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凤鸣王玉玺和可以调动凤鸣军队的虎符。”
“什么?!”
伍子昂大惊,这两样东西可是代表着凤鸣王身份的贵重之物!他糊涂了,凤鸣王应该交给何欢才对,他可是封了何欢
为太子的。
秦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这次出征名为帮凤鸣王平孽,实为占领凤鸣。凤鸣王用凤鸣国来换取何欢一生的安顺。
”
伍子昂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凤鸣王也太宠儿子了吧。他就那么不待见何愁和何乐?”
秦歌的心窝微微刺痛,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样,道:“凤鸣王知道何欢不是当国君的料,也不想把王位给了何愁何
乐,所以宁愿由大东接收凤鸣,只要我们能保何欢一生的安顺,让他无忧无虑地过活。”
伍子昂不解地问:“你何时得知的?”
“昨晚何欢交给我一个箱子,说是他父皇让他交给我的。箱子里是凤鸣国的玉玺和虎符。我昨晚暗中去见了申木,申
木亲口告诉我的。凤鸣王之前与你我的交易都不过是刺探,若我会提出额外的要求,凤鸣王绝不会把凤鸣给我,但当
时我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很干脆地答应了保护何欢,所以凤鸣王才会放心地把凤鸣国给我。”
伍子昂吐了口气,喃喃道:“幸亏当初你我没提出什么额外的要求。这凤鸣王的心机真够重的。”
压下心窝不停涌上的刺痛,秦歌道:“你这回出征的任务艰巨,拿下凤鸣不难,难得是要让凤鸣的百姓接受凤鸣成为
大东的一部分,所以何愁何乐二人你暂时不能杀。我会以凤鸣王的口吻写一道圣旨,让凤鸣的百姓知道这是他们凤鸣
王的意思,不是我大东趁人之危。圣旨上有凤鸣王印,他们不愿相信也不行。另外,你把虎符带上,有圣旨和虎符,
这次出征是名正言顺。”
伍子昂点点头,体内热血沸腾,大东的版图将再一次地扩大,秦歌的帝王功绩也将在史册上留下光辉的一笔,这是他
最高兴的事。这下,伍子昂也不那么难受了,坚定地说:“我会让凤鸣的百姓们心甘情愿变成大东的子民。”然后他
握紧秦歌的后,“这样的话,我要很久才能回来。秦歌,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秦歌的唇角微微勾起:“我会的,我会等着你凯旋而归,我的梁伍贤王。”
“我的秦歌……”
两人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皇上。”
“皇上?”
“皇上!”
回过神来的秦歌瞬间收拾好心情,问:“怎么了?”
温桂担心地瞅了瞅皇上,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没事吧?奴才瞧您刚刚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您这两天胃口也
不大好,奴才请荣太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朕无碍。”秦歌的面色平静,“大军明日就要出征了,朕在想事情。”
“哦。”想到皇上是舍不得王爷,温桂犹豫地说,“皇上,要不奴才去庙里给王爷求个平安符吧。王爷这一趟出征也
不知何时能回来,奴才,不放心啊。”
“也好,你去吧。”秦歌揉揉疼痛的额角,然后放下手,“不,朕亲自去。叫他们马上备车。”
“是。”温桂急忙出去吩咐。
按住比平时跳得都要快的心窝处,秦歌压下焦急。若凤鸣王的那个箱子能提前半年到他手上,在子昂出征前他就可以
拥有子昂的孩子了。想到要等子昂回来后他才能吃凤丹,秦歌就焦急不已。明明希望就在面前,他却无法碰触,这样
的滋味令人难熬。
这几天,秦歌与伍子昂夜夜缠绵,每一次情到深处的时候他都差点克制不住地告诉伍子昂,每一次话到嘴边都被他硬
生生地咽了下去。那一晚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除非他生下孩子,不然他一个字都不会对伍子昂讲。
如果他有了身孕,子昂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接下来,他就会担心,担心他怎么生下孩子。若他能平安生下孩子,那是
皆大欢喜;若他出了危险……他不敢想。他不能让子昂经历那样的担心与痛苦。凤鸣王的那封信说得简单,但也明白
,男人孕育、男人产子都是异常危险的事,如果子昂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他受孕。还有凤鸣王信中提到的子昂目前
处境的危险……这些事,每一步他都要想清楚。
凤鸣王的箱子这个时候到他手上也好,他有很长的时间来安排这些事情。也许秦家的男人注定和伍家的男人一生纠缠
,若他死了,只要有孩子,子昂就会活下去,他不会舍得留下他们的孩子孤苦一人在这艰难的世上。若他平安生下孩
子,子昂要如何冲他发火他也不在乎。
摸上腹部,秦歌平静的脸上是淡然与坚定,他是大东的皇帝,他不仅可以为他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还要助他所爱的
男人成为大东真正的、受万人敬仰的梁伍贤王。
“皇上,车备好了。”
“嗯。”
从龙椅上站起来,秦歌面容威严地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
“我今天到锦陀寺为你求的平安符,你随身戴着。”
低头让秦歌给他戴上,伍子昂感动地说:“我一定会随身戴着,就是沐浴的时候也要放在能看到的地方。”
给伍子昂塞进衣襟内,秦歌伏在他的身上,眼神温柔地说出冷厉的话:“你虽是大将,但我派你出征不是让你上场杀
敌的,保护好自己,你若身上带伤的回来,我会很不高兴。”
伍子昂马上对天发誓:“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就是不为我,也要为了你。放心吧。”然后他双手搂住秦歌,
“今晚不睡了,我要这么抱你一晚,记住你身上的味道。”
秦歌坐了起来,在伍子昂疑惑的眼神中从枕头下摸出匕首,一手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伍子昂的呼吸瞬间凝滞。
干脆利落地割下一段头发,秦歌下了床,伍子昂呼吸不稳地下床跟了过去。站在秦歌身后,看着他把那缕头发系好,
看着他把头发包在帕子里,看着他转过身,伍子昂的眼眶热辣。
秦歌平静地把头发交给伍子昂,缓缓道:“子昂,你我之间今后也许会有误会、会有痛苦、会有诸多的不得已,但你
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的伍子昂点点头。
“我秦歌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一个人。虽然我无法与那人成为光明正大的夫妻,但我绝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他。我与
他面前的路不会平坦,会有许多的坎坷,无论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无所畏惧,因为,他也爱着我,这便足够。”
伍子昂握紧秦歌的头发,眉心因心中无法抑制的感动而紧拧。
“我的头发,便是我的心,它在谁手里,我的心便在谁手里。子昂,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伍子昂只当秦歌是因为他要出征了,怕他放心不下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他用力点头,把包着头发的帕子收好。然后他
拿过匕首,同样割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包好后交给秦歌。
“秦歌,你是君,我是臣。君臣相恋,大逆不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昭告全天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总有一
天,我要和你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我要牵着你的手走过宫门外大街;我要光明正大地睡在你的龙床上;我要和你相拥
地在御花园内赏花;我要他们没一个人敢对我的事嚼舌根,更要他们每一个人敢再对你逼婚。你,是我的!”
秦歌淡淡地笑了,眼眶同样湿润:“我等着你在众人面前与我牵手的那一天。”
打横抱起秦歌,伍子昂把他放在床上,然后覆了上去。不一会儿,情动的呻吟传来,秦歌纵情地敞开身体接纳伍子昂
,他也要牢牢地记住子昂的味道,然后调理好身子等着子昂回来。
文泰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梁伍贤王伍子昂在皇帝秦歌的目送下率领大军与二弟伍子英一同离开京城,出征凤鸣国。寒
风中,秦歌的心随着伍子昂身影的消失跳得越来越快。
第八十九章
在伍子昂走后的第二天,屏退了温桂、孔谡辉等人,不许任何人留在外头,秦歌在东暖阁单独召见了申木。
申木的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凤鸣王的死似乎把他的命也带走了,若非有凤鸣王临终前的嘱托,要他照顾好何欢,他
早就随着凤鸣王一同去了。
沉默地喝了一杯茶,秦歌这才开口:“申公公应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的什么吧?”
申木恭敬地说:“皇上直呼奴才便是,奴才伺候太子殿下,不敢自抬身份。奴才猜得出皇上叫奴才来的意思。”
“那朕就直说了。”秦歌压低声音,“你可知何欢的生母是谁?”
申木并不惊讶,平静地回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陛下。陛下留给皇上的那封信奴才是知道的,皇上您想问什么就只
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歌很满意,看来凤鸣王已经事先交代过了,他便直接问:“凤鸣王当初是如何生下何欢的?”
申木的双眼划过心疼和忧伤,道:“陛下有孕的事只有奴才和为陛下接生的太医知道。陛下是在别院里生下太子殿下
的,当时陛下难产,生了两天都生不下来,陛下当时宁可死了也要生下太子殿下,太医最后没有法子,只能剖开了陛
下的肚子,取出了太子殿下,可陛下却差点保不住性命。后来,命虽然保住了,陛下却伤了身子,若不是这样,陛下
也不会无暇去管大殿下和二殿下,任他们胡作非为,更不会请求皇上来照顾太子殿下。”
申木的声音很平静,眼泪却不停地涌出。
秦歌的心里很不好受,若父皇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接受凤鸣王?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何欢,他知
道吗?”
申木摇摇头:“陛下不让奴才说,陛下喜欢太子殿下每天都欢欢喜喜的。”
秦歌的胸口闷得厉害,若不是爱惨了父皇,凤鸣王也不会冒死生下何欢,更不会如此宠爱曾伤过他的男人的孩子。
又喝了一杯茶,秦歌才接着说:“那你也知道了朕与何欢的关系吧。”申木点点头,想到陛下这一辈子为情所伤,他
的泪掉得更凶了。
秦歌吐了口气,两人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秦歌开口:“申木,凤鸣王这么走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何欢
不知道朕是他的亲哥哥,他的身边如今只剩下你这位亲人,你要做的是陪着他,而不是追随已逝的人而去。”
申木紧闭的嘴里溢出了呜咽。
“申木,你可知凤鸣王给朕的那个箱子里放了什么?”
申木捂住嘴,点点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可知,凤鸣王为何要给朕,凤丹?”
申木抬起头,过了会儿,他还是点点头。
秦歌沈声问:“你可愿帮朕?”
申木愣了,但也是转瞬间,他哑着嗓子问:“皇上,您要,自己吃吗?”
“朕要为朕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如你的陛下。”
申木的嘴唇颤抖。
秦歌镇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朕知道此事危险,朕也有可能如凤鸣王那样难产,甚至需要剖开肚子,更可能因此而丧
命。申木,你可愿帮朕?”
“皇上……”申木站了起来,手都在抖,“您为何……您不知道陛下当初遭了多大的罪,才生下……皇上,您和陛下
不同,梁王……是喜欢着您的,您不需要看着他的孩子来思念着他。”
秦歌微微勾起唇角:“申木,你还是不了解你的陛下,他生下何欢不是为了思念谁,而是因为何欢是他所爱之人的孩
子。为自己爱的人生下孩子,仅此而已。”
申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被大东皇帝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笑,眼里淡淡的温柔所震撼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前一阵
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陛下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脸上那绝美的笑,满是温柔与期待。
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申木哭着点点头,跪下:“陛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秦歌满意地说:“从今日起,你就是内宫副总管,朕需要一个稳重可靠的贴身总管,你与温桂轮流在朕身边伺候。何
欢就住在宫里,若他想出宫住,朕会给他建府。待时机成熟后,朕会封何欢为王。他是朕的亲弟弟,朕会照顾好他。
他身边朕也会挑一些心细的奴才,也会找人保护他,朕会做到凤鸣王对朕的嘱托。”
申木磕头:“谢皇上。”
“起来吧。”
申木站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秦歌说:“这件事不许透露给梁王和何欢,谁能知道此事朕自有打算。”
申木又一次愣了,皇上不告诉梁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奴才记下了。”
“好,你去吧。”
申木擦干净脸,退了出去。
坐在炕上,秦歌陷入沉思。即使没有问申木,他也猜得出当初凤鸣王怀着何欢时是如何地艰难。身为帝王,保密原本
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他要怎么做?
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温桂忧心忡忡地放下棉布帘子,一个月前已经正式上任的申木在他身后低声说:“温公公,你回
去吧,皇上这里有我呢。”
温桂拉着申木走到一旁,小声问:“申公公,你可知皇上怎么了?这都一个月了,皇上天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很担心啊。”
申木佯装不确定地说:“皇上可能是担心出征的大军吧。虽说庄将军已经攻入了凤鸣,但战事未定之前皇上又怎么会
放心。”
温桂不疑有他地叹道:“皇上这阵子瘦了。”王爷回来他怎么交代?
申木拍拍温桂的肩,说:“待捷报一个一个的传来,皇上就有吃饭的胃口了,温公公你快回去歇着吧。”
温桂立刻笑着说:“那皇上这边就劳烦申公公了。”跟申木道了别,又嘱咐了侯在外头的太监们几句,温桂一肚子担
忧地离开了。对于申木一来就成为副总管这件事温桂没什么嫉妒,也不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虽说他是总管,
可和申木在一起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会放低身段。这相处的一个月,他发现跟申公公比,他还差得远,也难怪人家能
做到三品公公,他才五品。
回了屋,冻呵呵地点燃炭火盆里的炭火,温桂快速打来热水洗漱上床。被窝里很冷,温桂冻得牙齿都在打架,这时候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显然也觉得很冷。插上门闩,他快速走到床边脱衣上床。
“你怎么来了?”温桂很诧异,也很紧张,不会叫人发现吧。
来人快速钻进被窝,因为太冷而倒抽了口气,然后揽紧温桂,这才回道:“皇上让我今后和阎日轮流值夜。阎日的功
夫不错,我也放心。皇上估计是想给咱俩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以才这么决定。”
温桂的脸有点红,他把头埋进孔谡辉的肩窝里,不说话了。
“皇上这阵子是怎么回事?担心王爷?”孔谡辉也看出秦歌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