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一下烫了起来,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却是因为他的舌头扫到了耳廓,酥酥麻麻的,那一瞬间有种飘的感觉。
好不容易冲完,我简直就是逃出去的。
直到穿好衣服,到没敢再看然。
我知道我们之间,定是有什么在发生着。
出了游泳馆,天黑沉沉的,比出门时更加的黑,世界好像到了晚上,路边的灯都打开了,在黑暗中发散着昏黄的光。
没两秒钟,乌云就压了下来,豆大的雨珠砸向地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雨来的实在是够突然的。
“好大的雨!”然跺了跺脚,刚伸出去的半截胳膊立马就湿了。
我皱着眉,这个地方,还比较偏,不好叫车。看这雨的情势,一时半会的似乎也停不来,早知道应该听太后的话带伞了
。
实在悔不当初啊。
等了一会儿,雨还是下的很大。
“索性淋雨算了,好久没这么干了。”然说着突如其来拉住了我的手,冲到雨中。
我一时没有注意,就被然拉出了游泳馆,在然的带动下,我们两个飞快地跑着,脚时不时地踏在水塘里,水珠子乱溅,
鞋上,脚上,衣服上,惨不忍睹。
豆大的雨珠子落到头上、身上,砸的有些疼,耳边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和雨点砸地的声音,很自然的很纯粹的声音,不
知怎么的,我的心好像飞起来一样,有种非常畅快的感觉。
浑身轻松无比!
“喂,雷不会打到吧。”我一边跑一边冲着然吼道。
“雷只会打坏人!”
“你这什么理论!”
“刘然理论!”
“靠之!”
“不要怕,有我拉着你,就算打过来,我也会先帮你顶住的!”
“呸!
“怎么样,淋雨其实很爽吧。”
“感冒就有你好受了!”
我们两个跑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两人的手依旧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甩了甩手,没甩开:“喂,放手。”
话说完,然反而握的更加紧了,还拿起手得意地扬了扬:“不放!不放!就不放!妈妈不回来,我就是不放!”
“你抽疯吧。”
“哈哈,小皓皓,你知道我想到了一句什么话么?”
“谁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边说着,边又试着甩了两下,只是然握的死紧,好像是个孩童紧紧地攥着最喜欢
的糖果,没有甩开,索性就放弃了。
然忽然一个刹车,我差点没撞到他身上,他把我们两个交握的手放到胸前。
不晓得为什么心怦怦直跳!“”
雨水顺着我们的拳头淌下来,蜿蜒成许多小路,缓缓地流向手臂各处,手心里也湿掉了,不知是水还是汗。
然一低头,闭上眼,将两人的握在一起的手放在鼻前,轻轻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他的声音很轻,周围汽车声,打雷声,声声都很大,但是我却只听到了他的话语。
“梆!梆!”车子的喇叭声。
“呀,车子。”然说完拉起我又飞快跑起来。
风雨中,我忽然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
回到家的时候,我一拍脑子,怎么没想到要买把伞呢,两个笨蛋。
不过,却不后悔。
幸福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我很快就倒霉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淋雨。”
我躺在床上,太后在一边喋喋不休,批评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关切,我知道她也是心疼我,所以也没有多争辩。
何况我想争辩也争辩不了,嗓子疼的厉害。
“吃药了。”
我冲太后无辜地眨眨眼:可不可以不吃药。
“不可以,要是再不退烧,就去挂水!”太后看穿了我的意思,立马拒绝。
我乖乖地吃了药,继续无精打采地躺着,两眼茫然着望着天花板,两个鼻孔都堵着,难受的紧。
太后摸了摸我的额头,叹口气:“好好睡会儿,捂出汗就没事了。”
睡醒了,看外面的天还亮着,我张张嘴,感觉嗓子还是痒痒的,说不出话。
“小皓。”房门被打开,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直奔床前,“听说你感冒了,没事吧。”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妈跟我说的,对不起啊。”
算了。
我眨眨眼睛,算是不做计较。
“哎,没想到你这么弱。”
我横了然一眼,收回前言。
然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讲话,无奈我一不想说话,二也说不了话,最后,他一个人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只好干
坐着。
“小皓,吃点东西。”好在没多久太后进来了。
我侧了侧身,然立刻眼明手快地扶起我,在我身下垫了个枕头。
看不出这小子还挺有眼色。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梅姨,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照顾着就可以了。”然说着就把碗抢了过来。
太后点点头,笑容满面:“那好吧,小然。”
然端着碗坐到我床边,我正想接过去,然忽然手一偏,眼睛微眯,露出半个黑色瞳仁:“我来喂你,小皓皓。”
我皱了皱眉头:你搞什么飞机。
然直接忽略我无声地责问,轻轻一笑,低头,舀出一勺,放到离唇一厘米处,来回吹了几下,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想
到了两个字──肉麻!
然把勺子放到我嘴边。
我紧闭着嘴。
然又把勺子往前面凑了凑。
我偏过脸,你让我吃我就吃吗?你喂我吃我就吃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哼!
“小皓皓,你要不吃,我直接用嘴喂了哦。”
我转过脸,看向然,他笑的很坦然,但是眼睛亮亮的,像是在算计着什么,直觉他真会那么做,只好闭上眼,张开嘴,
含住勺子,把粥吞下去。
就这样,他喂一口,我吃一口,默默无声,却好像有什么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
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呵呵,以前我经常这样喂大宝的。”
大宝?
好熟悉的名字!
靠!不就是然他们家那条大狗嘛!
什么?像这样喂大宝!你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的!一口粥含在嘴里,我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第十一章
8月26号,临近暑假结束,我的生日。
班上的那些女生特别喜欢研究星座啥的,经常的耳濡目染,我也知道自己是处女座。
好个性的名字。
她们对处女座的评价还不错,说什么不是花心的星座,适合做老公。
我寒。
不过,我想,我若是爱上一个人,就会认认真真地去爱,不会三心二意,不会朝秦暮楚,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想,被我爱上的那个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话说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生日自然是弄得声势浩大,就怕人家不知道今天要过生日。
太后显然是很热衷的,因为生日就代表人多,人多就代表能打牌,打牌代表能赢钱,赢钱就代表心情好。所以她老早就
叨叨着我的生日了。
老爸自然是老婆讲什么就是什么,跟着党组织走了早两天就开始张罗着生日的事情。
“小皓啊,要什么生日礼物啊,跟妈讲啊?”
“儿子啊,老爸刚发了奖金,你想买什么?”
“皓皓,我,奶奶啊,生日要什么啊?”劳动奶奶您老人家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实在有愧啊,我还真不好意思拒绝啊。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我才知道原来中国的人口真的是很多的。
搞得好像过年一般。
“小皓啊,要不请点你同学过来啊?”
“哦。”
“好在咱们家够大,多请点。”
“老妈干什么一定要在家里啊,我出去和他们吃一顿算了。”
“你这孩子,家里多好啊,外面的不卫生,也不自在。”
“……”
在家里才不自在呢!
我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房间,想着老妈真是会捡时候生我,晚几天就能在学校过了,那样子多随性,多自由啊。
开始邀人,不晓得为什么翻开手机,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然。
我笑笑,许是这段时间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同学都要多吧。
拨通了号码,隔了好久,那边没有接通的迹象,我正想挂断,传来了然迷蒙的声音,或许是还在睡觉,声音有些沙哑,
却透着性感。
套用班里那些咋呼女生经常用的词──萌!
“喂。”
“喂,然么?我是谢皓。”
好半天,那边也没说话,我正想着,然这家伙不会又睡过去了吧。
“谢皓?谁啊?”懒洋洋的声音,却非常欠揍!
我嘟起了嘴,哼,这丫真欠抽,看在他还没睡醒,脑子不清楚,先饶过他。
“谢皓就是我!”
“谁啊,神经病!”
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看着手机,呆了!
三秒过后,忍不住在房间里暴走,双拳乱挥:“到底谁是神经病啊,刘然你个变态,笨蛋,我傻了才给你打电话!笨蛋
!”
骂了一会儿,气才消了些,开始给同学打电话。
在班里和我交情算的上好的也就那么几个,没一会儿就打完了。我算了算9个,差不多也够一桌了。
正想跟妈报备一下,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两个字“刘然”。
“哼,还敢打过来!”我甩一下脖子,掐了!
铃声再次响起,我再掐。
终于连续三次,掐了三次以后,那边终于消停了。
我端着手机,瞅了一会儿,见没有响的动静,心里又郁闷了:“哼,不会再打一次啊!”
“小皓!”老妈扯着嗓子叫我。
“什么事啊?”我把手机装兜里,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小然打电话来了,快来接!”
啊?
脑子一蒙,打电话?
嘿!给我老妈打电话找我!
这家伙居然还知道曲线救国。
“喂!”我接过电话,翻了个白眼,牙痒痒的。
“小皓皓,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
接受!
何谓接!何谓受!何谓接受!
“你把话再说一遍!”
“哟,小皓皓,你真讨厌,我是说你终于肯接受我了啊。”
“你脑抽啊,睡糊涂了吧,什么接受不接受!”
“嘿嘿。”
“你打电话就是来跟我笑几声么?”
“小皓皓。”声音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个字一个字拉的好长,听之让人想吐!
我寒了一下,把手机拿开离自己稍微远一些:“拜托,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叫我。”
“嘿嘿。小皓皓。”
我叹一口气,算了,跟这种人废话自己脑抽了才对:“你到底啥事啊?”
“小皓皓啊,你是不是还生气啊,对不起哦,刚才我还在睡着,没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谢皓,谢皓就是你,我真不是故
意的,我当时只觉得这名字也忒土忒俗了吧。”
“……”
“嘿嘿,开玩笑的啦,额,那个你打电话过来什么事。”许是发现我有可能生气了,然收起了笑声,声音正常地问我。
“26号,我生日。”
“啊?哦,今天几号?”
“……”
“你有时间么,晚上六点,有的话过来我家过生日。”
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声音,我的心沈了沈:“算了,你不来算了,反正来的人很多,说不定没有你的位子。哼。”
“不是,小皓,我那天正好,嗨,一定过来。可千万给我留张位子,俺不要蹲角落吃饭啊。”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我撅撅嘴:“爱来不来,记得带上礼物!”
“我不就是最大的礼物!”
“哼。”嘴角忍不住翘起,挂上电话,心情一下欢快起来,跑到老妈那边,“老妈,有什么帮忙的。”
倚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打毛衣的老妈抬起眼看了我一下,努努嘴:“喏,帮我绕毛线。”
“噗,老妈,我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做,我先去做了啊。”说完一阵风跑远了,开玩笑,帮老妈绕毛线可是老爸的活,我
岂能越俎代庖啊。
第十二章
日历上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天24小时,一小时60分钟,一分钟60秒,一秒还是一秒。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走时,却是总有种过的很缓慢的感觉。看着那个打上圈圈的日子,不晓得就开始越来越兴奋,带着喜
悦,带着期待,偶尔一次翻书看到描写一位待嫁的姑娘在婚前的心情,那种忐忑那种不安那种隐约的开心,居然发现跟
自己是那般的相像。
顿时面红耳赤。
似乎有一种很清晰很清晰的东西在脑海中盘旋着,就要冲破出来。
这种东西让我害怕,让我战栗,却让我像是
自记事以来生日也过了好多次了,却总觉得这次非常的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挂钟的钟摆依旧那么不急不缓地摆动着,丝毫没有被我的情绪所影响。
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过漫长,以至于有一回,我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大叫一声:“啊,天啊,我没睡过生日吧!”
其他的一切娱乐活动也不在那么吸引我,上网,游戏,篮球,都没有以前那么淋漓尽致了;看着眼睛下面淡淡的黑色我
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睡觉了,要不然恐怕要进动物园了。
天黑的时候,时间就过的更加缓慢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终于好容易等来了生日。
20这个数字在日历本上显得格外的耀眼和妩媚。
从凌晨开始我就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一般,时不时地醒过来一次。看看闹钟,好像才过去了几分钟,明明觉得已经睡了好
一会儿了。
笑容荡漾在唇边,化都化不开。
天才微微地亮,云层还没有彻底地散开,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早早地起床,在家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窜
着,跟个猴子一样,怎么都坐不住;眼睛时不时地瞅一下时间,即希望时间过的快点,又希望时间过的慢点,实在是很
纠结。
中午吃完长寿面,亲朋就陆陆续续的一个个地到了。
家里虽然不算小,但是人一多,就显得有些挤了,那些个半大的小孩子涌到电视机前面看着动画片,时不时地爆发出一
阵笑声。
我瞅了瞅画面。
不由咋舌,喜羊羊你果然是够霸气。
五点,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我数来数去,就差然一个。皱了皱眉,抬头看看钟,告诉自己还有一个小时,说不定已经
在路上了。
五点四十,门铃响,我松了口气,笑了笑,又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家伙真是踩着点来的;打开门,一大束鲜艳的
玫瑰花迎面而来!
“送给你!”
那大捧的花束又朝我的脸凑了凑。
其实我并不喜欢花,只是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里,看到漂亮的花,心情难免抑制不住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