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春寒浅 下+外传+番外——等闲度
等闲度  发于:201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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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反正就是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看来,他家万岁爷的魅力还真大。

“陛下说,今晚可能不能不回来了。”想归想,公子问话还是必须要回答的。

“你说甚!?”风挽月眼神冰寒至极,与怒火交织,端的是冰火两重天。

“奴才……奴才……说……”书儿被这一吓,吓到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等等晚膳不用送来了,本宫没胃口。”风挽月意识到犯不着对一个小小的内侍发火,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恼怒之间,竟然说出了在神界的自称。

只是,这个自称在人间自有一番它义。所以他没有看到书儿出去时,脸上略微惊异的表情。

看来明日大内又要传出几条,关于这两个天朝地位至高的男子的传言了。

而风挽月全然不知,兀自在生着闷气。手中的热茶凉了,他倏然未觉。其间不知又想到了甚么,白皙的手一用力,几乎把杯盏捏碎。

连小书儿公公都被赶出来了,其他的宫女太监更不敢去招惹。要知道在这皇宫大内,大家早就无声地达成了共识。即使斗胆去触怒圣颜,也万不可碰他们陛下这最宝贝的心肝肉。

不知,传言中的两个主角听到这番话,面上会是甚么样的表情?那一定会很精彩罢。不过,整个宫中可没一个人敢去实践这个想法。

……

“挽月,我回来了,快、快随我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时已尽黄昏,日头偏西,而风挽月也已从中午时醒来一直坐到了现在。

冷不防被人在背后唤一声,还不声不响便拖着自己往外走,这又算甚么?

“给本宫放手。你到底要做甚?”风挽月沉着脸,停下脚,拨开陈吟风抓着自己的手,使力一甩,美眸之中满是埋怨。

104.旧地重游,是喜是愁?2

“唔……带你去一个地方。”陈吟风对他的挣扎毫不理会,有力的手掌握在纤细的腕上,不容拒绝。

“你要去哪里?”风挽月眯起眸子:“如果你要带本宫去看甚美人,本宫定饶不了你。”说完,右手捻起一个指诀,作势要施法。

“甚么?”陈吟风果真停下了步子,回过头来,眸中尽是疑惑不解。

“哼……”风挽月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好啦,我带你去宫外喝酒。你这风流随性的性子,在宫里关了这么久,也不怕闷出病。还记得京都第一楼,飞鸿楼么?从前……我们去过的。”陈吟风无奈地与他解释。

怎么看怎么感觉挽月变了。较之以前,好像变得更……娇媚可人了?不过这样的挽月更是惹人怜爱,他求之而不得。

“嗯……去喝酒?”

“嗯,昨晚我同你说过的。”

“哦……”奇怪,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走罢。”陈吟风心下不觉好笑,拉他的手握入掌中,向宫中一处走去。

……

“这里?”风挽月望着眼前的高高的朱瓦粉墙,有些迟疑。

“正是。”陈吟风饶有兴味看着这个平素喜怒不惊的人,面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说罢,一提内息,周身有深色雾气缭乱绞缠。只轻轻纵身一跃,便出了自古囚禁三千佳丽的宫墙。

“快过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若遭御林卫抓去,朕可不去救你。”墙外传来男人语带微讽的语声。

“哼。”风挽月不甘心地对着墙啐一口。站直身子,连口诀也不念,直接穿墙而出。

“怎么,还不快走?”眼角一扬,对陈吟风望去,眼神中充满了挑衅。陈吟风再次僵立当场,良久也迈不动步子。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当时。眉眼风流,顾盼之间,蚀骨的柔情带着睥睨的傲气。

如同玉质温润的朱玉,色彩张扬,玉质温润,而又一片清高傲气。

待他意识过来,红衣的背影已经走出老远。忙整整思绪,追了上去。

……

“嗯,这就是飞鸿楼了。”陈吟风抬头望着酒楼门楣上的题字道。

出了宫巷,便是长安的大街道。这个时辰正是逛街市的人方开始出门的时刻,也是两道旁的小摊、各色的酒楼开始热闹起来之际。

即使如此,两人这样出色的外貌也不由引得路人频频回首。陈吟风一点儿也不怕被人看去,于人群中紧紧握着那双手。

风挽月起初缩了缩。走在前方的人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中全然是无所顾忌、坦诚的爱意。

胸口一窒,忍不住停止了挣扎,乖乖地任他紧紧握着。

陈吟风的嘴边,不着痕迹地绽出了一抹魇足的笑意。

于是,两人便一路游览观瞧,一路到了飞鸿楼前。

几年未来此处了,飞鸿楼依旧是京都第一楼,人流如潮,大厅中人满为患。匾上“飞鸿”二字据说是前朝谪仙所写,轻灵而飘逸的笔锋,利落的收笔,仿佛那两个墨字真的会化作两只鸿雁。双宿双飞,朝南而去。

陈吟风突地将身后的人一拽,就这样踏入大厅。

一瞬间,厅中的欢声笑语,酒杯碰撞声好像为这两个神祗一样的人物窒了一窒。

“两位客官,要些甚么?”小二放下手中的活,殷勤地凑上前来。

“我们……”陈吟风正要与他说要定个雅间,要三坛好酒。

突然发现小二看向他们俩的神色有异,顺着低下头看去。

两只手,一个宽厚,一个纤细修长,紧紧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咳咳……”他掩饰性地清咳几声,下意识地把手握得更紧一些。

“我夫妇俩初来京城,此地繁华如斯。内子一介乡野村妇,没见过甚世面。握了她的手,也可省得于此走散。”陈吟风面对满堂宾客的侧头围观、一旁某人带着嗔怒的眼刀,脸不红心不跳、胡谄一番。

“哦……”厅中众人或多或少地发出了然的声音。

也对,女子出门在外不方便,着了男装也可爽利些。想到这里,众人又转过头去,偷觑着那“女子”的容貌,刹时都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

穿男装已是美艳如此,若是着了女装,要是怎样一副千娇百媚、蚀骨销魂?光想想,都让人血脉贲张。

小二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连喏道:“公子真是好福气,有美貌娇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吟风心中喜极,想不到这酒楼中的小小跑堂的也能说出这么让他顺心的话。

“小哥又怎知是福气,家有娇妻,不知哪一日出了远门便爬了别人家的墙,只好时时在身边这么带着。”陈吟风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还不忘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小二手中。

正宗官银,一锭十两,一两不缺,一角不少。小二从来没有庆幸过自己口上奉承工夫,把那锭银子放在口边咬了又咬,才犹不敢置信地收入袖中。

“公子真是英俊潇洒,出手又如此阔绰,这位夫人真是好福气。”小二脸上带着满满的笑,犹自在那边恭维。

“哼……”风挽月眸中浮上一道寒光,双手环上胸口,冷冷地望了陈吟风一眼。

小二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这又是闹哪般?本以为还能把这位美貌的夫人,夸得花容绽笑,怎也意料成了这样的结果。

“各位见谅,内子素在深闺,也未见过甚么世面,难免有些不适应。”陈吟风有些尴尬,双手抱拳作了一揖。

“哦……”众人又应了一声,但这回却是将信将疑。说实话,明明方才还是明艳动人,可那冷冷的一眼却犹如裹挟了铺天盖地的冰碴子。森冷的感觉,直入人的心底。即使是在宾客满堂的酒楼大厅里,也不由打了个冷颤。那样的眼神,真的只是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子?

……

坐在点着暖炉的雅间里,风挽月修长的手指转着盛着暖酒的杯盏。樱红的唇角一边微勾,脸上带了未明的笑意。

“好个不出闺阁的娇妻嗯。”幽幽说道,美眸玩味地望着杯中清冽的酒液。

虽然从前也曾穿上过女儿装,与他扮作夫妻。可那时是情势所迫,并不是代表他风挽月有扮女子的僻好。

想到这里,潋艳美眸再次半眯了起来,眸光有些危险的晦暗。“开开玩笑罢了,挽月何必如此在意。”上半句还是嘻笑的神色,转过头来,却已是一脸的郑重,全不似作伪。

“不论是男子女子,美貌或者丑陋,风挽月于我陈吟风心中,来就是最美的存在。”星眸幽深如潭,望入对方的眼底。

其中的情感,如斯沉重,似乎重达千钧。风挽月有些受不住,竟转开了头,不敢直视那柔情似水。

“这是甚话?”心中郁结,声音却还要强挽回厉气。

陈吟风哭笑不得,这是甚话?这是甚话?这其中的意义,难道你都不知哓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没甚。”酒醺时说起这话来不由显得有些怅然。

“是吗?”风挽月歪头把他左右打谅了几遍,细长的美眸一眯。

“是,君无戏言,我陈吟风堂堂一朝之主,又怎会满口胡言?”

105.旧地重游,是喜是愁?3

“开开玩笑罢了,挽月何必如此在意。”上半句还是嘻笑的神色,转过头来,却已是一脸的郑重,全不似作伪。

“不论是男子女子,美貌或者丑陋,风挽月于我陈吟风心中,来就是最美的存在。”星眸幽深如潭,望入对方的眼底。

其中的情感,如斯沉重,似乎重达千钧。风挽月有些受不住,竟转开了头,不敢直视那柔情似水。

“这是甚话?”心中郁结,声音却还要强挽回厉气。

陈吟风哭笑不得,这是甚话?这是甚话?这其中的意义,难道你都不知哓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没甚。”酒醺时说起这话来不由显得有些怅然。

“是吗?”风挽月歪头把他左右打谅了几遍,细长的美眸一眯。

“是,君无戏言,我陈吟风堂堂一朝之主,又怎会满口胡言?”剑眉又扬了起来,一如从前的雄姿英发。

“既然如此,今日便尽情饮酒,一醉方休。”风挽月也收敛容色,脸上的笑意直夺了满堂清辉。

又是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是明月西移,日头东升,一夜又过了去。

陈吟风抱着靠在怀里的人,眉头微拧。

他知道,连神仙醉那样的烈酒都奈他不得,这飞鸿楼里不过是几杯寻常女儿红,又怎会让他醉倒于他怀中?也许,只是他累了想找个温暖安心的倚靠罢。

“挽月啊挽月,从前我不知晓,我只知,作为陈吟风的这一辈子便是栽在了你手里。”俊朗的面容上有无奈,可是,更多的是沁入本心的甜蜜。

埋在他怀中的人,长长的睫毛抖颤、唇角微勾,面上不期然地便露出笑意。

明明都已是凌晨时分,楼下却还是能听闻隐隐传来的酒杯碰撞与欢笑声。陈吟风静静凝望着那张绝色的脸,勾魂的美眸闭了,少了几分媚气,却让他此时的气质更为亲和些。

陈吟风扬起眉,既然他不“醒”,索性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径自出门,唤小二过来结帐。

风挽月挣了挣,但其本身并非凡尘之人,对这些条条款款的条例向来敬谢不敏。这些酒下了肚,虽未醉,却也不想动弹,骨子里慵懒的性子犯了,索性放软了身子,偎靠在宽厚温暖的怀中闭了眼假昧。

小二闻声而来,虽说方才这位公子说了怀中那位是他家夫人。但是看他紧紧抱着,怀中人凤眼微阖,白皙面上或许是因喝酒的缘故微红,媚态俨然。还是不由愣了愣,才上前接过银两。

“尊夫人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若说之前的奉承是为了赏银钱,这一回他可以保证绝对是出自本心的称赞。

陈吟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于酒钱中又多放了两锭整银,这才心满意足地下楼去。

堂中的宾客甚至比来时还多了些,之前便在的不由再叹一句两人风采。新近来的,不由投来好奇惊艳的目光。

“诸位兄弟,实是方才饮了酒,内子不甚酒力,在下便先送他回去。”说完也不等看众人作何脸色,直向大门行去。

又是留得一室喟叹,只是惊艳之余,众人不由念道:这位绝丽少妇的身材是不是太颀长了些?

凌晨特有的凛冽寒风扑在脸上,异常的冰冷。但风挽月却丝毫觉察不到,因为紧靠着的胸膛上温暖如春。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阖着眼,又加了酒力,竟真的有些醺然,昏昏欲睡,脸上的醺红也愈加为甚,直把一张玉面染得面若桃花。

陈吟风略一低头,便再也移不开视线去,星眸中点燃了炽烈的焰火。干脆掉转步子,就近踏入街边一条小巷,把怀中人放在地上。

“唔……”因为失去了热源,风挽月迷迷糊糊中,撅了嘴不满的哼一声。

殊不知男人眼中的火光更甚,身子压了下来,径自袭向那沾了酒液由浅淡变得艳红的唇。

软嫩的唇瓣,无论尝了多少次,还是这么的让他疯狂。用舌尖撬开齿关,抓住那抹香滑,便是一阵纠缠。

说甚么是神仙醉?说的便是此时此刻罢。为之醉,为之疯,为之狂。

阴暗幽静的小巷中,唯余咂咂的水声,疯狂的亲吻。

突然一道寒光袭来,远远的陈吟风早已听闻,只是不愿放开唇上温热的触感。

而风挽月面上沉醉的神色却在瞬间消失,微一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他转过脸时,已是平常那种清傲孤然,玩世不恭。

一手抓过飞来那物事,风挽月冷声道:“幽冥刺?冥界左使大人,又是你?”

一阵拊掌声传来,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在微明的天色下,本应是苍白的面上竟散发出青碧寒光:“幽冥深感报歉,打扰了两位雅兴,看来出现得真不是时候。”

既知不是时候,还出来打扰他们的“雅兴”?风挽月面色越是淡然,眼中的眸光就越是寒冷。

幽冥亦回以淡淡一笑。

“不知风公子可否把我冥府之物还与本使,阎君也定当不予追究。”

风公子?陈吟风有些诧异。

这甚冥界左使竟不知挽月身份么?想起当初他一口便道出自己龙君真身,怎会不知挽月神子身份?

还有,甚么冥界之物?挽月又甚时拿了他冥界的东西?

心中有了疑问,因此便存了疑。

“你冥界之物?”风挽月挑了眉:“甚冥界之物,恕挽月见识低微,从未听闻。只知这边倒有一本残书,一枝破笔,不知可是左使大人要的?”说罢,手往虚空中一伸,再收回时,已多了两件物事。陈吟风略好奇的望了望,果如他方才所言,一本沉旧厚重的本子,一枝样式古朴的笔。

幽冥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他冥界的镇界之宝,竟被说成这等破烂之物,不由气结。

“这生死之册,裁决之笔,挽月已经没有用了。既然幽冥左使寻上了凡尘,便劳烦替挽月转交还阎君与判官大人了。”反正生死薄改了便不能再改回,陈吟风此人这一世的阳寿绝不会轻易便尽。

手一挥,两件宝物便飞回了幽冥手中。

幽冥一把接过,神色闪烁了几下,终于一拱手:“多谢风公子成全,幽冥告辞。”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挽月的身份。一直于一边旁边的陈吟风眯起了眼睛,在那道墨绿身影即将消失之前,扬声喊道:“若是阁下下次再要取回甚么东西,万不要用这卑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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