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雪如尘+番外——伶铛
伶铛  发于:2012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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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磊落,岂与淫字有瓜葛。倒是淫贼两字用在你身上,我觉得更为贴切。”

沈风行见顾天成处处维护楚靖南,又拿自己开刀,顿时怒不可歇,“他要是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就不会背着我搂…

…”

“你跟踪我们?”顾天成回头打断他的话。顾天成跟楚靖南出去,沈风行自然憋火,为防止楚靖南做出什么出轨的行

为,他才怀着担忧的心跟上来,没想到被说成“跟踪”,倒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偷鸡摸狗不见的人的事。沈风

行正要开口辩解,顾天成却先道:“再说,我的事,与你何干?”

第二十七章

“当然与我有关!”沈风行握拳怒吼,“你是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顾天成缓声反问,心里尤存一丝能听到答案的侥幸。

“我的、的……”

听他前一句话溜得飞快,后一句话却结结巴巴,顾天成嘴角扬起一丝酸涩笑意,摇摇头道:“算了,不谈这个。走,

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风行憋得脸红脖子粗,死活说不出楚靖南轻轻松松道出的“顾天成是我的人”的话来。正愁一腔郁结之气无处发泄

,不防天成忽然转了话题,他愣了一愣,也没再纠结下去,顺着顾天成的话问:“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顾天成没有多说别的说,直接携了沈风行到后院去。

“年三十,跟他们说一声吧。”拍拍沈风行的肩膀,顾天成向前递去一个眼色。后院正中,面朝明月的空旷地方,摆

着方形长桌,上头有一盆水果,一壶酒壶和三个杯子。

顾天成说完便转身欲走,把这里留给沈风行。

沈风行却猛地握住他的手,沈下声音道:“天成,留下来吧。”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像浸泡过冰水般,冷得骇人。顾天成心中踌躇一阵,按他的意思留下来了。

沈风行给杯子逐一满上酒,而后端起其中一只,退后几步,转手缓缓将清液倾洒于地。“如虹,这一世是我辜负了你

,我不配当你丈夫……愿你来世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好容易放下空杯,手指已经开始发抖,沈风行闭了闭眼,平息内心起伏,遂拿起第二、第三杯慢慢洒下,“孩儿……

爹对不起你们,来世爹愿做牛做马,伺候你们一辈子。”最后几字凝到嘴边,已因哽噎而不甚清晰了。

一只手从后插上来,微拢五指,和他掌心相贴。沈风行侧目朝旁看去,顾天成长直着腰身,眸子仿佛揉进碎了的清辉

月色,格外明亮。“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回到房间,夜已经很深了。沈风行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翻身却见顾天成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心中挣扎几番,终究

把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天成,我想去一次洛阳。”

“想去便去吧。”顾天成注视他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愕然,反而轻轻一笑,“其实你很早便想这么做了,是不是?”

“我要和过去做个了断,事情一结束,我马上回来。”沈风行深怕他误会般,急切承诺,得到顾天成理解般的回应时

,心口才稍稍松动一下。伸手挽过他的肩,摩挲他线条优美的脊线,沈风行挨到他肩窝,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们

的。”

“得了,”顾天成嗤一声,不屑笑道:“少了一个米虫而已,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我不稀罕。”

“好,我就是米虫了,但不是普通的米虫!”沈风行冷下脸,恶狠狠地翻身压在顾天成身上,嘿笑道:“我是会吃人

的米虫!”

抬手朝上一扯,帘帐轻飘飘落下,连月色都无法窥视接下来的缠绵春色。

春回大地,暖风徐徐,正是一年耕作好开端。叶宁远因病在家休养,没有出来横行乡村,鱼肉百姓,大家日升而作,

日落而息,生活都过的甚为安稳。经过修葺的悦成客栈规模颇大,小有气派,加上有楚家撑腰,生意越做越大。顾天

成索性请了人手帮忙,自己专注记账,活得倒是更加滋润了。

沈风行临行前一晚,顾天成替他整理包袱,干粮衣物银两统统备好,还认真检查一遍有没缺漏。

“路上要是不赶,记得捎信回来。”顾天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忘嘱咐。

沈风行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别把时间浪费在收拾上,不就几件破东西,有银两

一路缺什么买什么,用不着费心。”

顾天成冷冷刮他一眼:“大家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必须省着用。”

沈风行见他脾气上来,忙把头枕在他肩上,好言道:“行行,都听你的。”

“滚开,热死了。”顾天成推搡他脑袋,不耐地拧眉。

“热了就脱衣服!”沈风行扫开碍眼的物什,把人压到桌上,猴急地去剥光他的衣裳。没有细致耐心的爱抚,沈风行

沾点药膏松弛他后穴,揉弄片刻便一贯到底。

顾天成两臂环至他背后,尽量放松身体,但下体的钝疼仍然难以适应,忍不住咒骂一句:“粗鲁莽夫!”

“抱歉,我等不及了。”沈风行撑着的双手把顾天成困在自己和桌子中间,下腹向前嵌,逼迫他两条曲起的腿分得更

开。顾天成只觉得体内的火热又深入几分,抵到某个敏感处,不由拧起眉,溢出一声呻吟。

“天成,继续叫……让我听你的声音。”沈风行凶狠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顾天成看着他一脸痴迷的表情,眼神渐渐温柔起来,捧起他的脸,微抬起身,轻轻吮住他的唇。沈风行双眸一亮,飞

快腾出一手托住他后脑,将他按近自己,翻动湿滑的舌,疯狂而热烈地回吻。

“风行。”顾天成双手滑过他的脸,插入他发间,轻轻揉按。此去洛阳,要分开好几个月,问心自问,他的确会害怕

,怕他一去,便不想再回头。原来爱上一个人,是真的会变自私的。

“这种时候还分神?”沈风行发现他眼底游离,不悦皱眉,下身用力顶撞几下,唤回他神智。

“你真的……会回来?”顾天成从不断被人啄吻的唇里吐出一句话。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一诺千金的,不比楚靖南差。”沈风行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皮,“天成,我是真心想留下

的。”

“我信你了。”顾天成轻声笑着,眼底却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正兴上头的沈风行哪听出他话语有异,只搂紧他,巫

山云雨去了。

第二十八章

徐青从马厩牵出马,来到沈风行跟前,接过包袱一一负了上去,“沈爷,一路保重。”

“嗯,”沈风行跃上马背,低头道:“照顾好他们,有什么事随时到楚府找人。”

“唉,好。”徐青点头应着。

沈风行握着马缰,头却扭向客栈,呆呆地盯着柜台边忙碌的身影发怔。指尖僵了一下,这一瞬,他异常想念顾天成的

春暖花开般的笑靥。其实现在也是春天,风是暖的,可他的内心,却好像又回到几个月前一如严冬的寒冷,落着凉飕

飕的雪。

见沈风行眼底滑过一丝黯然的光,徐青叹了口气,诚恳地道:“沈爷,不要怪掌柜的心狠,其实他心里也是酸楚的。

小的跟了掌柜一年,只有沈爷来了以后,掌柜的才真心地笑过。他……他是最真的舍不得沈爷,沈爷您此去还请速去

速回啊!”

“我会的。”纵然千般留恋,沈风行还是强忍着别过头。

徐青往后撤了撤,沈风行扬起鞭抽向马屁股,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爹,大叔走了……”顾悦堂抓着柜台边,伸长脖子看着沈风行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免不得一阵惆怅失落。叹了

声,默默坐回台下的板凳上,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发呆。

拨算盘的手顿了下来,顾天成摸摸他的头发,正要说什么,那头便有人喊着要结账,顾天成只得收回到嘴的话,急急

跑过去。顾悦堂望着顾天成的背影,沮丧地低下头。

日子便在一日复一日的油盐生活中度过,沈风行依约来信,约莫再过半月,便能到洛阳了。而此时,春天的温润气息

已经悄然淡去,夏天即将来临。

在一个看似平静的黄昏,一批衙役的忽然闯入使得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为首的衙役挥了挥手,后头的人随即冲入客栈,把食客全部驱赶出去,押着顾天成和徐青出来,推到前院。

“顾天成!你蓄意伤人,藐视国法,我们奉县令之命将你逮捕归案!相关的人也统统带走!”

“我们没有伤人!”徐青愤怒地挣扎。几个衙役见状,亮刀架向他脖子。徐青怒瞪他们一眼,愤然不甘地垂下手。

衙役朝客栈张望:“还有个小孩呢?!”

心脏猛然一缩,顾天成瞠目怒吼:“你们要抓就抓我,和徐青宝儿无关!”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相关的人统统带走,一个不留!”衙役冷着脸恶狠狠道:“来啊,把那个小孩抓出来!”

“是!”衙役迅速包围客栈,很快把向后院溜去的顾悦堂提了出来。

顾悦堂被人拧痛胳膊,边走边喊:“放开我!”

“闭嘴,带走!”

三人被关到县衙的地牢里。

顾天成心痛地抱着顾悦堂,迭声道:“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顾悦堂靠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不关爹的事。”

徐青安慰道:“掌柜的,楚老爷的人应该很快会来救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两天过去,始终没人来解救。晚上牢房里潮湿阴冷,顾悦堂哆嗦着缩在顾天成双臂里,冻得牙齿打

战。顾天成心疼厉害,一边揉他衣裳暖身,一边讲故事,顾悦堂吸了吸鼻子,闭上眼不做声。

牢房的锁头哢嚓哢嚓响了,两个看管的狱卒走进来,坐在桌上磕花生米。

“今天楚府的老头又来了!呸!他家说事的都不在,县令大人还会看他眼色么?”其中一个狱卒冷哼一声:“自不量

力。”

“管他做什么,这三人死定了!”另一个狱卒给他倒酒,“来来来,我们干!”

“掌柜的,这……”徐青一听,顿时急了起来。顾天成也是拧起眉,正想着如何应对,顾悦堂却忽然捂着肚子大叫起

来。

“宝儿!”顾天成急道:“怎么了?!”

顾悦堂蹙眉低喊:“我、我肚子痛……要上茅房!”

顾天成慌忙放下她,跑到牢房前用力拍打木栏,“开门,开门!”

“吵什么吵!”狱卒不耐烦地走过来。

“宝儿肚子疼,要上茅房!”

“行了行了!”狱卒嫌恶地拧眉,“你在这呆着,我带他去。”

狱卒领着顾悦堂出去,对同伴说,去去就来。那人见顾悦堂捂着肚子便知怎么回事,赶紧摆手叫他快去快回,自己低

头继续吃花生米。

不一会,通道那头传来开锁的响声,接着“唔”地一声呻吟,没有了动静。剩下的狱卒察觉情况不对,高声喊道:“

喂,发生什么事?”

通道里灯火昏暗,影影绰绰,看得不清。

狱卒小心翼翼地按着刀起来,朝走向前,“大傻?!”

话音刚落,储水的木桶后忽然伸出一条腿,飞快踢向他的脚。狱卒趔趄着向前扑去,此时,一条人影如鬼魅般飞闪到

他身后,沿着他脊线猛劈几掌。狱卒“啊!”了一声,仰直脖子,然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顾悦堂揉揉手腕,踹了狱卒一脚,确定他昏迷不醒,才做了个鬼脸笑道:“你以为小孩子好欺负啊!”说完张望一番

,拉过水桶边的一张木凳踩上去。

透过通风的窗,可以看见外头开阔的景色。

顾悦堂从怀中的一根小管,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几声。片刻后,一只墨色的小鸟飞停到窗边。顾悦堂把它抓下来,在它

脚上包了一张小纸后,放它回去。

狱卒醒来的时候,吓得背脊流汗,扶着墙起来一看,顾悦堂正唯唯诺诺地蹲在墙角。“看见什么可疑人没有!”狱卒

狠声道,顾悦堂慌忙摇头,把头埋到交叠的双臂里。狱卒跑回牢里一看,顾天成和徐青两人正急长脖子等人,才暗暗

松了口气。

狱卒问顾悦堂:“你不是说要上茅厕?”

顾悦堂指指通道的门,“我憋不住,在那里、那里……”

狱卒往门的方向一瞧,同伴也摊在那,虽然不知状况,但好在人没丢,便赶紧把顾悦堂拉起押回去,再作打算。

顾天成见顾悦堂回来,急急得把人抱住,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

徐青也吓的不轻,“怎么去了那么久,叫我们担心得。”

第二十九章

“爹,徐叔,我没事。”顾悦堂抚着顾天成的胸口,感觉到他因紧张而跳动急快的心平稳下来后,轻声道:“我们要

活下去,只要我们拖延一些时日,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一定有!”

“好,爹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爹都会熬得住。”顾天成闭着眼,不停吻他的发,“爹不会先死的,爹还要照顾

宝儿。”

顾悦堂得了许诺,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徐青却不怎么乐观,他看到顾天成眼里闪过的黯然,“掌柜的……”

顾天成抬眼看了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不想顾悦堂失去信心,但是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太

清楚,要整死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蝼蚁更容易。他不怕死,但他不能连累了顾悦堂和徐青,而且,他还在等着那个人

回来……哪怕真的活不成了,也希望在临死前再看他一眼。

自从发生被人莫名偷袭的事后,两个狱卒再不敢散漫,把人盯得牢牢的。县令那边也没发什么话,看来即便楚靖南不

在,以楚家在江陵的势力,要打发也不容易。

而那边,沈风行已经收到顾悦堂的求救信,此时,他正在入洛阳城的路上。沈风行拿着那封信,却是犹豫不决。他知

道客栈出事了,但一想到楚靖南当初许下的承诺,他又暗暗松了口气。

离洛阳只有一步之遥了,他马上可以见到花子渝了。他只要再看花子渝一眼,再跟他说一句话就够了。为什么偏偏要

在这节骨眼上……沈风行纳闷地放下信。

正因拿不定主意而烦恼,落脚农户家的小孩跑过来,送上一床薄被,然后目光期盼地看着他:“叔叔,你吃饭时讲的

故事还讲玩,现在给我讲好不好?”

“我现在没功夫。”沈风行心情不好,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小孩被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坏了,愣愣地看着他,两只手不

停地抓着裤子两侧。沈风行望着那一双黑晶晶的,闪着委屈光芒的眼,有些后悔刚才说话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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