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天下之缠绵噬骨+番外+小剧场——萧墨兮
萧墨兮  发于:2012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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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如涟漪般转过身去,缓道,“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带我上屋顶上去,我教你,以后借此曲意定能娶得如花美眷。”

话落,封晋天转眼间便来到我身边,抱起我,瞬时飞掠到屋顶上去。我已经不再感到惊讶,只是挣脱他的怀抱,站在瓦片上,迎着凉风,迎着月光,雾气渐浓,从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去,景色更加醉人,我看到浓绿的叶子里那点点白色的栀子花,美得清冽。我把叶子用巧劲拉直,轻轻的说道,“听好了,这曲子很容易学会。”

我闭上眼眸,把栀子叶放在唇瓣边,轻轻的吹,“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尽毕,我睁开眼眸,才发现用青玉簪子高高盘束起的发竟不知何时被封晋天扯开放下,大风缭绕的把我的黑发吹拂如翩跹的蝴蝶,我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立着。

封晋天从背后轻拥着我,他在我耳旁软声道,“我不懂得音律,但我懂曲的意思。你是在向我求爱吗?”

我不敢置信地眨眼,然后面红赤耳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边说道边意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拥得更加的紧,他用手背抚摸着我的脸,半挨过脸来顺势吻上我的唇瓣,热烈又忘情。

好一会儿,封晋天才慢慢的放开我,我脸一片燥热,又听他惑人的声音缓缓响起,“长相厮守……”这几个字碎在风里,竟有说不出的沉重。

我侧眸潋滟的望着他笑道,“封晋天,莫忘了我们的协议。这不过是一时随兴而起的风花雪月,你何来的伤感?”

封晋天望着我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放开我,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来,“对。”

第十九章:揭穿目的

我真的住过这里吗?

为何我对这个地方没有半点熟识的印象呢?

无论是人抑或是一桌一凳一景一物——全然没有半点印象,我不由得摸了摸头壳受伤的地方,大夫说是撞到了这才会造成滞留有淤血在内,压住了神经丧失记忆。

要问什么时候才会好,难说,老夫也难保证公子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或者要一月两月,或者一年两年……总之公子就不要太心急,保持乐观的心态才是养病最好的方法。

“清寒,你在想什么?连我来了也没有发现。”一道低沉有魄力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忽地回首便发现气宇轩昂的惊风站在那儿,一身紫墨锦缎绘金边的衣衫更是显现出他不怒而威的气势与尊贵。

我有些像惊弓之鸟般受到惊吓,见是他又松了心神,诺诺地道,“我在想,我以前是否真的住在这曜香楼……”

惊风大步走过来,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道,“又在想那些琐碎事了,不是说好了不要吗?”

“但这里对我真的太陌生了,而我……”毕竟还是想记起来啊!我默然不说话,他轻挑起我一缕发丝,玩闹的道,“若是对这曜香楼不喜欢了,那就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不明所以选择沉默。

天色渐暗,有服侍我的奴仆进屋来点燃灯火,见我与惊风如此暧昧之态亦如早已习惯般,行礼,点上灯火恭敬的问道,“爷,公子可要用晚膳?”惊风没有表情地吩咐那奴仆道,“送到我房中。”奴仆应声离开。

我诧异地望向他,不明白一向都是在曜香楼用的晚膳今天竟那么奇怪送到惊风房中。

在将军府,我桩曜香楼’,惊风住正屋‘晨曦楼’,他时常会过来和我共枕同眠,而那位未曾谋面,惊风明媒正娶的夫人住在将军府最偏僻的‘香满楼’。

惊风走过去,把刚才奴仆点亮的灯火,拿下灯罩,我不明所然的看着他的举动。只见他拿起那盏据说非常名贵的白莲灯扔到檀香床上去,大火瞬时燃烧起来。我震惊失色,道,“惊风,你做什么?”

他在熊熊大火中回望我,邪魅酷帅的面容冷厉,眼眸霸气逼人,毫不在乎的道,“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通通毁之。”我惊怔,说不出话来。原来他重新开始便是这个意思。亦想不到他竟因我一句话而烧了曜香楼,他见我呆住,脸色不由得缓了缓,道,“清寒,来。”

在火势仍然未严重时,他拉起沉默的我的手缓步走出了曜香楼。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紧到让我感觉到痛,可我没有出声告诉他,任由他握着,身后是燥热的烟火,远处有婢女与奴仆大惊失色的叫喊声,“失火了……失火了……曜香楼失火了……救火啊……”

惊风拉着我走到曜香楼外的朱亭中,池塘内大块大块伞状的荷叶幽幽,现时早已过荷花盛开的季候。有清风拂面,远处是粉白服饰和灰蓝统服饰急忙提水跑来跑去灭火的婢女与奴仆,他们见我与惊风就站在亭子中,淡淡的看着这一场大火,便明白,这并不是天干物燥失的火,反而似是自家将军放的火多些……

在这当下人的,谁都很清楚惊风是那种狂妄霸道骄傲之人,想做便做,根本不在乎他人眼光,随心所欲。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有灼炎的热浪,一波接一波。

惊风并未放开我的手,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相贴的皮肤流出的细汗,慢慢的渗透我和他的手心。

“曜香楼烧了,就当把你的过去也烧了。从今天起,你有我,我们有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回忆。再说,曜香楼烧了之后,我再让人建造一间你喜欢的楼阁,让你题名,种植你喜欢的花……”惊风冰冷的瞳眸有了暖意,他说完便看着我。

我淡淡地回他一笑,心中有种压仰感,竟觉得此刻的惊风似是想摆脱些什么般意味深长。

“花吗?”大脑一瞬闪烁过一种似月般白,花瓣上却有血撒上去般猩猩点点红色的花,我皱起眉头,却想不起这种花的名字,微微摇头,惊风问我怎么了。我便告诉他,他神色不由一怔,随后才说道,“那花名,叫血腥红,来自西域。以前你在书上看到便喜欢了。待楼阁重新建造起之后,我便让人去西域给你把这种花的种子带回来给你。”

“血腥红?”我细味的咀嚼这名字,再回想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些开得如火如荼的花,不由妩媚无边地一笑,道,“好匹配的名字。”

惊风怔住的望我,嘴角扬起玩味的笑,一把将我拉在怀里,吻上我的唇。他用力的吸啃我的唇,浓烈而缠绵,似是要将我吞噬般激烈。

好一会后,他才缓缓的放开我,用手抚摸我红肿的唇道,“清寒,我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

“醒了?”封晋天眯着眼眸看我,蝙蝠面具幽然。

我怔然。望了望门帘缝隙,隐约有灯火照耀进来。

“我们从天明始便赶路,现已入夜,走的是山路,你睡着了。”封晋天见我迷蒙糊涂的样子,缓缓解释道。

此时,我才注意到有些摇晃颠沛的不稳,一片空白的脑也回想起来了。在那月光下,和封晋天在屋顶上……然后不知怎地睡着了,而且还做了梦。

在梦中梦见被下药失去记忆的我和林惊风在一起时的情景。唇角讽刺地微勾,那时惶恐怪异的感觉现在终于有正解,我不是李清寒,我是苏清……这个世上又怎会有人如此深爱我?深爱我的人……都死了。

马车铺垫得很舒服,我睡着时是靠在封晋天的肩膀上,看着他因戴了黑玄面具而显得邪魅的脸,还有那双狭长在暗中亮得如同星星般的黑眸,不由得暗哑地开口问道,“我们可是走了一天?”

“嗯,才进入山路没多久。”封晋天探开了门帘,微眯着眼,看了一下马车外面。挂在马车尖角上用来照路的四方角形灯火很亮,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坐在外面赶车的黑衣人那透出荧荧金亮光的背影。

有些诧异,原来黑衣人穿的那些黑衣劲装在夜里会发出一种如萤火虫般隐隐约约的光来,虽然不注意看就发现不了有什么不同,若是注意了却是与一般的黑衣有着明显的区别。

我收敛了心神,细细地盘算着,从那密道的刑室处顺着九曲十八弯的暗道走出,便是京城郊外,这样就不用经过京城城门驻守的士兵盘问检查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再说,林惊风现在恐怕亦没有分身之术来追我们……明婉清那件事怕是会为他惹不少麻烦吧?呵,我轻笑……越过京城的山头,就是琼州了……琼州吗?

我悠然出神了片刻,回眸便看到封晋天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淡然一笑,本就靠着他的身,更斜过去一些,挨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幅袖珍般画像给他,道,“现在让人去琼州查一下这个人。要详细,要快。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一提的人身上。”

封晋天接过画幅,打开来看了一眼,就掀开马车的门帘,对着驱车的黑衣人吩咐了几句,黑衣人停下马车来,吹了一口诡怪的口哨,一阵风轻刮而来……

我垂下眸子,马车内有盏小巧玲珑,雕琢精美的夜明珠灯,搁在矮几上,光芒清辉如昼,我可以看到封晋天那被拉长的影子,在延长着,就像那个夜晚……油灯下那几道不怀好意的影子,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划在我的心脏上……

******

“嘿嘿嘿……老大,是他了。没错。”

“这小子长得真不输怡红院里的那个花魁……”

“大哥,怡红院那个花魁那比得过他,你看这副皮相……”

我猛然睁开眼来,往墙壁缩进去,看着那三个长相猥亵的男人,厉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小紫呢?”

“我们?哈哈……我们当然是来捉你的人了。你说那个黄毛丫头?她早就拿了钱跑了。那里会理你的死活?哈哈……”身穿土黄衣衫的男人,有一张满是麻子的脸,麻子脸露出了淫猥的笑容嘲笑说道。

我强压制心中的恐惧,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碰见小紫,以为得救了……却又被卖了……厌恶的瞄了那几个人,出其不意以极快的速度踢向离我最近,看似是领头的麻子脸的下身,在他们惊讶时滚落木床,快步向门外走出去。麻子脸面色发青,跪倒在地上,痛嚎不已地怒吼,“你们两个笨蛋还傻愣着干吗?还不快将那小杂种给本大爷捉住,妈的,痛死我了……”

傻住的两人一听,立马栏堵住门口,分开左右两边,一步步淫猥的向我逼近。

我步步向后退,有黑影笼罩下来,我仰头一看,原本跪在地上的麻子脸忍痛站了起来。他表情狰狞的伸出手来一把提起我的衣襟,神色恐怖的叫骂,“该死的贱种,竟敢踢我的命根子。”说完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被他这用力的一扇,我狠狠地撞在地上,额角撞破,流血不止。

“大大……哥,别生气了,不要和这杂碎一般见识,饶他一命好了,快把他捉回去交差吧……否则……”

耳朵嗡嗡作响,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眼睛一闭,我晕了过去。

“这个男人美得不可思议,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的未婚妻唾弃他,而把他交到老鸨的手上,成为男娼拉。”

“不就是嘛?一个男人长得倾城倾国,有哪一个女人肯嫁给他啊?”

“对喔,当初小紫救他就是因为他这容貌啊,卖给老鸨的价钱简直是天价。”

“好象,那一间男娼院是属于第一钱庄,强大势力雄厚的苏家苏有财物下产业喔!”

“哈哈,老大,这男人长得好美啊,我可不可以上他啊。”

“你们都给我闭嘴,乱听那些家伙胡说八道干什么?还不快把人送回去?要是这小杂种有个什么万一,我们都别想活了……”

“大哥……有那么严重吗?”

“笨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苏有财的大儿子……”

“喝,不是吧?我听说,好像是被他未婚妻……因为妒忌他长相……”

“呸,你懂个屁,不要给本大爷动歪心思了,把人抬走。领了钱后,去怡红院好好快活一场……哈哈……”

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意识却浅浅淡淡的保留着,所以他们的对话我也听得一清而楚。

******

马车又晃动了起来。

我微微挑起来眉来,“琼州!!!”我的声音很轻,最后逃跑的那一次就是在琼州被捉回去的。

封晋天扫过眼神来。我冲他温柔一笑,淡淡道,“你知我为什么会叫我娘亲的小名而不叫她作娘吗?”也不等他回应,眼眸望着那盏夜明珠灯,有些朦胧地道,“因为我懂事起,她便告诉我,她不配做我娘,因为她让我来这个世上受苦了,所以她不配。我问她,那我要怎么叫你。她抚着我的头,让我叫她幽儿。我学会的第一个字便是幽。”

“……”封晋天抿紧了唇,沉默。

我睐向他,顿了一下,又道,“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想对你说说,现在怕是亦没有人记得林清幽这个人了吧。我想说出来,不然我一个人想着她很寂寞。”

封晋天伸手来抚摸我的侧脸,手指游移,转到了我耳垂。因为马车不大,封晋天身躯结实而高大,坐在马车里,空间顿时显得狭窄逼仄,无论我坐在那里,他都像是在我身边般,伸手可及。

他的眼眸暗了暗,道,“你穿了耳洞?”

我静了许久,嘴角含讽,“一个男人,穿耳洞实属可笑之极,可身为青楼男娈,又怎么轮到你说不要呢?”

封晋天拧眉,黑眸中一片隐晦色,面具变得森然冷骇。

“你生气了?为什么你要生气?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我奇怪地问,紧接着又道,“事实终究改变不了。所以我认命,但是……我会让那些曾经凌辱我,陷害我的人……知道什么叫后悔!”说完,淡然一笑,笑容潋滟隐隐藏了几分歹毒邪气。

“你报了仇之后呢?”封晋天收回了手,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我愕然,想不到他竟问我这个问题。

我眼眸轻眨,漫不经心的道,“那倒没想过。虽说一开始交易的是我这个人,这条命,但是你对我这个人和这条命似乎不太有兴趣,所以,等我的事完了,我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之后,你大概也不会容忍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吧?既然没有了‘之后’我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封晋天神情淡漠,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恢复记忆的哪一刻开始,本来还不怎么确定,我醒来之后,花了几日观察你,你对我不闻不问,态度又太过自然。还有一点,那就是木屋。如果你一直生活在断肠崖底下,屋子的木桩不可能那么新,泥土也不可能是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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