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因为，我是如此地爱你
跟她亲密半天，我才起身坐在床边，等着他审我。
司徒昊见我这幅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干嘛啊？去，给我削个苹果去！”
“哦。”我朝桌边走去，拿起上面的水果刀跟苹果开始削平果。
“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特惨？”司徒昊抱怨道，“童止言跟邱恋珊每天前后脚来报道，一个表面装得没有发布会那回事跟我眉目传情，一个就总是调侃我既然发布会都告诉大家我跟童止言解除婚约了可以考虑跟她邱大小姐谈恋爱，我都快被烦死了！”
“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找了医生护士跟你演戏。”我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然后继续削平果。
司徒昊斜睨着我：“你个没良心的小家伙，难道就没有危机感吗？”
“有，当然有了！这不马上就来看你了吗？看你有没有被狐狸精给勾走！”我笑嘻嘻地回答。心中却是难过得，我当然有危机感了，单司徒昊母亲的一番话就让我招架不住，自行投降举白旗了，再看到司徒昊身边围绕的美女模特、名家千金，我怎么能没有危机感呢？
削好了苹果，我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然后拿了牙签坐在床边，一块一块递到他唇边喂他吃。
司徒昊自始至终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盯得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了，只能闪烁着眼神，希望赶快喂他吃完苹果。
司徒昊蓦然伸手握住我的手，问道：“你不会是想退缩了吧？”
看着他殷切紧张的眼神，我连忙摇头：“没有。”
“真的？”司徒昊握得紧了些，“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不会离开你。”我又重复这句从一开始就立下的誓言。
司徒昊不安地看着我：“可是我突然不自信了，你这么多天都没来看我，我心里很怕的，你知不知道？所以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也不敢逼问太紧，怕把你逼得离开我。冽，你会一直一直爱我的，对不对？”
“对，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我反握住他的手，“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直到你康复。”
司徒昊难得任性地哀求：“那今晚在这里陪我好吗？我想看着你，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我想多看看你。”
听着他说得语无伦次的，我心软了，于是点头：“嗯。我会在这里陪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你，我也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算再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再退缩了。”我看着司徒昊开心绽放的笑容，心中的阴霾全部消散，忽然就意识到，为了他，无论受到什么委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看到他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之后将托盘里的苹果都喂他吃了。没多久护士端着药进来，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我都接过来，询问了怎么用就让护士离开了。
我亲自帮司徒昊拆开绑在上身的特大号绷带，看着他略微凹陷一块的胸腹和上面涂抹的黄绿色的药汁，心中一痛，轻声问道：“疼吗？”
“当然疼了。”司徒昊说话的时候大概也是有些费力的，我竟然道现在才听出来，他慢慢地道，“出事的那一刻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当时就在想，我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你听到这件事会害怕的。所以我拼了命地打方向盘，让伤害减少到最低，然后又趁着有意识的时候使劲呼气，否则被断了的肋骨伤到内脏我就玩完了……还好让我撑到医院，医生后来跟我说，有一根肋骨差点就戳到肺了……还好我福大命大……”
我又觉得汗颜了，泪一滴滴落在他胸膛上，他在那么危机的情况下还想着怎么不让自己出事，怎么不让我害怕，可我就为了几句话寻死觅活自暴自弃，真是太欠抽了！
司徒昊觉察到身上的凉意，赶忙换了话题：“瞧我，又把你招哭了。我这不没事吗？别哭了，嗯？听话……我不想看到你哭……”
我拼命忍着眼泪绽放一个难看的笑容：“好，我不哭，我不哭……”
抽噎着帮他抹药，然后换了新的大绷带帮他固定上身，动作尽可能放到最轻柔，司徒昊也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对他笑道：“明天我给你熬排骨汤喝！这样好得快一点儿！”
“好。”
“你别老是看着我了，我会害羞的……”
“那你看着我。”司徒昊拍拍床边，我坐过去，“晚上吃什么？”
“你定吧，什么都行。只要跟冽在一起吃，我不挑食。”
傍晚趁司徒昊睡着，我下楼买了他喜欢吃的东西拎上楼，刚出电梯，手机响了，我将左手的东西倒到右手上，然后接听，是小阿姨。
“冽，你跑到哪儿去了？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在首都机场。”寒雪道，“我等你，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至少得松松我吧？”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寒雪叹口气：“你在医院吧？”
“……嗯。”
“那就好。”寒雪释怀地舒了口气，“我先挂了。”
“拜拜。”
收好手机，一手拎着一袋朝前走，迎面碰上林奕芊，我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林奕芊察觉到有人挡路，也抬起头来，朝我看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不断默念——坚定坚定坚定坚定坚定，我爱的是司徒昊，不是他的妈妈，所以不必看他妈妈的脸色。反正我就一个人，撕破脸就撕破脸，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对林奕芊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迈步，与她擦肩而过。
林奕芊诧异地看着我，我忽视她的目光，虽然一颗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但我还是故作从容地迈步，走到司徒昊病房前，伸手推开，然后踏进门去，关上房门，紧张地贴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
等了好久，并没有人来开门，我偷偷打开门，走廊里早就没有人了，我有些疑惑了，难道都是欺软怕硬的？我越表现得软弱她就越过分？相反，我若不屑一顾她反倒没兴致阻挠我讽刺我了？
“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司徒昊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没扔地上，于是连忙抓紧了关好房门对他笑笑，“没什么，你醒了啊，我出去买了点饭。都是你爱吃的。”
“这才乖嘛！”司徒昊面色如常，也不像是跟他妈妈有过什么冲突的样子，我也懒得再问，反正他说一切都有他，那我就乖乖守在他身边就好了。
陪同司徒昊吃饭晚饭，我帮他揉揉胳膊捏捏腿，总是这样躺着容易肌肉萎缩，当然是夸张了些，但是活动活动总没有坏处的。
司徒昊指着旁边那张床，神秘兮兮地问道：“冽，你推得动那张床吗？”
“啊？”我回头看了一眼，斟酌道，“应该可以吧！”
“那你把那床推过来跟我并排在一起，我想抱着你睡。”司徒昊吩咐道。
今天他一见了我算是得瑟了，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伺候屎尿，现在又开始想占便宜了。
“快点啦！”司徒昊眨眨眼，对我放电道，“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人来骚扰我们了，快去！”
好吧，我倒是真该学着点司徒昊的厚脸皮。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床艰难地挪过来并排靠在司徒昊这边的床上，我拖鞋爬上去，往司徒昊那边靠了靠，他手臂没什么大碍，很快八爪鱼一样馋了过来将我揽了过去。
我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膀：“好了，活抱枕来了，你睡吧！”
“今天辛苦你了，来个晚安吻。”司徒昊特意强调道，“刚才你帮我刷了牙，没事的。”
我窘迫地红了脸，伸手拧了一把他的手臂，然后凑过去，咬在他唇瓣上，跟他唇枪舌战。
好半天才松开，我商量道：“小阿姨明天就要回美国了，我要去机场送她。”
司徒昊没说话，我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我，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不会跟她一起走吧？”
“当然不会。”我再次吻了吻他，“现在有你当我的动力，我舍不得走了。”
“那就是说……你动过这个念头是不是？”司徒昊凛冽的目光看过来，我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半是撒娇半是害怕地道，“别这样看我，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动这个念头，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司徒昊故意绷着脸，“再来几次法式热吻我才要考虑要不要原谅你这个就知道临阵退缩的家伙！”
“不要！”我躲避着他的亲吻。
司徒昊哎呦痛呼，哄骗着我去做那些明知道是上当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他占尽便宜的事……
听着彼此狂乱的心跳，彼此粗重的呼吸，彼此交错的气息，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有你在，我舍不得走了。以后也不会脑袋抽筋，胡乱做决定了。
因为，我是如此地爱你。
031.机场送别
我拖着行李走在前面，寒雪挎着小包包跟在后面，她嘟囔着：“真是见色忘义！”
“嗯？”我没听清，回头看她，等候下文。
寒雪看着我微扬的唇角叹口气：“唉——去了趟医院就这么活力四射了？不跟我去美国了？”
“嗯。小阿姨你就假装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好了。”我嘱托道。
“那我可没办法，要是你外公问起，我就不得不说了啊！”寒雪无奈道。
“你以前不是也不知道吗？就继续假装不知道啊！”我自己一个真的挺好的，现在又有了司徒昊，别的人没兴趣认，更没兴趣相处。
“以前是真的不知道啊，现在是假装，你以为我是演员啊？说个谎肯定会被拆穿的，你外公那么老狐狸，一眼就能看穿我说的是真是假。”寒雪抱怨道。
“那算了，你自己去机场吧，我不认识你。”我将行李往她手里塞去。
寒雪躲过，妥协道：“好啦，大不了我帮你一把，先瞒一段时间再说。不过说实话，这两年你外公经常抱着姐姐的照片躲在角落偷偷地抹泪，我都不敢告诉他姐姐已经过世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姐姐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只是因为司徒明才跟家里断绝联系，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肯定早就后悔当初赶走姐姐了……”
“好了，别说了！”我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我没兴趣听！”
寒雪识趣地闭上嘴，乖乖跟在我身后。
气氛沉闷，我深吸几口气，放慢脚步换了话题：“你饿不饿？现在时间还早，先去吃点东西吧！”
“嗯。”寒雪见我肯缓和气氛当然不敢提别的意见，乖乖应道。
在机场附近的快餐店垫了汉堡、薯条、可乐给小阿姨，她看着我：“你不吃啊？”
“待会送你上飞机之后我回家熬排骨汤带去医院跟司徒昊一起吃。”我笑得发自内心的开心。
寒雪白了我一眼，狠狠咬下一口汉堡，表达她强烈的鄙视。
北棠墨刚签完一份合同，闲来无事摆弄手机，忽然想起自己手机上有可以追踪寒冽位置的追踪器，于是打开地图放大放大，看着红点移动的方向心中一紧，首都机场？！他要离开？！
顾不得还在上班，北棠墨抓起车钥匙奔下楼，去停车场取了车朝首都机场疾驰而去。
拨通寒冽的手机，那边的声音并无异样：“喂？”
“寒冽，你现在在哪儿？”北棠墨虽然知道，但是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我在机场啊……我要……”声音突然断掉，北棠墨再拨过去已经关机。
什么情况？！
油门踩到底，北棠墨在马路上狂飙起来，偶尔看一眼手机上的红点，还好还在机场，并未受到飞机上信号干扰，说明还没上飞机……
莫名其妙接了北棠墨一个电话，可惜手机没电了，说到一半就断了，我也就懒得再理会，反正北棠墨那家伙也没什么正事。
陪小阿姨又在机场大厅等了一会儿，再后来陪她安检，送她到登机口，正要道别，我被人猛然拉住手臂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北棠墨，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北棠？你怎么来了？”
“冽，你不要走！就算伯母容不下你你还有昊啊！就算昊现在住院无暇顾及你你也还有我啊！不要走好不好？最起码现在不要走，你忘了我说我会是你的加油站的！所以，拜托你，不要走！”北棠墨气喘吁吁、飞快地说完，然后等着我的回答。
我见他如此狼狈跑来就是为了留下我，心中感激，于是点点头，表示我不走。
北棠墨眉眼舒展开来，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嗯。我本来就没想走啊，我是来送小阿姨的。”我耸耸肩，不明白北棠墨为什么这么紧张。
北棠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我身后，寒雪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看过去，举起手挥了挥：“嗨~小墨！”
“嗨~”北棠墨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你们两个认识？”我诧异道。
“没错。”寒雪大咧咧揽住北棠墨的肩膀，“我们两个高中的时候相过亲。”
“什么？”我惊呼一声，看着北棠墨道，“那我是不是要改口？小姨夫？”
“滚！”两个人异口同声，寒雪也不揽着北棠墨的肩膀了，离他好远。
我得意地笑笑，原来北棠墨也有往事啊，还是跟我小阿姨……
调侃了他们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我跟北棠墨送小阿姨上了飞机，然后去停车场取车。
北棠墨有些尴尬地开车带着我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机场的？”我狐疑地看着北棠墨。
“你小阿姨告诉我的啊！”北棠墨回答。
“胡说！”我白了他一眼，“我一直在她身边，没看见她打电话。”
“昨天……昨天告诉我的。”
“切——说谎都不会，要是昨天你肯定昨天就过来找我PK了，哪会拖到今天？”我就知道，他跟诗离尘那么好，肯定是把诗离尘做的发信器追踪器都要过去了，于是伸手朝他要，“拿来——”
“什么？”北棠墨故作不知。
“你知道的，快给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北棠墨目不斜视，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那我自己拿了啊！”我伸手从他衣兜里抢手机。
北棠墨单手开车，另外的手跟我抢：“不许随便动我手机！”
“那你就能随便监视我了？”我不依不饶，继续抢。
北棠墨举高了手：“我没有。”
“没有？那你把手机给我看！”
“不给，我凭什么给你看啊？”北棠墨逗我。
“你——好啊，不给是吧？以后我不理你了，停车，从现在起我跟你绝交！”我伸手拽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