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如炸了锅,阮四时哇呀呀的叫起来。
苏同生翻白眼。
赵雁声却又道。
“正如阮师兄向着我,我一样也是知道的……”
他温言细语,目中一片柔光。
阮四时竟要楞一楞,才晓得他又在作弄他。
他噎了半晌,赵雁声一笑,才带到正题。
“如今掌门又传什么旨意,烦阮师兄带来?”
阮四时负气,许久才道。
“叫你不要出宫!”
他道。
“要你老老实实呆在静日宫里,由我传授碧玉功给你,化解你……那时的旧伤。”
赵雁声道。
“那个伤无药可治,师兄应该知道。”
阮四时又烦的挠头发。
“总之你就呆在宫中!”
赵雁声恩了一声。
“谢琅官是向何处走的,天大地大,我怎么会知道?”
阮四时脱口而出。
“虽是如此,但只要你呆在宫中,才叫作万无一失。”
说完捂住嘴,赵雁声眼中已全是笑意。
“可惜我每年回家祭扫,也是不能担搁……”
他道。
阮四时皱眉。
他再要说什么,赵雁声已道。
“我不会与他相见。”
他说。
“掌门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师侄无奈,也当遵循掌门谕令。只是师尊许我每年岭南之行,掌门师伯也该知道的。”
他看向阮四时。
“我不会寻他,我不会与他见面,这样掌门可放心了?”
阮四时再三再四的叹气。
赵雁声道。
“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他不愿意想起来,也许也是他心中但愿如此。”
赵雁声略微低沉的声音渐渐化为自语。
“命中注定的事,我不会强求。”
******
谢琅官沿路看着风景。
他一身华贵,世家子弟的模样,却将穷山恶水如履平地,有路过的行人说不出的诧异,频频向他看,他也不晓得,直到有打劫的来说。
“留下买路财!”
张大牛其实很害怕。
这只肥羊浑身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衣袂飘飘如山间露水清风,不染尘埃。
这时更疑惑的向他看。
“打、打劫!”
张大牛又喝一声。
谢琅官笑。
“这条路是向哪里去?”
他向他问路。
张大牛哆嗦的说。
“大、大牛村!”
谢琅官想了想,“更远一点呢?”
张大牛道。
“彤、彤山镇?”
谢琅官好奇。
“你不知道?”
张大牛崩溃。
“你要到哪里去?你自己不知道??”
谢琅官有些腼腆。
“我只是这样走来了……”
张大牛哑然。
“从山上下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很。总觉得应该去个地方,但那地方在哪里呢,我也不知道。”
他喃喃的。
“你知道吗?”
张大牛举着刀的手渐渐放下来。
“放、放屁!”
他突然唾了一口,眼神凶狠。
“涮老子!”
他冲上去。
谢琅官捏住他的刀尖,脆生生扳下一块。
“啊啊!!”
张大牛虎口撕裂,跪倒在地。
“哎……”
轻轻一声叹息。
******
刹那间,张持根本来不及出手。
论武功,谢琅官西风决已练至第八重,静日宫只有谢玲官可与他对阵,小小毛贼何足挂齿。
只是怕他失忆后在经脉上有什么闪失。
“给他治一治。”
张持一惊。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谢琅官早已知道谢玲官派他跟随。
想他虽然堕后百尺乔装成村夫还是叫他认出来,张持心里一沈。
谢琅官已经走远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张大牛惊异。
张持依命与他治伤,张大牛看着那雪白的膏药薄薄一层涂在伤口上,竟已经不痛了。
他唬得跳起来。
张持仍在犹豫,张大牛已经撒开腿飞奔上去。
“公子!!!”
他气喘吁吁。
“公子要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谢琅官停下脚步。
“是么?”
张大牛拍胸脯。
“这方圆百里没有我大牛不认识的。”
“……”
“大牛村!过去就是彤山镇!彤山镇的下码头就有船可以去楚江!”
他目光灼灼。
“公子你不是要去楚江城?”
谢琅官愕然。
“楚江……”
这个名字好熟……
“我第一次见他,便是在楚江城。”
有个人这么跟他说过。
这个人是谁?这个“他”又是谁……
青山绿水煞时暗下来,黑沉沉乌云压过,一如夜半。
有个身影寂寥的坐在水边,却声声怀念的叙说着。
“那时真是好啊……”
是么,很好么?
那你和我一起呢?
“快走,要下雨了!!”
张大牛拉他,刚碰到他衣服时却又下不去手。
妈妈的这是什么布!
谢琅官又楞了一会儿,雨就下下来了。
“娘的!”
张大牛骂。
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你、你!”
“哪里有躲雨的地方?”
谢琅官问。
“前、前面!!”
他结结巴巴。
还未等他指路,眼前一花,路边花树齐齐向后飞去。
“啊……!!!!!”
谢琅官提着他前行。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