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就是夫妻，身体离得最近，心思却离得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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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在千枫的府中，千枫对他很好，他瘦弱的身子不过一个月就胖了好几斤，千枫还是抱怨他太瘦，总是逼着他吃各种补品。

而每个夜晚，千枫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亲吻挑逗他的身体，看着凌非在自己面前意乱情迷的呻吟。他还是没有要他，他固执地要求凌非说爱他。凌非说不出来，他不明白千枫为什么对这句话这么执着。

千枫说，能得到他，会让每一个人都觉得骄傲，而能让他说爱，会让每一个人都得意一生。

千枫总是喜欢在凌非脖子上留下明显的吻痕，然后带着凌非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断袖一样。就连进内城时都带着他，他在正殿与千江雪谈话时，凌非就一个人站在外面等着。

一次，千江雪起得有些晚，看见凌非坐在石栏上发呆，他停住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突然看见凌非脖子上的红痕，那是欢爱的痕迹。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虽然他也曾想像过凌非在千枫身上求欢的样子，但是想和亲眼看见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正要冲过去，千枫却从殿里出来，一下抱住凌非，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凌非回过头来笑着推他，那场面别提有多恩爱了。

凌非看见千江雪楞了一下，千枫这才注意到他，笑得特满足地跟他打招呼，“大哥，早啊。”

千江雪不理他，阴着脸进了大殿。

千枫看着千江雪的背影，却露出计谋得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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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却没想这么多，他发觉了在千枫身边的好处，就是可以什么也不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他，他没有再逃跑，但他还是没有爱上他。

一天，他出门去看千紫，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千枫面前跪伏着一个人。

千枫面无表情地俯视那个人，“程锦，你因为疏忽差点让重犯逃跑，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你？”

“小人死不足惜！”程锦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千枫笑起来，如沐春风，“很好，我成全你！”他举手成掌，就要全力拍向程锦的天灵盖。

“慢着！”凌非冲过去，千枫的手停住，“不要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凌非看着程锦那瘦小的身子，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罢了，这么年轻就死了，太残忍。

千枫收了手，看看还在发抖的程锦，很高兴地搂住凌非，“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开口，我答应你。”

地上的程锦大喜，对着凌非千恩万谢地走了。

千枫搂着凌非不放手，“晚上大哥设宴，款待前几天立功的手下，你也来吧。”

凌非不太想见千江雪，不过不忍拒绝千枫，点头答应了。

晚上，他们一起去了内城，快到宴会的时候，千枫突然停住脚，“凌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任凭我大哥摆布么？他将你送给我，你就不反抗？”

凌非愣了一下，千紫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千枫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你是不是爱着他。”

凌非一怔，“为什么这样问？”

千枫看着他的眼睛，“我抓到你的那天，你用血迹引开追逐的人，用中箭的腿走了那么远，不就是为了他么？”

凌非笑起来，“千枫，不管那天我的同伴是谁，我都会这样做，无关情爱。”

千枫控制不住地微笑，他问，“那如果是我呢？”

“我也会为你这样做的。”

千枫有些激动，他将凌非搂进怀里，低头深深吻住他，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凌非和千江雪。他害怕发现凌非爱恋着千江雪的眼神，现在，他没有疑虑了。

“凌非，这样就够了。”他松开凌非湿润的唇，“我不想再等下去，不想再忍耐，我今晚就要你。”他又笑，“不过我很贪心，我一定会让你说爱我的。”

凌非笑了，他没有拒绝，他觉得累了，从上官瑾到千江雪，他想，也许就这么留在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身边也不错，也许有一天，像千枫说的一样，他会爱上他。

他们相携一起进了宴会。

千江雪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面色复杂，原来，当时凌非在杏林里抛下他，不是贪生怕死，是为了引开追兵，所以他才能趁着空隙拿到雪玉。可是他还是生气，为了凌非那句无关情爱。

他在黑暗中笑起来，邪气得让人不寒而栗，原来千枫还没碰过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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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枫一个晚上的心情都很好，他像个小孩一样笑着粘着凌非，一直粘到寝室里。他看着凌非俊美的脸，想到遇见他那天的心动。今夜，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将凌非仰面放到床上，解开衣服，凌非一直很温柔地回视他。

千枫是他所遇见的男人里，对他最为温柔的人。

“三公子，西口的一个分舵被毁，城主命你立即去查看！”煞风景的声音。

千枫沉着面开了门，瞪着跪在门前的手下，时间久到那个手下满头冷汗地以为自己会被杀掉。千枫却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他不甘心地吻吻凌非，“等我。”

凌非回吻他，千枫先是惊讶，然后很激动地抱紧了凌非好一会，才走出去关了门。

凌非叹口气，正准备要睡下，却有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搂住他。

凌非吃了一惊，回过头，“你怎么在这？”

千江雪不知何时在他的床上，他抬起凌非的下巴，“太长时间没碰你，我有些想念你的身体了。”

这个男人，任性妄为，总是随时所欲地闯入打破他的生活，凌非偏过头脱开千江雪的手，“你已经把我赐给千枫了。”

千江雪冷下脸，“你喜欢他，愿意做他的情人？”

凌非冷冷道，“愿意。”

千江雪的眼神危险起来，他一下将凌非摁在床上，动手就撕他的衣服。

千枫的笑脸在凌非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拼命反抗，“不要！放开我！”

千江雪看着凌非激烈地挣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奋力反抗自己，为了千枫么？他的怒气更重了，他狠狠咬住凌非的唇，用力扯开他的双腿，不顾凌非的反抗，深深地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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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枫带着一队人才走到杏林，忽然觉得不对劲，分舵被毁明明不一定非派他去，而且西口一向是褚长老负责的。

他想到凌非，心开始慌，掉转马头向城里冲去。跟着他的手下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好也跟了回去。

千枫冲到家前，急急冲向凌非的房间，猛地推开门。

千江雪正半敞着衣袍看着他，凌非衣衫破碎，一脸憔悴地坐在床上，上身都是属于别人的痕迹。谁都看得出发生过什么，凌非甚至不敢抬头看千枫的脸，他知道这一幕有多伤人。

千枫第一次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以前就算别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照样笑得很欢。

“为什么？”他冲千江雪大吼，“你不是已经把他给我了么！”

千江雪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是我给你的，想要，自然可以再拿回来。”

千枫瞪着他，“我已经把无痕剑法第七册给了你。”

千江雪笑，“我可以把七册都给你。”他一点也不担心千枫得到七册无痕法剑后，武功会超越他，天资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

千枫冷笑，“你早就备份过的东西，拿来给我。”

“可你可以得到七册啊。”千江雪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千枫看了看凌非，“我根本不想要这些东西，我只要他！”

凌非抖了一下，他更加愧疚。

千江雪却冷了脸，“我明天让人把剑法送来。”说完就要带凌非走。

千枫拦住他，“我要让凌非选，如果他肯跟你走，我就放手。”

千江雪看了他一会儿，大笑，问凌非，“你愿意跟我走么？”

凌非苦笑，“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千江雪不会杀了千枫，却会杀了千紫。

千枫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非，“你说什么？”

凌非垂下头，不再说话。

千江雪得意一笑，带着凌非走了。

千枫独自一人站在房间里，今夜原本可以很美好，今夜也许他可以得到凌非的心。千江雪却毁了这一切。

他突然狂笑起来。

第十五章：两伤

凌非被千江雪带回内城之后，千江雪每夜都与他欢爱，总是要不够他。千枫变得沉默许多，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微笑。凌非觉得很痛苦，他知道自己还是伤害了千枫，他不明白千江雪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难道就因为罗红玉么？那他又为什么不杀了他。

但千江雪有时对他又很好，饭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一闲下来就来陪他。在凌非为他流露出的关爱忍不住心动时，往往转瞬之间，他又变了脸，出言羞辱和折磨他，凌非每日都患得患失。

他不知道，千江雪是因为凌非常常流露出的愁容而生气，他不停地猜测，凌非叹气是不是为了上官瑾，皱眉是不是为了千枫。可是他不问，他不想让凌非发觉自己的在乎，所以他只能发脾气。然后看着凌非一日比一日瘦下去，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小目睹母亲的死亡，父亲的冷漠，他被上官明收养，却也只是将他训练成无情的杀人工具。他从来不懂如何照顾和爱护一个人。

可是他又那么想知道凌非心里在想什么。

一日欢爱过后，凌非趴在卧榻上喘气，突然有手下来报，千江雪没有避着他。

“城主，有人发现双城东边三里的雪山上，有疑是当年传说中的天池遗宝的踪迹。”

传说当年北方曾有一天池小国，疆域虽小，却拥有数个大金矿，后被灭国后，有传言末朝国君将天池大批财宝藏在一个隐秘处，以备后人复国之用。可惜天池皇族血脉早已断绝，复国已成痴梦，而宝藏的秘密也无人得知。

但是百年来，仍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去寻宝，毕竟富可敌国的宝藏太过诱人，况且在这世上，不论是争名利，还是争地盘，只要有钱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

千江雪点点头，“此事务必不能对方走漏一点风声，仔细查看，若真是宝藏，我必重重赏你们。”

那弟子领命下去了，千江雪回过身，凌非已经趴在榻上睡着了。他替凌非将薄被披上，虽然是夏天，但凌非身体向来不好，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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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凤凰神殿里，水墨走进上官瑾的书房，“尊主，刚刚有一个细作闯进凰羽密部，意图窥探机密。”

上官瑾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她，“人呢？”

水墨回答，“他通过了前四道机关，不过触到第五道机关被擒，但他立刻就咬舌自尽了。”

上官瑾的眼神暗了暗，凰羽里的后五道机关是在凌非离开之后才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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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双城东边三里雪山的半山腰上爬满了双城弟子的身影，似乎在四处搜寻什么。他们动作仔细又谨慎得尽量不发出大响动，以免引起周围门派注意。

第三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有一弟子惊喜地大叫，“找到了！”

满山的弟子立刻向着他面前的山洞涌去。

千江雪站在雪山半山腰一块落满积雪的大石上，身子隐在阴影里，紫翼站在他身边，问，“城主，不去看看么？”

“再等等。”千江雪平静地看着山洞的方向，搜山的十数名弟子都点起火把正准备进山洞。

突然，数声破空锐响，火把灭了一半。

数个弟子闷哼一声倒下。

“谁！”还拿着火把的弟子们惊慌喝问。

黑暗里，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包围上来，出招带出的劲风声与惨叫声交叠在一起。

剩下一半的火把全灭了。

千江雪的神色很平静，可紫翼却觉得他现在的怒火盛过以往任何时候。

“紫翼，你看清了么，最开始出手那个黑衣人用的什么。”他没有用询问的口气。

紫翼顿了一下，答道，“围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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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走在外城夜晚闹市的街上，突然一个陌生男人向他走来，“凌公子，尊主有请。”

凌非怔了怔，上官瑾什么时候来了双城？他还是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在鸿渠边的一处小榭，上官瑾背着双手站在窗边，凌非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挺拔的背影。

上官瑾回过身，“凌非，我没想到你会出卖我。”

凌非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三天前，有人试图从凰羽密部盗取机密，他很准确地知道前四道机关的位置。可惜，后五道机关，在你离开时我就改了。”上官瑾的双眼紧迫地盯着凌非。

凌非笑起来，“如果真的是我，你是不是还要再派人杀我一次？”

上官瑾语塞，凌非早猜到当初在古道茶馆里的杀手，是上官瑾派来的。

“瑾，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上官瑾一楞，没想到凌非突然问这个，“就是因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才更难受。”

凌非叹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况且，你会改机关的事，我早就想到的。”

上官瑾的面色缓下来，“我相信你，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我们了。”

凌非猜到了那个人，千江雪，他有些寒心，没想到千江雪居然会这样设计他。到底要如何伤害他才够？

上官瑾看着凌非黯然的面色，“凌非，跟我回去吧。”

凌非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在上官瑾问他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不是千紫，也不是千枫，而是千江雪。

上官瑾看着他的犹豫，这个美丽的男子，一直都是属于他的，所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他。直到那天凌非拒绝再为他套取消息，他才明白，自己错失这个人了，他很惊慌，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好棋子，而是失去了一个他在意的人。

上官瑾伸手将他拥进怀里，“我相信你，他未必会相信。”那天，当他得知凌非又回到千江雪身边，他就做了决定。

凌非还没明白过来上官瑾的意思，小榭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千江雪面如寒霜地看着拥抱着的两人，肯加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他一言不发，甚至懒得追究凤凰神殿尊主为何悄然潜进双城，他走过去，把凌非从上官瑾怀里扯出来，拖着就走。上官瑾没有出手阻止，他盗取双城关于宝藏的消息，派水墨带人去雪山偷袭。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从来没有什么天池遗宝。

这一切都是千江雪试探凌非的一场戏。

凌非输了。

千江雪也输了。

可他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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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的地牢里，千江雪拿着长鞭看着被绑在木桩满身伤痕的凌非，鞭身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凌非为什么？”千江雪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更加冰冷。“为什么要毁了我对你的信任，知道么，我很难相信一个人，但我却决定相信你，你却毁了这一切。”

凌非已经明白出了什么事，可他没有辩解。他从来不喜欢为自己辩解，如果非要解释透彻才能让对方懂得自己，那么两人永远都无法靠近。他无力地笑，“不，你并不信任我，如果你信任我就不会试探，信任是全心全意的，不需要猜测，也不需要怀疑。”

连续两天，千江雪用各种酷型轮番伺候他，他的愤怒让凌非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就像你对上官瑾么？”千江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