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出自二殿的【一受封疆】，华容总受的名对，也是耽美界的经典BL名对啊……

三年后。

第三十三章

清幽的竹林，偌大而空旷静然。

栩栩的竹叶被风拂动，斑驳的阳光洒在落叶堆积的地上，一有动静就沙沙作响，分外的寂然。

一辆雅致的马车正穿汹竹林间的通幽小径上。马蹄落在一地残叶上，沙沙的响，唯有赶车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浮动：

“驾，驾！公子，经过这片竹林，就到幽州地界了，离京都也不远了。公子，您再在车里忍两天，就到了……”

马车内似无人般静寂，但赶车人似乎并不在意车内人的沉默，依旧兴致勃勃地边赶车，边赏景。

“驾，驾！”对面忽有声音传来。粗听，是个少年的声音；细听，稚嫩清甜，全然无成年男子的低沉沙哑。

还未等赶车人晃过神来，白色的骏马已闪到眼前，在路中央横着拦住了马车的去路。马上的少年面若冠玉，皓齿明眸，一袭白衣，飘逸灵动，正笑靥深深地望着马车，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赶车人皱了皱眉，这样的情况还是头回遇见，“小兄弟，你……”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少年正说到一半，马车的帘子被人撩起，从中显出半张倾国倾城的脸，清俊雅致，只是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地滑过少年，然后帘子落下，似乎不关他事。

“……留下，美，人，来！”少年尽职尽责地念完强盗的经典台词，心汁计划的劫财已悄然变成了劫色。

赶车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小兄弟，你……没事吧……”

“哼！”少年冷眼瞥了赶车人一眼，飞身从马上跳下，落到马车边，手轻轻巧巧地在赶车人身上点了几下，赶车人便无声无息地从位置上倒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少年兴致甚好地撩开帘子，眉目倩然的正无动于衷地喝茶，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儿……”少年忍不住叫出声来。

而只是向他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又复品茗，“为什么？”声音清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因为我喜欢你呀！儿，我们回山寨吧！”少年听到发话，笑得眼睛弯弯，放下帘子，退到车外，少年坐在赶车人的座位上，顺手牵起缰绳，“驾！回山寨啦！”

萧桓煜没想到，少年真是个“山贼”，而这片竹林正是他们的领地，看来这次，他们是直冲着贼窝而来的了……

来到“贼窝”前，少年收了缰绳，顺手撩开了帘子，“儿，到了！”

可萧桓煜并没有下车，而是静静地看着少年，“你喜欢我？”

“是呀！我是喜欢儿，很喜欢很喜欢！”少年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朗朗作答。

眼波流转，萧桓煜淡淡道：“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当然啦！儿，我现在就很喜欢你呀，就是非常非常喜欢！”澄净的双眸带着笃定。

萧桓煜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少年。

良久，他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玉笛，然后——

走下了马车。

“儿答应住下来啦！太好了！那儿一定也很喜欢我吧！”少年兴高采烈地在萧桓煜面前蹦来跳去，而萧桓煜只是静静站在檐下，看着眼前和一般强盗窝不同的美丽景致（瞧这语气，某人似乎对强盗窝很有研究吧……），心中思忖着什么，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问我吗？我，没有姓，也没有名字。因为从小生活在这儿，所以大家都叫我小五。儿，你也这么叫好了！”见难得开口，少年有些兴奋，“儿，你叫什么？”

萧桓煜没有回答，淡然地瞥了一眼少年，转身而走。

少年并未生气，也跟在萧桓煜身后。

渐渐的，两人来到了碧落峰顶。

正值黄昏。

西边天空中旖旎的晚霞，和青山之外半隐半显的夕阳，分外迷人。

萧桓煜拿起手中的玉笛，放至唇边，动人的笛音回荡于青山重重之中。

少年坐在萧桓煜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入神地望着清秀的身影，流连其中，不可自拔。

过了许久，夕阳已完全落幕，萧桓煜也收回了玉笛，转身欲下山。

“儿……”还未走几步，便被人叫住，“我……你如果不愿意，我，我不会强迫的……所以，所以，你不要不高兴……要开心一点……”少年的语气缓慢而犹豫，“你的笛声……很忧伤……”

萧桓煜的脚步顿了顿，都不曾回头，就继续往下走。

果然，小五为萧桓煜安排的房间和他自己的相隔不少，但他的房间正对着萧桓煜的房间，似乎随时可以看到。

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咫尺，已是天涯。

每日黄昏，萧桓煜都会到碧落峰顶吹笛，曲调悠远，却总有淡淡的愁思。

而小五总是每天随他上山，坐在他身旁，听他的笛声，不言不语，一直望着萧桓煜略显单薄的背影，静静倾听，然后随他下山。

几日后的清晨，正坐在花园内赏花的萧桓煜隔着许远，就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儿，儿！”随着抑扬顿挫的呼喊，小五捧着一大堆崭新的衣物跑了过来，一件一件为他展示。

纯白色，淡紫色，天蓝色，月白色……大抵都是淡雅的色彩，样式简单而雅致，只在袖口，衣领和各边沿，绣了精美的花纹。

“儿，喜欢吗？这些衣服都是我让人做的，一共有三十件，这样，儿就会更好看的！”小五站在一堆展开的衣物中，笑得甜美。

“三十？”萧桓煜淡定的目光望向少年，“差一件。”

这回轮到小五无语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其实样式都差不多，只是，只是拿不过了，所以，所以没有拿齐，反正，反正……”

“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一件……”萧桓煜转身过去，继续赏花，把一脸惊讶的小五丢在身后，“永远不需要……”

原本晴好的天气不知为何突然沉，太阳被大朵的乌云遮住，使人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傍晚，果然下起了茫茫小雨。

因为不能去碧落峰，所以萧桓煜早早地回房了。

一脸心虚的小五捧了一大堆散乱的衣服进来，不言不语地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橱里，其中一件，艳红得有些刺目。

在叠到这件时，小五格外小心翼翼，不时回头看看坐在桌边翻阅书册的萧桓煜，但萧桓煜连头都未抬，似乎无视了他。

摆放完所有衣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小五极不情愿地挪到了门口，准备走人。

就在他一只脚将要跨出去时，淡淡的声音响起，“小五。”

“啊啊啊？儿你在叫我？”格外喜出望外。

只见萧桓煜放下手中的书册，望向门口的人，平静地开口，“今夜夜凉，小心着凉。”

——这是，儿在关心我吗？

今夜夜凉，小心着凉。

今夜夜凉，小心着凉。

……

等到回到房间，小五依旧魂不守舍，眼前尽是的样子，耳畔一直萦绕着这句话。

于是，一夜漫长，辗转无眠。

此后的天气一直不转好，而萧桓煜也一直待在房中，不出半步。

小五的心情如天气一样沉闷，闷闷地趴在窗台上，望着对面那扇从未开过的门。

忽然，天空倏忽变暗，阵阵风吹过。

小五的脸一下变白。

半夜，狂风大作，惊雷阵阵。

萧桓煜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门未锁，自己进。”萧桓煜半躺在床上，淡淡开口，似乎不打算去开门。

果不出所料，进来的是一脸恹恹的小五，怀中还抱着一只枕头。

“儿……”小五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我知道我说过的，在你答应之前，不会碰你的……只是，只是……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来……”

断断续续还未讲完，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啊！”小五尖叫着跳进了萧桓煜的怀里，把耳朵捂得死死的。

“轰隆”一声，小五的身子也随之变得僵硬。

原来，是害怕打雷呀……

萧桓煜没有说话，闭着眼，只是任少年抱着他。

渐渐的，似乎因为得到了温暖，小五有些大胆起来，看萧桓煜未睁眼，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萧桓煜的长睫，然后顺着脸游走到绯唇边，微凉的指尖流连在唇边，继而顺着如嫩藕般的雪白脖颈，指尖轻抚着翩然欲飞的锁骨，再往下，就是……小五在心里偷笑。

正想继续向下，耳畔却传来了萧桓煜的声音，“够了。”声音不大，淡淡的压迫感。

自知理亏，小五乖乖地收手。

可望向眼前，微闭的双眼，垂下鸦羽般的长睫，英挺的鼻峰，还有，绯红的薄唇……望着望着，小五忍不住凑上去，伸出舌头在萧桓煜的唇上舔了一下。

如琼浆玉液般香醇醉人……小五愣愣地望着他的唇，不能自拔。

萧桓煜身子一僵，双眸微睁，光华流转，盈润生辉，“我说了，够了。”

小五猛然想起了刚才的作为，红晕一下子在脸上浮现。他急急忙忙地把头埋入被子，仓皇地躲避，只是心一直不争气地砰砰乱跳……

萧桓煜没有继续追究，而是——睡觉。

“儿，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自从昨晚的事情后，小五便一直涎着脸皮得寸进尺。

“天气很好。”萧桓煜一语道破，继续品茶。

“可是，可是——我怕！”小五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小时候，娘不管我，爹不管我，奶奶也不管我，每晚一个人睡觉，都没有人陪我。后来，娘死了，爹也死了，奶奶也死了，就更没人管我，陪我了……现在，现在，儿，儿也不理我了……我，我……”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最后眼眶红了一圈。

萧桓煜看一脸可怜样的少年，眉头轻佻，“我回房了。”

“呜呜呜……儿真不理我了……”小五泫然欲泣。

萧桓煜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我拒绝了吗？”

小五一愣，继而仰天大笑。

从此，每天晚上，小五都会去萧桓煜的房间——睡觉（……），手也不自觉地乱摸，不过，一旦到不该摸的地方，萧桓煜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小五——从床上——丢下来……

一日黄昏，碧落峰顶。

落霞嫣红，满天瑰色。

萧桓煜和往常一样在峰顶吹笛，小五则坐在一边痴痴地望着儿的侧脸。

一曲未完，笛声却停了下来，正沉浸于美好的幻想中的少年讶然，“儿，你怎么……”

“小五，”千载难逢的温柔语气，“过来。”

儿吩咐，小五笑眯眯地照做，蹦到萧桓煜面前站定，略带好奇地等待儿的下一步动作。

黑珍珠般璀璨盈润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少年。忽然，萧桓煜伸出手把少年笼在胸前，没等少年反应过来，湿润轻柔的吻已经在唇上蔓延开来，萧桓煜细致地吻着少年每一分唇线，百转千回。

迎着满天落霞，碧落峰顶，浪漫地接吻。

许久。

萧桓煜放开已石化的少年，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这——才叫真正的吻。”

从峰顶回来，小五一直诡异地沉默，目光躲闪。

看他欲言又止，萧桓煜开口，“怎么了？”

“嗯……”少年支吾好一阵子，脸开始泛红，“那个……儿你，你……就是……”

萧桓煜明白他的意思，但仍好笑地听他讲下去。

“儿……你从来不主动的，所以，所以……”小五压住自己的胸口，扑通扑通的感受到现在都还在。

萧桓煜径自熄了灯，走向床，“我睡了。”

小五轻车熟路地靠过来，萧桓煜伸出手，将小五挽在怀里。

和以往不同，少年今日异常乖巧，规规矩矩，连占便宜都没占。

“儿……”小五往萧桓煜身旁挪了挪，开口说话，“那个，你为什么要吻我……”心中些许期待。

感受到少年的心思，萧桓煜平静地回答，“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还好还好，不冷不热的回答。让早已准备好受打击的小五松了口气，语气也放松起来，“儿，你喜欢我吗？”

没有回答。

小五疑惑地抬头，却发现萧桓煜正静静地望着自己。

一双墨眸在月光下，若明若暗，水光潋滟。

他的手，抚上他的头。

一切，似乎静止。

“也许，喜欢的。”

少年的眉眼都亮了起来，熠熠生辉。

“儿，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儿，你，你可不可以，要我……”少年语气犹豫，脸颊绯红，最后几个字轻若游丝。

萧桓煜愣住，原以为，被上的人会是他，没想到……

“儿，我，我是第一次……所以，怕……”

“为什么？”萧桓煜侧下头问。

“因为……喜欢呀……”少年的头埋入被子，不敢出来。

“不会，后悔吗？”

“不会。”

萧桓煜极淡地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指缓缓怀中少年浅紫的衣带：“你可想好了？”

少年的脸染上一抹嫣红，半敛起来的眸子中满是羞涩，抬首吻住身上之人绯色薄唇，声音细不可闻：“当然……”

萧桓煜轻轻在那红唇上磨蹭着，不时轻咬几下。束起的长发突然散开，倾泻而下，一时间所展现的惊世风姿邪魅妖娆。

褪下层层叠叠的白衣，象牙似的白皙身体尽显无遗，细腻柔滑的肌肤。小五不安地攀附着儿修长优美的脖颈，埋首于那柔亮墨黑的青丝之下。

萧桓煜轻咬少年的耳垂，低低呻吟一声，少年面色绯红。

一只手在那丝绸似的肌肤上游移着，另一只手拉过少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平日里冰冷的声音漾出极少见的迷魅沙哑：“。”

“唔……”少年狭长的凤目内蒙上一层水雾，乍看之下波光潋滟，妩媚动人。乖巧地那繁复的白衣，令人心悸的完美线条展露眼前，脑中嗡地一片空白。

看见少年直愣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目光，萧桓煜淡笑，俯身再次吻住他微启的红唇，紧紧纠缠。

窒息感压迫而来，晕眩随之紧跟。

就在少年晕头转向之际，身上的敏感处突然被人掌控，于是又忍不住发出几声细细的甜腻呻吟，直叫人听地血脉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