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平时人模人样装得有够严实,被人知道了他会有这方面的“爱好”,一定惊掉下巴。
果然,他也付之冷笑,开诚布公警告说:“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自己别忘了就好。”
说着就要走开。这通话听着不对路,我不服气追上去,按住他肩膀——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着?”垂眼再看一看他这身漂亮肌肉,嘴角轻蔑地抬起,“放心吧你,
我这样子是不够稳重,但绝不至于猥琐。再说了,你也不是我的那杯茶,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我承认这么说有点言不由衷,可是当这个人的面,再别扭我也认了。他也轻蔑一笑,回头不慌不忙把我手挪开,笃定
道:
“话要怎么去理解那是你的事,我也告诉你:你这样的我也没有兴趣,我们各自好自为之就是。”
第五章
没想到临了还是被他摆了一道,看来这小子也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算他有种。
白较了一番劲儿,心情一落千丈,倦得厉害,澡也不想洗了,倒头睡到第二天大天亮。模模糊糊听到响动,哗哗的又
是水声,不用说,准又是某人擅自闯入打扫他的个人卫生。这家伙有洁癖还是怎么的?每天早晚都要洗澡,还非用主
卧的大浴室不可,不是抬杠是什么?
趴在床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睁眼刚好看到他开门出来。不知是不是没注意到我已经醒了,他揭开浴巾,跟往常一
样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擦干身子。
“你确定不是要勾引我?整天地在我面前这样露来露去?”
听到我说话,他回头看一眼,冷漠加不屑,理直气壮地说:“是你说了对我没意思的。”
呵,他还真找着台阶下了!就这么面不改色在我眼前示威似的摆弄,从衣柜里拿出内裤套上,一点没有尴尬,真像昨
晚上他自己说的,忘了那茬事儿了。
我笑着叹气,一样不慌不忙翻身起来,揭开被子坐在床沿上。“本来是没意思。”我说,“所以我在想,你这么见缝
插针地给我演戏,是不是就想引起我对你的意思?”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继续穿衣,头也不回,“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把事情搞那么龌龊。”
我笑出了声。“是啊,话是不错。可你我这样的,心里头想要的也都是男人没错吧?”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不怕被嫌
皮厚地凑在他耳边故作暧昧地小声说:“这还真有意思啊,就这样都碰上了,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有缘呢,嗯?”
他没理睬我,穿好衣服扭头转身走了。小扳回一局,我的心里又得意了起来。
轮到我洗完澡出来,发现这家伙居然没出门去,坐在书房里面对电脑一本正经地敲打键盘,脸上还架了副眼镜。看他
眼下这副文质彬彬温驯无害的居家扮相,忽然想起昨晚上在酒吧里的情形,想起当时他那股凌厉不羁的气势,有够讽
刺的。
“凌毅威。”
难得听他喊出我的名字,让我不禁有点惊讶,干脆踱到门口等他吩咐。对方坐在椅子里,转身把一小叠文件伸手递给
了我——
“公司要出一套新的VI,这份简介你把它翻译成英文。”
“干嘛让我做?”低头皱眉,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几页,头都大了。“我可还在培训期,这都是你安排的,没忘了吧?
”
他不以为然地抬抬眉毛,冷冷回答说:“不过是件小事。”
“你的意思是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是学这个的吗?”
妈的,又拿这茬儿堵我!
“不行,我英文差,干不了!”索性摊牌,不客气地把东西给他甩飞回去。
说起来这算是我最憋屈的事。就像家里人夸赞的,我的功课是不错,中学时代一直是理科尖子,代表学校参加全国物
理竞赛还拿过奖。可在文科方面差得一塌糊涂,英文是我最头痛的科目,高中三年就没拿上过五十分的,出国前被塞
进培训学校折腾了几个月才拿到雅思的合格点数。到了那边更是苦不堪言,快毕业那会儿拼着命打工,花大笔钱找枪
手合作,捣鼓出论文,总算拿到学位,赌命一样惊险。
对方没说什么,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把我打量。我更恼火了。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不服气地高喊,“对,我是没什么本事,家里人用钱堆出来的空架子冒牌货!跟你这种正经
八百的高材生没法比,行了吧?!”
气急攻心,豁出去了!
“有能耐干嘛不自己弄?”稍稍冷静下来,继续与他周旋,“别说是昨晚上high过了头,来不及交差吧?”
他抬眼瞪我,似在发出警告。没想到这样也能得逞,轮到我来劲儿了,慢悠悠来到他跟前,一只手按在桌面上,悠然
道:
“哼,我说得没错?谁想得到,就你这样看着光明磊落的才子精英,也会跑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找乐,看来还不是
生客。”戏谑地用指尖翻弄他的衣领,“喂,你老实说,一礼拜能跟几个男人过夜?是不是就在我那边大床上搞?”
他目光一横,抬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威胁道:“凌毅威,跟我说话你得注意点分寸。”
我把手抽回,不甘示弱地谑笑:“这算什么?对我耍威风,真以为自己是老板了?”
他不怒反笑,到底不是那么容易吃鳖的角色。“我不过是在奉劝你。难道你以为自己能有这个立场,拿这种事羞辱我
?”
“羞辱?”我故作诧异,“干嘛说得这么严重?你觉得这样子就是低人一等?”低头凑上他,“我可没这么想……”
留在卧室的手机响了,我放过这头,跑过去接。陌生号码,听声音似有些耳熟。对方自报家门,原来是昨晚被我调戏
上钩的那位帅哥,这会儿主动约我下午逛街吃饭。
一般情况下我很少搭理这种“露水情缘”的对象——连名字都还没记住呢!——不过刚才成功戏弄了一番死对头,心
情正好,想想下午也无聊,一口答应了下来。
回到这边,倚在门口得意地冲他摆手:“别再讨价还价了,那什么玩意儿的,你自个儿弄吧!本少爷这就要‘出战’
了!加油干,啊!”
忍住笑转身走开,挑出好衣服换上,梳梳头发,站在镜子跟前一照:啧,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帅!
打车去外面先吃午饭,下午来到约定地点等人。对方迟到足有二十分钟,遇上我心情好,没半点抱怨。两人先在闹市
区逛一圈,晚上吃了东西,照例跑去了“Rainbow”。
那小子我叫他“小凯”,一进门就挽着我的胳膊,一副把我当成私有物的架势,亲热地黏在一起,惹来众人羡慕打量
。圈子里就这风气:自个儿长得再帅,也要找个更帅的显摆。那些分分合合的悲喜剧多半由此而生,说来也不怎么值
得同情。
想到昨晚的遭遇,着意往场子里看了看,没见到钱遥的影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此回避了,或者真被那份东西缠住脱
不开身——活该!
“威少今儿个兴致这么好,又来我们这儿转悠?”酒保小靠主动前来套近乎,看来真把我当熟人了。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
“这怎么说的?还是那句话——你这样的精彩人物,来是给我们‘Rainbow’赏脸的。”
小子真会说话!我但笑不语,按习惯先点一杯软饮。小凯站在边上紧靠着我,手放在我背上不嫌烦地摸。没多久,他
的那帮“姐妹”们又围拢过来。跟这些妖里妖气的小圈圈没什么话说,我故意板起脸不搭理,把他们撇在一边。小靠
还在跟前,像是对我恋恋不舍上了,要不是他年纪大了点——三十出头了吧?——这模样还挺对我胃口的。
“你认识钱遥吗?”也不知怎么想到的,我脱口就问了出来。
对方抬了抬眉毛,“你说的是‘遥遥’?”
靠!这家伙的花名有这么妖孽?!
“嗯,好像就是他。”抽烟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哟,你这么快就听说他了?”
“昨天那个不就是他吗?够气派的啊!”
“怎么?还在不乐意他抢了你风头?”
“说什么呢?谁计较这个。”
他冲我抿嘴眯眼,有点心照不宣的味道。我可不是他想的那份心思。
“当然咯,遥遥是挺帅的。”他接着说,往我杯子里添了点伏特加,“我认识他也有好几年了。以前他就是这里的红
人,不过最近很少来了,昨晚上看他露脸也算稀奇。”低头一笑,“来这里的很多人都喜欢他,也包括我。”
他这么表白不算尴尬——这圈子里,谁没觊觎上几个梦中情人的?帅哥就那么些个,人见人爱。说那家伙受欢迎我也
看出来了,可是换在之前,就他那副臭屁嘴脸,绝对想都想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其他人也凑过来听我们谈话——听到帅哥,耳朵都尖了。
“那他今年多大了?”小凯撇撇嘴问。呵,这小子跟我吃味了,显摆自个儿的优势呢!
“具体不清楚,”小靠说,“二十七八吧?反正他是‘1’,凭那模样也不显老,再风流个五年十年都没问题。”
听他说出对方的属性,小凯似乎松了口气,觉得这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满不在乎地说:“‘1’有什么了不起?
你们这些‘1’最麻烦了!”
听听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就不是男人了!不是我拆台,凭他这点小家子气的鼻子眉眼,跟姓钱的比起来还真差了有那
么点档次。长得歪瓜裂枣,哪怕你永葆青春都没用!
稍稍撇开他们,我凑近小靠,小声问:“那个人……跟他来一炮容易吗?”
对方诧异地愣了愣,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把话说开了(当然不是这么回事!),腼腆地微笑摇头,“不,他不是你想的
那样子。”
说完他转身走开,到另一头招呼其他客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突然来得这么生猛,算是把他吓到了,形象值略
有下降,不过无所谓。
哼,不是我想的那样子?我心想:你们这儿的这些人能有几个知道他平时那样子?要说他现在跟我还是“同居”中,
这消息爆出来不知能不能上这边的八卦头条?
这头的小凯嫌我今天冷落了他,跟我赌气撒娇,非要我买单请他们几个的客。我也没说什么,之后犯悔,觉得自己这
是犯的什么无聊?跟这种婆婆妈妈的假女人掺和个什么劲儿?
后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到十二点就散场告退。回来开门没看到灯亮,猜想某人真是忙得没工夫出门,这就歇息了?
还是也跑去什么地方找乐子发泄?好歹也是周末啊!据说本地热门的此类去处还有个三四家。自从发现了他的这一面
目,不管表面装得再老实,我是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安分。
摸黑来到走廊,发现他那边的房门虚掩,隐约透着一缕光亮,原来真是在家。不知是不是较劲儿上了瘾,我阴笑着,
轻手轻脚踱过去,手放在门上刚要推开,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不对劲儿……
第六章
说起来,这该是我这辈子反应最失策的一次。明明都听见那声儿了,脑子却像是短了路,毫无意识地施力下去把门一
推。
说真的,那景象没我之前预想的那么不堪。就那么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也没什么遮盖,挺坦荡的。换成别人我会说
这样子秀色可餐,橘黄色的床头灯透过宣纸灯罩柔和地打在他身上,光影错落,每一处肌理都得以强调,男人味十足
,覆着薄薄一层汗水,显得熠熠生辉,充满力量感。
明知道这种场面不该看,可我站在那里脚就像生根了似的挪不起来。
(此处被河蟹吞掉无数字……= =)
回过神来,忽然看见他睁大眼睛朝我这边一瞪,凌厉的眼神像要把我整个人射穿。怔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会儿斗不过
他,我低头转脸走开了。
开门进到自己房间,无力地一头栽到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笑也笑不出来。当然不是第一次撞见男
人自慰,不知是不是因人而异,反应却好像从来没这么大。按理说他这样子算是被我拿了个绝好的笑话素材,可为什
么倒像是我做了亏心事,这么难堪?
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得厉害,下身已经胀了起来,努力克制住没下手去摸。郁闷得要命,起身把烟摸出来抽,刚点上,
房门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
抬眼一瞄,果然是他赤身裸体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比谁都镇定,堂而皇之。妈的,够胆量!被人撞见了那种事还不
知道寒碜,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我知道他这是要进来洗澡,可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古怪念头
。心思一乱,夹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撒在领口,有点烫。
好像根本看不到我,他一声不吭转身进了卫生间,砰地把门关上。淋浴紧接着被打开,伴着哗哗的水声,一切似乎就
该回到正轨。我躺在床上继续抽烟,望着前面发愣,脑海中抑制不住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时而转换,颠来倒去全是男
人的裸体,糗到家了!
那晚上睡得很不好,多抽了几支烟,又懒得洗澡,脱了衣服在床上折腾到天快亮了才勉强合眼。刚睡了没两三个钟头
,电话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卢佳楠!这女人又搞什么?不耐烦地放在耳边,还没开口,那边一声高喊——
“喂,臭小子死哪儿去了?也不来接我!给你发短信为什么不回?!”
被她这通狮子吼惊得醍醐灌顶,我振作起来拿开一看,果然是收到了几条信息。来不及查看,继续听她发话——
“喂,到底在不在呢?我人都到了,快把楼下大门密码交出来!跟你说,我连飞两趟,熬了一夜困死了!还不快起来
给我开门!”
搞什么搞?!我骨碌一下坐起,困意全消,按吩咐说了密码,衣服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跑去门口。刚把门打开,对面
电梯抵达,两边门一退,只见她大小姐大驾光临,一身制服,身后拖着她那口标志性的行李箱,满面怒容。
我退回屋里,把她迎进门。卢佳楠皱眉打量着我这副狼狈相,轻蔑冷嗤:“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也不看看
这都几点了!”
我哭笑不得:你那天随便一招呼就算吩咐,连个具体日期都没有!再说了,今天周日,我就睡个懒觉能有什么错?
正待争辩,看她眼神变了,大眼睛睁溜圆望向我身后。顺势回头,果然看到是钱遥从走廊里出来,还是那样一脸漠然
地看着这边的新鲜闹剧。
不经意与他目光相遇。像是被提醒了似的,我的脸刷地一下居然红了,低头回避,喉咙里不由得吞咽一下。
什么都没说,他就这么不闻不问打我们跟前过去,趾高气扬走进厨房。卢佳楠上前攀住我肩膀,自以为心知肚明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