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滚,你丫才是高帅富!——削梨费刀
削梨费刀  发于:2013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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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斌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为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高继南突然举起手中的啤酒罐,对着江面喊了一句:“穷矮丑,你混蛋!”然后他仰头,将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喝得急了,一些酒液从唇角溢出,流下来,浸湿了衣领和前襟。

然后他将空掉的罐子狠狠捏扁,丢在一旁,猛地埋下头,额头抵上了膝盖,好半天才又抬起头来,周斌清楚地看见高继南裤子的膝盖处两块湿掉的痕迹。

高继南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脸:“对不起,我有点失控。”

周斌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无法告诉高继南,裘艾宙其实没死,他是周斌,也是裘艾宙。

高继南站了起来,将扁掉的易拉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然后自顾自地转身走掉了,背对着周斌一挥手臂:“真是的,我怎么跟你说这些,像你这种高帅富,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穷挫丑的生活。”

周斌坐在台阶上,看着高继南披着阳光的的宽阔背影。

高继南今天穿了一件短款的灰色夹克,那还是去年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配上小裤脚版的牛仔裤,高继南180cm的个子,显得健壮却又修长。

说起来,当初自己刚开始强押着高继南开始锻炼的时候,那家伙还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那时的他宅太多,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个子虽高却过于纤瘦,偏偏却有一个略微隆起的小肚腩。

已经都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好像是不经意间,高继南就把自己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比他裘艾宙看起来更挺拔。

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居然全是有关高继南的片段,逐渐串联起来,贯串了过去到现在的记忆,悄然盖过了他曾经以为自己爱得最深的那个女人,甚至,上辈子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想起的人,也是高继南,而属于周斌的记忆,则更加只能被挤到了角落里去。

高继南之于自己,到底是什么?

朋友?不,他们是兄弟。

可是自己的心深处,真的只当他是兄弟吗?

或许,比兄弟更多……

10.父与子

S市城郊,周家别墅。

一楼客厅,周尚伟和周斌父子两个相对而坐。

李婶端着沏好的茶过来,轻轻放在小几上,而周斌则向她点点头,微笑表示谢意。

李婶静静地走开,心里想着,最近小少爷的改变真的有点大,以前的他尽管态度不算差,但也绝对不会对他们这么客气。

周尚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他虽然也是个纯粹的ABC,但始终保留着很多属于中国人的习惯,比如喜欢茶而不是咖啡。

茶当然是好茶,正宗的明前龙井,上品,绝对的昂贵。轻呷一口,唇齿间都是清香。

做这些的时候,周尚伟一直在观察着周斌。

这个让自己头疼的小儿子,最近好像有些不同了。

其实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说话做事,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了解,周尚伟还是察觉到,有些非表面的东西变了。他的感受,就像是自己的儿子身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部分特质——这当然不是说自己儿子精分了,也许,像是某些心理学书上说的,因为这次脑震荡,唤醒了他的某些潜在人格?

这真是很特别的感觉。

对于这个小儿子,周尚伟一直抱着很复杂的心情。

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周家祖上是在民国初年到了美国,而且从自己的曾祖父开始,每一代基本都是单传,自己也是父亲唯一的孩子;自己与太太结婚多年,也只有周维一个儿子。所以对于周斌这个自己意外的儿子,他其实是打心里接受的。

可是,也正因为是意外的儿子,他又存着顾忌。即便再无心,对于妻子来说,始终是自己出轨了。如果再过分宠爱这个因出轨而来的儿子,妻子又岂会没有别样的想法?

这种纠结的心态,让他对周斌有些若即若离,他得承认,自己那几年做得实在不像一个好父亲。

然而周斌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使因为太小而不可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思,却也知道,他得不到父亲全心的关爱。

再到后来,周斌好像是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堕落的速度之快,让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

也明白周斌那样干的原因。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虽然觉得这根本没必要,可对于妻子,自己也没法说什么,毕竟,妻子从未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

其实这分明是自己的失误,结果却是儿子来承担那样的后果,这让他更加纠结,也有些恼火,难免对于儿子就有些失之偏颇,让父子间的关系彻底冰冻。

但是错已铸成,却不知道如何挽回,只能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将周斌送到中国,就是一种彻底地逃避。

周尚伟不得不承认,在小儿子身上,自己是一个彻底失败的父亲。

直到前两年,太太过世之前,对自己说:“Benjamin变成现在这样,和我是有直接关系的。我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也从不否认自己并不喜欢他。但是,他可以没出息,可以放浪形骸,可他始终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我要走了,可我不愿你现在纠结,将来后悔。”

他来了中国,不为别的,只是想要能跟儿子走得近一点,尽管,那可能很难……

“爸爸,我想出去工作。”

周尚伟因这一声“爸爸”猛地抬起头来。多少年了,周斌这是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这十多年来,父子二人的关系不冷不热,周斌也向来是叫自己“父亲”,尊敬,但是隔膜。

周斌没错过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激动。继承了所有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这父子二人之间的过往,现在,他站在裘艾宙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这件事情,当然不难看出其中的症结所在。

他知道周斌心中多年来从未真正放弃过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而这一个多月以来,周尚伟对自己如何,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那绝不是一个心中没有儿子的父亲能做出来的事情。

更何况,对于作为孤儿长大的裘艾宙来说,更是对于亲情有一种天生的渴望,所以他怎么能错过呢?

他在心里说,以前的周斌没做到的事情,就让自己来完成它吧。

就让这一声“爸爸”,作为二人关系破冰的开始。

周尚伟微微敛眉,脸上神色不露:“也好,你的确是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我会让人安排的。”

“呃,爸……”

周尚伟没注意到周斌想插话的意图:“……你原来是学电子工程的,就先从应用部门开始吧,做一阵的Application Engineer,然后可以转到市场部……等你熟悉了,可以开始跟着Mr. Kohr,做他的助理。Mr. Kohr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职业经……”

Elad Kohr,MAR Semi.的中国区总裁,此人颇通中文,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叫做“柯以德”(纳尼,可以的?)。

虽然从严格意义来说MAR仍是家族企业,但毕竟周家人丁稀少,以当前而论,除掉已经形同退休的董事长周尚伟,也就只有集团CEO周维这一个周家人,从长远看,MAR也正在向家族持股、职业经理人运营的方式发展,甚至,在未来可能干脆转轨为公众公司。

周斌已经彻底囧掉了,他不明白的是,为毛自己就叫了一声“爸爸”,就让这位MAR的前掌门人不淡定了,这实在是足够神奇的一件事。

不过,他的确是有话想说,于是他只能很纠结地打断父亲的话:“爸,我还没说完呢!”

“……理人,嗯?”

“爸,如果可以,我本想真的去‘外面’工作,可是想想又觉得的确不太合适。”

“当然不合适!”周尚伟甚至有些激动地挥手,“你不用有顾忌,事情不像你以前想的那样。”

周斌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父亲不淡定的样子,说实话,有种崩坏的感觉,“嗯,我明白,以前也是我自己钻牛角尖。”

他很认真地看着父亲:“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当初不是被大哥强行送回美国,我应该会成为一个电子工程师。不过,现在开始也还不算太晚。”

周尚伟表情有些复杂:“你知道,你大哥一直希望你能帮他。”

周斌苦笑:“爸,我真的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我真不是经商的料,这么多年了,我这脑子就是一技术流工程师的脑子,没办法了。我想你也知道,当初我在Philadelphia的时候是个什么德性,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顺利从沃顿毕业的。”

也许原来的周斌可能有经商的天分,但是,记忆可以继承,也会影响到部分的性格,但是思维方式却没法继承,现在的他,做不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周尚伟长叹一声:“罢了,终归是你自己的路,你自己把握。”还不知道你大哥会不会罢休呢!

“还有……”周斌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公司在城东那边,所以,我想着,既然要上班了,我还是到那边找房子住吧,毕竟这里有点偏,去公司实在太远了,即使是自己开车,时间上也太紧了,而且,S市又容易堵车……我周末有空就会回来陪您的。”

周尚伟哈哈大笑:“行了,你是我儿子,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周斌的头,不过想着周斌也是奔三的人了,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去吧,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你 。你自己找地方吧,合适的就把它买下来。”

周斌暗自咋舌,说买就买,真是轻松啊,这儿可是S市……想当初,自己奋斗了四年,离在S市买套三房仍然是遥不可及,还有老高,也是一样。

这就是吊丝和高帅富最直观上的巨大差别。

周斌终究还是没有买房子,骨子里,他仍然还是像那个自称吊丝的裘艾宙更多一点,在S市买房子这种“奢侈的大事情”,他还真的没法说干就干。

他在MAR Semi.附近物色了一套两房,最近几年新建的小区,说实话租金已经不算便宜,是作为裘艾宙的自己根本不会考虑的。

屋子装修过,并不精致,但也简洁利落,仅有几件大的家具比如柜子之类,至于缺少的小件家具诸如书桌餐桌椅子,以及其他的如各种电器之类……他一咬牙,信用卡一刷,全部办齐。要换了原来,这笔钱绝对花得他肉痛,只是现在嘛,只能说,尽管依然没有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但他也不得不感慨,难怪那么多人对于高帅富是羡慕嫉妒各种恨呢——

霸气侧漏的有钱人啊!

11.上班第一天

清明时节雨纷纷,上个礼拜清明节那天没下雨,结果最近这雨一直下个不停,真是让人有些心情压抑。

从地铁站走出来,周斌撑着伞走向附近的一栋写字楼。MAR Semi.中国区的总部就设在S市,因此公司干脆大手笔地入手了这一整栋二十多层的楼,将包括了运营、销售、市场和研发中心等所有部门全都搬了进去。

在门外深呼吸,搞基男,我回来了。

在前台那里让前台小妹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人力资源部的王经理匆匆地从电梯门走了出来。以前的周斌来公司的次数不多,毕竟他并不在这儿上班,但公司的中高层认识他的也不算少,比如这位王经理就是其中之一。

周斌迎上去,微微欠身问好,王经理赶紧伸手与他相握,一边肚子里在嘀咕,以前听说周二少很不着调啊,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然后周斌跟着经理走进电梯,王经理一边走一边找话跟他寒暄:“周先生今天过来还顺利吧?”一边看着周斌拎在手里的雨伞纳闷,公司楼底下有地下车库,周二少开车过来,用不着雨伞啊,怎么他手里的伞还这么湿?

“还行,反正地铁也不堵车。”周斌笑笑,“对了,您叫我Ben或者Benjamin就行了。”

王经理被惊到了,纳尼,周二少居然是挤地铁过来的?这里可是S市,那早高峰的地铁啊……“周……呃,Ben,你怎么,没开车?”你以前不都经常开着你那辆骚包的Lotus招摇过市的么,怎么今天这么低调?

“早上路上堵得很,我总不能第一次来报到就迟到吧,再说我现在住得离这儿也近,地铁就三站路,就当为环保做贡献嘛!”

“哈哈,Mr. Chow你真幽默!”

幽默你妹!周斌在心里竖中指。

那天在周家别墅的车库里面看见那辆招摇的Lotus时,他强自镇定才没在家政人员面前让下巴掉下来。跟这家伙比起来,周斌当年在大学里开的Volvo简直可以说低调到家了。

然而,再炫的跑车,对现在的周斌来说,都是浮云……

周斌当然有驾照,但是裘艾宙没有啊。记忆可以继承,但开车这是技术,继承不来的。

尼玛没时间练车外加没钱买车因此根本没学过开车的人你伤不起啊有木有!

你见过有驾照却压根儿不会开车的人么?

现在你见到了!

周斌只能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时间把开车学会。

又想到自己卧室里那些属于周斌的电子产品,iPhoneiPadMacbook Pro齐全,此外还有两三个手机,也都是其他大厂商最近两年的旗舰机型;再对比一下以前的裘艾宙一部用了多少年的Nokia N70,以及一台已经是超期服役的ASUS一代迅驰笔记本,那还是他淘来的二手货……这就是穷矮丑和高帅富的区别么?

此外还有名表!他在柜子和抽屉里发现了三块手表(咦,难道是三个戴表?),在属于裘艾宙的那部分记忆中,唯一认识的也就是Rolex这个单词了,其他的,恐怕比这一个更奢侈,but who knows……

当时周斌在想,网上流传的段子说“高帅富有三宝,iPhone、跑车和名表”,还有一个更加三观不正的说法则是“高帅富有三宝,跑车、名表和大diǎo”……然后他想起了在刚刚重生醒来时,自己身上那个曾经把自己惊到的玩意儿……

好吧,自己真tmd符合得彻底!

研发中心下属的芯片设计部门,现在是上午十点,正是到了上午时间里最忙碌的时候。

裘艾宙死后,高继南接任了team leader的位置,原本他就是组长的副手,现在递补上去也算顺理成章。

高继南正在整理项目设计报告,组里的Irvine凑了过来:“头,听说今天咱们这儿要来新人。”(某刀:一般外企里面很多人都会用一个英文名字,而且我发誓我不是装13,我只是取中文名无能星人罢了,泪目)

高继南头也没抬:“来就来吧,我们不正好缺人吗?”

心头猛地痛了一下——老穷,这一晃,你都走了一个多月了。

Irvine摇着手指:“问题没这么简单啊,听说那新来的家伙是……MAR的二少东。”

高继南终于扭过头来:“二少东?”

Irvine点头:“是啊。你也知道,现在MAR实际上是CEO,Wilson Chow在全权负责,听说今天要来的这位,就是他的弟弟,周家的二少爷。”

高继南嗤笑:“你这道听途说也该想想是不是靠谱吧!要真是周家二少爷来公司,就算是要下基层学习,也肯定是到市场那边,怎么可能来咱研发部门,而是还是进设计组?”

“头,我真没蒙你!别说你不信,我也觉得这不可思议。可是这消息是昨天我路过经理办公室外面,他在跟人力的王经理打电话,我亲耳听见的。周二少名字好像是叫Benjamin吧,我听见他们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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