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个头啦。白岳伦懒得理会,继续穿衣服,可这一弯身,腰又好象被万根针扎得刺刺麻麻,这混蛋外国人下手怎么这
么猛?
米格尔见他一手扶着腰困难地要捡起地上的长裤,好心地帮他捡起来。
白岳伦气愤地连个谢字也不愿说,开始套裤子。
「昨晚……」
「不!不准说!一个字都别说。」套裤子的动作停下来,他连忙要先制止外国人的回忆,如今他最不需要回忆昨晚。
「够了!到刚才为止,我想我们可以不必再老探讨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就这样——算了。」
被下药、还遇上名同志,算来算去,他的确该付一半的责任。
米格尔眯了眯眼,压根不理会白岳伦的阻挡,迳自问:「昨晚舒服吗?」
后面痛得要命,前面就很舒……妈的!他在想什么。
「NO!NO!NO!全都结束了。」他一连说了三个「N0」,真的不愿再回想自己竟然在一名陌生的男人身下得到畅快。
这简直是耻辱!
「结束?」米格尔咀嚼着他的话,好似不这么想。「不……」
「是,就是不,我们——到此结束」很高兴终于得到共识。
「不,你误会了,我说的是结束——不,我一点都不想结束。」昨夜太美好,他想重温旧梦,想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
一段时间,直到厌倦为止——这才是他的目的。
「什、什么?」他没听错吧。「老兄,就算你是同志,也得尊重人权吧?我不是同志,好吗?」就算跟他做很舒服又
如何,也肯定是因为药物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留在我身边吧,你要什么都可以,直到我厌倦你才能走。」在这里他说了算。
shit!「你以为你是谁?」
「我……」
米格尔浅浅勾唇,笑得是那样惬意自在,但眼神的冰冷却令白岳伦不寒而栗,而且……他对这眼神有抹熟悉,好象似
曾相识——一头及肩微卷的黑发,性格的五官所勾勒出来的俊俏脸庞,以及令人无法忽略的好身材,等等,他想起来
了,这家伙就是在「疯狂酒吧」外被围攻的男人。
「是你!」
「喔,想起来了吗?」看来他的魅力也不是无远弗届,还是有人将自己忘得彻底。
「妈的!你究竟想怎样?」他来哥伦比亚可不是观光而是有重要事情待办。
「很简单,留在我身边,无论你想要什么、想去哪里,我都会满足你,而你只要在夜里满足我的身体就好,然后这份
关系直到我主动说结束为止。」
「你将我当女人!」士可杀,不可辱。
米格尔有趣地打量他下半身一眼,笑笑地反问:「你觉得自己像女人吗?」
当然不像。「我不被男人养」也不被女人养。
「不是养,是照顾。」他可以稍微修改词汇。
养、照顾,还不是同个意思,总之,休想他会乖乖照办。
「你做梦去吧!」白岳伦懒得搭理他的痴心妄想,继续进行穿裤子的浩大工程,不一会儿便整装完毕。
「你不也喜欢昨晚,嗯?」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兴致勃勃,弄得他非再来上一回不可,这个东方男人啊……
真他让他「胃口」大开。
「喜欢你个头!谁会喜欢被男人上,我问你,如果我要上你,你会答应吗?」依这家伙的气势,看得出来他应该有点
地位,原本还想利用他的企图也被他的提议打消,开什么玩笑,他还不想拿身体换情报。
「欢迎啊!只要你有办法。」他摊手、耸肩,一副大方,欢迎你登门拜访的模样。
「你……」自岳伦气到骂不出来了。「我不是同志,也不想跟男人做爱。」说来说去只能强调这点。
「我也不是同志。」他解释。昨晚之前,他还是对女人比较感兴趣呢。
「那你……」
「因为你刚好对了我的味,反正做爱就是要爽快而已,是男是女有差别吗?」
「那是你性观念开放,我不是。」对牛弹琴差不多就这样子了吧?
「你能忘得了昨晚的美好吗?」米格尔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描述昨夜的火辣。「我还记得你要我再快一点、再深一
点,你啊……甚至还主动迎合我,看!我的手臂和背部都还留有你激情的证据,你这只小黑猫。」
小、小黑猫!
向来堪称冷静、思路清晰、判断力准确的自岳伦终于让这个外国人给逼到极限,要不是他全身痛到不行,肯定把他揍
到送急诊室。
「滚!」
听见这个字,嘴角始终挂着笑容的米格尔终于变了脸色,阴翳的眸光闪动,有着下一秒就会动手杀人的警告。
「不准再对我说这个字!」打他满二十之后,就不许再有人对他说。「过来!」
他对白岳伦下命令。
白岳伦动也不动,不只是不想过去,更被他刚才的冷冽给骇住,直到此刻,他才有种真实感——他大概惹到不该惹的
人了。
「艾伦。」
「妈的!谁是艾伦?」平常还算修身养性的他少有出口成脏,不过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大概已经将这辈子能说的次
数都用尽。
「你啊。」神情褪下五秒钟前的寒霜,他笑笑地。
「我?」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白岳伦,不是艾伦。」
「约伦?」
「岳伦。」他纠正,老妈帮他取的名字当然不能被叫错。
「艾伦。」还是这名字比较好叫,他自行决定。
$*&*﹟!%﹟!$骂脏话太伤气质,心底的咒骂自动转成乱码。
「你先去洗个澡舒服一下,我去买东西,想吃什么?」看在他是第一次的份上,他可以体谅他的愤怒、反抗,稍微伺
候他。
「不用了。」等等,他们何时达成共识啦?
米格尔走向门口,白岳伦也没傻到把人叫回来继续吵这种各说各话的蠢事,他要去买东西,就让他去,反正他前脚走
,他后脚也会离开,哥伦比亚这么大,还怕会被他找到吗?
开门前,米格尔转过头来,似是听见白岳伦内心的如意算盘,只见他笑得温和柔情,但嘴里吐出来的话就一点都不悦
耳。
「艾伦,我劝你别乱走,因为只要被我找到了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懂吗?最好当个聪明人,不过如果你想试试自
己有几条命的话,我倒是欢迎。」语毕,关门离开。
白岳伦被他这席话吓到,这下走也不是、不走又会对不起自己的身体。
真是混蛋啊!
但,管他呢,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就不相信这家伙真有通天本领能够把整个哥伦比亚翻过来。
打定主意,白岳伦不再踌躇,跟着开门离开。
回到旅馆的他,连忙又换了一间。
舒服地洗过澡后,他躺在床上整整睡了半天,直到五点多才真正清醒过来。睡醒后的他下楼买了点食物充饥,脑袋里
还边想事情。
看来「疯狂酒吧」是不能再回去,不过还没问到那名酒保,他也不想放弃,那该怎么做呢?
叩叩。门板上传来的叩门声打断白岳伦的思绪。
「谁?」
「服务生。先生,我负责送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这里没人认识他,刚才也没叫东西,会有什么东西要给他?
「食物。是我们主厨烹调的当地食物,您会喜欢的。」
透过窥视孔,白岳伦只看见外头有一名年轻男孩堆着餐车,他想了想决定先打开,食物的香气随即扑鼻而来。
「我没叫。」
「有位先生帮您叫的,也付了款,请您慢用。」小男孩脸上带着笑说明。
「谁帮我叫的?」
先生?该不会是……
「餐车上有他的留言。」小男孩比了比餐车后,立刻带上门离开。
拿起餐车上的留言小卡片,打开一看,差点让他昏倒。
艾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十点到「疯狂酒吧」来找我,要不然你就有机会见识到我的手段了。
简短的话却夹带狠厉不容拒绝的威胁,这男人啊……
去就去,难道还怕他不成,反正他也要前往酒吧,刚好两件事一起解决。
再次踏上「疯狂酒吧」,里头一样疯狂、混乱。
哥伦比亚的毒品全是外销,国内虽没有他预期的毒品泛滥情况,不过这间酒吧内仍是有几个看起来就像是药头的人在
里头走动,嚣张的行径令人咋舌,就好象手上拿的是口香糖一样。
不急着搜寻米格尔,白岳伦对酒保的兴趣比较高。
来到吧台前,他没找到昨晚的酒保,只好问人。「请问昨天有个长头发绑马尾的酒保,他人呢?」
「你说伦克啊?他今天休假,明天才会来。」
「嗯,谢了,麻烦给我一杯马丁尼。」
不一会儿,手上多了杯酒,白岳伦边喝边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
「这问酒吧生意真不错,老板是谁?」
今晚的酒保可不比伦克好相处,听见这问题,他冷冷赏白岳伦一记白眼,继续工作。「小子,我劝你别太好奇,否则
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吃了个闭门羹,白岳伦不以为意,笑笑地喝酒。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好相处,看来只好明天再跑一趟。
酒刚喝了半杯,白岳伦率先感受到背后受到一道寒眸的注视,紧接着,他发现酒保变了脸色,迅速离开,熟悉的打量
视线让他轻易就晓得是谁在站在他身后。
一双掌心贴在白岳伦左右两侧的吧台上,米格尔高大的身躯靠近白岳伦耳畔边低语:「艾伦,我记得是写要你到酒吧
来找『我』,不是跟闲杂人等攀谈。」真香,他身上有着跟昨晚相同的香气,不断挑动他克制欲望的神经。「我想喝
酒也没自由?」
「当然可以,到包厢陪我喝。」
用不着考虑,他不想跟这家伙单独相处。
米格尔似是明白他心底所想,又补上一句话。「我知道你是有目的来到哥伦比亚,与其找帮不上的人浪费时间,倒不
如找我。」说完,他迳自转身,等着身后的他上钩。
白岳伦一咬牙,喝光马丁尼,放下杯子立刻跟上他的步伐。
听见身后急切的步伐声,米格尔满意地露出微笑,走至包厢前,拉开门做了个优雅的绅士举动,白岳伦硬着头皮也得
进去,真是被吃定了。
进入包厢后,外头的喧闹就听不太清楚,看来包厢是经过隔音设计好让人方便谈事情,环顾包厢一圈,白岳伦大方地
挑了个最里面的位置,既然都上钩了,干脆当只乖巧的鱼儿,说不准还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想要的消息。
米格尔也对他的行为感到诧异。
「你能帮我什么?」
「就看你希望我帮你什么?」轻松又把问题推回给白岳伦,自己主导全局,帮不帮全看自己,但他就非得先将事情全
盘托出不可。
白岳伦深深打量他好半晌,见米格尔酒喝了两杯,从容悠闲的模样彷佛真的能掌握某些事情,衡量事情的得失后,他
决定坦白,毕竟这攸关好友的性命,能争得一秒是一秒。
「我来找朋友,他来到哥伦比亚观光之后就失踪了。」有关奥斯汀是来查缉毒品的事情绝不能曝光,要不然连带自己
也会有生命危险。
「有没有照片?」
「有,他叫做奥斯汀·李,是华裔美国人。」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照片。
米格尔盯了几秒,目光深沉的他教白岳伦探不出意思,只能静静等他开口。
「来观光的?」像是再次确定,米格尔又问了遍。
「对啊,他很爱旅行。」他隐瞒了事实,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来知道了些什么。
米格尔把照片扔至桌面,迳自抽起大麻烟,那味道十分呛人,让平时连烟都不抽的白岳伦呛得直想夺门而出。
「艾伦,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不喜欢被人欺骗,要我帮你行,但你要说出全部的事情,否则……」
又想威胁他了吗?这次白岳伦不在处于挨打的地位,随即拿回照片起身道:「我只知道他是来旅行,其它都不清楚,
如果你不能帮忙就别说大话了。」真臭的大麻烟,他趁机想逃离,哪知经过米格尔身旁却被他的话拦下。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要离开,是不是心虚了?」
「先生,我的确是来找朋友,有什么好心虚?」
「那就坐下。」
思考不过两秒钟,白岳伦乖乖落座,他注视米格尔抽烟的神情,等着他给予答案,米格尔却看也不看他,闭上了眼睛
。
白岳伦也不移开视线,这番沉默的打量才让他发觉眼前的外国人确实长得英挺,身材也挺不赖,只要他不露出阴沉的
一面,保证是能走得上国际舞台的模特儿。
片刻后,米格尔睁开眸子,刚好撞上白岳伦审视的目光,在他的眼帘内捕捉到一丝欣赏,他乐开怀,白岳伦则显得无
措。
「这件事,我会帮你查一查,不过相对的,我能获得什么报酬?」
「能保证查得到吗?」
「如果我再查不到,你也别想指望任何人。照片给我吧。」
白岳伦乖乖交出照片,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一样,他怔了怔。
「怎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终于想问了啊。」他调侃了句。「我叫米格尔。」
「姓氏呢?」
「很重要吗?」
「随便。」他可不想继续探问让米格尔以为自己对他也有点兴趣。「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奥斯汀,我愿意支付你十万美
金。」当然,这笔钱最后也要找奥斯汀讨回。
「十万……美金?」再次复颂这笔金额的数目,米格尔的脸上藏有莫测高深的轻蔑。
「别太贪心了。」他警告。
「我并不是贪心。」而是这点小钱,他压根没放在眼底。「我现在最想要的不是钱…」
「开出你的条件。」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奥斯汀,你欠我可真不少。
「不准对我说谎。」
「就……这样?」这么简单,还以为他会要自己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当然就这样,不过要做到可不容易,艾伦,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最厌恶有人对我说谎,那些人的下场往往一个比一
个惨,我不希望到头来你也成为那些陪葬品之中的一个。」语调是那样轻且柔,殊不知透出的意思却犹如极地的寒冰
,冻得人刺骨。
白岳伦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稍稍动了动,幸好他平时的表面功夫修练极精,要不然这下他恐怕早已冲出去。
不得不坦承米格尔给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的气势虽凌人,却也算讲道理,不过刚才那个眼神竟令他背脊发凉,他
有种感觉,自己在与恶魔交易,而且之后势必会愈陷愈深,无法抽身。
是进或是……退呢?
看穿白岳伦有逃走的冲动,米格尔笑笑以对。「你这次敢再逃走,我保证你会永远都离不开哥伦比亚。」
「威胁我?」
「不,是理性的劝告。」而他不理性的时候,就完全恣意妄为了。
「米格尔,到底要我做什么?当你的性奴隶吗?」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遇上这混蛋。
「谁叫你你吸引了我——我从没对男人出手,你是唯一的例外,既然有例外,当然就要好好享乐一番,跟男人做爱很
该死吗?至少昨晚在我身体下的你是很愉悦的。所以跟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没差别,那女人肯定更适合你。」
「我说了——你吸引我,因此我现在只想要你。」他不断重复这点。
好吧,他承认昨晚确实快乐,如果撇除米格尔是男人这点的话,他是有享受到。反正他都做了,事后也没吐没觉得恶
心,维持一个短暂的关系他还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