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道安更欣赏米格尔的态度。「哈哈哈,米格尔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怎样才能得到你呢?」
「这要就问我的主子了。」
「我早晚杀了他。」
「奥力塔先生,我相信你也不会喜欢个墙头草的家伙,我虽然不明白你和多明格斯先生有何过节,但基本上,这件事
我是不会介入,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还是需要你帮忙,我要确切掌握雷利尔的行踪,这点你总该办得到吧?」
「这个……」
见米格尔犹豫了,又游说:「米格尔,你想想,这十几年来你为雷利尔赚进多少钱,然而他分给你又是多少?不过是
他总财产的百分之几而已,再加上他肯定也知道你我的合作关系,你以为经过这次他会假装没有发生过吗?为了保命
,还是跟了我吧,只要你帮我赚钱,我保证你有享用不进的荣华富贵。」
「其实多明格斯先生早就怀疑我了……」思忖了会儿,米格尔好象是下定决心,将雷利尔的行踪全部告诉蒙道安。「
奥力塔先生,同样的我也要请你一次解决多明格斯先生,要不然他反击——是相当可怕的。」
「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他。不过……米格尔,我似乎一直没问你为何要反叛雷利尔?」
「现在问也不晚,因为我的亲人就是因他而死,即使他有恩于我,但比较之下,亲人的仇我更想报。」
「喔,那你不想亲手杀掉你的仇人吗?」
「他有恩于我,因此我不会直接杀了他,如果奥力塔先生真的希望我效忠于你,就请你给多明格斯先生一个连下辈子
也忘不了的死法。」
「下辈子?哈哈哈,你何时也迷信东方这种观念了。」
「大概是受了我新助理的影响。奥力塔先生,时间也晚了,我就不打扰了,事成之后再来找我吧。」
「米格尔,那就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是啊,合作愉快。」
第九章
最近几天,米格尔虽然都不在,别墅内却十分平静。
说好不想再介入他的事情,可一直没见到人,始终会担心,加上他还把索力马留在自己身边,就更令他放心不下。
「索力马,米格尔真的没跟你联络?」
「很抱歉,白先生,先生确实没跟我联络,不过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我相信先生的能力。」在得知白岳伦的姓氏后
,索力马一贯地客气称呼他先生。
「他究竟去做了什吗?」
「这个……很抱歉,先生交代不能说。」所以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万一他因此受伤昵?」
「嗯,基本上,先生能力很好,不太会发生这种事情,反倒是白先生,所以先生才命我留下来保护你。」
「真看不起我啊!」
「白先生,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他早就发现索力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一直想着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呢。「请说。」对方三分客气,他也曾回
以五分客气。
「先生对你是很——认真的,所以如果你没办法回应先生的感情的话,请你别给先生太大希望,他过得一直很辛苦,
我希望他接下来能顺顺利利,不再有痛苦。」
「不想有痛苦,就该离开这个世界。」
「白先生,有时候人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唉,我知道。」上回听见米格尔提起自己的事情,现在想来,他的确不简单,他有点钦佩他。
所以他也敢真的把米格尔逼上绝境,毕竟若换做自己,能不能做到也是未知。人生有时候确实不是自己能做决定,能
否力争上游也得衡量自己的情况,以米格尔而言,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实在是很好了,如果他能够不再贩卖毒品就更好
不过。
「我也希望能让他幸福。」
第一次有恋爱的感觉竟然是个男人带给他的,是让他吃惊,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既然都在一块了便顺其自然吧。
毕竟将来的日子实在是太遥远,能不能安然度过明天都不晓得。
「谢谢你,白先生。」
「谢我什么?」他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因为我看得出来先生相当重视你,我相信你在他心目中有着不同的地位。」如果这是马汀先生的心愿,他希望他能
够达成。
他衷心祈求马汀先生能够获得幸福。
确定今天雷利尔·多明格斯会留在波哥大的住所里,蒙道安特地领人过来准备要把他杀了。
解决了外面的守卫,真不愧是米格尔,大概已经帮他解决了几个,才让他不受阻碍地来到二楼。
走廊上静悄悄的,几名壮汉走在他前头,在他一声令下,踹开了门,房里很暗,只有外头照射进来的月光,众人一看
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不由分说立刻开枪,顿时枪声四起,在一阵疯狂扫射之后,房内的东西能毁的几乎全毁了。
玻璃碎了一地,所有东西也成了碎片,相信即使有椅背的保护,坐在椅子上的人也肯定是蜂窝。
确定房内在无活人,蒙道安这会儿可得意地走进去,踩着一地的碎裂物,气焰嚣张得很。「雷利尔,我还以为你会有
什么本事呢!没想到你是被自己的人给出卖了吧?你早该死了,如果你不回来的话,现在也许还能活着也说不定!」
他使力把椅子转过来,本以为应该会看见雷利尔的死况,哪知他竟然看见自己的秘书。
「这、这是怎么回事?」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怎么会便成了他的秘书?
「雷利尔呢?」
「叫我吗?」米格尔从偏门走了出来,嘴角吟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米格尔,你——」何时那边有扇偏门?蒙道安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亲眼目睹仇人的死状总不为过吧?」
「他是我的秘书克劳,不是雷利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蒙道安心颈顿时产生不安,即使身边满是持枪的属下,他
怎么依然有种危险的感觉。
「我知道啊。奥力塔先生,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没有看人的眼光,克劳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你怎能给他那么大的权力
?害他食髓知昧,我不过稍微提出一点好处,他立刻投靠于我,你说这样的人该留吗?我个人是不太欣赏这种人。」
他摇了头。
「米格尔,你——」
「奥力塔先生,你到现在还认不出我的样子吗?」
「你是……」心头愈来愈紧张,蒙道安一双老眼,压根认不出来米格尔是谁。
「你刚刚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吗?」他好心提醒他。
「难道你是、你是……怎么可能?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拜你所赐,我整张脸差点毁容,就索性整了容,是不是比较好看呢?」米格尔眉挑高,露出邪气的笑容。
「你真的是——雷利尔?」他吓得脸色苍白。
「蒙道安,你杀了我父母,连我两个妹妹都不放过,现在总算轮到你了,我今天就是特地来看你的死状又是如何的惨
。」
即使确定米格尔的身分是谁,无论如何他身边的人还是比较多,他又有什么好怕的。「雷利尔,难道你没看见我这里
有十几把枪吗?难道你以为自己是铁人不成?既然当年杀不死你,我现在还是可以杀了你!」
「杀我?你有这能力吗?」他十分挑衅。
「哼,少嚣张了,给我杀了他!」
蒙道安一声令下,本该响起枪声的时间却是一片静悄悄,静到令人心寒,静到几乎可以听见蒙道安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
「你们怎么不动手,快点杀了这小子!」他不由得转头一看,发现他带来的属下没半个举起枪。「你们!」
米格尔朝他走过来,嘴角的笑容不减。「蒙道安,现在的局势究竟是谁占优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你——」蒙道安终于明白情势不利自己。「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
「除了我还会有谁?为了引你入甍,我煞费苦心,本以为或许还要再花个几年,这就给怪你实在是太贪心、太重视那
些虚华不实的排名。没了命,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第一。」回想这几年的忍耐,就为了今天,一切都值得了。
「雷利尔,你杀了我也不可能继续逍遥,如果我死了,也会有人替我报仇!」
「我欢迎有人来为你报仇,不过前提是他们找得到人。基本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究竟谁杀了你,今晚你是来杀雷利尔的
,但谁又真正见过雷利尔呢?」连他自己都快忘记雷利尔的长相了。
「雷利尔,你!」
「马汀先生,炸弹已经安装好了。」有人上楼来禀告。
「很好,把他跟他的秘书绑在一起,都是贪心的人最适合死在一起。」
「雷利尔,你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蒙道安大声地求饶。
米格尔充耳不闻。「绑紧一点,我希望所有的事情到今晚就彻底结束。」
「雷利尔!雷利尔!」为了保命,蒙道安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把他的嘴塞住,我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蒙道安,老实说!为了杀你,我还想了不少个招式,就是要你永远记住这
一刻,想来想去,还是让你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最深刻了,我比你好心一点,决定让你死得干净俐落,所以这个定时
器我就放在你眼前,八分钟的时间,我想足够你回想这一生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最好顺便忏悔一下,因为地狱的大门
已经为你开启。」
「唔唔……」
米格尔按下定时器,最后看了蒙道安一眼,随即离开别墅。
八分钟后,整座别墅炸得烈焰冲天,黑烟直串半空中。
一点也不留。
代表他的过去也终于结束。
******
察觉另一个体温靠近自己,睡梦中的白岳伦忍不住伸手拥抱他。
「终于肯回来了是吗?」好几天没看见他,非常想念。
「忙完了当然要回来看你。」
「忙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他把头埋在他颈子上吸吮着。「艾伦,我想要你。」
白岳伦也卖力回应他的激情,一番缠绵过后,两人裸身躺在床上,静静凝视对方,每分每秒都让他们倍感幸福。
不停抚摸白岳伦的身体,米格尔嘴边的笑容始终没停过。
「你看起来很高兴。」明知他刚杀人完回来,他还是替他感到高兴。
「事情结束了,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现在,我终于有空跟你讨论一下我们的将来了。」他甚至还能露出迷人的
微笑,一点也不受到刚才杀人的影响。
「跟我的将来?」
「你希望我怎么做?」
「复仇之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还能上哪去?」他的所有都在这里,他还能上哪去。
「趁你的名字还没被公诸于世之前,我可以暂时收容你。」他已经决定接受米格尔了,反正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应该
也不差他传宗接代,只是带回一个外国人,就不知对外国人很感冒的老爸能不能接受。
「只是暂时吗?」他笑问,感动他真心为自己着想。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别想我养你。」
「那我养你好了。」
「拿什么养?先说好你用毒品赚的钱我不准你带走。」他要他和这里分得清清楚楚。
「那只好靠我的身体来养你喽。」他打趣地说。
「米格尔,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如果待不了哥伦比亚,到台湾来找我,我那里不缺你的床啦。」他神情略带腼腆。
「没床也无所谓,只要有你陪我睡就好。」原来他的情人这么害羞呢。
「你要来吗?」
「等我再完成最后一件事,就跟你去台湾吧,我还真不知台湾究竟在哪里呢。」
「这样说太瞧不起我的国家了吧!」
「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台湾很舒服的。」
「是吗?我很期待。晚了,快点睡吧,明天我们去偷闲。」
******
翌日,米格尔带着白岳伦去逛波哥大的市区。
他们去了波利瓦尔广场的教堂、圣塔卡拉瑞大教堂、现代艺术博物馆,以及最出名的黄金博物馆。
一直对波哥大有着错误印象,直到米格尔带他走入更深一层,才发现在毒品的包裹下,波哥大竟有着深深的文艺气息
,当地的手工艺品亦十分著名。
吃完当地著名的小吃,米格尔带着他到手工艺品店,准备买一些纪念品送家
人,接着又去专卖西装的服饰店消费。
「除了咖啡之外,刚才那些手工艺品也很有名,只可惜不能让你带毒品走,要不然你要几公斤都没问题。」他笑笑地
说。
白岳伦瞪他一眼,继而想到一个未解的问题。「你走后,这里该怎么收拾?」
「谁要谁拿走,我不介意。」
「真能舍下这一切?」
「为你就值得。」
「要是我对你不好,就很没良心喽。」
「幸好你有自知之明。」米格尔替他打上领带。「嗯,你真帅。」两人各换上一套合适的西装,有两间更衣室,米格
尔偏偏要跟他挤。
「你也不差。」白岳伦情不自禁吻了吻他。
「你现在好象挺喜欢吻我的。」
「不喜欢?」
「只是很受宠若惊。」他双手环上白岳伦的腰,凑近嗅着他最偏爱的青草气息,最近跟他同睡,连他身上也沾染了,
不过还是最爱他身上的,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味,能令他感到安心。
「我喜欢你,想亲吻你,这很正常吧?」单人的更衣间要硬多塞一个男人,还真挤,他只希望外头的小姐别胡思乱想
才好。
「还没爱上我?」
「……慢慢来。」其实心早就向他靠拢,只是不想让他太早得意,也许等他们一块回到台湾,他会愿意坦白也说不定
。
「好,反正有的是时间跟你磨。」
「还有没有要坦承的事情,一块来吧。」
他顿了一下,觉得是有必要坦承。「我其实要杀的人是蒙道安。」
「我知道。」瞥见米格尔似乎不太相信的眼神,他没好气道:「我没这么愚蠢好吗?你跟蒙道安的相处,我看得出来
,你根本不是真心的。总之我不管你要杀谁,只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你之前的世界我没办法改变,但如果你真的
想跟我有将来,我对你的要求其实很小,就是不准再去碰违法的事情,听懂了没?」
「艾伦,你真像是我在英国念书的老师。」
「我比他还认真,要是你再犯,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丑话必须先说在前头,他的忍受是有个限度。
「是,白老师。」
「走了,再待下去,我怕外头的小姐会想冲进来看我们是不是昏倒了。」
结完帐,米格尔带他去看了场电影,还到餐厅吃饭。
走在毒品王国里,纵使路上不太平静,偶尔听见枪声,他们也能过着相当平凡的生活,加上白岳伦的适应力又很强,
只要给他干净的食物、床铺,他没什么不能忍耐。
他曾想过,假如米格尔开口要他留在这里,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机率他会答应。剩下的百分之七十让他抗拒的理由就
是因为米格尔身分的关系。
他相信只要米格尔继续留在哥伦比亚,麻烦还是会继续找上门来,为了杜绝后患,他决定远离才是最好的方式。
为了米格尔好,他必须逼他离开他的国家。
他只希望米格尔别后悔才好。
******
贝萨·蒙塔尼奥的势力结束,最后让蒙道安·奥力塔并吞,然而就在他也想并吞雷利尔·多明格斯时,却不幸连同雷
利尔的别墅一块炸了。
哥国政府对于这两件事有相当高度的兴趣,他们立刻着手调查事情的始末,但一方面又得安抚其它的毒枭,毕竟第一
、第二相继失踪、死亡可不是件小事,万一弄不好恐怕会引起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