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木芙蓉
木芙蓉  发于:2013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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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蔚带着冷然的怒气推开画室的门,他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薄凉的双唇开合,“你上赶着找死呢吧你。”手指染了颜料缓缓在画纸上涂抹,我偏过头看他一眼视线落回纸面上,“我找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回应我的是一句粗口和响亮的摔门声。

缓缓的垂下视线,程蔚,其实你根本不用介意我的存在,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威胁。

看着甩动的门,我垂了垂眼,程蔚,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要去。

(五十八)

“让他走。”他对程蔚说。

我偏头看他,最终向山下飞奔而去,不再回头。

寒风中他的发梢飞舞,宽大的衣摆翻飞仿佛听得见猎猎作响。

不是不想阻拦的,他想。淡淡的看一眼被困在阵法里的人,他说:“一直向左走,就可以走出去。”转身走回室内掩起的门将他的容颜割裂,有的时候是要信命的,即使挣扎,即使尝试逃脱——那都是妄想。

是你的就是你的,最终谁都逃不掉。

何宇在山下等我,他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哥舒,你怎么还是如此长不大的模样,简直比我妹还要任性。”浮动的光和影里我看着他的面容没有说话,终于他笑了笑说:“走吧,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一直都在那里。”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要毁掉商家的时候为何商天玄没有任何的意见就这样自然的接受了,看着放在我面前的机密文件我看着那些黑暗一点一点在我眼前铺开,毁掉它才是最正确的吧。

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商天玄,我现在站在你曾经长年呆过的地方,来谋取曾经是你的东西。手指轻轻划过泛着冷光的办公桌,商天玄,大家担心的事情,现在要成真了。喃喃的低语,算无遗策,如果这样的女子生于古代,不知又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我不知道木言做了什么让商家的人和外界都相信我是从边境回来的商天玄,直到我看到另一个与我几乎完全相似的人出现在记者会上。不需要太多解释和语言,我轻轻的掀起眼皮看着刁难的记者,下一刻看见场内噤若寒蝉。我听到自己淡淡的声音:“是的,商氏已经发放了全部辞退人员的剩余工资。对于这件事,商氏完全遵循了法律程序,至于还有疑问的,你们可以联系商氏的律师。”站起来,我握着坐在我身边的人的手,嚣张的退场。依然是护着他的姿态,只是立场转变,刹那间时光流转眼前一阵恍惚,那时的商天玄,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护着我在闪光灯下离开的呢。

商氏如今面临着财政危机,融资的困难,让它岌岌可危。签下一份份文件,自作主张的把一些正在开发中的项目停了,并对商氏产业中的一些亏损较严重的行业进行整顿,包括破产和重组,当然,还有裁员。失业的人员骤然增多,商氏股价不稳,媒体和公司的一群董事开始施压,还有关于我的身份的猜疑——于是才有了上面的记者会。

被扇动的人群围在商氏大楼前,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看下去,这个世界无论谁做什么,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们中的人大多都有不得不这样的理由。所以,大家都值得被原谅。

那么,变成这样,一开始错的又是谁呢。闭闭眼,我坐回座位按了内线,把一份资料递给秘书。秘书拿着资料站了一会儿试探的说:“凌总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是否……”我抬眼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凝聚的力度,这个角度会让眼神看起来很锐利。意料之中的她僵在原地,分神的想,商天玄你究竟积威多深,才可以让认识你的人因一个眼神而如此慌张?

“让他进来吧。”

“……是。”

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我轻轻晃动着杯里的液体,对着进来的人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凌哥。”我举了举杯和他打招呼。商凌在我对面坐下,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良久开口:“哥舒茗?”他口气里有淡淡的迟疑,我垂了垂眼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不过几个月没见,凌哥连我也认不出来了?”“你说你是商天玄,那哥舒茗在哪里?你不是和他一起离开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你说哥舒?我把他送出国了,昨天的飞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杯里的液体,我安然的看着他:“至于为什么回来……凌哥应该比我更清楚。”看着他色彩斑斓的脸,我轻笑一声:“凌哥,相信商氏在你手下这么长一段时间,你必然比谁都清楚,商氏不是你赢得一个家主的称号就能控制的。”

有着黑道背景的家族,除了崇尚力量,还遵循那不成文的外人无法理解的——道义。

“而且,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哥舒茗,商天玄不要的东西,我毁掉它也不会给你。”我凑近他身边轻声说:“谢谢你的款待,既然没让我死在河里,那么我们的帐可要从头算起。”“你到底是谁?!”看着霍然站起来的人,我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我是谁,凌哥还不知道么?”

自那天被我真真假假的吓过之后,商凌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找过我了。我递给秘书的那份文件最后起了关键作用,再也没有人围在商氏大楼前闹事,但是因此带来的结果,却让我始料不及。秘书迟疑的告诉我,领头闹事的那几个人,跳楼自杀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我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知道了。通知下去,十分钟后召开全体员工会议。通知律师,一个小时后,召开记者会。”

缓缓的站起来,理了理领带,有些东西,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木言问我为什么对业务如此上手,为什么我可以如此冷静的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包括面对暴力和血腥。我在各种文件中抬头看他撑着下巴的模样笑笑说,我只是选择最快的最有效益的方法,所以不需要经验。垂下的眼睫止不住的抖动,其实是因为从懂事开始,就有人教过啊……

商氏慢慢稳定下来,有了足够的资金做后盾,寻找也渐渐步入了正轨,直到有一天,得到确切的消息。

消息是冉渊带来的,他是整个寻找队伍的核心,他有着无人能及的消息网和对各种信息的敏感度,所以见到已经失踪月余的他,木言惊得差点直接扑过去。

冉渊将找到的资料递给我,他的轮廓似乎更加深刻了,他看着我说:“我只能找到他在什么位置,但我没有能力帮你把人救出来,剩下的,你要自己想办法。”话一说完,他直接走向木言,把仍在发呆的人拦腰抱住一把拖走。

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才发现指尖在发抖,深呼吸,我慢慢展开写满文字的纸张。

边境……蓝家……蓝朗……

(五十九)

而后,我去了苑。

蓝朗慵懒的靠着沙发,他挑挑眉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寒冷从骨髓里一点点生出来,他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商天玄,我以为你们至少是朋友现在才知道一切是我太天真。

蓝朗靠近我深邃的眼睛勾出锋利的线条他的唇轻轻碰在耳际我听到他独有的仿佛总是未醒的声音低低的说,“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他什么?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哦?任由我调教一次?”

除了这还有其他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么?

——“是。”

“即使,”他的唇落在我的颈项蔓延出濡湿的痕迹,“把这幅身体交给我?”

哥舒茗,你愿意把身体给他么?你可以接受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么?可以……么?

——“可以。”

门口传来慌乱离去的脚步声,我维持着镇定的假象内心荒芜的在一群人的保护中走出苑。这算是,成了么?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当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只能沦落到用身体去做一笔没有把握的交易。哥舒茗,其实这真的没有什么的,不过是一场欢好,闭闭眼就过去了。

心里涌起莫大的荒凉我僵硬的一步一步走回曾经无比眷恋的房间,蓝朗追出去前问:“人到手以后呢?”我怎么回答的?把自己裹进棉被里我忍不住簌簌发抖,那时我无比镇定的说,杀了吧。

没有犹豫没有一丝愧疚。

哥舒茗,原来你也可以如此血腥可以视生命如草芥,你有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说那是迫不得已。其实都是骗人的吧,再如何粉饰太平他们都是因你的一句话命丧黄泉你现在满手血腥罪孽深重。

手穿过胸前环绕颈项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商天玄你说过我是你的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但是你也曾那样轻易的放任我离开,假如我现在把它给别人了你会不会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点的介意呢?

包厢的门被撞开一身狼狈的男人闯了进来后面十几把枪直直顶着他的脑袋。黑色衬衫覆体半倚沙发,脚下几乎全裸的女子安然递过来一杯红色的液体,带着黑色钻戒的手覆上女子的手身体微微前倾启唇轻啜。修长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闲闲的吻上去交叠的唇有轻红溢出又被舌叶轻佻的吻去,漫不经心的调戏。一只手倦倦的撑着头眉梢轻挑,体态风流语气冰凉:“既然是贵客,怎好让人一直站着真是一群饭桶。”

“开个价吧,怎样才可以把人放了?”从不低头的蓝家男人双目赤红双拳紧握,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小看了这个在他看来仍是无害的孩子。

“交换。”明明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势在必得。

“一换二,茗少爷打的好算盘。”

“你可以拒绝。不过……我手上最近新进了一批药,苑正好缺个试验的人……”

“……成交。”

漠然的拉开卫生间的门我半跪在地上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吐得天昏地暗,镜子中的人脸色青白不人不鬼,我扯了扯嘴角突然笑了出来,终于结束了吧?

商天玄,假如我们之间有帐要算,那么一定是我前世欠你的。那么这一世,我还清了么?

有人递来一杯水,我接过漱了漱口把杯子放在一旁,抿了抿嘴吧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你可能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这么肯定他会为了我答应你的条件?”而立之年的男人安静的开口。“将心比心,我想他会的。”我一瞬不瞬的迎着他的目光。他慢慢笑了起来说:“几年不见,天玄也都长这么大了。”我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他五分怀念五分尴尬的说:“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我是应该的。”他垂了垂眼终于抬头说:“我是你小叔,商云逸。”

木言一直盯着屏幕我独自等了许久之后放下杯子准备出去,他急急伸出一只手过了一会儿说:“好了!”

电脑突然发出声音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我蓦然醒悟仓皇的转身,近乡情怯是否就如我一般?手停在开门的姿势我听到纷乱的人声中传出一声低咳,而后是一句冰冷的“吵死了!”世界安静下来我听到木言闲闲的说:“啧啧,商天玄看你那落魄样儿你怎么不直接死那儿得了。”

“哥舒怎么样了?”仿佛隔了几个光年的时间依然带点低哑的声音浅浅的传出来,仿佛他就站在我面前拥着我说,你怎么样。

“啊,人好着呢。听渊说交了女朋友了,那妞儿长得不赖。”——我有女朋友了?

“……是么?”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突然又低了下去仿佛被人捂住了一般,商天玄你伤到了哪里为什么我的身体会疼?

“你们看着他点别让人找他麻烦也别老是一个两个的尽想欺负他,让我知道了小心我回去扒了你们的皮!”——商天玄你敢不敢再混账一点?

“是是是,大少爷!人家都不甩你啦你怎么还自个儿巴巴的倒贴上去啊?!哦,我倒是忘了当初是你先把人一脚踹掉的,你咋还假惺惺的关心人家呐,啊?”

“少贫一句是会死啊你!不调侃我不爽是吧?看好哥舒,其他没你的事。”

“行,不啰嗦了,你那包得像猪头一样的眼睛八成是废了吧……呵!”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冲过去把木言挥到一边的我双手死死抓住桌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商天玄你不是心狠手辣不是无所不能么,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眼眶生疼屏幕渐渐一片模糊我仿佛被抽掉了骨头慢慢滑落在地板上,木言受惊般喊了声“哥舒!”我却只听到模糊的声音远的像在天边,眼睛很干燥像是脱水了一般我捂着双眼埋在膝盖上。那个梦……是真的。那么其他的……是不是也是真的?

“哥舒?”很低很低的声音带着惘然的不确定,我放开手站起来,明明酸涩的眼睛却落不下半滴泪。坐在椅子上看他身边的人正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我现在才看清原来他正在缝针。安静的呼吸着没有人再说话,我看到他偏了偏头突然轻轻抿起了唇角,然后他缠着纱布的眼睛蓦然晕出了浅浅的水渍。那边的医生护士惊慌着说了什么一片兵荒马乱,我看着看着突然有一滴水滴滴落在键盘上发出一声轻响,我怔怔的抚着左眼而后将一双眼睛埋在手心里。

商天玄,我想见你。

(六十)

与商天玄在机场里面对面站立,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的双眼,彼此无声对视。那一刻,心底里生起那么多的疯狂,想要侵略,想要被掠夺。

手颤抖着打开门,进门的一瞬间就被抱住,商天玄用脚跟把门踢上我转身抱住他的头彼此急切的拥吻。凌乱的脱下彼此的外套,下巴立即被捏住商天玄强硬的顶开我的牙齿舌毫无阻碍的伸进来,口腔瞬间弥漫了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谁的舌尖被咬破了。喘息着分开,下一刻又立刻拥吻在一起。背后磕到坚硬的墙壁身体被牢牢按住,扯住商天玄的头发把封住我的唇移开偏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炽热的吻零零散散的落在皮肤上,仿佛落下的火种,刹那间落入烈焰焚烧的地狱。“哥舒,我很想你……想吻你,想进入你,每一天都想……”耳边响起喑哑的低喃,商天玄一手从我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一手解开我的裤子手稍稍徘徊握住兴奋的地方大力的摩擦。

“唔——”

小腹剧烈收缩我握住他正动作着的手腕靠在他肩膀上,咽下即将出口的呻吟我咬咬唇努力平稳呼吸在完全失去理智前说:“回房间……”

纠缠着踉跄跌倒在卧室的地板上,我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上把他牢牢摁住,视线胶着着我伸手去扯他的裤子。商天玄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腰腹猛地用力挺身向我扑来。

相拥着在地板上翻滚,商天玄在和我接吻的缝隙中从我大开的裤子中向后摸去迅速的探进了手指,我顿了顿张口咬在他的颈侧。

“哥舒,我想要你……”商天玄把我翻过来顺着我的脊柱吻下去,他在我尾骨的地方来回啃噬,手指还停留在我身体里。

“住口……唔——”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板上,等不及我的回答商天玄已蛮横的闯了进来。他在我脸颊细碎的吻着,隐忍而危险。火辣辣的疼痛顺着脊椎一路攀爬,我微微缩起身体,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张口尽是无声的喘息。吸了口气,我转头和他接吻,商天玄停了停,一手抬起我的侧脸深深的吻上来,把我因他的再一次进入而发出的痛苦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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