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天灾,大难席卷天下之时,除了离国和荒仪无一幸免。也有人传言说是夜祁保住了离国。但是以我看来,不过
无稽之谈。”
“就是嘛!夜祁明摆着就是个大坏蛋,害的离王夫妇惨死,害得少主沉睡了二十七年,他是怕恶行太多,天林惩罚才
退了回去的。”尔风愤愤不平地说道,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让林雨泽忍俊不禁。
“对了,离王夫妇,那时的王不是老城主或冷清寒吗?”
他像是问到了什么艰难的问题,尔风和尔岚的脸色一下苍白了不少,两人都放下了银筷,低着头,好一会,尔岚才抬
起头,吐出几个字。
“当时的王,是少主的父亲。”
“什么!”手中的银筷“锵”地掉落在淡青色石地上,林雨泽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一下子懵掉了。
尔岚尔风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弓着身站到了桌子旁边。
虽然自小是单亲家庭,对于亲情没有太大的概念,可是此时林雨泽的心中确实感到一阵闷痛。好奇怪,明明没有任何
交集,甚至面都没有见过,仅仅是因为父子这个词吗?这就是亲情?
乱,太乱了。我上辈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林雨泽就这样,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把走为上策那个想法的小芽开枝散叶。
新月初上,庄严而奢华的朝堂中三个人影对峙而立,坐在高位上的冷清寒单腿恣意地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头,金色
长袍现在随意地穿在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下面的人。旭尧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警备,搭在剑上的手随
时准备抽出利刃。
“荒仪使者红姬见过离王。”红姬的语气不卑不亢,背着灯光看不清表情。
“红姬使者劳累了,夜祁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让天下第一美人这样奔波。”
“这是红姬分内的事,这次唐突来访,还请离王多多担待。”说着红姬轻提裙摆对着冷清寒浅浅一拜。
“哈哈哈哈……”冷清寒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捂着额头大笑起来,长腿一收端坐在王位上努力忍住颤抖的
身体,“唐突?红姬使者是在和本王说笑吧!” 话到尾音渐渐变得冷冽危险,“既然红姬自知“唐突”,那本王就
不多奉陪了。”撂下送客的话,冷清寒站起身一甩衣袍准备离去。
“离王不先看看红姬带来的礼物吗?如若不满再赶红姬走也不迟。”红姬依然是没有起伏的音调,毫不示弱地挺着纤
细的腰肢,抬眼看着冷清寒。
冷清寒停住脚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姬,美人蛇蝎,那天下第一的美貌在冷清寒眼里却犹如白骨枯木,甚是碍
眼,但是纵使心里恨不得把面前的人一把火烧尽,冷清寒的脸上还是扬起毫无破绽的笑容。
“抢去的东西再还回来算是礼物吗?”看着红姬的身形明显一颤,冷清寒的眼睛深邃看不清情绪,“一个戒指罢了,
没有要回来的必要。”
此话一出,旭尧和红姬都诧异地瞪着冷清寒,那个银戒可是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七枚之一。撇开珍贵不言,没有银戒,
林雨泽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归零,记忆,灵力甚至生命。旭尧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蹙着眉咬咬牙什么也没说。
“离王怎知银戒主人不想要回呢?就这样拒绝了是不是太轻率了?”不愧是红姬,瞬间就收拾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红姬使者难道想强送礼物来讨人情吗?”
“红姬不敢。”红姬秀眉紧蹙,不甘心地说道。她没有想到冷清寒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双手奉上的银戒冷清寒居然看
也不看,他要看着林雨泽死吗?
冷清寒斜睨红姬一眼厌烦地移开了眼,向门口走去。这时门从外被人打开,代云提着裙摆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冷清寒
面前,目光凛冽。
冷清寒扫了一眼进来的代云,转头对身后的旭尧说:“旭尧,带红姬使者下去休息,明日亲自送使者出城,不可怠慢
了。”
“是,城主。”恭敬地对着冷清寒的背影一拜,旭尧转过身对着红姬略一欠身,语气冰冷地说:“红姬使者,这边请
。”
拿热脸来贴冷屁股,红姬十分不快地摔了衣袖随旭尧离开了。
偌大的朝堂只剩冷氏兄妹两人,无言对峙。
角落的烛光摇曳,一只雪白透明的飞蛾围着烛火环绕,最终没有经得住烛光的诱惑,薄弱的翅膀在火中滋滋作响。
“银戒赐予无尽的灵力和生命,持者为王,因它而生因它而死。强到极致,便成毒药,失去之时,别说是王,如若没
有庇护的地方,唯有任人鱼肉。”代云的声音静静地在房间徘徊,在冷清寒的耳边不停回响。冷清寒并不言语,暗里
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看着冷清寒黑色眸子里若隐若现的深蓝流光,那么澄澈,又那么孤注一掷的悲伤。
代云终是不忍,轻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看着角落的烛光,吐气若兰:“清寒。这样,对雨泽公平吗?”
黑色眼眸转向窗外,月光倾泻落在脸上,那双眼眸原来是深深的蓝色,犹若夜空。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仇怨留给他,我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他……我想保护他,即使寿命短暂,也不想他无尽煎熬。
”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冷清寒声音轻柔胆怯。
“唉……”代云并不言语,从背后轻轻环住冷清寒的腰。冷清寒转过身,忐忑地看着代云,深怕从姐姐的嘴中听到毫
不留情的责备。却没想到,代云心疼地看着冷清寒,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雨泽估计还没睡。”
“嗯。”冷清寒走到门口,又回转过身,对着代云感激地一笑,“谢谢姐姐。”
看着离开的冷清寒,代云悠悠抬头看着那轮新月。清寒,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帮雨泽跳出这个仇恨的轮回吗?
第七章
“雨泽?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冷清寒一进炎凤阁便被尔岚引到了后面的院子,看尔岚一脸阴郁,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奇怪。
坐在石凳上发呆的林雨泽回过头,见是冷清寒,赶紧挂上了笑脸。
“没什么,这儿的晚上星星都看得很清楚。”
“嗯?难道那个世界没有星星吗?”冷清寒很是奇怪。
“哈哈……不是,只不过没这么干净的环境吧。”林雨泽一说就想起了那夜里映红了天的霓虹,还有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过他的身体现在已经躺在太平间了吧,再也回不去了。一时间心里伤感没有,倒是以往空荡荡的寂寞更甚。
“对了,清寒我有话问你。”
“尽管问吧。”接过一杯热茶,冷清寒在林雨泽的身边坐定。
“怎样才可以找回这个身体的记忆呢?”
问出这一句,林雨泽也是挣扎了不少时间。想当初学生会长的职位也是前辈极力死缠烂打,才不得以坐上去。更何况
是这样一个大烂摊子,林雨泽光想都头疼。可是,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既然那个相伴了二十余载的身体已经牺牲了
,他的路就只有接受面前的一切。与其不明不白背些骂名,或者被人莫名其妙地报复,还是早知道一切的好。
可惜冷清寒并不明白他的心思,心中不由忐忑:记起了一切,他还会留下吗?
“怎么了,清寒?”
“嗯,我试试。”冷清寒此时眉眼已恢复了温柔神态,欺身向林雨泽去。
两人靠得极近,夏末的夜里,彼此的呼吸暖暖地瘙痒着皮肤。林雨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脸,却被冷清寒从脑后用手
轻轻固定住了。
“雨泽不是想要记起吗?”林雨泽难得地在他眼里抓住了一丝狡黠,却又转瞬即逝。
“没错。”
“那就闭上眼睛,不要动。”
林雨泽怀疑地看着冷清寒,最终在他驯鹿一般澄澈真切的眼神里放弃抵抗,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月光下林雨泽微扬的侧脸仿佛玉雕,不时随风拂动的长发,在冷清寒眼里成了最完美的画卷。慢慢地靠近,他微笑着
夺取了林雨泽薄薄的唇。
温润的触觉让林雨泽一下惊醒,登时睁大了眼睛,手看着就要招呼上冷清寒的帅脸。
“说了要闭上眼睛。”
几乎同一瞬间,林雨泽就莫名其妙地被冷清寒制住了手脚,然后被放开。
“雨泽不想恢复记忆吗?”
“可是,”林雨泽嘴角有些抽搐,他分明在冷清寒眼底看到了明显的笑意:“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哦?这可是极费灵力的事,虽说两人肌肤相亲便能节省不少力气,但是如果雨泽不愿意,我便多费些灵力,大不了
躺上几日,耗损一些心神……”
“好了。”林雨泽不快地瞄了他一眼,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欠人情。
“雨泽想好了?”冷清寒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
“那,就这样吧。”如同壮士断腕一般,林雨泽豪迈地把脑袋往冷清寒面前一送,眼睛死命地紧闭着:亲一下又不会
少块肉!
看着他的模样,冷清寒终究没忍住,无声地扯开了嘴角,忘情地吻了下去。顿时有淡淡的白色烟雾,如同细细的绸缎
从贴合的唇缝中溢出,又倏地钻进了林雨泽的嘴里。随着唇舌的深入,那烟雾更密,更快,林雨泽觉得头昏无比,像
是有许多细小的碎片侵袭进了脑里,欲望难耐,嘴里不自觉溢出了甜腻的呻吟。
冷清寒一听,只觉一股热流窜遍了全身,按着林雨泽头的手收紧,加大了唇舌进攻的角度,右手不自觉地在林雨泽身
上游走,而这时他们双唇间的白色烟雾慢慢消散了。
此时冷清寒情难自禁,却觉得怀里的人身子一软,低头看去,林雨泽却是经受不住这样强烈灵力的侵袭,晕倒了过去
。
看着他安静没有防备的睡脸,冷清寒苦笑一声,暗自压下身体里翻腾的欲望。双手一紧,抱起了林雨泽安置他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林雨泽便醒来了,他做了个梦,迷迷糊糊地却全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看去还很可爱。可是跟他想要获
得的信息完全不搭边!很明显,他被冷清寒骗了个吻。
但这也是哑巴吃黄连,周瑜打黄盖,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我要是个女人,我还可以挥着手帕甩两滴眼泪,控诉
他轻薄,谁叫我摊上这个和畜生同级的身体呢。
“少主,更衣了。城主说他下了朝会过来的。”
“哦。”林雨泽站起来,走到尔风面前,却见这丫头红彤的脸。
“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尔风急忙地说,连衣带都绑错了几次,脸却更红了。
直到尔岚端来早饭,林雨泽才明白过来:昨晚,尔风和尔岚是目击者吧。得,名誉又毁了。
早餐就在这样诡异的安静氛围里结束了,林雨泽有些气闷地避开尔风尔岚出去了,然后一个时辰后,他毫无悬念地迷
了路。
不过这条长廊他认识,是那一次从冰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条,走在上面,林雨泽不禁记起了那个梦里的主角——夜
祁。
他是离国的敌国荒仪的王,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离国的王宫呢?想起醒来那天的吻,林雨泽的面色不禁黑了几分。
难不成是这个世界的女人太少,导致这两个王都这样欲求不满,要拿我来……我呸!
胡思乱想之际,面前一扇雪白的大门挡住了去路,没有过多的修饰,雅致孤寂地立在那里。周围没有侍卫,甚至没有
任何一点活物的迹象,在这个偌大的王宫里,这个地方像是被遗弃一般。
推开大门,熟悉的风景迎面而来,这里就是他躺了二十七年的冰室。
林雨泽微微吃惊,原本冰冻着的奇花异草此刻没有了薄冰的束缚,争奇斗艳地竞相开放,阳光暖暖的洒在院子的土地
上,为这本就绚丽的地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好不华丽。再次被这美景吸引了视线,林雨泽不自觉地走到了花园
中间去,本来美如仙境的花丛瞬间变成了他的衬托。
他不喜欢“林雨泽”的那一堆绛红衣裳,挑了一件淡青色长衫,他喜凉,单衣松垮地露出了半边锁骨,及腰青丝被随
意束起,神情慵懒却优雅如同骄傲的波斯猫。
白色墙垣,奇花异卉,林雨泽站在中间美得就像一幅精心描摹的画卷。
如斯美景,就是看一辈子又何妨。
可惜林雨泽不喜欢被别人当猩猩参观,他仰头轻轻吸入带着淡香的空气,带着绝杀全校男生的标准笑容说:“你打算
看多久?”
“你发现我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不是夜祁是谁。他从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
林雨泽侧过头,继续笑:“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你都不知道吗?”
闻言,夜祁的脸色登时沉了几分,在离林雨泽一步开外站住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哈?林雨泽蹙眉沉思,如果他没猜错,那林雨泽当日在天林就被他一剑给咔嚓了,甚至还砍了自己的灵体,难不成他
托梦来和夜祁探讨谁对谁错?
“我知道你恨我,”夜祁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过去的事我没有办法挽回,但是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再
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雨泽,相信我好吗?”
“别,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干嘛要你保护,林雨泽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差点让离国亡了,我傻啊还要相信你。”
林雨泽没傻,夜祁傻了,他像不认识林雨泽一般,表情极其诧异。
“你到离国王宫来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说你来散步。”林雨泽自知失了口,赶紧扯过一个话题挡住了。
“我来,是因为知道你醒了,来还你东西。”
夜祁从怀里掏出一枚银戒,火凤围绕戒身,雕琢精致。伸手递给林雨泽,林雨泽不接,两人就像打持久战,谁也不退
让。
“我的?”很显然,林雨泽对眼前的人很是不信任。
“你不认得?”夜祁恍然大悟一般,脑袋里快速转了一圈:“冷清寒没告诉你?”
“嗯。”
听了林雨泽的回答,夜祁彻底明白了:林雨泽失忆了。这银戒跟了他百年有余,他怎会不认得。
林雨泽忘记了一切,这算不算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夜祁心中不禁又畅快一些。
“相信我这一次。”
诚挚的语气让林雨泽有些动摇了,本来嘛,他跟这夜祁也没什么过节,而且就从他看电影的经验来看,这其中百分百
有隐情。
犹豫着又看了夜祁一眼,漂亮的狭长眼睛满是真诚的微光,林雨泽顿时就决定了,伸手接了过来。但是他没有戴上,
而是放进了衣襟里。
“我有点好奇,古语有云,成王败寇。既然林……哦,不对,既然我输了,你又何必来费这个神?直接灭了离国,为
荒仪开疆扩土不是更好吗?”
林雨泽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夜祁越来越悲伤的表情,如同一条被遗弃的大型犬。于是他的同情心让他打住了。
“雨泽,不要这样,我,我知道我伤你至深,但是,我不想的,看到你在我面前停止了呼吸,感觉你渐渐冰凉,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