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生子)——夏隙
夏隙  发于:2013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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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叶新接受了,他多年的痴情终于有了回报,我还傻了吧唧的要求“第二位”就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人家公主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骑士就是时候再次启程寻找下一头恶龙来斩杀了。

他说过“不离开”,但又不止他一个人说过,前两个最后都离开了,这个也是时候离开了。

或许我应该考虑考虑程启信,当时那么断然地拒绝,现在回想起来,假以时日,我真会爱上他也说不定,本来就没什么是绝对的。

至少,程启信,会在冬夜里把大衣盖在我身上,会在下雪后堆出雪人,我喜欢的歌,想着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有机会弹给我听,就会特地去学,我执着的要求在上面他也不介意。

他为我做这么多,我又曾为他做了什么?

我从来都是自私自利,难得做几次好人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兔崽子。

我不怀疑他会放不下我,但是这一点点也是拾人牙慧,我根本吃不饱。

何况将来,连拾人牙慧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把仅有的几颗糖果都送给了他,他回增了我卖不出去的冰淇淋,现在冰淇淋都能卖出去了,我再馋也没有了,然后程启信给了我饼干,我虽然更喜欢吃冰淇淋,但是我还是收下了饼干。因为我饿了。

我挺后悔的,不是后悔把糖给了钟翛,而是后悔没给程启信留几颗。

钟翛哭了,把宝宝抱得更紧:“杨,我是真的爱你……”

他勒得太紧,宝宝哇的哭了起来,两重奏似的,吵得我头昏脑胀。我把他赶出去,让他把宝宝留下,叫谢见安进来。

他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我不看他,专心哄着小家伙,他的小脸哭得皱成了包子样,我左臂还夹着夹板,抱不了他,只能侧过身子,把他放在床上,右手护着免得不小心掉下去,耐心的哄着他,哄着哄着我眼眶也红了。

TMD,这是个什么2B世界!

第一百零四章

宝宝一天天张开了,越来越可爱,原来红彤彤的小脸现在又白又嫩,活像个小馒头,眼睛也完全睁开,没有了水肿,黑漆漆的眼线和水汪汪的大瞳仁继承自钟翛,眼形则和我一模一样,软糯糯的小身子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小手在睡着的时候也不安分,漫天乱抓。

左臂的夹板撤掉后,谢见安让我抱抱小家伙,我忙往后连退三步,这么软绵绵的一团,我手劲大了小了,抱的他难不难受,都是问题。小家伙倒是很给面子,把小手从嘴里吐出来,湿嗒嗒的冲着我乱抓,还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心里痒痒得很,谢见安不顾我纠结,硬塞在了我怀里,同时念叨道:“谁生下来就会抱啊,学会了不就好了,诶诶放松,别僵硬,这边托着他脑袋,轻点……”

我诚惶诚恐的按照提示照做,小家伙不哭不闹十分安分,大大的丹凤眼直直的盯着我,说着婴儿自己的语言,还时不时咯咯乐几下。

抱好了他,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顺着手掌攀爬进了心脏,心软成了一滩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小东西和我血脉相连,仿佛生命在他身上得到了延续,鼻子酸酸的,抱着他就舍不得放开。

小家伙吐着口水泡泡,自顾自玩得正high,小脑袋自己找到最舒服的地方靠上去,夏天穿的本就单薄,衣服被口水浸湿,他尽量伸长小脖子,蹭来蹭去找了半天,然后……

“卧槽!”我惊叫一声,但还是维持抱着小家伙的姿势不变,叫谢见安帮忙,“你你你,你把他抱走!”

谢见安满脸写着看好戏,小家伙知道我不敢松手似的,变本加厉抬起小手抓上来了,我倒吸一口凉气,乳首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被他的小嘴有规律的啄着,啄了半天估计是啄不出什么东西,停了一会儿,委屈地扁扁小嘴儿,再接再励。

……TMD这执着劲绝对从钟翛那儿继承来的!

我冲谢见安大喊一声:“你TMD见死不救!”

他猥琐道:“是唯恐天下不乱。”说完还“嘿嘿”淫笑了两声。

我有点气息不稳了,想把小家伙抱远点,人家抿着小嘴儿死活不松口,我对着他好说好商量:“小绝啊,松开嘴,爸爸给你泡奶粉喝。”

我的宝贝儿子停了一下,貌似在思考,没几秒接着啄,小手抓的更紧,根本不鸟我。

我恨得牙痒痒,TMD狼崽子的小狼崽子,刚出来就知道欺负爹了……

正打算使用暴力,门就开了,钟翛进来看着这架势,十分淡定地走过来,睁大眼睛卖萌,装无辜地说了句:“宝贝儿,你爸爸的这个部位是你爹爹的。”说着抬手伸过来要抱他。

我脸像中风了似的半边偏瘫,耳尖都冒着热气,小家伙又停了下来,然后……然后松口了。=皿=!!

……我&%##%&(&^^&%&^$%()——!!!

把小家伙塞到他手里,说了句“我去泡奶粉”就火烧屁股般的跑去厨房。

那天和他谈过之后,他好要用行动证明他说的爱不是谎话似的,每天朝九晚五,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绝对不带迟一秒钟的,他爱怎样怎样,我也不想说什么了,若是说“你少在我眼前转悠,老子看着心烦”岂不是自打嘴巴证明老子对他还有感觉。

再说,小绝还是,咳,最听他的话的。

我泡好奶粉,摇晃均匀后滴在手背上试了温度,还有点烫,便又晃了晃加速降温,眼睛止不住往客厅看去,和钟翛对视了个正着,他冲我笑了笑,然后抱着宝宝走了过来。

小家伙生龙活虎地,见到我举着奶瓶,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要抓,我S心理一起,把奶瓶凑过去,眼看他要抓到了又往回撤开,来来回回好几次,小家伙扁扁小嘴儿,哇的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锲而不舍的抓奶瓶。

“哦哦,乖哦,”把小家伙逗哭我也不舍得,哄着他,“是爸爸不好,小绝最乖了,不哭哦,不哭……”

小家伙抽噎了两下,不给面子的接着放声大哭,我把奶瓶放在餐桌上,抱过他来继续哄着,他晃晃脑袋又凑了上来,对着刚才他一直不松口的部位一口吸了上去。

我青筋暴起,在他还没啄严实的时候把他抱离胸前,他哭得更欢,我无奈,用食指戳戳他嫩豆腐似的小脸蛋,他一歪头含住了食指,小脸上布满泪痕,却不再哭了,我亲亲他的小脸蛋,有些哭笑不得:“小吃货。”

钟翛晃了晃奶瓶,又试了下温度,对我道:“我来吧,你……你去换件衣服。”

我没答话,也没看他,又吻了吻小家伙的额头,才把他小心翼翼递给钟翛,然后去卧室换衣服。

钟翛一直没叫过小家伙的名字,都是“宝宝、宝宝”的叫着,有一种隐隐的抗拒。老子管你意愿,愿不愿意也叫这名字了,你爱叫不叫。

其实我很想把他拽过来问问,天天往我这跑你家叶新就不吃醋?叶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现在一失业人员,他动动小手指我都扛不住,为了自己和小绝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也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一聊。

钟翛是个不会说话的主儿,嘴笨,一切都是看日积月累的行动表现,但是他对小绝,绝对是爱的……好吧我说的是废话,他怎么说也是孩子另一个爹,而且永远学不会叶老爷子的冷血冷情。

所以我很纠结,若是他真的冷血冷清,没准儿我还是很伤心,但是或许过一段时间,也就不伤心了。但他就这么吊着,更难受,伤心都成了细水长流的习惯。

能不能痛快点儿,跟女人似的优柔寡断藕断丝连,太不厚道了,死也就是一刀切,哪有这样折磨人的,cos精神版勺子杀人狂么?还是说拿我当备胎?

我在卧室里一边换衣服一边想,想的牙疼,跟他给我的感觉一样,疼,却不致命。

看来有必要和他长谈一次,早死早超生,也比这样来的舒服。

想到便做,我也不准备什么类似采访稿的底稿了,出去就想把他拽过来,却看到宝宝正在搂着瓶子喝奶,便想等宝宝睡了,丢给谢见安,再说。

他抬起头来,见我看他,便也回视过来,目光沈甸甸的,像一张网,网罗了满满的忧郁,我心底颤了颤,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宝宝很乖。”他笑着道。

“……嗯。”

这些天来第一次回应他,虽然只是个鼻音。

他又笑了:“你肯原谅我了?”

“嗯?”我莫名其妙,“什么?”

“……不原谅么。”

他低下头去看看宝宝,宝宝吃饱了,但还是含着奶嘴不松口。他把奶瓶强行拿开,在小家伙放声大哭之前给他塞进了一个安抚奶嘴,过了一会儿把奶嘴拿开,耐心地抚着小家伙的背,在他打了个嗝之后,又把小家伙哄睡了。

我上前看了半天小家伙睡着的样子,婴儿最幸福,想要什么就会放声哭,得不到就嚎啕大哭,毫不掩饰最真实的想法。

我和钟翛把他安放在婴儿床里,根本看不够,小模样乖巧可爱的令人心折。

半晌,钟翛轻轻道:“走吧。”

轻轻阖上门,我沉吟一下,轻声道:“我想跟你谈谈。”

“……嗯。”

回头看一眼书房里写报告的谢见安,考虑了一下:“我们……出去说吧。”

第一百零五章

我本想带他去那个二十四小时咖啡店,那里人少,环境不错,更重要的是能让人心境平和,比较适合促膝长谈,但他抿着嘴就是直挺挺站着,就是不往那个方向走一步。

我勃然大怒,耍性子耍到老子头上了,不想活了是么!然后……然后我叹口气开车开了一个小时找了稍远的一家酒吧。

我承认,我没出息。

这间酒吧是很普通的慢摇吧,刚刚入夜,人还很少,甚至酒杯大半还都在杯架上,吧台上零散的坐着几位独自浅酌的客人,三个学生摸样的小女孩喝着红茶聊着天,见我们进来,不时回头看看,然后凑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又大胆掏出手机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台上一个年轻的西瓜头男孩抱着把吉他浅吟低唱,声线低柔,好像一条细细的丝线,看不见摸不到,层层叠叠间令人窒息。我仔细听了会儿也听不出唱的是什么歌,只知道很伤感。光线很暗淡,幽蓝照在头发上,低垂的眼睫脆弱得仿佛一吹就碎,抬起脸来的刹那能清楚的看到愁字锁眉间。

世间千万般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知道他唱歌的时候,想的是谁。

正要习惯性的要两杯热牛奶,眼角忽然瞟到酒单上有一款新酒,名叫碧海蓝天。我恍然一瞬,指着酒单抬起头来对侍应生笑道:“两杯碧海蓝天。”

钟翛一皱眉,却似想到了什么,嘴张了又张,最终把话语咽下,顺从安排。

侍应生走后,我俩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彼此。我想着怎么开场,却看到那群学生样的女孩子你推我搡地走过来,我挑挑眉毛,换成风流模式,单手支起下颌,自觉笑得很妖孽:“有劳美女们大驾,还真是我们的错了。”

钟翛看我一眼,神色郁郁。

美女们其中的一位又悄悄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却见她们笑成一团,笑够了,又推搡一阵,一位看上去清纯靓丽的黑长直loli大胆问道:“我们想征求您的同意,可不可以要您对面这位小帅哥的电话?”

我夸张的叹气:“诶,原来大叔没市场了啊……”

“不是不是!”另一个短发妹纸连连否认,“大叔有大叔的好,我的本命就是叔~!”说着还坚定地握拳。

钟翛面色尴尬,跟女孩子这种生物搭讪他应该是还没经历过,或是经历太少,我这样难免有得瑟之嫌,太欺负他了。

我眯眼一笑,眼角都荡起了水波:“想要便要,大活人在这,也跑不了。不过,应该是征求其本人的同意才对啊,我算什么。”

黑长直loll愣愣道:“难道不是占有欲超强的腹黑风流大叔攻?”

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位戴眼镜的学术型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推推眼镜,用汇报实验数据的口气一板一眼道:“很明显是年下。”

我和钟翛同时抽一下眼角。

!!!百科全书记录的新一物种!!!同!人!女!

天知道在钟捷工作的时候被多少同人女YY过,早YY习惯了,这近一年没接触这类审美思维深陷2.5次元的神奇生物,明显抗YY能力有所减弱!

钟翛脸上挂着黑线,和我对视一眼。我揉揉额角,自己招来的祸自己负责驱散,笑容有点僵:“想喝什么随便点,算我账上,要不要再看看酒单?你们的桌子上就有一份。”

三人一水儿的吃货,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大叔最好了!我们爱死你了!”

我扬扬下巴,展颜道:“谢谢,我也爱死我自己了。”

成功支走他们,钟翛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

碧海蓝天调好了,和在新加坡时的完全不一样,我晃了晃海蓝色的酒液,举起来对着灯光看它折射出的光线。想笑又笑不出来。

不过是一个一样的名字,不知道触动哪根心弦,结果上来又是失落。

那时候钟翛还是一只小白兔,外表温和而无害,还没有撕下伪装露出獠牙本质。我也只是个道貌岸然,对他居心不良的中年猥琐怪蜀黍。

兜兜转转,一晃快两年了。

变得太多,无法一一列举,唯独对他不知从何处起的情感没有变,但上面已经被划了几道伤痕,还蒙上了层层的灰。今天结束后,这份情感也不会迎来重见天日的一刻,只会随着时间洪流尘封,埋葬,最终消失不见。

我记得老爸在不经意间说过一句话,他说:有本事你去爱别人,不要让别人来爱你。

我试了,也尽力了,奈何我没有本事,我找到他的时间太迟,比他心中凝聚成爱的时间还要长,我找到了,却发现迟到了,大门关上了。

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我认命了。

把酒杯放回桌子上,瞅了瞅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她们正围着酒单各种研究。我笑了笑,收回目光再次落到钟翛身上,在他脸上细细梭巡好半晌。我的视线像是电磁炉,释放出了热量把他的脸煎熟了,冒着热气。

我哑然失笑:“你脸红什么?”

他呐呐地喏了两声。

我也不在意,沈了沈底气,仰脸笑道:“我想跟你谈一谈。”

他“嗯”了一声。

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滔滔不绝把自己的心路历程整理一遍,便琢磨着怎么开口:“钟翛啊,其实我挺能理解你对小绝的爱心,但是你好不容易才感情之路HE,总是往我家跑,不太方便。”

磨磨牙根,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疼,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小绝又不会跑,你先处理好你家那位的事。不管怎么说,我还算是那谁的哥,是长辈,不会死皮赖脸巴着你不放的啊哈哈,虽然我跟你家那位互相不待见,老子也不是啥好人,但感情这方面还是能拿得起放的下,从来不强求,何况我现在这样使绊子也使不了……”顿了一下,垂下眼狠狠眨了几下,然后一直盯着酒杯,海蓝色的液体水波不兴,看得我很扫兴,继续道,“你别看我年纪大了,其实还是挺有魅力的,不是自恋,我的意思就是你也别担多余的心,老子才不会为了谁谁谁就想不开,前方还有无数美艳少年等待老子来采呢啊哈哈,你说是吧~?”

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还是把主旨大意唠叨明白了,你看老子多man多有肚量,把钟翛都震懵了,没想到我这么大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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