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样的。我只希望能够好好补偿你,也请你原谅我这个将要入土的老人。”
我平静的说:“我并没有什么想象,我只知道般离那样的女子,同我在荒山野岭里过了十多年。我们过得并不苦,因为
我相互依靠。而我,是怨你,却只是因为对般离的心疼。我自己,对您真的没有任何意见。我也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
子已经死了,我是8岁时才去到般离身边的。”
人总是喜欢对自己以为的事情深信不疑,“你宁愿说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认我。也罢,我有耐心,希望在我离开之前,
你可以原谅我。”
宋谦开口,“父亲,请不要说离开这样的字眼,您还年轻。既然般公子说他不是,可能,他真的不是,您不要逼他了。
”
果然还有明事理的人,我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宋盟主却还冥顽不灵,“谦儿,你不了解般离,她就是这样一个决绝的
人,当年,才会在身怀六甲的时候一个人独自离开。我不知道般离对若儿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如此恨我,可是,当年的
事,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我可以看见宋夫人的脸铁青。丈夫对一个外面的女人的儿子如此情深意重,悔不当初,是人都会生气吧。
我毛了,“宋盟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是你的儿子。请你尽快安排般离入宋家族谱之事,我好将她的骨灰交给你
,我要回巫山去。”
宋濂突然站起来,“我怎么能再让你一个人回到巫山,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若是你不答应认祖归宗,般离也不可能入
得了我宋家。”
我大笑,这究竟是什么人?他想要的,是他的骨血吧,而不是对般离一点点的怜爱。
般离啊,般离,你心心念叨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宋谦见状,对父亲说:“父亲,请不要激动,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我马上让人去找证据,证明般公子是否是您的
骨血,我的血亲,到时再让般公子入宋家也不晚。”
然后他谦谦有礼,“般公子见笑了,天下父母,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承欢膝下,我也相信天下的儿女,总希望能对自
己的父母尽孝。请怜惜我父恶疾缠身。”他的眼神很诚恳,其实,若真有这样一个哥哥,也不错。他接着说:“在我派
人调查的日子里,还请般公子暂时在山庄住下,你也希望完成令堂的意愿,不是吗?”
我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不知道结果出来以后,他们肯不肯让般离进入族谱,按现在的情形,是不太可能啊。
管他的,到时候再说。
宋濂见我愿意留下,也不再多做纠缠,要让仆人给我另外准备一个好一点的房间。我连忙拒绝,我原来住在弟子住的单
间,条件不知道比在山上好了多少倍。反正我也住不长久,何必麻烦。
我借故回房。宋谦唤吩咐一个弟子将宋盟主送回去,自己亲自搀扶母亲。
的确,今天受伤最重的,当属宋夫人。宋谦真是一个体贴的儿子。
看着那个对母亲呵护备至的修长背影,我忍不住流连。
第七章:宋谦的温柔
第二日,我要回客栈拿般离的骨灰瓶,顺便想去城中逛逛,领略江南的秀美风光。
随便找了一位山庄中的弟子问问有什么介绍,岂料他们全心全意提升武功修为,那还顾得了这些。
我不禁有点失落,算了,兴之所致,行之所至,我自己随处走走吧。
这时,宋谦笑盈盈迎面走来。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那个弟子叫住他:“大师兄你来的正好,般公子想出去走走,问我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师兄你去的地方比较多,不如你
跟般公子说说。”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还不知道我住在山庄的目的,所以对我很友好。
宋谦听罢,和熙如风,“如果般公子不介意,在下可否效劳当公子的向导。”
“求之不得。”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远离他,可是,我的嘴,说出了这番话。
今天宋谦穿的是一袭月白色长袍,长发用白玉束起,好一个翩翩公子。
“宋公子以后叫我般若便可,我也唤你宋谦。”我还真不习惯公子公子的,别扭。
宋谦不置可否。
我伸出手,“你好,宋谦。”这么多年了,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
宋谦愣了一下,同样伸出手,握住我的。我们相视一笑。
他的手因为常年习武,有些粗糙,可是,很大,很温暖。相较之下,我的手要秀气的多。
我们先来到城中的客栈,离山庄不远。老板是个很好的人,(主要是我交的定金很多)看见我进去,热络的对我说:“
公子,你回来了,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好好看着呢。”他大概以为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无价
之宝,但对于其他人,大概是一文不值吧。
我向他致谢。老板看见宋谦,又寒暄了一番。看来宋谦在这一带深的民心。
我上去房间拿好东西,再次向老板致谢。老板热情的邀请我下次再来。我却希望,没有下次。
宋谦看见我手上的瓷瓶,意识到那是般离,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对于般离,也是有心结的吧。
我对他抱歉的笑笑。他突然柔声说:“对不起。”他的声音如一汪春水,在我的心海荡起了涟漪。
我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关系。”
他拍了拍我的肩,“这些年来,你一定很辛苦吧。”我倒宁愿我过得很艰辛,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
温柔。
我说:“真的不辛苦,山上的生活,很好。”至少,没有前世的想爱不能爱,想要不敢要,也不用为飞速上涨的房价和
物价发愁。
我不得不对宋谦说抱歉,因为我手里拿着般离的遗体,很不方便,需要会山庄把她放下,才能再次出来。
宋谦没有说什么,同我一起回去,再出来。等再次进入繁华的街道的时候,已值正午。
宋谦说:“正好,我可以带你去尝尝百味阁的美味。”
我说:“好,我也饿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里面人声鼎沸,有不少人站的一边,等其他人结束。足以见得其受欢迎的程度。
店员看见我们,确切的说看见宋谦,热情的招呼,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带到了楼上的雅间。果然,无论到了那里,都有
特权这东西存在。
雅间很雅致,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宋谦拿过菜谱,先问我,“般若你要吃什么?”舒畅得仿佛已经叫过千百次。
我说:“你出主意吧,我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不知道什么好吃。”这样的话,在他面前说出来,我并不觉得窘迫。
他依言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都是我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他点的菜不多,刚刚够我们两人吃。
那个侍者问了一句,“宋公子今天要喝什么酒?”
他看了我一眼,“般若饮酒吗?”
我点头,我前世是要喝酒的,每次和哥们(当然包括李扬)出去聚餐,必然要喝上几瓶啤酒。后来,听闻李扬交女朋友
的消息,更是喜欢上了醉的感觉。
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现在,想起来,是那么陌上。那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已经忘记了李扬的样子,现
在,在我眼前的,是宋谦。
宋谦点了一壶酸梅酒,他说,“这个很好喝,你试试。”
的确,味道酸酸的甜甜的,酒的味道并不浓,不是很辣口,我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和味道独特的美酒,还有对面俊美不凡的人,我敞开心扉,和他聊了很多山上的趣事。一个人,
总会寂寞,总是需要倾吐,今天,宋谦成了我倾吐的对象。
他也给我讲了许多他习武中的艰辛和突破自我的喜悦,还有小时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幸福。我是不是,成为了他幸福家
庭的破坏者?可是,这是我的使命。
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忘记了即使是没有酒的味道,酸梅酒还是酒,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体是第一次饮酒,我好像
醉了。
隐隐约约记得是宋谦把我扶回去,照顾我,服侍我歇息。好久没有感受到被人悉心照料的感觉,即使是般离,也没有对
我如此上心过。
我不太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却记得,我的酒品很不好。
次日上午,我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我找到宋谦给他道谢,他说:“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般若不善饮酒。以后,般若还
是不要饮酒了。”我看见了他眼中的促狭。
我喜欢这样的宋谦,真实的,温柔的宋谦。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要融化在宋谦的温柔里。
第八章:拙略的伪装,不成功的威胁
一整天,我的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我早早就歇息了。看来以后要少喝酒。
迷迷糊糊的,眼前有很多画面浮动:般离的美丽、宋谦的温柔、般离的哀伤、宋谦的深邃、宋谦的温润如玉、宋谦的俊
美……到最后,全世界就只剩下宋谦一个人。我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外面有轻微的响动,我也没有注意,只当是风。可是,风不会进我的屋里,点了我的穴道,我只觉得全身僵硬,无法动
弹。
有一个人很壮实的人,将我扛到肩上,上串下跳的不一会儿就出了山庄。黑夜里看不清方向,只觉得耳边风呼呼作响。
不知道这位大侠要干什么?,该不是看上了我,打算先奸后杀吧。我承认我想多了。
不过我敢肯定是山庄的人。作为武林第一大庄,如果什么人都可以冒冒然的掳一个大活人出去,那宋濂武林盟主的地位
,早就不保了。
过了一会儿,大概离山庄很远了,那位大侠很不温柔的把我丢了下来。虽然本人不是很重,可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相互作
用力还是让我双眼闪金星,我的头昏脑涨什么的,立马就消失不见。
我看了一下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像似什么山林之类的。幸好以前在巫山早就习惯,本人也不是什么胆小之辈,感觉也
还良好。
再看看掳我过来的大侠,还在大口喘气,我果然是很重吗?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要蒙面,也蒙好点可以不?露出你潇洒的刘海和一双大眼睛谁看不出来你是宋濂的三徒弟宋平
?说的这里,我很不待见前世的八点档,每次的蒙面大侠和蒙面大盗都让主角疑惑半天,你当看电视的人是瞎子是吧?
看来这位大侠是第一次当坏人,他喘过气来过后,用自以为很凶恶的口气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来宋家的目的是什么?
你最好现在离开,不然……”他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生怕怕。我很好学生的问他:“宋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赶我离开?”
宋平大侠义正言辞的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到底离不离开?”说着抽出他的佩剑,很是英气。
我甚是委屈:“大侠,我也想离开啊,可是,我要完成我娘的意愿。你也知道,百行孝为先。”我突然间发现我好无赖
。
大侠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管你什么孝不孝的,总之,你妄想染指宋家,染指武林,我宋,本大侠绝不允许。
”
天地良心,宋家与我何干,我要染指武林,也要懂武功啊,可是我一招半式都没有学过。话说回来现在学来得及不?武
侠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平凡的少年,突然有了奇遇,于是冠绝武林。
当我在这里想写有的没的的时候,宋大侠把剑逼近我,“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很心平气和的对宋大侠说:“你这样贸然将我掳走,然后又逼我离开,其实是在给宋家抹黑啊。”
“你胡说。”宋大侠义愤填膺,剑离我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你说吧。”
“首先,我一个大活人从你们山庄消失了,你们宋家不就落了个防范不力的口实吗?再者,我医好了你们庄主,却失踪
了,要你们庄主的面子往哪里搁?最后,若是我在外面大力宣传你们山庄是如何让忘恩负义,你们庄主如何始乱终弃,
你们山庄第一山庄的名声,恐怕就危险了。”我看见他的眼中出现了杀气。
“当然,你可以将我杀了,然后再仿造个意外什么的。可是,你要知道,你们庄主的病,只有我能治得好,我死了,你
们庄主也就活不了多久。”
大侠眼光闪了闪,再次强调:“我不是山庄的人。你不要对自己太自信,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
我挑眉:“你们可以试试。至于你是不是山庄的人,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无所谓。”
宋平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他的剑,最后,经过一番挣扎,终于收起剑,对我说:“你走吧。要是我发现你有任何对宋家
不利的地方,我一定会杀了你。”
“多谢大侠。”然后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有点窘迫,“你看着我干嘛?你走啊。不要逼着我改变主意。”
原来我真的很无赖,“既然你把我劫过来,当然要把我送回去。我不会武功,又不认得路,等会儿遇到豺狼虎豹什么的
怎么办?”
他想看怪物一样看了我老半天,最后在我的理所应当的目光下,无奈的蹲下。我也厚颜无耻的趴到他的背上去。话说,
很宽阔的后背啊。很久没有享受过被背着的感觉了,无比舒坦。我们可怜又可爱的宋大侠。
走到半路,一个伟岸的身影挡住我们的去路。他用柔和却不损威严的声音说:“放下你背上的人。”原来是宋谦。
宋平乖乖的放下我。然后我看见宋谦的脸色变了变,宋平低下头。
我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说;“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宋谦看了我们一眼,柔声问我:“你没事吧?”
有了他的关怀,我还能有什么事呢?我摇头。
看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委屈了,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交代的。”
我连忙解释,“真的不用,我没事,真的,不信你来检查。”说着往他身边走去。一秒钟又觉得不对头,停下来。
他过来探了探我的内息,的确没有受伤,放松下来。
我示意宋平先走,宋平到也机灵,一溜烟,走了。宋谦要去追,我连忙拉住他,“你也走了,我怎么回去。”
宋谦看看宋平走的方向,再看看我,留了下来。
他充满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让你遇到很多麻烦。”
他这样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添麻烦的是我吧。莫名其妙的出现,再莫名其妙的要求般离入他宋家族谱。现在却要他来想
我道歉。为什么每一次,他给我的,都是感动。
我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你们一家人的生活。”
宋谦对我说:“上一辈的事情,我不了解,也无法参与,只希望,他们的遗憾不要发生在我们身上。”
是啊,人世间到底要有多少阴差阳错才足够。你这样说,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对你说:我已经爱上了你,弥足深陷,不能
自拔。
我们慢慢并肩行走,感受黑夜的静谧,我多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只是,人生路尚且有完结的一天,何况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