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欢且尽万行 下+外传+番外——芳菲
芳菲  发于:201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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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上的少年,也如这雨水温柔绵密,伞下一身绿衣,腰上一个金铃,“丁零”、“丁零”。

“你是傻的吗!!”

乞丐模样的少年扔下棍棒,啐了一口。臂上的伤口流出些许血,雨丝沾在上面,汇成淡红的涓流。

绿衣少年奇妙的看着他,大而亮的眼睛,即便是这样不合时宜的凝望,依旧显得含情。

就是这样才招惹人!

拔刀相助的义士掉头就走。

“义士……义士……!”

身后“丁零”、“丁零”的响声。

“我姓韩。”

韩之翠这样说。

他跟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穿过小巷,一路向西,来到城郊。

其实少年长的英挺,韩之翠好奇的打量他,只是杂乱的发遮掩在脸上,衣服破烂,叫人疑惑。

是有什么病……还是在躲什么人?

蓬头少年不耐烦的走着,身后好听的铃声清脆,始终没有停。

“我请你吃饭。”

天色已经不早,韩之翠拉住他,停在一家饭庄前。

那是一个农家的小舍,只两三张桌子,挂着早看不清酒字的酒帘。

少年气喘吁吁,不得不被他拽进去。

他跑不过他。

为什么明明是他救了他,这个姓韩的却这样难缠?

鸡,牛肉,酒。

少年终于问,“他们为什么盯上你?”

几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在葫芦坊外头光天化日调戏良家,还是少见。

韩之翠取出一个锦盒。

少年“哦”了一声,原来是露了财。

韩之翠打开,是一根翠玉雕就的男根。

“先前在红云庵寻得此物……”

红云庵……城内有名的性具买卖之所……

“啪!”

少年合了锦盒。

韩之翠好奇的看他羞的通红的脸。

少年羞愤。

“龌龊!”

农妇在一边切肉,听见响动瞥了他们一眼,一刀斩下一个鸡头。

韩之翠委屈的低下头。

继续往偏僻走,已经路也不平。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年大怒。

韩之翠垂下眼睛。

“只是同路……”

少年咬牙。

韩之翠抬头,忽而展颜。

“真的。”

少年一呆。

韩之翠指向一处茅舍。

“我也是要去那个地方……”

普通的茅舍,搭在一片荒土上,远近只有老树枯藤。

“说笑,那是……”

“那是什么?”

韩之翠问。

“你的家?”

少年沉默。

不是。

只是暂时收容他的地方……

韩之翠闲闲的步入屋中。

一卷破席,还搭了一件布衣。他坐在床头上。

衣服缝了一半,很深的青色,做活儿穿,不容易脏。

“娘!我不要穿!!”

小小的男孩子已经懂得眼色,这衣服补了那么多次,即使是府里一起的下人,已经会笑他,还有人嘲弄,“小少爷,怎么不去向老爷求件新衣穿?”

男孩子气极。

“娘,我们去找他,为什么翠少爷有新衣穿,我没有!”

妇人手一抖,刺破了指尖。

“谁叫你叫大少爷名字的?我们是下人,要懂得本分。”

男孩甩开她。

“我也是老爷的孩子,我先生下来,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生的,就也要做下人,连他的名字也不许说!”

妇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男孩不理她青白的脸色。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跟我说?”

青色的布衣被摔在地上。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要自己骗自己,我是韩家的长子,不是下贱的佣人!”

……

雨丝顺着茅草往檐下滴,韩之翠记得那日是阴天,因本来要赏月,月亮没有出来。

那个自称是自己哥哥的男孩子,跑到他面前掌掴他,说他不要脸,他才是韩家的少爷。

接着就被父亲踢了出去,几个家丁按住死命打,后来叶娘来的时候,男孩子只有力气狠毒的盯着他。后来他偷偷去放了他的时候,他咬破了他手上的肉,很多自己的血,还有他喉中涌出,或被牙咬碎,或什么其他地方的血,混在一起。

韩之翠并不痛,他捂住自己的手,看着男孩子一瘸一拐的破门出去了。

其实他帮他开了门,但是他不要领他的情,他说他总有一天要回来,他应得的东西,要他们百倍来还给他。

韩之翠侧着头。

夏日的雨,在别处总是热烈而沉闷,只有楚江,细细碎碎,连绵得不能停歇。

02.

后来他真的回来。

叶函青,穿一身黑衣,讥诮的将仆人都赶散,逼得韩梓州携了金银妻子,逃去楚江城。

十四岁的少年,瘦削的肩还没有身后的榕树宽,立在树下向韩家射了七箭。韩梓州坐在马车上仓皇而逃的时候,还来得及看到山上几代传下来的祖宅金焰狂舞。

祠堂也被点着了,韩之翠知道,有一箭是射在堂前的牌匾上,那块匾后还藏着弟弟之白写坏的字,如今也没有了。

他抱着父亲塞在他怀里的祖宗灵位,耳边是母亲的啜泣,还有父亲的咒骂声,颠倒的辞藻反复激烈,不符他一贯教导他的诗礼传家的训言。

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逃走了,为金钱留下的人都已经死在那把同样瘦削的剑下,韩梓州自己架着马车,养尊处优的手被磨出水泡,脸孔神经质的抽紧着。

“弟弟。我回来了。”

叶函青微笑的与韩之翠说。

七日,他们只来得及逃进城郊的一个农庄,韩梓州死时双目俱裂,心肝被捣碎,扔在一个水坑里。

韩夫人是一剑穿心。

这几日她一直想要自尽,终于闪亮的剑光指向她的时候,她脸上掠过一丝冷漠的笑意。

韩之翠看着叶函青丢下一具更加幼小的尸身,那是弟弟之白。

逃走时他偷偷去祠堂玩耍,父亲没有等他。

瘦削的剑架在他的颈上,十岁的韩之翠只是望着,乌黑的眼珠大而圆,即便断肢遍地,血亲的鲜血凝结在他膝头,也没有打乱他眼中盈盈的一汪秋水。被韩梓州厌弃为女子之相的面孔在雪亮的剑身上照出无瑕的艳色。

叶函青憎恶的向他脸上划去。

一颗石子破空而入。

剑身被荡飞,叶函青指骨被震断,绝叫一声。

“小青,你做的这样绝,是谁教你的?”

妖魔一样的男子,白衣翻飞又若平地飞升的仙人,清澈的容颜温美殊丽。

叶函青不能动,石子上的寒心指力钻入他膝上穴道,一动有锥骨之痛。他痛的咬牙,束起的发散开,垂在地上,垂在血池里。

“不能动,话也不能说了?”

男子步在血池与断肢中,雪白的袍仿佛真正的仙物,纤尘不染。

叶函青倔强的低着头,却不知是膝上的疼痛,还是往日对男子的惧怕,当男子步到他面前时,仍不停止的颤抖。

牙关碰响,唇色尽皆退去,英气勃发的黑衣在男子的白之前尽褪成虚影,脆弱的如日下的冰。

“我放你回江南来,是叫你来报仇的?”

又一声惨叫,叶函青右手臂骨被捏断。

“好尽兴,好痛快啊……”

男子踩在他胸上,叶函青努力喘气。

他终于颤声道。

“师尊……”

“现在才晓得叫师尊?”

谢玲官笑,微微使足尖点在他胸前气海上,叶函青吓得魂飞魄散。谢玲官恶意的又按了按,只要他稍稍用力,地上的少年两年来的刻苦修行都将烟消云散。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叶函青恐惧的几乎要喊出来。

他犯师门大忌,当众展露武功,不过他费多少心血就是等这一天,如果不能,为何他要忍受谢玲官百般折辱,苟活到今天?

他的事,谢玲官全知道,为什么他不早现身出来?明明他默许他这样做,现在凭什么来废他武功!

男子在薄雾中笑,或许没有雾,叶函青眼前有些晕眩。要穴被制,下一刻就会内力散尽,他耳边响起某日顾行舟有意无意间说过的话,西风决易练易毁,一朝散尽,骨骼寸断,形同废人!

这本就是速成的邪功。

“师尊……”

忽而,不同于之前的叫声。

“师尊……”

近乎柔媚的,动听的呻吟声。

瘦削的身体,在黑衣下展露的一点,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劲瘦。谢玲官斜目睨看,对上那双因疼痛沁出泪光的眼睛,他最爱这双眼睛,多少个夜在他身下从愤恨而被情欲左右,也是这样相似的泪光……

谢玲官把脚移开了。

暮色里,树上的玉兰花瓣飘落,瘦削洁白的几片落在黑色的衣上。

他忽而笑,少年被踢飞出去,咳出两口血。

“小青,叫师尊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黑色的衣袍敞开,腿内的肌肤出乎意料的妖异白皙,吸附在男子身上缠动时,模糊的呓语一般的声音让人血脉贲张。

只有韩之翠看见,他仿佛迷离的目中偶尔扫向他的时候,仇恨狠辣的就像那夜咬在他手上,清醒决绝。也许男子也看见了,又或者他即便没有看见,也知道。

他将他顶在树干上,简单而粗暴。

强弱分明的性事,带着蹂躏的象征,男子将少年的断臂抬起来的时候,欣赏他剧痛中仰起还带着稚气的脸,泪珠滚滚落下来,比起任何美丽一类的意义更接近的一种凄惨的意象,与他身下的动作一样使男子愉悦。

韩之翠见他们以激烈的韵律贴合在一起,以冲撞应和奇妙的呻吟声,洁白的花瓣落尽,片片优美的散落在四处,少年裸露的身体无力侧卧在血水浸润过的黑土上,渐渐已经无法有丝毫的掩饰与计算,啜泣的求恳声断续细弱,却因为与之相反的放荡的迎合,叫人分不清是因为苦痛还是情欲。

黑色的衣被压在一边,少年的后穴再次被贯穿的时候,溶雪一样的腰肢被抬起,像一座冶艳的桥。

粗糙的土和花叶在他垂下的臂上磨砺,颤动。淫欲的绝景。

03.

韩之翠被带回静日宫,谢玲官不许叶函青杀他,用性事过后才会残留的少见的暖意望他,纤长的手指勾起他下巴。

“你们兄弟长的挺像哪。”

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指尖擦过他的脸颊,韩之翠只是看着,谢玲官更笑。

“乖的很……”

就是这样,韩之翠成了静日宫第七弟子,他在殿上伏下去的时候,甚至没有出一声。

“大胆。”

司礼的执事皱眉。

谢玲官不以为意。

“就是这样才好。”

他喜欢看韩之翠抬起脸时,不带一丝波澜的静,即使看到杀掉父母的仇人,自己的兄长,被陌生的男子当面凌辱,也一样清明莹澈的秋水样的眼睛。

“可惜太小了……”

谢玲官爱怜的捏住他精巧的下巴,宫中戒律,十二岁上方可侍寝。西风决阴阳对冲,太重太烈,太小的男孩子经受不起。

掌门诏令,韩之翠交由洗心院教养,并学碧玉功。

叶函青醒来时才知道韩之翠被谢玲官收为第七弟子。

他受伤沉重,浑身多处骨碎,阴寒的指力还伤了他膝上的穴道,被下仆们抬回宫中时已经奄奄一息。

一天后才醒来,听到这个消息咒骂不止。

顾行舟道。

“师尊甚爱他,你若贸然行事,公然不听师尊诏令,不得以我也只能开律堂治你犯上之罪。”

叶函青嚎泣,他左手还能动,拾起药堂送来的膳食掷去地下,花样繁复的木盘被摔的粉碎,顾行舟接过白瓷的汤碗稳稳放在床头。

“何必拿这些撒气。”

他的声音一贯温和儒雅,清俊的面容笑意含蓄。

“这个年纪的孩子,即便不是杀死,也有许多因一些其他的缘故,也夭亡了。”

叶函青闻言收声。

顾行舟悠然道。

“何况西风决习练之法异于常理,气息逆转间或岔入肺腑,或引入要穴,种种险恶之处,若是无人教授,经脉碎断,爆裂而亡,也是常事。”

叶函青笑了。

原来如此。

后来谢玲官偶尔去到叶函青住处时,见到韩之翠倒在四帷大床上,奄奄一息,勃然大怒。

叶函青强自镇定。

“韩师弟想习西风决,弟子不过在与他活络筋脉。”

谢玲官挑动眉毛,难得目中展露杀气,叶函青不自禁后退一步。

寒刃般的目光转瞬即逝。

“小青,你真不得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已有律堂执卫应声而来,将叶函青拖了下去。

韩之翠仍然趴伏在床上,身上几处针炙的痕迹,虽也在练气的要穴上,却轻重不得法,手势倒措。

“如何?”

谢玲官坐于一旁。药堂顾除夏于下首禀告。

“无碍。”

顾除夏稳重博学,生性少言,他的无碍的意思,也已略过叶函青复仇心切,有意折磨,反放过了一针致命的几个穴位的意思。谢玲官淡笑,遣他出去。

保住性命就好,吃过这趟苦头,以后总要对那个亲哥哥懂得提防点,晓得惜命。

随手撩了撩小孩月白色的小衣,一怔。

一只粗大的玉势抵在那处。

原来还曾这样玩耍?

谢玲官瞧瞧韩之翠睡梦中略微皱了眉头,顾除夏的安神汤作用仍未过去,醒时不知道是怎样的苦处。

捡起床上零落的另一只显见已使过的牛皮男根。

“真是过了……”

他喃喃自语。

先用牛皮开拓,再上玉,最后用铜,叶函青便是打算就这样一个一个试过来的?

“真是不晓得分寸。”

这一日后,韩之翠入朝露殿侧殿居住。叶函青受棍刑,谢玲官只说不要行的太快,要值得才好。顾行舟领命。

04.

夏日,静日宫没有什么暑气,仿佛仍旧是人间的三月,吹面有微寒的风。

韩之翠醒来的时候,窗都是开着的,檐下的铜铃丁零作响,与沾染花香的风一并,仿佛有初春风季的意味。

身上是换过的雪白的袍子,不知是什么质地做成,轻飘细软,几乎身无所着。

他缩了缩身体,小小的脸往床褥里更贴合了一点。

“醒了?”

谢玲官走近,抚过他额头的手上一缕异香。

是安神的白梅香……韩之翠阖上眼睛,他刚退了烧,还有些恹恹的。

额头上的手还残留着香气的余温,又落在身上,一下一下,隔着白袍传来些许暖意。

韩之翠仍然闭着眼睛,这样的安抚使他又放松了一点,先前惨痛的折磨仿佛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心理上的余悸,他安静的任由谢玲官又将手延去腰上,直到那玉一样温润的手指挑开他衣物落在臀上。

韩之翠睁大眼睛。

谢玲官低下身观察他的表情,小小的孩子还是冰雪一般,是初春的冰雪,无心无意,剔透玲珑。

“好孩子……”

袍衫被褪到腰上。

接下来的事叶函青已经对他做过,异物伸入到那里的所在,他皱起眉平静的呼吸。谢玲官亲吻他的面颊,在他臀上揉捏玩弄,中指轻柔的在穴内施展。香气逐渐浓郁,这次似乎不是白梅的香,而是一种更冷更透的味道从空中渗开,略带点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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