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修真 Ⅷ)——梦窝
梦窝  发于:201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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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再次划过一抹难以名状的奇异感触,御紫炎下意识唤了一声,“天——”

轻轻的一声呼唤使得御天行猛的回神,低头对上爱人目光。

几乎一模一样的紫瞳,好似将御天行的意识由万年之前的虚幻带回现实之中。

而御紫炎也注意到爱人双眸之中转瞬即逝的空洞茫然,心头又是一跳。

“天在想什么想得出了神?”

竭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御紫炎微笑着问道。

而御于行则是敏锐的捕捉到爱人那笑容背后隐藏极深的不安,将爱人拥入怀中,安抚的拍了拍怀中人儿的脊背,柔声说道,“炎儿莫要担心,我只是有些晃神罢了。”

“——”

静静嗅着爱人情中的冷香气息,背后那只手微凉的温度似是透过重重衣衫渗入肌理,也抚平了御紫炎意识深处零星点点的波动。

片刻过后,御紫炎终是开口说道,“天方才可是与将暝的心情同步了?”

看似没来由的一句问话,御天行却是明了其中原委。

越过爱人肩头看向不远处面无表现的男人,御天行黑眸之中颜色深沉,“也许罢。”

由爱人怀中转过身,御紫炎依旧倚在御天行怀中不曾离去,双眼也看向眉头依然锁着的将暝,眼中还着几点笑意说道,“看来不明白将暝为什么方才会在玄舞扑向幻瑛的时候下意识挡在幻瑛面前的,并非只有幻瑛一个。”

“嗯。这个问题,将暝同样不解。”

御天行点头,道出由将暝处得来的感受。

握住爱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御紫炎轻声说着,“天,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如今的经历很是奇妙?”

“炎儿是指我们在这浮世轮幻境中观看将暝、幻瑛过往的经历?”

御天行回握住爱人的手,问道。

“嗯。不过又不止如此。还有我们此刻明明是在看着万年前的往事,却又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二人当时的心情。”

御紫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缓缓解释着自己的意思,“明明……先前在幻境中也曾同样看到过宇文焰柳与君岳山,以及祈怜父子与上官敬之间的往事,但对于他们当时的心情我们却是一无所知。都是一样在浮世轮中看到的过往,却只有幻瑛与将暝的心情,是如此自然而然的流入我们心间。有时候我甚至有种错觉,我们便是当年的幻瑛与将暝。莫非——这正是因为我们与他们之间是轮回转世关系?”

“……”

御天行静静听着御紫炎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拥着怀中人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感受到腰间力道加深,御紫炎收起有些茫然的表情,侧首戏谑一笑对御天行说道,“怎么?只许天看着幻瑛发呆,不准我小小的感慨一下么?”

而御天行闻言则是剑眉一挑,唇边亦挂着若有似无笑意反问道,“怎么?炎儿介意我看着幻瑛发呆?”

被御天行问得愣证片刻,御紫炎旋即淡然一笑,同时点点头,“老实说,似乎……确实有些介意呢。”

看着那极浅淡的一笑,明明与御于行所熟知的爱人平日里掩饰心中不快的浅笑有些不同,但他又隐隐觉得这一笑与爱人的真心笑容也不尽一样。

莫名的感触再次袭上心头,却不等御天行捕捉到半点蛛丝马迹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呵呵。”

轻快的笑声钻入御天行耳中,也成功抚平了他深锁的眉心。

先一刻还在怀疑爱人心底是否藏着什么他未曾发现的隐忧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此刻御天行却是挑着眉看眼前人儿眼眸中重现戏谑笑意,听那人儿故意缓缓说道,“我还以为,天听了这话又要逮住机会自满一回呢。”

看着爱人明媚笑颜,御天行心头一动,俯身吻上爱人的双唇。口中甜蜜气息是他熟悉非常的。温柔中仍旧带着几点羞涩的回应也没有任何悬念的牵动着他的心弦。再没有察觉出半点反常或是犹疑或是任何其它情绪,御天行决定不再疑神疑鬼,认真投入到与爱人的唇齿交缠之中。

……

当二人终于意犹未尽的分开之时,眼前场景却已是改变,一望无际尽是晶莹剔透水世界。而幻瑛与将暝则是在龙王敖瀚与蝶妖玄舞的带领下一前一后走着。

御天行与御紫炎相视一眼,没有半刻迟疑也一同跟上。

环顾四周,御紫炎很快便被眼前缤纷美丽的景色所吸引。

紫瞳之中闪烁着兴奋光芒,好一番东张西望之后才转回头满是惊喜的对御天行说道,“天你瞧!我们寰午湖底的景致可不是被一举比下去了?”

“呵呵,炎儿似乎对多姿多彩的事物十分喜爱。”

御天行见爱人露出这般雀跃模样,心情也随着轻快起来,揽着爱人肩头总结道。

“呵呵,似乎是呢。”

御紫炎点点头,毫不避讳应道,“这么想来,似乎自前世还是夜禹桥的时候就已经对色彩十分敏感、在意了。”

“嗯。这一点,由夜禹桥的店面布置上便可见一斑。还有那娃娃的着装,想来也是夜禹桥一手包办的罢?”

“呵呵,是啊,若依着清,定是十分素雅的衣饰。但我总觉得,思容天性活泼可爱,色调明亮的衣装才与她的性情相配。”

提及前世的爱女,御紫炎的视线变得愈发柔和。

御天行爱怜的看着眼前人儿,这个人儿,过去对七彩斑斓的世界向往居多,如今,则是纯情然的喜欢了吧——

体会到爱人心中的想法,御紫炎抿唇而笑。他的天——当真愈来愈细心、也愈来愈将他看得透彻无遗了。

与爱人十指相扣,御紫炎继续观赏着四周色彩缤纷的珊瑚、鱼群,唇边的笑意却是愈加深了几分——过去对于美好的人与事,他不是不喜欢,却好像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种不自觉想要置身事外的心态,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向往,却也退却。

那时的自己,明知这种心态算不上健康正常,却依然那样放任了自己。

然而今生,却有一个人走入了他一直为自己构建的围城,将他带到了外面的世界中,也将外面的世界带入了他的城中。

不知不觉间,那道围墙早已消失不见,并非粗暴的直接击破,而是渐渐地,城外与城内早已没有半分区别。无论何处,有天在的地方便是处处充满缤纷色彩的美丽世界。

——

“请进。”

就在御紫炎微笑着欣赏美景、御天行微笑凝视着御紫炎时,敖瀚的声音响起。

二人双双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却见将暝正向着敖瀚颔首示意,而后也未曾客气便走进了房间。

敖瀚见将暝走入房间,又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将暝公子且在此休息片刻。待接风宴准备好,自有人来请你过去。”

“有劳。”

将暝离言转身,对敖瀚又是欠身一礼。

而幻瑛见将暝走入房间,正要上前却冷不防被一旁的玄舞拉住。

“笨蝴蝶你要干嘛?!”

幻瑛险些被玄舞拉了个趔趄,没好气的质问道。

“哼!自然是有事问你!臭狐狸,随本蝶妖走!”

玄舞冷哼一声,便不由分说将幻瑛拖向了前方。

第四六八章:“狐蝶”密谈(一)

看看幻瑛一面挣扎一面被玄舞拉走的身影,又看看本已经走入房间、此刻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的将暝,敖瀚微微一笑对着将暝的背影说道,“将暝公子不必介怀,舞儿与幻瑛许久未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此刻莫说是你,便是本座,怕也是无法介入的了。”

“……”

对于敖瀚所言,将暝似是充耳未闻,脚下没有半点停顿迹象,已是径直走进房间,坐到床塌上盘膝调息起来。

敖瀚见状眉梢轻挑,似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类竟然完全无视他这位龙王。然而敖瀚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表现出半点不快,最后看了一眼将暝,也自离去。

御紫炎眼见得敖瀚就此离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爱人,二人毫不犹豫一起决定暂不理会将暝,而去瞧一瞧幻瑛被那蝶妖极不客气的拖走,到底会说些什么。

二人并未费多少力气便赶上了幻瑛、玄舞的脚步。不为别的,只因二人所经之处,一路上过往海族中人尽皆满脸笑意,一个个还窃窃私语说道“王妃与一只狐妖如何如何”的话题。

而御天行与御紫炎逆着面带笑意的人流行去,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仍在拉拉扯扯的幻瑛与玄舞。

“呵,看来幻瑛与这蝶妖玄舞确是感情深厚,在浮世轮幻境中已见过幻瑛许多回,却从未见他与谁如此没有顾忌嬉笑打闹、全无芥蒂模样呢。”

看着前方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二人,御紫炎笑眯眯的说道。

而御天行听着御紫炎的话,同样看着前方二人言行举止,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炎儿有此结论并不稀奇,便是幻瑛每日围着将暝身边打转,从未掩饰过真性情,但比起此时生动鲜活表情,却还是有些不同的。

感受到爱人想法,御紫炎不禁唇角微扬,语气含着几分捉狭意味说道,“怎么?天见到幻瑛与玄舞如此亲近,心中可是有些泛酸了?”

御天行闻言亦是挑眉,不答反问道,“为何我要为此中心泛酸?”

御紫炎撇撇嘴,故作幽怨说道,“天一直盯着幻瑛瞧,难道不是忆起了旧事,心中对幻瑛添了几分在意么?”

御紫炎言罢,不待御天行反应,他丹田内先前被元婴打晕的龙婴却是蓦地醒来,蹙着眉喜怒未辩看向正自说得起兴的紫衣少年。

然而御紫炎并未注意到龙婴的反应,眼中含笑,故意拍着御天行肩头做出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语重心长说道,“不过天不必太过沮丧,那玄舞本就与幻瑛性格相近相识的时间又比将暝不知早了多少,因而才会与玄舞显得如此熟络罢。”

“——”

御天行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自说自话、兴致勃勃的爱人,无奈说道,“炎儿今日似乎很喜欢拿我与幻瑛说事?”

御紫炎闻言满脸无辜模样眨眨眼说道,“天不也总喜欢拿我与林健说事么?”

御天行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眼中盈满宠溺笑意,将面前爱人揽入怀中,在爱人唇角落下一记轻吻,呢喃话语之中全是无奈与包容,“今日我才得知,我的炎儿原来也是这般记仇、睚眦必报的人儿。”

御紫炎哼哼两声,振振有词说道,“古贤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呵呵,你啊——”

这般断章取义、理直气壮说着歪理的爱人只会让御天行觉得更加可爱,因而愈发柔和了目光,在爱人鼻尖、脸颊、眉梢、额际落下数个轻吻。

而御紫炎也不再拿爱人打趣,垂下眼睑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今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微微蹙起眉,御紫炎心底划过一个念头。

爱人一闪而过的心思仍旧还是被御天行捕捉到。

亲吻的动作并未停顿,御天行微眯的黑眸之中却是闪过一道金光——炎儿今日的反常他怎会不知?

没来由的不安,由最初一闪而逝以为是错觉,到如今愈见清晰。

继续以温柔轻吻安抚着爱人有些起伏的心情,御天行眉峰却是深深打起——以炎儿眼下的心境……不知待会儿看到之后的事情会如何。然而……

闪烁着点点金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好似已经沉浸在他似海柔情的人儿,御天行眼中意外的有着一丝挣扎与矛盾。

然而若是他出言阻止爱人继续看下去,错失了一个寻找魂玉线索的机会不说,单是他该用什么理由来劝说爱人退出此时幻境已是个难题。

两难之间,御天行感受到爱人身子愈发放松倚入自己怀中,心底的犹疑又被坚定取代——无妨!他对炎儿的心不会改变,况且接下来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炎儿,一如炎儿也相信着他一般!

打定了主意,御天行的唇瓣再次回到爱人唇边,仿佛是宣告着什么誓言一般,深深的吻了下去——

是啊,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着彼此不是么?

或许……自己此刻没来由的不安是因为天的龙婴所思所想,自己无法感应。

思及这个可能,御紫炎微微一笑——看来,自己是太过习惯与爱人心意相通的感觉了。以至于如今感受不到反而不习惯的地步。

认定了心底莫名不安的理由,同时亦被爱人深深的吻鼓舞着,御紫炎也将御天行方才的一番心里挣扎收入心中,同时坚定的决定——既是无法感知,便让他借由浮世轮幻境将龙婴恢复的记忆看个清楚明白吧。

反正也都是一样的。如此直观看下去,反而更加形象生动不是么?

御紫炎重新恢复乐观的想法流入御天行心底,原本脸色依然有些深沉的男人终于完全舒展开容颜,愈发加深了这一吻。

——

当二人再度分开,毫无意外四目相对,而后相视一笑。

无需再多的言语,也无需再费心探寻,只一个目光,便已经懂得对方的念头。

下一刻,二人已是重新看向幻瑛与玄舞,先前的一段插曲已被忘有脑后。然而一直静静看着二人互动的龙婴,却久久未曾移开视线。

“这玄舞初见幻瑛时曾提起‘义兄’与‘师傅’,却未言明他与龙王敖瀚,哪个是幻瑛的义兄,哪个又是师傅。”

御天行依旧揽着爱人肩头并未放手,率先挑起新的话题。

御紫炎闻言歪头略思索一瞬便有着九成把握笑道,“以幻瑛性子,应是与玄舞为异姓兄弟,与龙王敖瀚则是师徒关系吧?”

御紫炎话音刚落,只见玄舞与幻瑛已是一面斗嘴一面进了一个房间。

二人刚要跟着上前,却听房内传来玄舞刻意压低的声音,“臭狐狸!快些从实招来!随你来的那个人类是什么来历?与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带他前来龙域?为什么你的修为明明已经突破了此世高度却还没有渡劫飞升?你们是不是看对了眼?进行到哪一步了?做了没有?有没有?!”

“——”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接二连三问出,逻辑性欠缺的一大段话使得门外的御天行、御紫炎双双愣证在当场。饶是他们如今灵识已强大如斯,还是觉得将这一串颠三倒四的话理出个所以然来实在太有挑战性。

而周围来往的水族中人在这一刻都纷纷顿了一下脚步——这也难怪。即便玄舞确实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奈何此处乃是龙王居住之所,更是龙族海域最为核心之处,因而能够出入此地的,即便只是个粗使使者也绝非凡辈。

于是,玄舞的话音在场众人还有哪一个会听漏了呢?

不过显然周围经过之人对这位“王妃”大人此刻“欲盖弥彰”的幼稚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因而一个个都只是抿唇而笑,并没有谁如同御紫炎一样,当终于醒悟过来方才玄舞都问了些什么之后身子僵直在原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非常。

御天行毫无疑问也被玄舞没头没脑、没轻没重的一番发言弄得脸色阴晴不定,却到底比面皮极薄的爱人强上一些,只是一双黑眸闪烁着金光,两道眼刀恨不能射穿眼前墙壁。

当御紫炎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爱人如此狠狠盯着面前白珊瑚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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