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前世不过是个安享天年的平凡人。为情所伤的夜禹桥心底存了个死结没能遇见解开它的人。
阎君面前,亲口许愿来生无爱。谁知遗落了爱人的心,才遇见了对他倾心相恋的人。
今生的亲子、万年前的主仆。“来世让我来爱你”的诺言,让两人冲破时空界限再续前缘。
一世情缘、亘古牵绊。当漫长的寻求真相之旅迎来终结之时,曾经错过了几次的心,再不会轻易离分。
梦回几年长的关键字:架空穿越,修真,御天行,御紫炎,玄幻,仙妖魔,原名紫御璃天,梦回几年长,梦窝
第一卷:转世
楔子
佛曰: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楔子:
“妈,爸爸去世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阳台走进客厅,对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妇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嗯。”老妇人点点头,问道,“你爸爸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傻瓜。说谢谢的该是我,说对不起的也该是我。他这个人,到最后还是这样生分——”老妇人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爸爸这一生都是这个脾气,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顽皮任性,有时候又倔强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女人说起她的“爸爸”时,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唉——”不知为什么,老妇人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是他的坏毛病啊……”
老妇人并没有对女人说起。那是那个人的坏毛病,总喜欢用插科打诨的玩笑话掩盖心底的寂寞感。就像刚才,他明明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却坚持不要她过去陪他,说什么“生离死别”太煽情,她看了对身体不好。结果,活着的人还不是要经历“死别”。已死去的人,却是已经毫无知觉了。那个人,真是到死了还是那么天真、任性又逞强。
“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你的阿姨和姨父,看他们要不要过来。”老妇人收回心绪,淡淡的说道。
“他们不会想要过来吧。我们在澳洲,他们在美国。差的这么远,而且他们年岁也大了。”
“说的也是,算了,你就打个电话过去通知一声吧。再怎么说,你阿姨也算是你爸爸在这世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了。”老妇人想了想,说道。
“好的。”女人答应了一声一边走出去打电话,一边口里还说着,“爸爸和阿姨好像几乎都没有联系过呢。”
……
老妇人见中年女人走出去,才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看到太师椅里,一个老人安详的闭着眼睛,乍一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说是老人,只是指他的年龄。但看容貌,会让人以为他不过四十多岁、五十刚出头的模样,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老者,实在好看的有些过分了。更不用说这是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小桥,好好睡吧。这一辈子,你太死心眼了。游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了世界各地,在你心里结了几十年的疙瘩,为什么还是没有解开呢?他们,大概不会过来看你最后一眼了。这样也好。你,大概也不想再见他们吧……”
星光柔和的投射在老人脸上,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嘴角剩下的一抹笑意,看起来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又那么的和谐。就像此时这座房子里面萦绕着的氛围——没有太多悲伤,没有太多感念,一切都只是浅浅的,淡淡的,却又好像挥之不去。
老妇人两眼余光扫过脚下,只见地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碎片。老妇人缓缓低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走回客厅,推开摆在茶几上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在茶几上将碎片拼好,一张照片呈现在眼前。
老妇人端详着照片良久,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小桥,你不是说把所有和他们一起照的照片都烧了吗?真是,叫我该说你什么好?”
老妇人视线定格在照片上一个穿着米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笑得阳光灿烂,只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微微斜视的视线指向身旁一个有着慵懒笑容、穿着白色礼服的年轻男人。米色西服的男人眼中,只有深深的无奈与伤感,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米色西服男人另外一边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可爱女人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甜美的笑容不知为何,看起来却好像透着一抹扎眼的洋洋得意和一丝,极浅淡的,厌恶。
窗外一阵风吹过,茶几上刚刚拼好的照片再一次散落一地。老妇人再次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着晶莹,口中喃喃念叨着,“小桥,这样一张照片,你何苦留到今天啊——”
******
阎府——
“下站何人?”——如钟鸣的声音嗡嗡作响,说话之人正是阎君。
“夜禹桥。”平静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脸上,却挂着一抹浅笑。似乎结束了生命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嗯……”阎君微微挑挑眉,拿起夜禹桥的生死簿,“夜禹桥,男。30岁娶妻,育有一女,但并非亲生。一生经营小衣饰店45年,平日行善虽小却也不断,无大过。76岁天命终,阳寿尽。”
不错,夜禹桥,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平凡的过了一生,平凡的在76岁生日的时候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哈雷彗星,然后,微笑着记起半个多世纪前在伦敦游玩的时候跟好友佐霄桐通电话说到自己要在76岁的时候看哈雷彗星,最后,“了无遗憾”的在养女的陪伴下,阖上了双眼。
这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一生,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平凡之处,那就是,夜禹桥,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和他一样,也是个男人。那个人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他养父母的女儿的丈夫,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妹夫”。
好吧,或许他还有一点不平凡之处,那就是,他的妻子,其实和他之间并不是因爱结合。夜禹桥结婚,只是为了帮他原本的义姐、后来的妻子,清,抚养遗腹子。否则,他大概会终生不娶。
“嗯哼。”看下面的人似与平日里见的不同些,阎君干咳一声。堂下之人却好像并未在意,依旧未曾出声,只是已经抬起了方才低着的头,带着一丝丝玩味的四下看着。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两只眼睛里面也好像从未染上半点风霜,依然是十几二十岁时的光彩。
阎君觉得有趣。平日到了这里的人不是叫冤喊屈说自己不该如此短命,便是两眼呆滞好像不知自己为何身在阎府,更有那不珍惜生命自己急急跑来报到的人。像夜禹桥这般平静却又带着一点好奇,若无其事的欣赏阎府的,倒是少之又少。恰巧今日阎君心情不差,于是开口便问,“夜禹桥,你来世想选在怎样人家,愿过何种人生?”
听到阎君的话,夜禹桥那光彩玩味的双眼中似闪过一瞬黯然,尔后淡淡的看向阎君,“出身怎样我并不在意,只是来世想做杀手。”
阎君一愣,没想到这一世如此平凡的一个男人来世居然想作杀手,“为何?”
“杀手,无爱。”四个字,辨不出情绪。
“——”阎君顿了一顿,在夜禹桥的轮回册上写下几笔,招手令身边小鬼附耳下来吩咐几句,便着小鬼带人去了轮回道。
走到奈何桥边,看桥下彼岸花开得红艳异常,夜禹桥口中低声喃喃,“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一旁孟婆叹气,“可怜见的那花和叶。”
夜禹桥侧首浅笑。
“去吧。”孟婆点点头对夜禹桥说。
那个平凡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轮回道中。阎君案上,一句朱批:
夜禹桥,转世为杀手,无爱。
“啧啧,阎君,他说要做杀手,你还当真依了他?他若真的成了无爱杀手,那只臭狐狸哪里还能和他主子再续前缘?”虚空中,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
随后,奇异的事情发生,阎君案上,本已写好的朱批,改了内容——
夜禹桥,转世为皇子,真爱难得。
“顽皮。”同样在虚空中,一个尽显王者贵气、透着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丝丝笑意。
“我哪里是顽皮?好不容易找到他的灵魂。哪能让他这辈子再浪费掉?!”
“……那你还偏要留着夜禹桥的记忆?带着那些记忆,他还如何去爱?”声音中有着一丝无奈。
“那当然!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欺负我的了?这会儿不让我讨回来,更待何时?”
“你啊——”沉沉叹息一声。
“没关系。他家主子答应过他的,这一次他会是被爱的那一个。”
“呵,还说要报仇,结果你还不是站在他那一边。”
“那是自然。他到底是我的义弟。而且当初若不是我——”俏皮的声音蓦地低沉下去。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他们人妖疏途,想要相恋,本就不易。当初神界群起而攻之,又岂是你一人之力可以回转?”成熟声音温柔的安慰道。
“但是当初景天那老贼诅他轮回百世,天煞孤星之命,我却没能阻止。最后让他们二人虽是双双殉情,却是天各一方,千年没能相见。我——”
“这也无法。你我当初由兽神宫赶到瑛暝星时,景天的咒术已然完成。我们事后不也是手刃景天,才勉强将天煞孤星之命改了一点。你就不要再一直放在心上了。”
“嗯。”俏皮声音似乎认同了对方的说辞,声音重新恢复活力,“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四处捡东西的毛病还是没变啊——”
“他这一次,可是捡了个棘手的东西回去呢。”
“哼,他自找的~”俏皮声音不负责任的说道。
“你这会儿袖手旁观,小心他回来后找你算总账。”成熟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呃……有你在,他也不敢怎样吧?”俏皮声音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个嘛——”成熟声音故意拖长音,说道,“难讲。”
“……”
第一章:再世为人
待夜禹桥再次恢复意识时,却是觉得四周一片黑暗,暖暖的,像是在水中。心下想着,莫非自己此时正是腹中胎儿?
只是转世投胎,不该忘却前尘吗?明明见着了孟婆,也喝下了她递来的汤。难不成这也有所谓“抗药性”一说?夜禹桥有些自嘲的想到。
想前世确实没少吃药,倒不是身体不好。只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心理状态一直不是很稳定。虽然没有到借助安眠药入睡的程度,但是却也着实用了不少年头安抚心中旧疤。今生……终于不必再为了别人过活了吧?
正想着,夜禹桥只觉周围一阵大力挤压,周围似是一亮,有人拍他,他知道婴儿出世要哭才可换气,于是便也配合,一张嘴,清脆响亮的哭声响彻大厅。
“恭喜娘娘,是位皇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夜禹桥。
夜禹桥听闻,眉头皱了一皱——为什么是皇子?他明明同阎君说来世愿做杀手。
“是吗,抱来给我瞧瞧。”夜禹桥正自心中不豫,只听一个甚是虚弱却又很温柔的声音说着。
“是,娘娘。”夜禹桥感到自己被另一双手接过抱在怀中。怀里传来淡淡的兰花香,倒也颇令人觉得惬意。夜禹桥本就是个随波逐流的人,于是转念一想,“算了,皇子又如何。皇家亦是无情,没差。”
正想着,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喊道。
“嗯。”只听来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灵妃生了?”那声音好似幽洞中可以穿石的滴水,冰凉、似在耳边又似遥远,温润,却又力道十足。
“回皇上,是位皇子。”方才苍老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将夜禹桥抱到来人面前。
夜禹桥感觉自己被来人接过,同那冰冷的声音一样冰冷的怀抱,隐隐传来淡淡的幽香,分不清是什么香气,只是觉得那香气同那人的声音、体温一样,淡淡的透着疏冷。
御天行,也就是众人口中的皇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只见怀里的小人儿的脸还是新生婴儿的皱瘪,手脚安静的没有一丝动作,只是粉`嫩的鼻翼微微颤动昭示怀里的小生命真真切切存在着。
婴孩头顶的胎毛松松软软的,乍看之下是墨黑色,仔细瞧瞧,竟是泛着淡淡的紫芒。就连眉毛和睫毛也是带着影影绰绰的紫色。
而正在御天行打量夜禹桥的同时,夜禹桥也想努力整个开眼睛端详一下自己所谓的“父皇”。然而新生婴儿的无力,让夜禹桥再三努力几次都无法张开眼睛,反是因体力不支而沉沉的睡去。
临睡之前,只听御天行依然疏冷的声音,“三月后,三皇子,抓周……”而夜禹桥并不知道满屋的人听到那一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话之后倒吸冷气惊讶万分的反应。
******
这一睡便是大半天。等夜禹桥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静谧的月光洒在他躺着的小床上。映得那闪着紫芒的毛发,盈着微蓝的波光。除了从远处传来的隐隐的打更声,再没有半点声响。安静,刚好给了夜禹桥足够的时间慢慢理清思绪——
是的,他转世了。以前夜禹桥虽觉得神鬼之说有趣,却不曾很虔诚相信过——毕竟他也是21世纪科学教育下的产物。所以在他到阎府的时候,很是新奇的小激动了一下。只是,若是转生,为什么还有前世的记忆呢?倒更像是传说中的“穿越”?
夜禹桥苦笑了一下,婴孩的唇角却只是微微动了一动——人家小说里面穿越的都是青少年一代,怎么他这个享天命的小老头儿也会跟着凑起热闹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年龄太小么?清,也就是他的妻子也总是说他长也长不大,活了几十年,心性还像个十几、二十的孩子。
其实,哪里是他心性像个孩子,只不过是他的记忆——定格在了那年夏天——
夜禹桥甩甩自己的头——不过一个新生婴儿做起这“甩头”的动作,实在是收效甚微。总之夜禹桥是试图从脑中挥去那段怎么也不想再去面对的记忆,只是,同样收效甚微——夜禹桥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
前世已经背着这段记忆活了几十年,这辈子带着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再重新活起,实在是……
“哎——”就在夜禹桥张开小嘴刚想叹气的时候,里间屋先响起了叹气声。
谁在叹气?——夜禹桥心想。
“娘娘,照规矩皇子该是满三岁才行这抓周礼。为何皇上这次竟然要让三殿下出生三月后便去抓周?”是日间的那个苍老的声音。
“皇上天赋异禀,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我只需谨守本分。”说话的正是夜禹桥这一世的“母妃”。
“这倒是。只是娘娘毕竟还是皇上的影卫。三殿下的身份在外人看来只是单纯的皇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