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让婴宁心动的,却是淮江之畔那次的耳鬓厮磨。司徒以象征情义的桃枝为他绾发,做了一个丈夫才会对妻子做
的闺中情趣之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司徒这个举动在他心里播下了什么样的种子,掀起什么样的巨浪。
可惜连这片刻温情也似海市蜃楼,美丽而难以挽留,转瞬即逝。
初入王府时的冷情对待,浇灭了他心头那丝方才冒头的情思,他把桃枝深藏起来的时候,何尝不是将自己一点微末的
小小期待也狠狠碾碎。多少个日夜,在无人时翻出压在箱底的桃枝细细抚摸,那原本沟壑遍布的表面也被摩挲成平滑
光亮。
真正叫他死心的,却是那场拶指之祸,司徒无情的脸,冷冽的眼,残酷的命令,那之后每每想起那一幕,都心痛难当
。他把对司徒的感恩和依恋,于天长日久中渐渐转化为点点爱慕,然而贱奴的身份,叫他这一点小小真情变得微不足
道。
本已不再抱有期望的时候,岂料司徒对他的态度徒然转变。一夜之间,宠溺无限。
可是他却开始害怕司徒这种时有时无的温情,更害怕藏在那温情后席卷而来的,会是更叫他难以承受的暴虐和无情。
如果谨守本分,不再轻易付出真心,是否日后揭开温情伪装倍受欺辱的时候,就不会再那样不可忍耐。
直到今日,司徒在危难之中挡在他身前,甚至不惜损伤自身护他周全。
司徒毒发晕倒的前一刻交待的那句话说得很轻,只有离他较近的陵韶音和婴宁听见了。那轻缓然而郑重的四个字,宛
若四块巨石,砸进了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搅乱了一池春水。
至今那低沉的声音仍旧清晰回响。他对陵韶音说:照顾好他。
受伤昏迷,那一刻他心中却放不下身边的婴宁。怕布局行刺的人再施诡计,更怕他一介亲王突然遇害,牵连了无辜的
婴宁。
正是那四个字,让婴宁在当时的呆愣之后,心中涌起久违的那种温暖,并且再也不肯割舍。
司徒方从伤痛中醒来,睁眼就看到哭成泪人的婴宁,而且看那趋势越哭越烈,明明不见凄厉惨呼,但是睁大的一双水
亮眼眸里涌出的泪水宛若泄洪。司徒一边帮他擦,一边无奈地说:“再哭下去床都叫你给淹了,叫本王还怎么好好休
养?听话,别哭了。”司徒何曾这样哄人,说到最后都觉得毫无底气,只怕安抚不了正伤心难过的小人儿。
许是因为这句话带点命令的意味,婴宁终于强迫自己止住呜咽之声,两只小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擦着,半干未干的泪
痕糊在脸上,看着依旧可怜无比。何况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红着眼眶委委屈屈似的看司徒,刚刚哭得狠了,
一时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胸口起伏得厉害,喉底仍旧不时泄露出几声抽噎。
“王爷没事,婴、婴宁高兴的……不是故意、要哭的。”
小东西说起话来还不能连贯,哽咽着一抽一抽的,发出细细的猫似的声音,挠在心底微微有些酥酥的麻痒升起来。
司徒很不争气地在不该有反应的场合下硬了了起来,连他自己发觉异样以后都在心底暗暗唾弃了自己几句。目光转到
婴宁一张一合的小嘴上,只觉得那唇红齿白无限美好,不由狠狠斥了一声:“小东西!”本意是一种羞恼的呵斥,出
口之后却因为声音的低哑而带上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旖旎。即便在伤病中,司徒也没有委屈自己的打算,略看了一眼受
惊似惶惶不安的人儿,伸出的手摁到他削瘦的肩上,低低一句命令出口:“过来。”
亏得婴宁是在“寻欢”混大的人,此刻还半点觉悟都没有,只是有些不解地傻傻靠前,两只眼睛沾了湿润的水汽,睁
大了咕噜噜转动着,看着司徒一眨一眨的。
司徒也不必多做解释,直接吻上那俏丽的红唇,唯一完好的手转而摁在婴宁脑后,压低他的脑袋迎合自己的亲吻。男
孩的唇果然如记忆中一般柔软美好,和女子那种轻柔不同的,司徒一含住,就尝到了别样的甘甜滋味。
“乖,把嘴张开,让爷进去……”含糊不清地命令着,终于感觉到怀中小人在最初一刹的惊愣以后,渐渐放软了身子
,唇舌微张,迎进司徒霸道的舔舐索取。有些停不下来,那张小嘴里的清冽甘甜叫司徒沉溺不已,抢占领地的舌头扫
过幼嫩口腔内的每一处地方,末了甚至卷住那惊惶躲闪的小舌含住,更恶劣地引着他来到自己口中。唇舌纠缠,抵死
缠绵。
婴宁的反应叫他尤为惊喜,与他有了那么多次的情事,可是小东西却生涩得像未经人事的处子,被他吻得惶然无措。
沉迷之中,司徒蓦地感觉到两人相连的唇齿间,那条原本如主人一般羞涩躲闪的小舌,突然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试探
性地在司徒嘴角上轻轻舔舐了一下。虽然小心翼翼地一碰之后就又害羞至极地躲回去,但是无疑让司徒爆发得更加彻
底了,已经准备结束这一吻的男人,在下一刻又改变主意摁紧了小人儿,追着那条不知死活前来撩拨的小舌,狠狠地
一番吸吮咬噬。
婴宁不由得痛呼一声,清亮的声音被堵在喉底,模模糊糊更似呻吟一般。
司徒更加不依不饶,直吻得婴宁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意犹未尽一般松口放手。
方才被司徒拉倒,此刻正是半卧在他身上的摸样,发髻微散,衣衫凌乱,眼角眉梢皆被情欲所笼罩。看着笑得心满意
足的司徒,脸上蓦地一下炸开了,红得似要滴血。婴宁连忙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不料司徒霸道得很,圈住他的腰不肯
让他起来。
婴宁鼻头一皱,要哭出来似的,委屈地讲了一声:“王爷……”
“把手给我。”司徒的气息就在耳畔,呼出的热气打在颈侧,忍不住微微战栗。
婴宁眼角泛红,像极了可怜无害的小兔子,听话地将小手交到司徒手里。被那只大手握住,引至一处滚疼火热覆上,
婴宁感受着掌心下包裹的形状,立刻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本就红得可怜的脸更加鲜红欲滴,脸埋在司徒胸口,竟
是不肯再起来。
“乖,帮帮爷。”诱哄的语气,司徒心底的恶劣忍不住开始窜出来,“这可是你惹出来的火,你得负责把它给熄了,
知道吗?”
婴宁仍有犹疑,蚊子一般细若的声音,要不是紧贴着司徒,只怕都听不清楚他讲的是什么:“可、可是,王爷的伤?
”
“就是因为爷现在没劲了,所以一切都得你自己来……你肯好好服侍爷的,是吧?”简直是可恶的大灰狼诱哄纯良小
白兔一般的语气。
婴宁局促着躲开司徒的目光,咬了咬被吻得红肿的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落在司徒胯间的手,终于开始缓缓移动
。技巧性颇高的抚慰,速度适中的套弄,轻重有度的摸索,司徒很快就在婴宁手中肿胀起来。挺立的巨物撑满了男孩
的小手,婴宁几乎握不住那根滚烫,长久的侍弄下手臂也逐渐开始觉得酸软。
司徒目中含情,宛若巨兽般满含掠夺意味的目光落在忙碌的婴宁身上,喘息着说:“上来。”
婴宁眉目低垂,遮掩住眼中的娇羞不安,听到司徒的命令,起身跨坐在男人身上,那骇人的巨物正在自己张开的腿间
怒挺。婴宁默默地褪下亵裤,身下那处饥渴的小口正紧张的一张一合,吐出温湿的润滑液体,仿佛正急不可待地期盼
迎接司徒的到访。
第一次由他掌握了主动权,婴宁技巧下仍保有几分生涩,不敢去看司徒催促他的眼,握住那膨胀到极限的巨大,对准
了身下诱人的入口,缓缓坐了下去。
顶端刚刚挤开穴口插进去的时候,婴宁咬着牙压抑着低吟了一声。
“小东西,你好小……放松点,让爷进去。”司徒扣着他的腰,控制他腰身的高度。明明进入过那么多次的地方,现
在却紧紧关闭着好似从未迎接过任何来客一般。
婴宁忍耐着,穴内对司徒的渴求节节攀升,折磨得他几乎疯狂。忍耐着放松入口,带着哭腔地邀请:“进、进来……
”
司徒的手伸到他身后,因为一手受伤的缘故,只余一手探入臀缝,掰开他接受巨大的地方。
婴宁就势向下狠心一坐,那庞然巨物便“噗呲”一声没入了粉红色的肉洞之中,撑满了细腻柔韧的甬道。
被进入得如此彻底,婴宁高高扬起头,感受着身体被充满的那股违和感。
“动、动起来……婴宁……”
被唤到名字的孩子略停顿了片刻,染上情欲绯色的眼波醉人折心,婴宁将两手撑在司徒胸前,开始摆动腰肢,制造着
深入后穴的巨物切割肠道的一阵抽插。
破碎的呻吟流泻而出,骑在司徒身上清秀靓丽的玉人儿疯狂扭动身躯,想要证明什么回报什么似的,用那狂烈的动作
,制造着两人间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所谓水乳交融巫山云雨,当如这般才是合适贴切至极。
许久之后,插入婴宁后穴的巨物才似饕享滋味,一波一波地射出滚烫的浓液,浇灌进男孩的内壁深处。滋润了饥渴的
肠道。
欢情过后,婴宁已经彻底脱力,坐在司徒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挂在两侧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司徒让他卧下,靠在自己胸前休息,这一番发泄,他尝试到了不曾有过的满足感。
——婴宁的主动、婴宁的热情,这些于他来说都是陌生而弥足珍贵的举止,不禁叫司徒觉得一阵安心。一种失而复得
的雀跃心情冒出头来,仿佛他曾经丢失的一件极要紧的宝贝,终于被寻回。
“婴宁,以后就这么……一直陪着我,可好?”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就问出口,司徒被自己一惊,但是随即释然,只想
看婴宁的反应,却又下意识有点担忧害怕。
他不说“本王”,而说“我”;他不用肯定的语气,而用了征询式的的“可好”;这些细枝末节,看似无关紧要,却
让婴宁觉得心暖。
司徒是那么温柔,这种温柔只肯在他面前呈现;司徒的语气又是那样局促,患得患失;无论哪一种,都是婴宁无法抗
拒的。
窝在司徒胸前,婴宁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司徒几乎要失望放弃,他才小声的开口:“婴宁早就是王爷的人了呀,不
陪着王爷,又能怎么样呢?”中规中矩的回答,然而配合上婴宁声音里那股隐约的羞涩欢喜和淡淡情义,司徒也足以
明白他的心思。
惊喜来得如此迅速,司徒来不及去细细考察背后的因由,只是抱紧了怀中娇躯狠狠啃噬亲吻。
司徒乐疯了,除了好好欺负这个磨人的小东西之外,再也想不出第二条发泄的途径。
婴宁连连呼痛,却不拒绝司徒的举动,只是一双眼睛柔柔看着司徒,带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此刻在他眼前强
势如往昔的男人,只剩下不足数月的寿命。
死死压抑着内心酸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好好陪伴司徒直到最后。
第二日上午,司徒点了婴宁的睡穴,才终于叫这个整夜都不安分的孩子好好地闭着眼歇了。
随后林清大夫为他换药的当口,某人喝着茶坐在一旁说风凉话:“真是不要命了,昨天才好一点就惦记着你那个小宝
贝,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做死在床上。”陵韶音的话向来刻薄又百无禁忌,直说得一旁老实巴交的年轻小大夫面色一僵
,颊边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倒是当事人的司徒一脸毫不在意,脸眉头都未挑一下,充耳不闻。
司徒本不是不知节制的人,何况昨夜那种状况下,也算是九死一生,刚刚清完毒素的人,回头就在房内跟侍宠干起那
码子事,旁人听了怕不觉得司徒满脑精虫纵情享乐。也只有陵韶音大抵猜到司徒这般不顾忌身子,多半是为了婴宁那
个小东西。
在受伤前,因为画舫上总归有些不便,加上司徒怜惜婴宁体弱,已经有两天不曾要他侍寝,算算时间,昨夜若没有那
场欢爱,婴宁的药穴药性势必要发作无疑。他从伤病中醒来,头一个念起的就是这个问题,才会唤了婴宁进去。而之
后拥吻婴宁,哑声挑逗,可以说是早有预谋,他的确不想在任何时候委屈了自己的欲望,可同时更重要的,是不想婴
宁再受苦。
“是谁做的?”手上狰狞的伤口被上好药膏重新裹好,司徒淡淡看了一眼。
陵韶音正不满司徒的冷落,有意抬杠:“才一个晚上,你当我是影盟的路随风吗?”
司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脸笃定的表情,好像要把陵韶音的脸看穿一般。
陵韶音终于投降,败下阵来,将底下人刚刚递上来的传书扔给司徒:“也没什么,阴沟里翻船罢了。那个女人,是被
你封杀的那个卢家老爷的养女,与卢家公子向有私情,已到谈婚论嫁之龄。卢家贪污银钱被你查出,家道一夜败落,
那个女子心怀怨恨,才会处心积虑用硬胶脂裹封船洞,想要淹死你。可惜被无意撞破查知,如意算盘落空,这才用了
后备的第二手,直接出手刺杀。呵呵……”突然轻笑数声,戏谑地看着司徒:“你还真造孽不轻啊,人家好好一个姑
娘家,为了你苦心策划,连刀上都抹了剧毒,怕一刀砍不死你。”
他三句话里不带些疯癫便是异常了,司徒也懒得次次于他较真,只转头问林清:“这次多亏了林大夫,本王这次死里
逃生,定不会忘了先生的辛苦。”
突然被说到的林清显得有些局促,只摆手说到:“清本是医者,治伤救人,本分而已。”
司徒却起身一个拱手,以他王爷之尊,这个举动可谓纡尊降贵,给足了林清面子,只听他道:“先生救命之恩,本王
必定记在心里,只是,本王还想请先生费心再为一人诊视。”
陵韶音的腿翘在桌面上一晃一晃,面目无波,已是胸有成竹之状。
林清却是惊疑不定,眨了眨眼,不明白司徒所谓何人何事。
数月之后,司徒回到京中,在端卿王府的寝殿中,与婴宁恰一番云雨初歇。
搂着浑身无力的小人儿,在高潮的余韵中不知满足地厮磨絮语。司徒从身后环抱着娇柔瘦弱的身躯,心疼他的骨感硌
手。手捉住他的腕子,摸索着十指相扣,正是眷恋情深。
累极了的婴宁闭着眼喘息,热烘烘的气息熏得他昏昏欲睡。
司徒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这样满怀爱怜和珍视地抱着怀中小人儿。
“先别睡,爷有东西送你。”锲而不舍地骚扰着将欲入梦的男孩,司徒捏捏他的鼻子,看他轻微窒息后难受地挥舞双
手拍开他,委委屈屈地在他怀里撒娇似的挣动,时不时发出几声抱怨一般地轻哼。红彤彤的小脸,颊边微鼓,睡眼半
睁,看得司徒更想好好地欺负他,看他受不了时的嘤嘤哭泣。这种恶劣的趣味,司徒乐在其中。
“睁开眼睛看看。”
婴宁不满地嘟起小嘴,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的小手揉着惺忪睡眼,终于还是乖乖地接过了司徒塞到他胸前的东西:两份
标明户籍和身份的盖印文书。
他认得其中那份白底漆字的,是自己在欢馆时的卖身人头契。他是罪臣遗孤,又生在青楼,自出身便被敲定了贱奴的
身份,便是在户籍上,也不过戳上“婴宁”二字,再寥寥数语,定了他娼馆男倌的身份。只是后来他被司徒买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