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 上——小兔兔布布
小兔兔布布  发于:2012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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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保养得不错,脸上皱纹不多,可嘴角下垂得厉害,果然心狠手辣惯了。在她身边是一个肌肉鼓鼓的壮年男子,据

说是她老公兼旅馆的保安经理。之前看过资料,这人明里说是武术教练,其实就是正经八百的地痞头头,拼拳头混的

流氓无赖。

我把来意讲明,主动问他们对这一项目的看法和要求。对方也会装样儿,和和气气的,回复成之前的老实模样,好像

之前砸门打人那桩事跟他们没半点关系似的。

“不是我们非要计较,”张素芳说,“在这儿祖祖辈辈辛苦了几十年,眼下刚成了点气候,你们这些城里人就要收我

们地去修什么别墅,让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民今后拿什么养活自个儿?”

“您误会了,张经理。”我礼貌回答,奉上迷人微笑。“修别墅的事是谣传。之前我们派人来这里宣传过,我们‘理

盛’这次是要借助本地的景观资源,打造一个全新的休闲度假区,无所谓占地建房之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谈的是

合作,跟土地所有权无关,这个请您放心。”

“这有什么区别嘛?”她挥手叹气,挺爽快的样子,“横竖动的是我们的地头,你们这些开发商的花花肠子多得很,

谁知道这葫芦里头还卖了些什么药?呐,你们说合作,我们也想合作,怎么也要拿出点诚意不是?”

“张经理能这样想我们很高兴。”我说,“说起诚意,不知您对此有什么想法?”谈判的基本要领,绝不能先开条件

露了自己的底。

对方眯眼看我,嘴角一抹狡猾的微笑。

“其实话我也已经给你们提过了。”她说,“要说你们搞这个度假村,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几年开的‘农家乐’也就

那么回事,说来就是有经验的。甭管你们今后要修成什么样子,万变不离其宗,互相学习学习不也挺好?”

“那是自然。”我继续附和,什么话都顺着她的意思去讲,一味示弱。不是放低姿态委曲求和,一个人占尽优势,得

意过了头难免放松警惕露马脚,所谓“骄兵必败”。不知是不是自我感觉这出戏演得太好,明知对方这也是在伪装,

可感觉却没我当初预想的那么狡猾难应付。那女的谈吐虽然不俗,句句老练,但偶尔也收不住话头冒出一些可笑的谬

论,前言不搭后语,暴露了狭隘庸俗的本性。

不到两个钟头,会谈结束,基本上什么实质内容都没定下来,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对我来说,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是预

期中最大的胜利。探清了底细才好制定对策,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准能遏制住他们继续逞凶闹事的势头——驴鼻子

前面挂了根胡萝卜,再犟也得老实起来跟上趟儿!

出了大楼,我本着礼貌和风度,主动送对方先上车——老女人开一辆M6,后面还有两三辆小车跟随,阵势还真不小。

打开车门,她回头看我,笑眯眯地说:“小凌是吧?刚才我听人说……你们‘理盛’的老总跟你是亲戚?”

我回笑,“哦,他是我舅舅。”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敢这么问出来就是知道我底细的了。

“了不得!那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呵呵!”

“哪里的话?张经理您见笑了!”还真是自以为是的土皇帝,以为有几个钱儿就可以为所欲为?

“咳!什么经理不经理的?何必这么生疏,以后叫我‘张姐’就行了!”

说着拍了拍我肩膀,忽然灵活地转移向下,摸到我的手背别有意味地用力摩挲。干硬如树枝的触感,脸上粉搽得再白

,手也是黄巴巴。我装作没感觉到,始终正视着她,微笑着回答——

“是,张姐!”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呐,别说姐姐不厚待你,以后就当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当面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就

这样了,常联络!掰掰!”

坐进车里,她还冲我恋恋不舍地回头微笑摆手,惹得她那壮汉老公对我横眉立眼,醋意溢于言表。

初战告捷。当天回到公司,我亲自动手把会议记录整理出来,圈出重点,按照流程依然上报给钱遥先过目。

对方拿到手里就当着我的面迅速翻看了一遍,始终冷着一张脸,果然不会把我的努力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他冷笑着问,十分不以为然,“哼,你把问题看得也太简单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光知道损人!”

看不惯他的地方多了去了,最恼火这套阴阳怪气的架势,好像就自个儿是个聪明人,别人全他妈是傻瓜蛋!

他说:“没什么好说的?给你提个醒。”抬眼凌厉地朝我看来,“我听说这个张素芳本事不小,不仅当地,在本市一

些部门也都笼络了不少人脉。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她是个老手,早年还给市里一名高级干部当过姘头。”

听他简简单单这么几句话,我不禁真有些警惕起来:不愧是老江湖,神不知鬼不觉就挖出了这么多地下情报,心底下

不自觉地感到佩服,自愧弗如。

“就这样?”我不服气地反问,“难道你以为她也要对我出手?”冷笑,“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敢接招?”

我不否认自己有这个打算,如果这也算一条出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下了这么大决心,能使上的法子全得使上。反

正是逢场作戏,摸摸抱抱也不会掉几块肉。

好像看出我的这个想法,钱遥瞪了瞪我,脸色异常严厉。

“劝你别这么干。”他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这种没什么文化的暴发户嚣张惯了,不会懂得什么是分寸,你

舅舅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会不高兴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忽然听他摆出这副说教语气,我感到好笑,玩笑心思冒了出来,忍不住戏谑道:“什么是

分寸?是不是心疼我啦?哼,放心,我自己的‘名节’自己还能保得住,用不着你这个‘立牌坊’的来教训……对了

,你是不是打算传授我一点这方面的经验秘笈什么的?”

站起来走过去,双手按在桌面上,冲他挑衅地抿嘴微笑。对方冷冷看我,一本正经不上钩的样子。

“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他板着脸低声说,冷酷的威胁语气,“就像你说的,这件事出了岔子,咱们谁都没好

果子吃!”

第十四章

难得他冒出几句正经话,虽然不甘心,但不想自讨没趣,我没再跟他杠下去。至于事情本身,被他老兄的乌鸦嘴一语

中的。过了没几天,那个自我感觉好过头的老女人真的打电话找上了我,不辞辛劳跑来这边约我喝茶。

算她狡猾到家,打着“项目商讨”的旗号,我是不能不去的。怕被一下子黏得太紧,顺着这名头把大李叫上一块儿出

席。说来这小子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阳刚英武的北方壮小伙儿,据说是此类“女中豪杰”的最爱。

也算没辜负我的一番苦心,豪迈的张经理没嫌他是个“电灯泡”碍眼,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笑谈中不时冲对方挤眉

弄眼,偶尔言语挑逗。可到头来还是腻在我身边,手伸到在桌子底下大吃豆腐!

“呵呵,别这么客气,威威!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像这么经常出来坐坐玩玩,放松放松,还有什么谈不拢的?张

姐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女人一旦跨过了界,突破那层隔阂,生猛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当我是没经过人事的毛头小鬼,是个女人卖

弄几下风骚就能被迷得神魂颠倒?妈的,老子的小名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喊的吗?鸡皮疙瘩都落上脚背了!

侥幸逃过一劫,回来的路上,不甘心被拉来垫背的大李趁机笑话我,说:“得!等到这笔买卖谈下来,我看你小子只

怕连渣儿都不剩了!”忽然语气一转,略有些担忧地说,“我说凌帅,你也真放得下这身段,难道就不怕今后坐上高

位,被人家吃饱了没事干挖出这种糗事来寒碜你?”

“瞎扯什么呢你?什么‘坐上高位’?”我笑着打回哈哈,心里倒真被点醒,不禁有些忐忑。

不知是不是也被他说中了。过了没两天,公司在例会上发布新安排,要我们把这项目转手出去,另外分配一个已经被

料理得七七八八的项目让我们负责收尾。

也许是底气不足,会议上我没有当场反驳,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事后马上又去找上钱遥理论。

“这是董事长的决定。”

对方果然塞给我这么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我可不吃他这套——

“少拿这些大框框压人,我要的是解释!”

这种事当然得是舅舅说了算,可我不信这里头没他钱遥在一边煽风点火地掺和——为了让我吃鳖,这小子还真是浑身

解数都使了出来。不是怕被抢走功劳,毕竟这是我事业上的第一次尝试,再怎么焦头烂额,就算到头来一败涂地,也

该让我明白事情从头到尾是怎么折腾的。

“什么样的解释?”他照例不屑,“我早跟你说过,干这种事你不适合,别到时候闹大了收不了场。”

“我不适合?”我冷笑,“所以就该轮到你出马替我上阵?对了,我差点没忘了,这还真是你的特长呢!”

对于讽刺,他无所谓地板着脸。

“是我提议的又怎么样?”语气生硬且阴冷,嘴边一抹狞笑,“凌毅威,别把自己真当个角色在看,说到底在这里我

还是你的上司,让你干什么你最好给我乖乖照办。跟我讨价还价,你还嫩了不止两三成!”

又一次摔门而去,一脸怒容地出现在办公区,再这样下去,全世界都该知道我跟他势不两立!事情传到舅舅那里对我

多半没什么好处。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信任这个两面三刀的王八蛋,无非就那么点背地里使坏的本事,要是被他知

道这小子跟舅妈……真他妈的龌龊,每次想起来都郁闷得要吐!

已经没有了旋斡的余地,手下众人跟我一样不服气不乐意,可也无可奈何。转手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边很多事情

我一时半会儿撂不开,新任务也还在过渡阶段。工作忙起来也没工夫计较下去,可到底是一块心病,最近仍需要我出

面跟“天意”那边的人交涉,偶尔参与一下现场勘测。这天出门,跟苏庆单独坐一辆车,看我闷闷不乐,他主动问起

我。

作为相关人员,这件事他前前后后了解到不少,我也没什么可保留的,能说的都跟他坦白了。

“其实你舅舅这么安排没错。”他总结说,“你跟其他人到底不一样,今后是要替他出大力的,做这种事不合你的身

份。”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索性冷嗤,“杀人放火的勾当干都干了,你以为找人代手补几刀,到头来就能洗得干净身上

的臭气?”

苏庆转眼瞄了瞄我,笑着小声说:“那你就不怕我吃醋?”

我也睨着他,戏谑地冷笑道:“少来了!轮得着你?”

他抿嘴淡笑不语。

这样子跟打情骂俏有什么两样?上个礼拜公事忙,到底没去他家尝他的手艺,出于安全考虑,考察什么的也暂停了下

来,双方往来得更少。可他并未就此削弱攻势,电话上网,几乎无孔不入,还真是热情似火得很。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我:“威威,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我?”

我装作心不在焉地抓抓头发,捂着眼说:“烦得很!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我知道自己是在敷衍他,一次又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我很少敷衍别人——愿意就愿意,不行就拉倒!这次这么不干

不脆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到了目的地,下来又开始走马观花地听天书。不知是不是日久生了情,想到自己就快要跟这地方搭不上干系了,心里

别别扭扭地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趟,眼下才像是第一眼看清楚这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即便不

是真有多美,起码也是赏心悦目的。

不知不觉已经是八月,夏天过去了大半,树上的果实早就被摘得一干二净,到处郁郁葱葱尽是墨绿。没到周末,游人

稀少,林子里冷清异常,意识到这点,我才发现不知说没时候跟大部队走散了。起初还听到点儿谈话声,这会儿望过

去,连去向都不知道对不对了。想着干脆就这么退出去,在外面随便找个落脚处歇下来等他们。刚转身没走几步,两

边密林里呼呼蹿出几个人来,挡住了去路。

突如其来的阵势把我吓了一跳,本能感到不对劲——危险!刚要喊人,背后绕过来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双手也被

迅速反剪,膝盖后面挨上重重一脚,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

一伙人围了上来,身后大约还有三四个牢牢制住我,都是身强力壮的主儿,逼得我无法动弹。几只手在我身上熟练摸

寻,找出手机,往地上狠命一砸,碎成几块,连带再补上几脚。

不是劫财的。马上想到前段时间老费他们的遭遇,我的神经顿时绷紧。果然,好不容易等到手松开,眨眨眼还没看清

眼前的景象,突然狠狠的一巴掌扇过来,打得我眼冒金星——

“妈的……臭小白脸胆子不小!占老子地头还不够,还敢打老子婆娘的主意!”

听到这话,我立刻确定了状况并认出对方正是张素芳那个流氓老公。好家伙,这一钉耙倒打过来!我不禁有些哭笑不

得:有没有搞错,老大?我还没告她老牛吃嫩草对少爷我实施性骚扰呢!

我缓缓气,稳住脸色告诉他:“别……别乱来,咱们有话好说!”

“还说?!”

又是一脚踢中心口,我痛得大嚷,低头吐出一大滩清水。对方凑上来一把扯起我头发,凶神恶煞的嘴脸,冲我脸上吐

了口痰——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这儿是老子我的地盘,这儿的一棵草一只虫子都在老子手里管着!我婆娘也是听老子说了算

!别以为仗着几个臭钱儿有张脸儿就能在老子地头上撒野!今天给你点教训,教教你怎么做人!再他妈不规矩,老子

一脚废了你当太监!”

说完站起来,朝我肚子上又补一踢,接着招呼手下一帮人拥上来,把我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乱揍一通。

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也逃不出去,我忍住了没还手,蜷缩起来竭力护住头和腹部,任他们施暴。不知挨了多久,一伙

人总算满意地停了下来,那位老大又冲我恶狠狠威胁了几句,领着手下们散开了。

等人走远了,我翻身过来,激动地喘着气,逐渐恢复正常感官。那一巴掌下手够狠,估计连耳鼓膜都充血了,嗡嗡地

听不清东西。左边胳膊怎么也动不了,准是肩膀折了,浑身痛得死去活来。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地去找手机。N记的产品果然耐操,装上电池居然还能用。底下的屏幕裂开了,今天这

么倒霉,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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