐隐有着崩裂之势。

唐承昱摸出一颗唐家的续命丹,正要撬开徐潇的嘴,徐潇却说话了,很轻,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劲:“没用的……这蛊,没救的……快走,我会跟那个女人一样变成活死人,杀掉你的……快走啊!”最后三个字,他近似于吼,原本清亮的声音现在却嘶哑的可怕。

唐承昱摇摇头,给徐潇输了一些真气,看他惨白的脸色略有好转,坚持把续命丹塞进他的嘴里。

徐潇却吐了出来。

唐承昱把续命丹扔进自己的嘴里,嘴对嘴喂他服下。徐潇吃了,一滴泪珠,却从他脸庞滑落。

服下丹药后,徐潇明显稳定一些,闭眼睡去。

唐承昱这才抱起他,看到了默默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

齐少天表情很不自然,似乎很紧张什么。秦墨言却在这个时候发言:“徐公子的情况不妙。难道他也不能解这个蛊?”

唐承昱点点头,低声说:“他说这蛊会丧失理智,变成活死人。”

齐少天脸色却刷的变白,扯扯秦墨言袖子,低声喃喃。

秦墨言脸色一变,对唐承昱道:“唐兄可否把徐公子给少天一看?”

唐承昱心中暗道:难道这齐少天懂蛊?

心念到处,忙把徐潇放在一篇干净的草地上。只见齐少天从怀中拿出了一根似乎是玉制的小针,刺破徐潇的中指,唐承昱看到那玉制小针竟然缓缓变红,红的怵目惊心。齐少天低叹一声,微微运气,把这一滴一滴的鲜血逼在地上,血到处,寸草不生。

唐承昱看着这一切,感觉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徐潇现在那惨白的脸,抓住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齐少天默默收起针,急点徐潇几处大穴,出手又快又狠。唐承昱看见徐潇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却无能为力。

齐少天盘腿坐下,想了一会,对唐承昱说:“唐公子可想听个故事?”

唐承昱心中焦急如火,哪里有心思听故事。但是齐少天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料得此故事必当非常重要,只得盘腿坐下,洗耳恭听。

“徐潇没有错。这是蛊,非常重的蛊。”齐少天说道。

“但是徐潇有一点不知道,这蛊不是来自苗民,却是来自西北无神教。”

看到唐承昱惊奇却又愤恨的表情,齐少天踌躇了一下,最后对秦墨言说:“墨言,你去看看徐潇的伤情,给他喂点水吧。”

秦墨言了然地笑笑,离开了。

看到秦墨言离开的身影,齐少天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江湖人,和他在一起后,江湖上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再管,只想这么一直和他快乐下去。只是总是不能遂愿,如此也罢。”

唐承昱一直知道齐少天不简单,齐少天此人在江湖上无人谈起,身手却可以算的上顶尖高手,而且竟然对江湖事迹了如指掌。当时他一语道破自己的师承,已经够令人惊奇,现在谈论着神秘的西北魔教,竟也毫不滞涩。

“当时我告诉过你,徐潇不简单。现在看来,情况要更加复杂。”齐少天揪着草地上的草,似在挣扎。

“西北无神教用毒精绝,行事狠毒,早有吞并中原的野心,这些年一直在筹备扩张,料想你也知道。赤目之毒,料想出自他们之手,想必也是你来这里的原因。但是有一点,魔教不常用蛊,蛊术只掌控在教主一个人手中。”

“徐潇说下蛊之人必能解蛊,这个人一定能解开徐潇的蛊!”唐承昱立马反应过来。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据我所知,西北魔教自十年前上任教主失踪,这门蛊术已然失传。”

“这怎么可能!”唐承昱那边已经叫出来。

“唐公子,你不要激动!”这边齐少天也不禁提高了嗓门,“要救徐潇不是不可以,只是代价太高!”

“耗尽功力,在所不惜!”

齐少天已经烦躁地快把他周围的草揪光了,咬咬牙,恨声说道:“我猜也是,要是墨言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只听到齐少天说:“三十年前,‘三海医仙’万河曾经到了西北魔教总舵,无奈寡不敌众,被当年的教主施蛊。当年魔教教主把之放回中原,存的也是看之变成活死人的心。但万河却活了下来……”

“我师父已经离世了。”唐承昱又想到了惨死的师父,心中更是悲苦。

“不,不需要你师父。关于这段隐情,当年我小的时候,我娘告诉过我,还给了我这针,说是检验魔教蛊术的魔教事物。”

唐承昱心里暗暗吃惊于这齐少天的来历,看来真是不简单之极。

“唐公子莫要猜测,我从不知道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有其他的家人,只是听她说过很多江湖的轶事。她一直深爱着我爹,只是他从未出现过。”说到这里,齐少天伤感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秦墨言走进,拍拍他因悲伤而弓起的背:“少天,有我呢,我们会找到你爹的,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开心看到你们团聚的。现下还是把你知道的告诉唐公子吧,救人要紧。”

齐少天似乎在回忆,然后慢慢说:“你可曾记得你师父有没有教你什么特殊的武功,心法逆你奇经八脉的功夫?”

唐承昱吃了一惊,随即开始细细回忆,过了半晌,摇头道:“我的功夫一直是走纯正心法路子,不可能有岔路的。”

齐少天呆了半晌,说道:“他没有教给你,难道这是天意?”

唐承昱心知不妙,果然听到齐少天说:“我娘说万河练得一种奇怪功夫,这种功夫逆其奇经八脉,在蛊毒攻心的时候恰好护住了心脉,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但纵使如此,蛊毒还是吞噬了他大半内力,经过他仔细调理也不能尽复。”

唐承昱把脑袋里所有的功夫全都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门功夫。无论拳脚、刀剑术、点穴术还是暗器手法,都没有丝毫逆脉而行。难道真是天意,徐潇即将毙命与此?!

齐少天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试探性地说了句:“很可能是不起眼的小功夫,平常你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没有注意到存在?

心随而动的功夫才会不注意存在。

什么功夫是心随而动不需想到的。

最常用的功夫。

“行云流水!”唐承昱突然睁大了眼睛,轻功的确在众多杀伤性功夫中是最被人忽视的一环,“就是他!当年我练的时候相当痛苦,但是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只怕刚开始是逆脉的反噬!”

齐少天那边也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轻功!这还真是鬼斧神工!轻功救命!万河不愧是武林至尊!”

唐承昱像抓到救星一样,冲到齐少天面前,急问:“我要怎么做!”

齐少天愣了一下,最后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娘没说。”

这下唐承昱也茫然了。一门功夫自己练来简单,但用之来为他人疗伤,还是轻功,倒也算是闻所未闻。但纵使如此,唐承昱也决不会放弃。

“功力反噬会很厉害,你可能会有危险!”齐少天看着唐承昱,提醒他。

“我知道,到时候麻烦你和秦兄了。”唐承昱眼神一直注视在徐潇身上,机械地回答着这句话。

齐少天摇摇头,退到一旁,轻轻说了一句“好运”。

解开徐潇的穴道,徐潇又开始不停地颤抖,身体逐渐冰凉。唐承昱抵住徐潇胸前的天池穴,缓缓地探视性地输了一丝真气。纯真气似泥牛入大海,毫无踪影。唐承昱咬咬牙,默念行云流水心法,平时心念即来的轻功心法,此时念将起来却是如此的痛苦。唐承昱只感到真气在四肢百骸内倒流,痛苦不堪,强制集中心力才不至于走火入魔。勉强把真气积聚在掌心,把一丝真气透进徐潇的穴道。

徐潇痛苦闷哼一声,手脚开始剧烈抽动,唐承昱狠下心来,忍住痛苦,把真气一丝一丝往内挤,自己也被这股乱窜的真气搞得痛苦不堪。

这是一场绝对的煎熬,身旁的齐少天和秦墨言也为之揪着一把汗。

真气的反噬令唐承昱开始吐血,但徐潇惨白的脸色预兆着真气的不足。唐承昱感到血管即将爆裂,却忍住把乱窜的真气聚拢再聚拢。

终于,在吐完最后一口血之后,唐承昱眼前一黑,倒在了徐潇身边。

他倒下的时候,看见徐潇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

第 23 章

迷迷糊糊间有人替自己擦脸,还有针刺穴道微微的麻痒感。不愿意睁开双眼,只觉得好累好累,恨不得一直睡到死。

但是苦涩的汤药灌进嘴里的时候,还是不情愿地皱着眉醒来。

还是那间窄小的屋子,窗前坐着喂药的人却是徐潇。

“这会让你好受些。”唐承昱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切和关心。

“我没事。”吐出三个字,却感到四肢百骸都是酸软无力,连说话都费劲。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功力大减,起码少了百分之八十,若是你在哪里碰上仇家,只怕是死人一个!”说话的是齐少天,他就在外面不远处。

徐潇的手微微颤抖,唐承昱却用尽气力伸出手抓住了那双颤抖的双手,艰难地说:“没事,功夫没了可以再练,重要的是你还在。”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天地仿佛静止,徐潇红了眼圈,轻轻地吻在唐承昱的嘴唇。

这是温柔的吻,唐承昱享受着这温暖的感受,攥紧了徐潇的手,似乎攥着整个世界。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这个人吧,只不过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注意到。那莫名的烦躁、莫名的慌乱,或许根本不是莫名的。温暖渐渐从心房弥漫开来,突然又有点贪恋唇的温度,无意识地凑上前去,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似乎这世上只有二人存在。

“承昱,我好累,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都是不测与阴谋,我们离开吧好不好?”徐潇微微气喘,轻轻在唐承昱耳边念叨。

听到这一句话,唐承昱很想点头同意,这种想法,早已在内心扎根许久。但这面师仇,他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把到口的话咽下去,唐承昱艰难地说:“对不起,小潇……魔教害人太甚。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就离开。”

唐承昱说完这句话,感到了一瞬间的窒息,也就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徐潇眼眸渐渐黯沉下去。

休养了几天,唐承昱已经可以自如活动,只是仅存的功力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不过在这苗疆荒野,武功也无甚用处。于是一行四人,行走在这苗疆密林中,希望能找到任何一些魔教的线索。

可是奇迹般的,这偌大的林子,四人走了许久,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或许他们躲起来了。”齐少天现下是四人中武功最好的,保护大家的责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这大半天的杯弓蛇影倒也折腾得他半死,可最后出现的不是兔子,就是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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