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岳可是双目赤红如欲喷火,牙齿磨得格格作响,青筋额际不住跳动。怒火猛龙出闸般翻江倒海狂涌,郑景煌根本
旧情未了。努力克制用酒杯砸人的冲动,姜清岳怒极反笑:“煌哥!您脑子够大记忆可不够好!出发前你可是跟我保
证,找不到好对象的话,你要牺牲色相亲自下海陪我。哼!拼命把我推给前情人,你就这么排斥我?”
郑景煌抬起头,两道浓眉因疑惑纠成一团:“真的对令言没兴趣?”
“你家旧情人只有你当宝贝。”姜清岳气得七窍生烟。他不喜欢沈令言,他讨厌郑景煌的旧情人讨厌得要死!
郑景煌耸耸肩,给了沈令言一个抱歉的笑容:“我答应他了,咱们下回见。”
促狭的笑容似有若无挂在沈令言嘴角:“下回见。”
眼见郑景煌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姜清岳更是老大不高兴,斜腻郑景煌道:“呸!他不为难人,我也不为难人。您老
自己去玩吧!”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郑景煌亲热地勾住姜清岳往外走:“别理令言,咱们走。”
不可思议地,难以言喻的喜悦在心头漾开,姜清岳偷偷朝沈令言扮鬼脸。
“看什么?”郑景煌问道。
“看你前情人有多帅!”
郑景煌领着姜清岳到了不远处的小旅店订下房间。木讷地面对干净清洁的白色床单,姜清岳问出愚蠢的问题:“真的
……要……”
“那当然。”郑景煌拉上窗帘:“今天说什么都要让你快乐到上天堂。第一次会痛很正常,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会痛
喊一声,我停下来先照顾你。”
姜清岳有点害怕,惟毕竟先前由他开头,说什么也不能被看扁。他硬着头皮,下巴高高扬起:“呸!要玩就全套做到
底,痛有什么好怕,咬紧牙根忍一忍就过去!”
“好!有你这句话,再痛我都不会做到底!如果你受不了……”郑景煌走到姜清岳面前,卷起袖子拍拍结实的肩膀:
“别客气,肩膀给你咬!”
姜清岳握紧拳头,胀红双颊,再痛他都不能惨叫!重重将自己摔上柔软的床铺,姜清岳躺成大字状,全身绷得死紧:
“要来就来!废话不要太多。”
郑景煌三两下除去衣服,希腊神只般健美身躯便压上姜清岳。姜清岳主动脱去背心,郑景煌接手拨去其馀衣物,新买
的格纹衬衫揉成一团落在木质地板,银色饰品框郎框郎落了一地……
进入的时刻痛楚贯穿背脊直击脑门,姜清岳清秀的面容扭曲成孟克的呐喊。他痛到差点一脚把郑景煌踹下床,咬紧牙
根硬生生吞下惨叫,眼前是郑景煌古铜色的肩膀,想也不想狠狠咬上,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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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隔天,姜清岳刚睡醒便被郑景煌送去补习班,原来是郑景渊打电话通知哥哥姜清岳需要上课。
马拉松式的补习持续一整天,直至晚上十点终于告一段落,满面倦容的学员蜂拥而出挤得大门口水泻不通,惟今日姜
清岳一反常态,跨出补习班大门时竟是神采奕奕未见疲态。原因可想而知,欲仙欲死的初体验在脑中播放一整天……
自然只会兴奋不会疲倦。
“清岳!”黑皮外套下摆在风中郑景煌潇洒地跨坐机车,用力地朝姜清岳挥手。
姜清岳扭着身子困难地穿出考生群,随手拨拨弄乱的围巾:“大老板跑公职补习班?天下红雨不成!”
“你真了解我!”郑景煌抛出安全帽,笑嘻嘻道:“从小到大我看到书头就痛,遇上考试只想落跑。补习班这种地方
……要不是过来接你,我真是避之唯恐不及!”
安全帽划出一条完美弧线,优雅地落入姜清岳手中。姜清岳小孩子般将书籍课本一古脑儿塞入郑景煌怀中:“哼!今
日倒是委屈你了。”看了一眼郑景煌怀中的课本,他幸灾乐祸地笑道:“好人做倒底,不介意头更痛吧!”
“嘿嘿!身为景渊的哥哥,这点免疫力我有自信。”郑景煌二话不说将厚度媲美砖头的民法物权塞进包包:“不多说
了,咱们吃烧烤去。”
“烧烤!”姜清岳眼睛一亮,轻轻捶了郑景煌胸膛一计:“吃好料早几分说会死人呀,还不快走!”和郑景渊一起念
书的日子,早养成只吃课间只在便利商店用餐的习惯,即便他早已吃腻,习惯仍改不过来。
“就知道你会喜欢!”郑景煌发动机车,后方炫目的装饰灯闪得姜清岳眼花撩乱。姜清岳哼了声跨上机车,搂紧郑景
煌的腰,心中偷偷自问:“今晚……他们还可以……?”
烧肉店位于市中心,距离补习班没几分钟便到。
穿过门外饥肠辘辘等待空位的客人,宽敞的店内客人们紧挨木桌木椅围成一团团,木桌中央氤氲白雾散出浓浓肉香,
滋滋声响穿过耳膜刺激人们食欲。姜清岳舔舔嘴唇握紧拳头快速通过,看得到吃不到是最磨人的酷刑。
侍者领着二人进入豪华的独立包厢,包厢中央的长桌两旁约坐十来人,人群七嘴八舌边吃边聊。
“今天又见面了。”
“谁?”姜清岳狐疑地转过头。
“嗨!”
“是你……”顺着声音望去,姜清岳笑容瞬间垮下,浓浓的乌云罩上脸庞。长桌对面正中间的位置,沈令言笑嘻嘻地
招手。
“再看下去,肉都被大家吃完了。”郑景煌的声音突然传来。
姜清岳这才注意到郑景煌已经坐定,包厢内只剩他傻傻的站着,不满地拨拨围巾:“还记得叫我!你倒好,看到中间
的位置直接坐下,倒把我当隐形人了。”
环顾四周,整张长桌仅馀郑景煌对面的位置,姜清岳直接绕过长桌坐下。
姜清岳往左一看,郑景渊跟方律师二人讨论今年修法趋势;再后面阿伟小李你一口我一口互喂食物;而他的正前方,
郑景煌津津有味大嚼烤肉,失落没来由地涌上。
算了!自作多情自寻烦恼,先祭五脏庙要紧!烤肉架上半生不熟的肉片滋滋作响,惟有一块鲜嫩的猪五花散发诱人的
香味,就是它了!姜清岳看准炉架上滴落肥油的猪五花,筷子闪电般出击,“咻”“咻”两声,竟有人同时出手!对
方出手如电,姜清岳硬生生慢了两秒,愣愣地看着被筷子穿透的猪五花,诧异地抬起头,竟直接对上沈令言的微笑。
一瞬间,姜清岳全身一僵,冷汗刷地冲出,沈令言就.在.隔.壁。
“不好意思,兵贵神速。”
肉片被抢已经心有不甘,对方是沈令言更令他怒气滔天。姜清岳咬牙切齿,不甘示弱道:“先抢先赢。”蛮劲一使,
肉片顿时裂成两半。哼!他绝不让沈令言得逞。
沈令言扔下肉片,夹住姜清岳筷子:“也要抢得赢!”
姜清岳猛力一抽,迅速将肉片塞进嘴巴:“我讨厌输的感觉。”沈令言如意算盘打错了,夹筷子这招他早料到!
“清岳,想吃猪五花早说一声。”开心地大嚼烤肉,郑景煌含含糊糊道。
“要你管!”姜清岳恶狠狠瞪了郑景煌一眼。
“我这边的全都给你。”郑景煌毫不犹豫将盘中猪五花拨入姜清岳干净的空盘中,大盘子又再姜清岳眼前晃了晃:“
要吃什么自己夹,烤鳗鱼很不错,来!夹过去,嘿嘿!鳗鱼补得很呢!”
“我讨厌海产。”姜清岳心跳斗地加快,郑景煌在暗示什么吗?
“别跟我客气,多夹一点!”
“这还差不多。”姜清岳飞快将肉片夹入自己盘中,转眼间已堆成一座小山!猛地,他注意到郑景煌和沈令言相视而
笑!两人只这么一笑,他心中怒火立时腾腾烧起,用力推开瓷盘,,他狼吞虎咽地享用着肉片并不悦道:“够了,吃
成胖子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胖一点可爱。”郑景煌收回盘子,笑嘻嘻道。
混乱间,炉架上肉片已熟了大半,沈令言正优雅地品尝着。方才的事宛如从未发生,一切迅速归于平静,无形的障蔽
精准地隔开三人交集。
“喂!”沈令言突然在姜清岳耳边呵气。
鸡皮疙瘩顿时爬满全身,姜清岳一脸嫌恶转过头:“干嘛?”
“欠我的人情什么时候还?”
“我没有欠你人情。”姜清岳懒得搭理沈令言,他可没那么好骗。
“有。”沈令言敛容正色,一个字一个字道:“就.在.刚.刚”
“胡说八道。”
沈令言瞥了前方空位一眼,其时郑景煌早已不在座位上,嘻嘻哈哈地跑到一边和朋友聊得忘我。沈令言附在姜清岳耳
边低声道:“吃到景煌盘中的食物,你很开心对不对?别想否认,我看人功力有一套,你对景煌.有.意.思”
姜清岳霎时面红耳赤,筷子上肉片“啪”落回盘内。双手失去控制地胡乱挥舞,他结结巴巴反驳:“我……我……才
……不……我……他……他……”
“噗嗤……”优雅地拨了拨额前浏海,沈令言托着腮帮子轻笑:“随便说说而已,别当真。”
厌恶愤怒霎时涌上,他被沈令言耍了!五官扭成一团,心头火再度烧起,啪啪两声竹筷折成两段。姜清岳下唇咬得渗
出鲜血:“可惜我讨厌当小丑……”
“清岳!”郑景渊忽然站身,轻拍姜清岳肩膀:“一起走?”
“走?当然走。”姜清岳如遇救星望着郑景渊,再跟沈令言纠缠下去,他迟早气到脑溢血心肌梗塞!这种人离得越远
越好!一边紧握拳头,一边慢慢退出包厢,他皮笑肉不笑盯着沈令言:“陪的人错了,再好吃的食物也变得比厨馀恶
心。我和景渊先行告退。”
郑景渊向来循规蹈矩,哪怕店门口机车横七竖八乱停一通,机车仍停在后方巷弄的停车格内。凉凉的秋风并不能平息
姜清岳浓浓的怒气,忿忿踢着地上无怨无仇的碎石子,路上他看也没看郑景渊一眼。郑景渊无意说话,低着头以稳定
的速度并排前进。
夜幕低垂,明星当天闪烁,狭窄的巷弄内前方一片黑暗,此际万籁俱寂仅存两人脚步声,偶有几声狗吠突兀地出现。
哒哒!哒哒!
后方的脚步声姜清岳越听越烦燥,哪个冒失鬼大半夜跑步,赶着投胎不成?
“等一下……”郑景煌响亮的呼唤斗地炸开!
姜清岳心头一震停下脚步!转过身,郑景煌分秒不差在他面前停下,风儿吹得腰间银链子轻轻响动。
出乎姜清岳意料,郑景煌首先迎上郑景渊的目光。黑暗之中,隐隐约约有着难以言喻的东西在空气间流动,郑景煌对
郑景渊道:“你先回去,我们有事要谈。”
郑景渊喉结动了下,彷佛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闷闷地低下头。
姜清岳皱眉问郑景渊:“想说什么?”
“不……”郑景渊摇摇头:“没什么……”
“啧!你先回去!”姜清岳将郑景渊挡在身后,指结掐得格格作响:“我要好好『谈谈』。”谈谈两字刻意加重语气
,他相信郑景煌懂得意思。
“哥……”郑景渊仍在迟疑。
郑景煌一言不发,只是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弟弟。好一会儿,郑景渊抿抿双唇,推推眼镜转头离去。
目送郑景渊背影彻底融入黑暗,好半晌郑景煌方道:“令言刀子口豆腐心,喜欢捉弄人没什么恶意,你啊,跟他计较
没意思。”
姜清岳火冒三丈,差点没气晕过去:“是是是,您老前情人天下第一大善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不知好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清岳冷笑:“护航情人名正言顺,不必再附理由。”
“我没有护航他。”郑景煌斩钉截铁道。
“哦?你要代替他……道歉……哼!云淡风轻鬼才相信,你们根本藕断丝连。”
“胡说八道。”郑景煌低沉的嗓音隐隐含着怒意:“没凭没据不要血口喷人”
姜清岳一怔,郑景煌坚定的语气不像在说谎,他跟沈令言或许真的没什么。惟即便如此他仍硬着嘴巴:“总而言之,
你就胳臂向他弯。我哪里做错事?明明是他三番两次招惹我。”
郑景煌前跨一大步,敛容正色道:“我跟沈令言毕竟有过一段,我们……说起来只是好一点的『朋友』,帮你不帮他
说不过去。”
“哦?你特地跑来告诉我,你们关系匪浅啊?”额际青筋爆起,姜清岳不懂,为何郑景煌总是能惹毛他?
“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但……我呀!哈哈!大错特错!”
“什么?”姜清岳疑惑地眯起眼:“搞什么鬼?吃错药?”昏黄的路灯下,郑景煌一脸严肃望着他,刚毅的面容半分
笑意亦无。
郑景煌大步走向姜清岳,深邃漆黑的眼眸一瞬也不瞬迎上姜清岳瞳眸。冰冷的空气沉默压抑,逐渐缩小的距离间不安
的电流蛛网般流窜,姜清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有……有……话快说,我懒得猜哑谜!”
“嗯……”姜清岳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他和郑景煌的距离不到十五公分。
猛地,郑景煌紧紧抱住姜清岳,姜清岳猝不及防反抗不及,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抱个满怀。
“嗯……嗯……”迅雷不及掩耳一瞬间,郑景煌吻上姜清岳,炽热的舌狂妄地挑弄着姜清岳的舌。郑景煌健壮的膀臂
环着姜清岳后背,另一只手抬起姜清岳的下巴,姜清岳彻底固定郑景煌怀中,郑景煌时而挑弄时而吸吮时而轻舔,一
抹唾沫滑下姜清岳嘴角,姜清岳只觉全身晕乎乎使不上力,想推开侵略者,却只能无力抵着郑景煌结实的胸肌……
良久,郑景煌松开手臂。
“你……你……发春也要看场合……”脸上热辣辣,姜清岳害怕郑景煌注意到面颊潮红,连忙退入后方黑暗。狠狠掐
自己手臂一把,他不可以被郑景煌一个热吻弄得神魂颠倒:“还有……他的事别想一个吻打发!”
“放心吧!大半夜没几个人经过,我们又在暗处,不会有人注意到。”郑景煌笑道:“令言的事,我有很好的解决办
法。”
“拖拖拉拉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