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灵魂转化论——花不迟
花不迟  发于:2013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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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来?!”方泽一听,埋怨的话脱口而出。顿时,脸色一变,有些尴尬,“不是……你……”方泽一肚子话在喉头口转来转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在何立场,终于又咽了下去,“算了,你快回去吧。”

“我想你了,所以过来瞧一瞧。但我想着你可能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所以没敢上去。我本来想远远看一眼就走。”白坚说着,神情认真。方泽却被他这一番没皮没臊的表白弄了个手足无措。这人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场合不论道理,“诚实”的让人想抽。

但不可否认,因为男人的话,方泽到底心软了。

“那我走了,明天还有事办。”白坚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方泽一眼,打火上档。“你快上楼去,夜里别凉着。”

“那个……”方泽眉头纠结着,男人眼睑下一片青色晃得他心疼,一咬牙,挥手将人拦下,说:“你等一下。”

白坚:“?”

“现在太晚了,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你……下车,跟我上去凑活一晚。”

白坚就知道这人狠不下心来对他,但等真的被留下,还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只能偷偷的咬着唇生怕自己笑的太得瑟。

“阿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白坚跟在方泽屁股后面,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今天一直忙到到很晚,等车开到方泽楼下,已经过了零点。白坚不太能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给逮了个现行?

方泽抿了抿唇,躲开男人探究的视线:“你以为我是傻的么,哪有人天天开着豪车来着破旮旯里兜风的。还偏偏停在我家楼下,你又从来不下车。只要稍微留心点,也知道奇怪了。”

“……”

“我想,那可能是你。”方泽低下头,因为这个“自作多情”的猜想而有些窘迫。

“原来如此。”白坚嘴角微勾。今天被抓住,他能理解为这是方泽一直默默在意他,期待他,担心他的结果么。

回到家,方泽给白坚热了一杯牛奶。透过屋内更强的光线,他清楚的窥见了男人眼球里漂浮的血丝。忍不住开口:“工作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

白坚抬起头,笑了:“阿泽,你果然最关心我。”

“也不是。”方泽顿时有些慌乱,辩解道:“即使分了手,也是朋友吧,我总是关心的……”说到最后,声音减小,自己也觉得太没有说服力。

方泽有些烦躁,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和白坚的分手太过儿戏,简直像开玩笑般,让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明明还是相爱的两个人。

有谁见过分手的两人在最后一秒还在滚床单?还在互述衷肠,互道爱慕?而下一秒,那个人已经走开。

方泽看着眼前这个认真喝着牛奶的人,委屈顿生。他甚至想,就这样留下他吧,为什么要分开呢?他们,这是在和谁较劲呢?

“你别担心。”白坚突然开口,眼底有深沉而温柔的感情,他说,“也就忙这一阵子,很快便有大假可以放了。”想了想又道:“我家的老爷子回来了,暂时还放松不得。”

方泽一愣,高提的心顿时跌入谷底。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试想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更多“分开”的理由便从他脑子里蹦出来,一条又一条,都有道理到让人无法反驳。

方泽默默的叹了口气。

“每天的外卖都是你定得吧。”方泽说。

“是。”白坚并不否认:“还吃得惯吗?”

“别送了。”方泽抿了抿唇,“有点腻。”

“……”

“你知道我手艺很好,我可以自己做。太麻烦你了。”

白坚盯着他,不语。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方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白坚,他站起身来,“今天你就在沙发凑活一晚吧,你知道家里没多余的地儿……我给你拿被子去!”

“……”

白坚躺在狭小的沙发上,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毫无防备的睡在隔壁屋里,白坚的心里就有些痒痒,有些兴奋。

但他都克制了下来了,安静的睡着。

有时候,白坚会觉得自己像一个玩弄诡计的猎人。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圈养了一只方小兽,他们彼此相爱,想要执手偕老。可外面的人并不赞同,方小兽因此害怕。

白坚全看在眼里,他察觉到了方小兽的动摇,于是先一步打开了自己的圈,在对方亲口提出离开之前,大方的放他走。

方小兽一时间慌乱惊恐,因为他并没有下定决心,白坚是知道的,他的心里却是在赌。

他放他走,赌的便是方小兽对他的感情。白坚相信方小兽是放不下他的,他要让方小兽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只有离开,才知道相聚有多值得珍惜。

因为爱,方小兽会再次投奔至他怀中。而这一次,方小兽自己画地为牢留在他身边,是比任何束缚都要牢固的牵绊。

所以,比起夜袭来,白坚更期待着被夜袭。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白坚并不觉得沮丧,他渐渐陷入睡梦之中,嘴角翘起温柔的幅度来。

方泽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方面心想着以大狗流氓一样的脾性,会不会突然冲进来对他对手动脚;一方面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锁门。其实心里很期待吧,方泽觉得自己真是太淫荡了。

可想着想着,方泽又有些伤心,事情到底是如何走上这一步的,他和白坚两个人终究只能分枕而眠,咫尺天涯。

第二天早上,方泽起来的时候,白坚已经离开。枕头被盖方方正正的叠好搁在沙发头,一张便签字贴在茶几上。

刚劲有力的钢笔字,透出一种低调淡然的温柔:“阿泽早安,我去上班了,勿念。”

方泽看了看空空的沙发,再看一眼便条纸,心里竟生出些份失落来。

几天后,新旺公司

又一场会议刚刚结束,白坚扫一眼几个主力干将熬得通红的眼睛和难掩的疲态之相,拍了拍手,笑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时间十分辛苦,我虽然是周扒皮,但也是个有点人性的周扒皮。”

众人皆笑。

“短时间内拿下这几个案子十分不容易,体现了我们员工的优秀素质。总之全靠大家的努力。我额外放大家一天半的假期,时间……”抬手看了看表,“从今天的十二点开始。还有通知财务部,这次所有的员工奖金加百分之十!”

语罢,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欢腾,白坚自己也愉悦的笑了。

……

……

刚回到办公室,陈宇的电话果然就追来了。他质问白坚:“你这密集炮火般的操作是怎么回事?竟然瞒我?还这么急!被狗咬了屁股还是咋啦?其中还有三分之二的案子都是用你私人的关系,表哥这可不合规矩!”

陈宇虽然有自己的公司,但在新旺也挂有职位。整个集团都知道,陈宇虽然不姓白,但在白家并无内外之分,都是太子爷。

白坚并没有先回答陈宇的问题,而是痞兮兮露出个笑来:“小宇儿,你就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电话另一头,陈宇一个寒颤直从脚底一路爬到头皮炸开,“你……能不能别这样恶心……”你一恶心,准没好事儿!

果然,白坚接下来就敛了语气:“陈宇,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公司这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不要让老爷子知道。哥接下来会有麻烦你的地方,哥先跟你道个歉。等以后你跟小烟结婚,哥必须封一个全场最大的红包!”

静默半响,“……”陈宇:“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可以。”

“……我可不可以去死。”

“哈哈,我弟是多坚强的人啊,你开玩笑~”

“……”

第五十二章

“阿泽,晚上吃葱爆小排骨吧^^——白”

收到短信的方泽忍不住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这只大狗是怎么想的,最近的日子里老是往他的地儿跑。一旦发现方泽有半点不情愿的地方,人家立马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分手后还是朋友不是吗,我就是一朋友来串串门,你要是觉得我哪里打搅了,你直说就是,我下次便不来了。

话虽说的利索,一双眼却紧紧地迫着人。

方泽只觉亚历山大,于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骨子里也一点儿不想赶大狗走。只是心里总是别扭,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两人的关系变了。

方泽到底认命的去购买食材,只是出了门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节日的气氛总是和平日有所不同,除却各大商贩张贴的粉红色小广告,路上那一对一对张扬的亲密也很碍人眼。

方泽抖了抖眉,熟视无睹的一路杀进了超市。

挑选排骨的时候,方泽其实还是有点犹豫,心想要不要告诉白坚今天别来了,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白坚应该陪伴的另有其人才是。

但方泽到底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将挑选好的新鲜排骨放上了称台。他是心虚的,同时也是心酸的。

不管今晚大狗来不来,他都想做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等到晚上,方泽刚刚把饭菜端上桌,白坚就到了。

男人笑眯眯的盯着一桌好食好半天,道:“好香。”方泽给他摆了碗筷,嘴角勾了勾,说吃吧。

方泽其实自认为自己的手艺并不算顶尖,甚至一般般,他并不明白为什么白坚就是这么的稀罕。

大狗坐在座位上一口白米配豆腐,乐呵呵的嚼着。只觉口鼻之中都溢满了某种特殊的香气,那是一种家的味道。

白坚在外面,昂贵又冷冰冰的饭菜吃的多了,总是怀念那么一份温情的。

他知道,那是方泽所能给予他的。

默默的吃了两口,方泽到底还是开了腔,声音虽然不大,但回荡在小小的起居室里,并不妨碍人们听见它。

他只说了一句:“吃完饭就早点回去吧。”

至于为什么要早点回去,他不愿意开口解释,也相信对面的男人并非傻子。

“不急。”白坚只是伸手给他夹一筷子排骨,自己又刨了两口米饭嚼了嚼。也许他真是个傻子也不一定。

等嘴里的东西都落下胃去,白坚才继续道:“今天是情人节。”

原来你也是知道的,方泽恨恨地想,没说话。他听见男人说:“等再晚些时候,咱们出去吃烧烤去,喝热啤酒,不能白白把日子给浪费咯。”

闻言,方泽猛地抬起头,瞪他,“你跟我瞎凑什么热闹?!”

“今天全世界都是成双成对,咱们俩单身汉,靠近乎些也好互相取取暖。”

“……”方泽继续瞪他。

白坚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舀筷子往米饭里戳去,“我的婚事取消了,那啥,现在身边也没伴儿……”

“……”方泽眼眶撑的更大了些,依旧瞪他。

“你别乱想。”白坚说:“这事儿跟你没大关系,主要是因为我,我自己也琢磨这事很久了。”男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方泽,说:“那晚上,咱俩一块儿过,你说呢?”

方泽只觉得眼睛都疼了,随手把那点子水沫儿给抹掉,巴掌往桌子上那么一拍,将一旁的大狗吓了一跳。

“成,喝酒嘛,成!”

白坚盯着他看,只觉得男人脸上少有的凶意。

天极黑的时候,灰尘扑扑的路边坐着两个醉汉。两人头靠着头,打着酒嗝儿,有眼的人们都绕着他们走。

正是白坚与方泽。

今天是情人节,有得意之人必有失意之人,见到好像这样的,人们也并不觉得奇怪。

方泽和白坚本在路边的大排档吃肉喝酒,方泽今天是刺激大发啦,随口叫来了好几瓶二锅头,兀自开了两,往白坚的面前一搁,说:“喝!”

白坚二话没有,抄起白瓶儿仰脖“咕噜咕噜”就往胃里灌,他觉得今天这个酒就得这么个喝法,够劲,有门儿!

方泽也红了眼,望着周边来来往往一对一对儿的情侣,不知道想些什么。跟着大狗碰了一下,也喝上了。两男人之间废话没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这么的默然着,竟也恍惚看进了对方的心里去。

终于还是醉了。

两人却醉的心安理得,趁着那脑子里的迷糊劲儿,你扶着我,我缠着你,一溜儿滚马路牙子上坐下了。

有那么一句歌词,叫“难得糊涂”,人一生总有那么几个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也不想管了吧。

两人偎在一处,亲密的劲儿并不比今天街上任何的情侣差。而人们看在眼里,也不过是两醉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自由而宽容的氛围让两个主人公觉得难以抑制的心喜。

到底是初春的时候,夜里的小风一吹,小身板一抖,酒精发散的便更快了,方泽只觉昏昏然不知所以。

白坚还保留一丝清醒,拔着人想站起身来,说:“走吧,回家去。”

方泽脚软,站了几次没稳住,一屁股赖在地上,哭了。

白坚吓了一跳。

男人哭起来,是没有半点声音的,好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哭了,只有双目通红,水珠儿一双一双往下掉。

白坚看着,心头一痛,也忍不住酸了鼻尖。他抱着男人,也不再想着挪位子了,嘴里有的没的劝道:“你哭什么,别哭……”

方泽抱膝蜷着,眼前雾蒙蒙全看不真切,只觉得胸腔里一股闷气,左冲右撞,恨不得破出个豁口发泄出来。

他撑着朦胧的醉眼盯了白坚半响,突然把脸往腿上一埋,“大狗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他的声音虽小,却是埋怨,“明明大狗就是我一个人的……怎么就突然不是了呢?”他哼哼着,“都在耍我看笑话呢……跟我抢……捡来的,都不是我的,什么都剩不下。”他说的心伤,又哼哼唧唧小声的哭起来。

白坚眼泪也跟着淌了下来,酒这个东西,就是特别的催情。他恍惚听见什么最动听的话,使着莽劲儿要把人给抱起来,“哭啥,哭啥?怎么就不是你的,都是,都是!”

方泽被他扯得难耐,也有些起疯儿。他拽着男人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上面抹,嘴里叫唤着:“我可舍不得了,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这是什么事儿?”他说,“白坚,我难受!”

白坚心头一动,嘴里骂咧一句不清不楚的,想这搁谁不难受呢?他凭空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一把托起软泥般的人,力气大的惊人。

“回去,回去!”

于是那一晚,几个夜游在街边的人们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两个醉汉手拉着手,东倒西歪的往前奔着,跑着,嘴里叽咕似哭似笑,渀佛要奔向人生的新起点。

“咚!!”幸福小区某一栋的大门发出极大地动静。

纠缠的两个黑影撞进屋内,灯也舍不得开,便滚到一处去了。白坚一把将方泽按到墙上贴着,从背后牢牢的将人箍入怀中,埋头在人的脖颈处又舔又咬。

方泽的脸与冰冷的墙壁相触,背后却是火热的,一时间难以忍受的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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