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番外——久天之湮
久天之湮  发于:2013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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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跑这一趟。」我对燕子点头,谢道。

他多看我一眼,感叹似的用翅搔头,「美人美则美矣,一想到是楚豫那小子的……唉,」他偏过头,像是想破头也难以理解地问,「你怎么和楚豫那小子相识?」

「这你要问他,不能问我了。」我用信纸捂着嘴浅笑。

「罢了,问了那小子也不会说,不如往南要紧。」他振起翅,飞上天际后扔句话下来,「要是你见着楚豫那小子别把我说得太难听,他真的会拿我去配酒。」

「一定。」

待燕子飞得只剩个小影子我才低头,读起信笺里的文字。不读则已,一读差点没被这小子给气到笑死。

桃哥哥,许久不见,楚豫确实挺想你,很想很想。当初离开是仓促中决定的,我也没想过我会有离开你这么一天。只是,桃哥哥,我不后悔。我有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离开。终有一天,我会回到村落里,回来找桃哥哥。到时候,桃哥哥,我们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一起做,一起笑,一起相看到老。

外头的姑娘没一个比得上桃哥哥好看。每到一个地方总有人说,他们那里有着美艳的姑娘温柔婉约多么娇艳可人,却没有一个人有桃哥哥的相貌般好看。外面的人见我对姑娘没有多少意思,介绍小倌要我考虑玩玩。桃哥哥你不知道吧,小倌是在外面卖的男人,和青楼里的姑娘一样,只是我对他们亦瞧不上眼——

我翻了个白眼,忽略那段天知地知楚豫知我不知的段落,快速将剩下的信件浏览完毕。信件内容不外乎外头如何开广云云,楚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然觉得事事新奇,样样有趣。唯独结识燕子那段我颇为无良的笑了,为了那只被楚豫使役的可怜小燕子。

古人说鱼雁往返,现有阿岳替我送信。阿岳便是替我送信的燕子,只是我很担心他会迷路。桃哥哥,阿岳那只笨鸟是个路痴,我好挂心他无法将信件送之你的手上。我才管不得他飞不飞得回南方,我只管信件能否送至你手里。惨了,桃哥哥,要是阿岳那只笨鸟送不到,我写的这些岂不是白写了?

桃哥哥,阿岳这只笨鸟是某天我偷跟去看人打猎时结识的。那时候阿岳飞翔在天际,偏巧被一只鹰相中为猎物,而那头鹰被我身旁的友人给相中,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景况。他拉开长弓,破天之势的箭确实正中翱翔的鹰,亦吓晕阿岳这头笨鸟。这么笨的鸟,亏他还是一只妖,桃哥哥,你说好不好笑?

******

秋去冬来,碎细的瑞雪翩然而下,我伸出手,接取泛着晶亮荧光的片雪。末了,我抬起头,望向阴郁一片的天空,蜷曲着云尾往天边绵延过去。

我移开盯着早已冻成薄膜溪面的视线,靠上我的原身,静静地阖上双眼。初雪不大,总是碎碎几许,扑腾了满地一层雪白便止了飘落。冬季里见不着平时往来于前的一些小东西,我有些闷,索性潜回原身,想想今年如何度过了无生意的冬季,却突然惊觉先前对于度日我是不会有任何打算的。

有了意识许久以后我才懂得化形,化形后的某一日我方懂得精进修为,但我对于修道一事并未有所执着,练练停停,直至楚豫这小鬼打破数百年来如一日的循环,我方有着不同于往常的日子。

死小子耐不住无聊,冬季总要找点方子才能打发。如今小子不在,我松了松身,挪个好姿势,决定小憩一会儿消耗时间。

只是没想过小憩成了一觉长眠。清醒之时,我讶然瞥见树梢上绑了几张信纸,估计是唤阿岳的小燕子送的。我走入溪里,掬起一把溪水洗面,待清醒些方上岸准备卸下枝桠上的东西。

「那信你还未拆啊?」

「当然,」我应声,并未回头去看那只燕子,「这次不慎睡过久了。」

「怎么你都在睡……早知我应像头次那般要你起来,省得某个小子镇日难安。」燕子拍拍翅膀,跃至我顶上的树梢,抱怨似地说道,「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把信绑在树上,这可耗费我多少劲!不过你现在拆不拆都无所谓。」

「什么意思?」我满脸疑惑。

「你待时便知,」燕子望了望远方,而后啐了一声,翅膀拍拍落下一句,「我先走了,不打扰。」

正待我感到呆然之时,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的嗓音唤着前些时候常听的称呼,「桃哥哥!」

我回过身,看向来人,许久后楞楞地轻声说,「你回来了。」

楚豫变得太多,让我见到人的瞬间有些恍惚。死小子几乎与我同高,隐然有着男人的气势潜在体内,与脸上未脱的稚气有着矛盾杂在其中,揉合成半大不小的一个少年。少年的破嗓音如同破角的箫一般让人听不惯,全无本身应有的协调,成了难听非常的公鸭嗓。我望向楚豫,赫然觉得不过几年时间刻划在人类身上的痕迹深到不是我一株百年桃数所能想象。

「我回来了。」某人飞扑过来,我不禁皱了皱眉,在他将触到我之时侧过身,令他扑个空。我顺势推他一把,楚豫这小子重心一偏自然落下水。

「桃、桃哥哥……」他坐在溪中,可怜兮兮的瘪起嘴,「呜,桃哥哥,你见到我第一件事便是欺侮我,我、我好生难过……」

「死不了人,装什么?」我揉揉眉心,弯下腰,颇为好心地朝他伸手。楚豫握住,不待我施力将他拉起身,他反而将我扯入水里。

破溅的水散成一朵花,在溪旁盛开的鲜艳,而后消去,独留湿淋淋的两人在溪里相望。

「死小鬼,你是欠人揍是吧……喂!」死小子猛然将我抱进他怀里,我挣扎着,他反而锢得越紧,紧到不愿将我松了开。

「桃哥哥,我好想你。」

「是是是,小鬼你抱了也爽了给我放手。」

「不要,桃哥哥身上味道挺好闻,我不想放。」

他蹭了蹭我颈间,我感到青筋爆裂,只差一点便要揍下去,他却突然放手。

「你……」我张开口,本想发作的脾气最终转了问句,「怎么会回来?」

「阿岳那只笨鸟连个回音都没捎给我,害我担心的要死,以为他送错棵树了我才拿不到桃哥哥的回音,」楚豫穷极委屈的说着,「我在外头等消息等得多难熬多煎急,阿岳却总是对我说信有送到,没拿到回音我压根不信,毕竟那只鸟有过太多次的笨经验,害我想信都不敢。」

「他有送到。」我说,一边从楚豫身上挣开,顺手用力狠狠地拧了他的脸。

「不,桃哥哥,我当初捡到他就他一命的时候——我记得我有在信内跟你说过我遇到他的经过。总之,他那时笨到忘记自己是妖,给那头鹰追了老半天还吓晕,幸好被我捡了。这还不打紧,那只笨鸟每次南飞返北跟着鸟群还会飞不见,每次都要我帮忙。」楚豫就着脸惨遭我虐待的姿势发音糊黏地说着,双眼无辜地瞟向我肆虐的手,「桃哥哥,会、会疼。」

「疼死你。」我没好气地说着,感叹楚豫果然是长大了,脸颊的肉变得结实,不复以前的软嫩。

楚豫仰起头,温润的视线同我对上,几经历练而长满粗茧的手覆住我仍钳紧他面庞的手,「不过,见到桃哥哥安好我就放心了。」

我松手,自他的包覆中撤退,转身上岸,「当初,你怎么会出去?」

「咦?」楚豫惊疑一声,「我在信里有写道,桃哥哥没见着吗?难道……阿岳那小子刚刚才把信统统交给你?桃哥哥你居然这么护他,还说他有送到——」

我翻翻白眼,扔根树枝砸了他的头他才闭嘴,满脸受尽欺压的表情宣示他的无辜。我指指绑着信条的树枝,「你过来以前,我还在沉睡,所以他替我将信绑在树上。那几封我还未看,我只看过第一封罢了。」

「桃哥哥你怎么了?」楚豫慌忙自水中爬起,跌跌撞撞扑到我身旁执起我的手,「是受了什么伤还是如何,怎么睡得那么久?」

「无碍,只是无聊小憩一会,打发时间。」

楚豫面上半信半疑,双手在我身上东摸西摸,探究好一会才松下身嘘口气,放手去解系在树上的书信,确认东西真出自他手后方满意的点头。

「既然我人在这,桃哥哥等我离开后再看吧。」他将信纸收进怀里,拍拍我的原身,然后回头看着我。我眯起眼,回想在楚豫大惊小怪之前我要问他什么——

「你回来是要做什么?」似乎我不是问他回来的原因,而是问他为何离开。

「呃、呃……」他莫名害臊起来,吱唔许久后呐呐地开口,「是回来看你没错,顺便看看能不能跟你讨根树枝……」

「树枝?要做什么?」我呆了呆。

「桃木剑。」楚豫撇撇嘴,先前的害臊尽数收去,余下认真不过的面容里闪过一丝深沉。

「……你要用的?」

「当然。」他回得理所当然,好似我的问题本不该问出口,「不然我作何跟你讨?」

我返过身,打量起我的原身。作为桃木剑的树枝必须稳固,需选根够长够粗的枝干才行。我在树下斟酌好一会,勉强有根枝干符合。我撩起衣摆,上下打量该如何爬上我的原身,后方突然有股热气贴上我后背。

「桃哥哥。」他的鼻息随着一字一字扑在我颈项,莫名惊得我后腰一阵酥麻。

「嗯?」我竭力忽视腰间的酸软,咬牙应声。

「我帮你。」

他双手有力地托住我后腰,瞬时有千万细流从后腰窜至脊间。我惊得倒吸口气,瘫软在楚豫怀里。

「桃、桃哥哥……?」靠在楚豫的胸前,我感受到他胸膛振动,声音里有着迟疑。

「混、混账!」软绵绵的声线骂起人来有气无力。我怒目瞪他一眼,他却看直了,久久移不开眼。

「不行,我耐不住了……」许久,他难耐地开口,声音瘖哑得不象话。我还在想他耐不住什么这混小子居然扯开我的衣襟。

「楚、楚豫你这死小子做什么、啊……啊啊!」

我还来不及见他搞什么鬼交杂的快意迅速袭来使我不断尖叫。酥软的电流、麻痒的触感、通身的爽快,统统混在一起分辨不清。

混乱间,我和他的衣物纷纷落地。什么时候被抱起身,压在原身上被吻的晕沉沉我也不太清楚。直至他拉高我的右脚压在我原身上,另一手稳着他的东西缓缓的将之推进来,我叫得有些哑的嗓子复又尖声失叫。

「疼……臭小子你、嗯、嗯啊……啊啊!」

我攀着他的颈,承受着他的力。背后堵着我的原身,前方是抱着我、在我体内进出的楚豫。斑驳的皮磨破我的后背,我抖了抖身,里头摩擦的触感忽然就此放大。楚豫却在此停住他的律动。

「楚、楚豫……」我低声呻吟,腰肢向后蹭了蹭。

他改为揽住我的腰,松开对我右脚的箝制。我双腿缠住他的腰间,紧紧攀住,怕着一个不慎便落了下去。死小子无预警突然大开大合起来。

「啊、桃、桃哥哥……你、你真……棒……」

四窜的感知汇聚在身下事物进出的地方,散开又聚合的知觉不断给予冲击,阵阵的欢愉上冲销毁所有的意识,仅剩上方飞舞的枝叶颠颤。

「啊、啊啊——」蓦地,我双脚收紧,仰头尖叫。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喘着息,睁着糊掉的双眼。楚豫仍在我体内进出,不久后他埋入我颈窝,闷哼一声,温热的液体顿时冲进我体内。

「啊啊,桃哥哥里面好紧……真棒……」死小鬼意犹未尽地靠在我身上,一脸惬意的满足。我缓过息后忍不住气到发抖,一字半句也组织不了。

「你、你……」

要不是原身拦腰倒了我也没了,我真会直接压死他,省得我咬牙切齿。

楚豫依旧抱着我,丝毫无退离的意思。我仍维持卡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姿势,感受那话儿顶着我的重量,稍有个动作那东西便细细磨过内里,「桃哥哥,我好生喜欢你……」

「我不修媚道,」我几乎是咬着牙,忍着难熬的阵阵刺激说道,「还有你给我滚出去——」

「不要。」混小子在我颈间蹭了蹭,猛然吸了大口气,「这样很好,让我维持这样一会。」

我本想自力救济,缓慢地、不着刺激地从他身上离去。只不过事情远非我想象的简单,我方用后背将身体抬高一点,却没想到背一滑,我就这样落下,将楚豫的那话儿含得更深更。

「桃、桃哥哥……」楚豫竭力忍耐的声音闷在我颈窝。我细哼一声,感到楚豫的东西复又胀大,完完整整填满我的后方。我欲哭无泪地瞪向他,死小子居然用一双深沉无波的眼锁住我的一切。

我被楚豫的双眼慑住,那双眼里似乎有我总是忽略的东西。我欲探究仔细些楚豫这家伙突然压上我的唇,下身卖力地冲顶。我自牙缝间断断续续挤出「混、混账——」,后面的话语统统转为甜腻的嘤咛,乱七八糟地胡叫。

再一次我将液体喷洒在他身上后,死小子就连着的姿势抱我入溪,翻了几种姿势最终把我压在溪边,从背后深深顶入。我懵了恍了,直到我迷迷糊糊楚豫那死人又把我榨出一次令我觉得要干了瘪了他才跟着泄了,松开嵌在我腰间、定住我身体的手。

我浑身虚浮地软在祸首身上,而那死小子轻巧地从我身后滑出——在他擦过某处时我亢奋的一抖,然后,意识随着死小子清理的力道抹拭而去。我昏沉得软烂,直到死小子挑战我容忍上限为止。

「你!」我震惊于他沿着我大腿探往后方的手,跑移的知觉瞬间归回原位。

「要、要清理啦桃哥哥……」他讷讷地看着我,些许害臊的说着。

浑小子羞窘个什么劲!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装什么单纯!

「桃、桃哥哥,我、我……我也会怕羞的……」

我二话不说,气到将本要给他的树枝砸向他的后脑杓。

楚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这么被我砸晕倒在溪里。我咬牙切齿将他拖到岸边,连同树枝一起,弃置在溪边潜回原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第三章

桃哥哥,阿岳那头笨鸟一年只能捎一次信,我等着都等不耐烦了!奈何燕子的习性便是如此,我亦找不到他人代为送信,只好算了。桃哥哥,往后一年一封信,你可别嫌弃我杳无音讯、空留你一人在此孤单地等待。我也不愿把你留在那,想到村里其他人同我过去一般能见到你我恨不得冲回去在你身上刻着我的名——当然,刻在你的原身上。这样一来,村里所有人都将知道桃哥哥你是我的!

我翻翻白眼,鄙视他如走兽的思想,顺手翻向下一张信纸。楚豫那死小子清楚我砸晕他的缘由,醒来后自动自发拿了树枝,走了。临行前,他把收进怀里的信一一绑在我的枝桠末梢,额抵在我原身上轻声说道,「桃哥哥,我这就走了。虽然我们间已发生无可挽回之事,作为尽责,我想担待起那份责任——」

我把枝桠一挥,扫过他的面庞。楚豫赶紧侧身避过,讨好般的笑着,「桃哥哥你别恼,是楚豫不对,不该让桃哥哥一人在这独守。楚豫跟桃哥哥保证,再过几年,待楚豫学成以后,定会回来让桃哥哥尝更胜今朝的滋味——」

「你给我滚!」我忍无可忍地爆出大吼,恨不得自己是柳,全身上下所有的枝叶纷乱朝他挥抖。死小鬼摸摸鼻子,极有自觉地在惹毛我之前,走了。

桃哥哥,其实,我本不想离开的。看在此次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一回便无下回的份上,我只好忍着伤心难过,离开生养我、孕育我的地方。想到再也偷吃不到王大娘做的凉糕,我感到好生惆怅,但想到离去的缘由,少吃那几年的凉糕也不那么的难过了。桃哥哥,你听了我离开的缘由千万别骂我,虽然远在他乡的我不会知晓你骂我,亦不会被你拎起扔进溪理醒脑,只是真要开口……不,现下是提笔,我仍会感到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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