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 上+番外——贫道A
贫道A  发于:2012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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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那一把道:“不自量力,退开!”一人影随即自打西侧的酒楼落下,转瞬间来到擂上二人中间,竟空手去接沈大

爷的刀。

莫说是肉躯,沈爷这一刀,刃厉劲沉,即便是铁棒相迎,怕没个百十来斤,亦难防挡回去。

沈家大少爷阴阴一笑——且给我在这吧!

然刀落下后,仿佛砍在了钢板石壁之上,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腕发酸,险些扔了兵器!

沈大少惊得连连后退三五步,却听见来人嘿嘿一笑,两个箭步跟上,手一伸,将他那柄青铜刀握在手中,紧接着嘎吱

吱几声,教人牙酸耳鸣,再看那刀,竟然如同面条也似地,被来人缠圈在手上!

沈大爷何曾见过这等邪门事件,唬得啊呀呀叫了一声,点指来人,“你、你、你”半日,不得一句。

下头有人看的真切,后上来这人,暑九刚过,一双手严严实实捂了两只黑漆漆的手套,想来,不是手套有古怪,便是

那手上的功夫了得。

再看那人面相,红口白牙,好一副散金童子的俊俏模样。有老行走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魔教!是魔教东方行者秦飞

魔头!”

金光教众大多是随心所欲喜怒无常之辈,杀剐存留全凭一时欢喜。秦飞更是个中翘楚,每每杀人命如割草芥,恶威臭

名一早远扬江湖。此时教人认了出来,亦不算意外。

他沉着一张漂亮面皮,与吓得双腿打颤的沈大少爷道:“就凭尔等蚁辈,也敢在我教主面前寻衅,忒也不知羞!”

他自横行惯了,仗着李齐偏宠,敢不把不准现身的命令放在眼里。

孔唐对秦飞无礼犯上的行径早有耳闻,此间一见,依然不免怒从心头起,恨不能提了秦飞去跪师训。他素来是个直性

子,却行退得当,知礼晓义,明白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只好暗自忍耐,哼哼呼气。

却说头一回的来人正是李教主。

这一时,正瞪大了眼睛朝好番观瞧。他方才好似听到了兄长唤他,只是被秦飞盖过,隐约是打那方传来——

他先前不耐烦钟万全吴可知等人商议的种种计策,骂道:“闭上兀等鸟嘴!劳什子计划策略,老子不爱听。老子喜爱

怎做便怎做,那个不服气,先吃我四五个大嘴巴子。”

他李二爷不知怎的,近两日学起了地痞无赖,寻摸他哥一不在,立马老子、大爷混骂个不停。兴致来时,还要拳脚一

番,多数是着在周成、吴可知身上。他们二人一个忍气吞声另有所图、一个奴性入骨、马屁成精,只要不上房揭瓦,

做什么自然都由着他——怕他当真上房去揭瓦,也无有人要说一个不字。

他这一番,在别个眼里,落下个“不学无术、有勇无谋”的名头,他也不理会,自顾打骂胡闹,与秦飞寻乐。

除去眼中出西施的秦行者,却只有钟万全晓得,这教主且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他行事虽率性不羁,但条理分明、别

的人思前想后,也不定比之更好。

是以他命众人不得露面,单独上擂之时,任凭一干人等眨抽搐了眼皮子,钟护法亦未曾言语。

自打那沈家长子与孔唐为难,秦飞便银牙紧咬、哼哼直叫。果真不多时便隐忍不住,飞身下去。钟万全意意思思拉了

一下做样子,实则这狐狸巴不得赏戏。一挥手叫众人作了准备,待秦飞名号一起,金光教一众纷纷各至其位。

钟万全、周成二人一落到李齐身后,场面登时大乱。

周成阴示暗中埋伏地自家主上——金光教有防、勿动。

人群中当下有哨子隐去报信。

须臾,有点苍门人大喝:“魔教!好大狗胆,来我武林大会作乱!众英雄,杀啊!”

话音未落,被吴可知一镖开了头颅,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自然是当场毙命。

——有埋伏!

众人大乱,你推我挤,闹做一团。

却正是不怕明枪易躲,只恐暗箭难防。

个中有身份有地位有见识的,纷纷安抚自家门人,严令行止。是以,很快便冷静下来。

那金光教只有数人,且被大侠少将围在当中,除去肋生双翅,不然怎的能飞?

老英雄孟然不去理会自家那些个不争气的徒子徒孙,他眼珠子不错地把盯着孔唐。待人声稍定,便高声喝喊:“孔唐

!你与他们魔教,可是一路的?”

也不知是他老当益壮嗓门高亢震慑了众人,还是这些个人亦有这么一问,霎时间人群不语——这么个高手当真是魔教

中人?如此说来,那飞剑山庄定然也是魔教一支了?

孔唐受人质问,面色不变,遥遥朝孟然抱拳一礼:“金光教五行火使朱焚,受孟老英雄教了。”只见他随手一抹,面

皮上去了什么,再一瞧,那里还是方才那孔唐!

孟然面色难看,愤愤还礼道:“久闻火使者善易容之术,今日一见,当真是惟妙惟肖。老朽既败在你手下,又承你留

情,今日便不与贵教为难。一别他日,定然比拼个高下!”说罢当先引领十来个门下扬长而去。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怎的战亦未战,先走一派?

却此时,有人道:“金光教素来与我等道志不合,历来的不受大会欢迎。不知各位今日一行,是要切磋比试,还是滋

事挑衅?”

说话的是一位公子,眉清目秀,大姑娘似的,眼角一点红痣,煞是好看。

场上众人是没那个认得,倒是那树丛枝茂之间,有个识得这人的。

李维自打见到自家弟弟上擂,便脑仁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将将唤了一声李齐,又被高榕制止,高护卫道:“好公

子、莫害我,若是教教主知道属下拖您来这里,焉有我的命在!”

李维见她满脸的哀求,只得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眼瞧着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时挑擂、一时飞落多个教众,他好容易隐忍至今,偏见到这位眼角点红痣的小公子,破

了功来。

顾不得高榕拦阻,却是惊得魄散魂飞,险些跌落下去。哆哆嗦嗦挤出三个字儿来:“舅老爷……”

39.对峙上

高使者见那李维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唬得心惊,连声询问可是那处不舒爽。

李维如何讲得出话儿来?全然一副祸到临头的认罪伏诛模样,再也抱将不住,三摇两晃,当真失足滑落。

高榕那里想到,再要伸手,怎来得及。却不敢眼睁睁瞅着,随之飞身下坠,欲做个人肉垫子。

就在这时候,一人影飞身窜来,速度之快,高榕尚且看不清那可是个活物,只待李维把被抱了满怀,又欢喜无任地叫

唤一声哥,那破空之风方才吹来。

自然是李教主。

他实则一直朝这一边张望,分明听见他哥的叫喊,瞧见不着,须不死心。频频探看,到底是逮着了高榕的行迹。再一

瞧,她身前那摇摇欲坠的,不是他兄长又是那个。遂不待分说,纵身而去,正正好将赶上。

他哥落到他怀中,满噔噔、热乎乎,又见他脸色不健,只当失足摔了吓得。平日里头老学究也似的秀才,竟如同受了

惊的兔儿猫子,老老实实窝缩在他怀中,把他喜得胸口直痒痒,恨不能大喝几声、又不能咬他一口。一声声地叫哥,

仿佛这样一来便能缓解一二也似。

不料他哥缓过神来,拽着他衣袖,急三火四催他快走。

李教主正当莫名,高榕落在他身边,赔礼告罪。

树下头那些个武林中人,身后头一而再再而三多了人气,一时间自然唬得怔愣,这厢方有人当先呼喝:“呀!邪教魔

头!”

霎时间刀剑出鞘、剑拔弩张,将他三人团团围困。

被困得满面的嘲讽不耐,却是捉刀的战战兢兢、哆里哆嗦。

李齐随意扫了两眼,打从鼻孔里头哼了两哼,怀抱着他兄长,身形猛然向上一窜,眨眼间已然回到擂台之上、教众当

中。

却不理怒气横生的秦飞、高深莫测的钟万全、不明所以的敌方,最先问李维:“哥,须是昨日累的狠了,怎的不多休

息,瞧你面色恁差。”

李维本就惧怕那小公子,兄弟将自家带上台来,吓得两腿打颤、双脚发软,抖如筛糠,却到底将弟弟护到身后头,自

家站到前方。

倒是那小公子,一见李维面色大变,张口欲言,每每吞咽下去,目光来回打量李家兄弟,继而如遭雷击,蹬蹬蹬倒退

三步,拨开人群消失而去。

他本是极惹人目的,如此诡异举止,更教人纷纷猜测,他与那魔教教主口中的兄长,有何干系。

个中之最,怕是李齐李魔头了。

那人是谁?怎的与兄长攀上联系?瞧兄长面色,定然是熟识的,又是在何处相识、相识多久?千百个问题盘旋不去,

李教主搂了兄长腰腹,带到怀中。

秦飞道:“各位正道大侠,休惊慌。我等今日却不是来此搅事的。”说完,他回身朝李齐拱手,当是在请示。那知李

齐直勾勾盯着他那兄长,眼珠子都未曾错上一错,他的言语怕是一句也不曾听见,秦飞气恼得,阴地里照李齐脚面跺

了下去。

李齐被踩,神色稍定。朝半空中招了一招,擂台当中的金光教众人忽的四散飞去。眨眼之间,已教人寻不见踪迹。

除去不明所以的周成、李家两兄弟及秦飞,还有一人,坐在木椅之上,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青松道人阮顺荣。

李维见那小公子离去,刚放松下一口气来,又生变故,众人纷纷离去。他吃一惊,见幼时惧怕的大恶人于海天站在一

旁,慌忙又要去回护,不料被一旁的秦飞拉拽过去。

李维急挣,唯恐那周成突然发难,忽听秦飞冷冷道:“老实些,休添乱。”

那秦飞多是无意之举,却不知戳痛了李维的心患。

他痴愣愣瞧着自家弟弟举手投足之间镇定自若、大气天成,运筹帷幄、信手拈来,行事作风愈加胸有成竹、游刃有余

,手段老练狠辣,颇有江湖之风,他与他身边的属下部众,谈笑间人命若草芥也似无足轻重。

李维本觉着是这些个莽夫形势偏颇、作风不仁义,现在看来,原是他自己,与众人格格不入罢了。

他李维,本就是个读书教学的书生,过的也是粗茶淡饭的日子。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烦恼些个学子不听教言、患

鼠偷粮一类的繁杂琐事,须不该镇日跟着打打杀杀、动刀动枪的武林人士过活。早在弟弟入得武林之时,他二人就不

该再有交集,虽不得形同陌路,也得阳关道、独木桥,分的两清才好。

是他非得拖着弟弟不放,一厢情愿认定兄弟还未够年岁、尚不成熟,离不得自家。殊不知那黄口小儿一早可以独当一

面,再不受他荫庇了。反倒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教条哥哥,成了一教之主的绊脚石、挡路碑,还不自知。

真真是可笑。

李维受人捉得疼痛,却比不得五内俱焚的难过,脸色惨白、泪如雨下。个柔弱的书生,头一回正视他弟弟,竟然已是

殊途。

秦飞瞧他如此,只当见了血腥吓得。他是武人,打从骨子里头瞧不起百无一用的书生,更是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遂

嫌恶甩了开去。

高榕在一旁早已看得分明,她与李维相处多日,晓得这男人虽无盖世之功在身,亦没有雄心壮志,却是个有担当、重

情义知书达理的,对他颇有好感。此时离得远些,只见得他狼狈跌退一旁,想来是那喜怒无常的秦行者又犯了性子。

她欲打抱不平,又恐乱了大事,只好冷冷哼气,暗中闪身形去到台下,招呼李维近前。

李维心力交瘁,此一时那还顾得许多,见高榕更比见亲人,大为慌乱连滚带爬跌撞过去。

高榕道公子是她带了出来的,自然有责任护卫其安全归去。再一说现下这等局面,乱糟糟、闹哄哄,那里还有心思瞧

热闹。遂抱了李维施展轻功,打道回府去了。

那位道,李教主不是武功盖世么?怎的没发现身后这些细碎?

他那里有空顾念这些?正聚精会神去看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码!

打从与青松再逢,这场面便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每每想到都要乐不可支一阵。他是从心眼儿里头记恨武当派,莫论

是强掳他上山的青松青阳,还是因嫉生恨的门人弟子,统统把帖上该死的签子,一旦栽到他李教主手中,立誓叫他们

永无翻身之日!

既然青松表明要与青阳决裂,暴露他与谁谁谁的罪恶行径于青天白日之下,换言之,就是白白请他看上一出狗咬狗的

大戏,他李教主何乐而不为。

青松此时出现,真好似晴天霹雳。他常年行走于江湖,怎的不与众人混得脸熟?各门派年轻一辈弟子,多与他有些交

情。彼时一见,好端端一人,竟然面色灰暗、大限将至的模样,更有甚者,双腿绵软下垂,怕是行走不便?

有人高声道:“台上这一位,可是我师伯青松道人?”

却是个武当弟子。那一个也比不得他们吃惊甚大,不知失踪已久的青松,怎的出现在此?且看起来与魔教交情匪浅?

彼时陆小畅早已被自家弟子趁乱拖回阵营,疗伤止血不在话下,现已无甚大碍。他本无有精力去管擂台之上又来了那

个,被弟子这么一问,惊得口目大张,把弟子们搀扶着,强自站起身来,伸手点指青松,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却不料这一指正中青松下怀,他冷冷一笑,道:“怎的?我的陆师弟,一别数月,不记得阮某了?”

40.对峙下

有武林耆老嵩山田墘在场,方才多去安抚自家弟子门人,倒出空来,不免为眼前境况诧异,他不道武当门内如何,更

不闻台上风雨欲来之兆,只见了青松这位多得他赞扬的小辈,与些个邪魔外道胡混在一处,心中老大不痛快,当下也

不顾虑彼此颜面,高声道:“青松!你既是名门之后,如何能与夭邪为伍!”

那老前辈属实曾多与他提携照应,青松当下要见礼作拜,冷不防身后一声清叱:“老匹夫休狂!满嘴的仁义道德,私

底下还不是争名夺利苟且之辈!”

回头看处,却正是牙尖口利的秦行者是也。他本面容端丽,奈何整日作夜叉模样,五官七窍,无不生戾气煞气,平添

尖酸刻薄之相。也不知怎的,他原也不在意别个与金光教说长道短,魔教便魔教,总归听着要比名门正派舒坦百倍。

可自打李齐坐了教主,再也不喜爱有人说一言半句的坏处,此时睨着那田墘,满脸的不屑之意,把个耆老气得浑身发

抖,他自来受人尊敬,多成名的青年才俊也不曾驳了他的颜面,被小小年龄的秦飞一骂,登时火气再压不得,非叫秦

飞说个清楚明白,否则要他好看。

秦飞道:“诶呀,可别冲着我来,你且问他去罢。”言语间点指青松。

田墘道:“那你来说!”

青松阴森森把那武当阵营中的陆小畅一眼,对方想要阻止,却依然来之不及,青松张口便道:“我阮顺荣有今日,全

拜师门——汉阳师徒二人所赐!”

此言一出,立时语惊四座。众人纷纷去瞧武当一门,却见那身受有伤的青阳真人,苍白面色,十分虚弱,仍然义正言

辞道:“师兄,这些皆是本门家事,且随同我回去,再作对质。”

看他神色,当真不像是在打谎。

那青松怎肯罢休,当即要田墘与他做主,把这一桩桩一件件讲了,条理清晰、有条不紊,讲到他师父为护他丧命一节

,泪盈双目、声嘶力竭,却着实也不像是作假。

他讲完,又见众人将信将疑,胸中更是怒火翻腾,不顾坏了风范,凄厉叫道:“方才你等不是问我,为何与魔教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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