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 上——小兔兔布布
小兔兔布布  发于:2012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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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茫然和无助……照这样下去就失眠定了,明天又得请冯女士帮忙,在外头给我放瞌睡哨。

漆黑的寂静中听到外面的门锁在响,然后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稳健沉着的脚步声愈渐清晰,拧开把手,房间的门开

了。

橘黄色的门框背景里站着一个人影,高大挺拔的身形当仁不让地成为画面的主题重心。停下来像是看了几秒,他不慌

不忙朝我走来,伸手点亮了床头台灯。

懒洋洋翻了个身,我面向灯光眨了眨眼,转眼盯着他,轻蔑冷笑——

“谁放你进来的?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他也笑着没说话,弯腰低头下来。我于是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勾下来与他接吻。过瘾之后稍稍分开,他看着我得意地

笑道:

“警察管不了合法房客——我说了,这房子到十月底我都有权随时入住。”

说完把仍攥在手里的钥匙按放在床头柜上,咔哒有声,之后脱下外套领带扔一边,揭起被子,霸道地朝我身上压过来

又是一阵缠绵拥吻。他双手抱紧我,喘气轻笑着啃咬我的耳朵,喃喃质问:“不是说要等我?这么快就不耐烦了?”

“等你?”我冷嗤,别过脸在他肩膀上轻轻一咬,“我说的是昨天!等了你一晚上还不够,这会儿还给我来个非法闯

入——说!你要怎么赔罪?”

“你想怎么赔?”

他抬头露出邪笑,手伸到下面扯我的内裤。我警觉地猛一翻身,随即把他压在身下——

“钱遥,你别跟我耍花招!”

顺势骑在他身上,双手扯住他的衬衣下摆,一鼓作气,直接将扣子全数挣脱。

(此处被河蟹吞掉无数字……= =)

尊严、羞耻、自制……全都丢在脑后,跟现在的这一切比起来,那些都算得了什么?他也几乎完全失控,抛开所有顾

忌和矜持,在我耳边放肆地呻吟、喘息。我们紧紧拥抱,努力让彼此的结合更加彻底,难分难舍……

当时觉得,这样纯粹的时刻仿佛永不会终结。想到不久之后不可避免的分道扬镳,我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许就是

最好的了。

第二十八章

他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出烟点上。我倚在枕头上,一只手托着脑袋,看着他,伸手把他刚吸上一口的烟从手头拿下

,放进自己嘴里。

“呵,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像这样爽。”我笑着说。

他没搭话,也没转眼看我,默默注视着前方,像是陷入思索。俄而叹气道:“别说那么多了,睡吧,早上还要上班。

我吃吃冷笑,“假正经!都卷铺盖走人了,还上什么班?”

他转头瞪我一眼,语气稍显严厉地说:“我说的是你!”

我不说话了,收起嬉笑,疲惫地眨了眨眼,脱口问:

“你真是这么想的?”

“什么?”

我冷嗤,“钱遥,你别跟我装蒜!”

他没看我,冷冷地低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禁不住还是诧异了一下,我点点头:很好!坚决、冷酷、自私到了极点,这就是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人,后悔也来不

及了。

知道没意思,我还是收不住话头问他:“如果我让你留下来呢?”

想起来还真是孩子气得很,居然会向对方提出这番邀请。没有争论,没有真正的挽留,只求放肆一场,最后的狂欢、

盛宴。这样的安排本身就是宣布放弃与妥协,潜意识里却免不了有一个侥幸的念头——希望他能被这样的热情感动,

诱惑他上了瘾。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我可以肯定这就是我有生以来最棒的一次做爱,刻骨铭心,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

么?

果然,他说:“我已经决定了。”然后转身过去,伸手要把灯关上。

再次冷笑。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我坐起来,拦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半开玩笑道:

“要不要我过去看你?”

他回头看我,似笑非笑的眼神,“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飞来飞去的不便宜,别到时候又跟我装不认识!”

渐渐对上他的视线,幽黑深邃的眸子平静如常,却隐约有一丝黯然和浑浊,不似以往那么犀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

温柔。情不自禁地轻抚上他的下颌,罕有的温情瞬间触动了心底的柔情。

“别再吃泡面了,”我轻声说,“实在嫌麻烦就去找个钟点工。”

他抬抬眉毛,戏谑道:“怎么?这时候知道关心人了?嘴巴总算改好了!”

我也报以谑笑,挥手把他拍开,“谁说我不关心你?只是你不领情。”

他略垂眼,思索片刻,小声说:“我知道了。”

然后还是把灯关了。看着眼前一黑,我突然感到心惊肉跳,怕得要命,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心里清楚他不会再跟我搭

话。闭上眼睛没多久也睡着了。

结果还是睡过了头。醒来睁开眼,看到身边果然空荡荡的,不需要确认我也知道整个房子里没有别的人了。心里反倒

有些安慰——如果做得到的话,他一定不会忘了把我叫起来。

心情就此停在了这一刻,说不尽地茫然与惆怅。撒谎请了一天病假,不是刻意回避,真是拿出心思应对任何事,任何

人。第二天上班,听说他有事情在外面跑,后来也没什么机会碰面。不禁思忖,那会不会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

?感觉就像是写小说或者演电视剧,从此天涯两茫茫。

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走了,中间没再跟我联络过,连出发的日子都是郭秘书偶然跟我提起的。随他的意,没去送他

,怕自己去了机场就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舅妈这边受到的打击也不小,整天恍恍惚惚,身体一直也没好起来,可说是一蹶不振。计划去北海道住个把月,疗养

散心。临走前找上我,想跟我把这件事梳理清楚。

“是不是觉得舅妈这样子很荒唐?哼,老不正经!”她颇有些自嘲,神情什么的倒也不那么痛苦了。

我淡笑摇头:荒唐?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指责她的行为?说起荒唐,我现在连自己本来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简直荒唐到家!

她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规矩本分了大半辈子,倒头来糊里糊涂还是着了这种道。而且明知道他是

……还不要脸地缠上去,什么德都丧尽了。”

我皱了皱眉,对她没说出来的那个意思有点不确定——明知道什么?他喜欢男人?他是舅舅的手下?不知为什么,我

似乎了解到了一些像是“真相”的东西,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对方抬头看着我,眼神阴郁而复杂。

“不要觉得舅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廉耻。”她说,“不怕你骂我虚情假意,其实你舅妈我心里最在乎的人

……还是你舅舅。”苦笑着怅然叹气,“可是这段时间你都看出来了,他最在乎的却不是我,说他忙于事业也罢,总

归是没办法陪在我身边,我们俩个也没有小孩……”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眉毛深深皱了起来。对此我没有任何表示。说起这件事,对我们两家都是不小的遗憾。我妈就这

么一个亲弟弟,家里人都知道,不能生育的原因在舅舅身上。也许因为这样,他对妻子怀有极大的愧疚,对她的一些

作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说下来,没有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对方也算不上欠他什么了。

我安慰了她几句,不咸不淡的语调。别人的感情不好评价。大概也是出于这个缘故,她也始终没有问我和那个人的具

体纠葛,只是稍后忽然一提——

“他……有跟你联系过吗?”

我愣了愣,摇头说:“没有。”

对方转眼认真地打量我,不是在怀疑我说谎,也许是要揣摩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想知道我受的影响有多大。

最后勉强笑了笑,点头说:“这样子也好,断了就断。”忽然正视我,表情颇有些凝重,有了长辈的威严。“你放心

,你的事舅妈会给你保密。”她说,“可你千万记住,这些东西绝不能让你舅舅知道了——他绝对受不了的!知道吗

?他可是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亲儿子看待的!”

我连连点头答应,“是,舅妈,我知道。我以后会改的。”

她看了看我,大概放心地微微一笑。

她也是老一辈人的观念,觉得这种事跟别的那些伤风败俗的勾当一样,不过是一时把持不住,玩过了界限;等到什么

时候醍醐灌顶,觉悟了,懂事了,自然就能回归“正道”,浪子回头。本来我也这么打算的,可是现在……

哼,不“改”还能怎么样?现在的我,还能跟谁疯去?

晚上回到家,想起这件事,拿出电话顺手翻到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没等多久,直接听到提示音说对方的号码已停机。

这一刻,我彻底懵了。

他骗了我。

或者说,我骗了我自己。

倒头来还是看走了眼,错看了自己,错看了对方。没脸没皮地去讨去求,心肝肺都掏出来了,原来还是没占到什么便

宜。

豁出一切去赌这场,输得一干二净。

钱遥,我他妈的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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