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那脸蛋此刻看来还是漂亮的要死,我确有一种冲上去把它打扁的冲动。我咬牙微笑道:“我刚刚演戏给你看来
着,这刀怎么可能会举不起来?”一边说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努力地去提那把刀,可是就是死活提不动,还把我的脸涨
得通红。
这种时候,明眼人都知道给我个台阶下,可他假装没有看到我的囧样,笑得更开心了:“那好,你提起来给我看看啊
。”
我:“……”
打那以后,他也不试图教我刀法,便拿了剑与我练习。用他的话说,我是天生为剑而生的人。自我第一次摸到剑起,
我就感觉自己仿佛用剑用了千万年一般。普通的招式他只需演示一遍我便可以学会,而我自己总是在于他拆招的时候
灵感大发,身子自行地使出一些飘忽诡异的招式。我自己兴奋不已,但他每次看到我的那些招式仿忍着极大的痛苦一
般,莫非他以前被这些招式伤过?我问过他关于此类的话题,但他每次都莫不出声,只当没有听见。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深深的感受到明秋那谪仙般的壳子下是一颗极其腹黑的心。用我的话说他就一阴险狡诈的老
狐狸。
当然,这一个月我对这个世界也更加的了解。这江湖里呢,门派大致和我们那世界的差不多什么少林啦,武当啦一个
都不少。但这里没有所谓武林盟主的,任何决议都由逍遥,聚贤,邀月,飞天四大庄商讨决定。在我听到聚贤的名字
的时候我特得意地挺胸抬头,然后慕明秋冷冷道:“江湖上都叹聚贤庄迟早会没落下去,谁叫如此名门正派出了一个
如此不成器的二少爷。”
我像一下子被鱼刺梗住了,我想开口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把话咽下去,讪讪地笑道:“如今我不是改邪
归正了么。”
当我们到达海边的时候,我的武功已是大有长进。我问过明秋这江湖可有什么排名没有,他淡淡道:“所谓排名上的
高手不过而而,真正的高人都早已隐于世间悟道去了。”
我打了个哈欠道:“悟道?莫非还能成仙不成。”
他轻轻的恩了一声。
我大惊,这世间居然有神仙,我一个21世纪的无神论者一下子受到巨大的惊吓。(你都穿越了,还为这些吃惊……)
我正做着美梦指望遇见一个神仙姐姐,然后与她楚山云雨一番,只听明秋突然道:“你口水要流出来了。”
到了港口,问了船家,到逍遥岛估计还有几天的水程。念着黎小少的壳子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吃不得苦,遂决定坐艘
大点的好船。掏钱的那瞬间,我安慰自己道:“与其让钱放着烂掉,不如让我爽快的把它花出去吧。”我一脸痛苦的
把钱递给船家,一边盯着那银子道:“那可是我儿子啊,你得好好待它!!!”那船家也一脸痛苦地道:“公子,你
撒手啊,你撒手啊!”
我含着眼泪退开了去,还恋恋不舍地望上几眼,回过头,看着明秋特鄙视地看着我。
我从未想过我会晕船晕的如此厉害,坐上去一天不到,已是把几天前的饭一并吐了出来。明秋见这样任我吐下去也不
是办法,便让船家找个有人的小岛歇几日在上路。
到了一个叫丹霞岛的地方,船家把船靠岸,答应一周以后再回来接我们。明秋扶着憔悴得走不动路的我去寻找一户人
家借宿。我靠在他身上,鼻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只盼这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我猛地甩甩脑袋,乖乖,我怎么更
个女人一样。
我们最后住在一个渔民家里,由于只有一个房间,我不得不和明秋同床而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脑袋里自然
冒出一些异常劲爆的画面。他白了我一眼,向前凑凑,低声道:“就你那武功,可别对我存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瞬间炸毛:“你别太自恋了!老子又不是断袖,对你有个屁的非分之想。”
他又高深一笑,再向前凑凑,嘴唇几乎贴着我耳朵,声音压的越发低了:“这几日你在船里不清不楚的时候,一直叫
着我的名字呢。”
我像被闪电劈了下,愣在当场。叫他名字?我叫他名字?我为何叫他名字?
是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后空出一个空位,可迟迟不见他上床。我翻起身来:“你来睡吧,我又不会真怎么
你。你武功比我好,该怕的人是我吧。”
他只是挑挑烛火,继续看他的书,愣是没理我。
我只好又道:“你这几天看顾我都没有休息,再不然我睡地上。”我一面说,一面下床来。
“你睡吧,我不睡觉的。”他面无表情的说。
“不睡觉?怎么可以不睡觉?那你坐什么?”我把脖子伸得老长,只盼他快些回答我。
“打坐。”
“打什么坐啊,你莫非也修仙来着?”我想了想,笑嘻嘻地拖长声音道:“不会是你要做噩梦吧。”
我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子一震,仿佛被我说中了心事一般。他的手紧紧握住书册,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自知失言,只
得呐呐道:“你别放心上,我说来玩玩的。”
见他没理我,我自觉无趣,重又倒回床上,翻身向里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说,我害
怕。
我回头,他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见表情,只感觉有什么液体落在他的手上。
人这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或是为了他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亦或是一个眼神.你会不
顾一切的爱上他,以飞蛾扑火的姿态,绝望的,为他生,为他死.他就是那有毒的巧克力,但你依然会含笑吞下,仿
佛从不知道,毒以致命.或许多年后你会爱上别的什么人,但是他永远是,生命里唯一一段不顾一切的执着与疯狂.
而我终于遇到了那个人,此生万劫不复。
刘月菊——错误的相遇
第6章
阿容是碧霞岛上那个疯女的名字。
那日早上起来,明秋还在打坐,由于心境的改变,我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自个儿出了门,到岛上瞎晃荡。
这一路走,我一路参研着这岛的地形,发现该岛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这山也不高,却是陡峭异常。而一些岛民却把
屋子修在这峭壁之上。我一面感叹着建筑学到奥妙,一面赞叹着这古人的智慧。
忽然看见一栋屋子外面栽满了六月菊,此时不过三月,可那小院子已是花开烂漫,不得不说这屋主是位奇人,也激起
了我想去结识一番的兴致。
那屋子在大约离地50米高的地方,我寻了半日也没找着路,莫非
真的只有爬上去?我一面吭哧吭哧地向上爬着,一面诅咒着这群没事做的人,房子修那么高干什么。
“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阿?”听声音,是村里卖衣服的姑娘,刚刚我经过的时候她特殷勤地叫住我,企图推销她的
衣服,可惜本少爷不喜欢她那非主流的样式。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向我抛几个媚眼,令我大感此地民风开放。“你去
那疯姑的屋子里做什么?”。
她说什么来着?疯姑娘?我回过头想问她几句,然后看见我巴在崖上,离地面至少40m:“啊啊啊,我有恐高症阿!
!!”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像个壁虎一样挂在崖壁上哀嚎着。
人群渐渐被我吸引过来,他们都惊恐地看着我贴在那里,然后急急忙忙的到处寻找垫子以防我突然摔下来。我的手指
用力地扣住崖壁,努力阻止自己身体向下滑,我转头向下吼:“我掉要下来了!阿阿阿!”然后我便望见明秋,密密
麻麻的人群里,我只看见他,他亦抬头望着我。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轻轻跃起,黑发随风起舞,衣袖被风鼓起
,翻动着。他掠过崖壁,足尖轻点,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落在我面前,伸手揽住我的腰,继续向上奔去。那一瞬间,
竟有一种要与他飞离人间的感觉。
在那屋子的门外,他放我下来,操着手闲闲地靠在门外的柱子上,冷眼将我望着。我知道他定是生气了,只好干笑一
声,他到挺配合,也笑一声。却是殊无笑意反而冷到我骨子里。
“我早上看你在打坐,不便打扰,便自己出来了。”说罢,我摸摸鼻子,偷偷看他脸色。我想,或许他是一早没见着
我,担心了也说不定。
没想到他看着我,一本正经道:“上到这里原是有路的,不过得从山洞里进去,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要爬上来的?”
我现在真的好想与他同归于尽。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大约也就20岁的样子。她梳洗的很干净,模样像极了金庸书中的任盈盈,眼神清澈
,容貌绝色,着实没有办法把她和疯姑娘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我清了清嗓子,绽开我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我们途径此地,看见姑娘院里的花开得甚好,便想上来赏花,不
知姑娘方便否?”
她脸上透出笑容来,那干净的美丽不禁让我震了震:“公子竟是喜欢六月菊?我自小便至爱这种花。”
我只是一笑,她让开门,让我和明秋进去。
我与明秋坐下赏菊,她去端了茶水来,坐在我们对面。她说,赏菊一定要配有极好的茶方能品味其中的奥妙。
看着她慢慢的煎茶,发见她掌内几处有硬茧,思及她必是一个练家子,忽听明秋道:“没想到姑娘如此精于茶道。”
她抬头笑笑:“平日无事,学来打发时间。再说,荣轩再喜欢喝茶不过了,我煮来给他喝。”说着,她脸上泛起红晕
,连语调都带着甜蜜。
“你夫君也在?怎么没有见着他?”我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口问道。
她站起身来,走到花园里的一个石头旁边,轻轻的靠在石头上:“他不就在这么,你们怎么没有看见?”
我终于明白村民为何称她为疯姑娘了。
“敢问姑娘芳名?”明秋放下茶杯,面色凝重。
她皱起眉头思考一会儿,让我们唤她阿容。她说,过去的好多事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荣轩,记得她叫阿容。
我和明秋都不吱声,过会儿传来她低低地呜咽声:“世人都道我是疯姑娘,他们说,荣轩早就不在我身边了,他们说
我一直在做梦呢。”她站起来,手指轻抚石面,眼波流转,好像那真是她的爱人一般“可他的确在这里陪着我阿,你
们说是不是?”
她的眼泪一直顺着脸往下落,我都跟着她开始难受起来,正要开口,明秋又道:“你的荣轩,的确一直与你在一起的
。”
我抬头,狠狠盯着他,靠,居然跟我抢台词?
他回我白眼一枚。
于是我们在这么残阳如血的黄昏,听到了阿容的往事。
阿容初遇荣轩的时候,正是少女怀春的17岁,花一般的年纪。
她只记得她一心想要去烟雨江南,她想向白素贞一样,在西湖的断桥边,邂逅一个翩翩少年。可是刚行至越州,她便
遇上了几个淫贼。虽说当时她为了方便特意着了男装,可是常年穿梭于万花丛的采花贼又怎么会不识人间绝色呢。于
是将她骗到一条人烟稀少的道上妄图一亲芳泽。
可是采花贼哪里知道这外貌娇滴滴的小姐却是武林世家从小当男孩养的女中豪杰,所以荣轩第一次见阿容,她正在努
力地狠狠地揍一个人。就算对方早就求爷爷告奶奶她仍是不住手,于是满腔侠义道荣轩便挺身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和她动起了手。
阿容尝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失败不说,还让他给放跑了淫贼,自是气不过,拿出武器竟是下了狠手。荣轩也没客气,轻
松地绞了她的手背在身后,靠在自己的身上。
阿容哪里让人给这么轻薄过,只觉得又羞又气,禁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荣轩这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连忙松了手,还没有来得及道歉,脸上已挨了一记火辣辣的巴掌。阿容哪里解气,抬手
又准备再来一巴掌。彼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都不让谁。阿容觉得荣轩轻薄了她受了委屈,荣轩却也委屈,毕竟
他之前并不知道阿容是个女子只觉着阿容是个蛮横无理的小姐。被女人打耳光已是及失面子,他哪里还能容忍她再来
一下,于是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怒目而视。
荣轩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但是阿容说她刚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如此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自己含着眼泪,脆弱的
都不像她了。她说,她感觉她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动弹不得,一种酥麻异样的感觉徒然从腕间蔓延开来,好像烈火瞬
间焚便全身,四肢酸软无力,脸颊滚烫似火,就连喉咙都被什么给堵住了。
17年来,他是第一个这么握住她的手的男子,17岁的她,心里也终于住进一个人。她还没有到江南,便遇见了她的翩
翩少年郎。
我仔细想想,发现她就如同穆念慈一样,偏好比武招亲式的爱情。她爱的人可以不俊秀,可以不有钱,但一定要有能
力打败她。就好象人越强,对手越少,却变得越想要对手,越想要有个人比她强来征服她。这种心理可以被解释为—
—欠虐。
我把我的理论同明秋说了,他嗤之以鼻,我为此十分忧心,若是我们什么都不能达成一致,如何过一辈子阿?(你自
己想太多了,现在明明是你单相思,你就开始一辈子了,想太多啦。)
可是无论如何,阿容在花样年华遇上荣轩,爱上并且他。在她看来,她找到了自己的缘分;可是在我看来,他确是她
一生的劫数。
第7章
阿容那时任他捏着手,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不知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心里在想,若是他也同那采花贼一样
,想要亲她,她该怎么办呢?胡思乱想之际,荣轩却松了手。
阿容觉得有些失落,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娇嗔道:“臭小子,你是那淫贼什么人?这么护着他。”
“淫贼?”荣轩张口结舌,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那个人,是采花贼?”
“废话,不然我打他做什么?”阿容看着他的傻样笑了起来,“他妄想对我图谋不轨,我不打死他才怪呢!”
荣轩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呐呐地向阿容道歉,并答应与阿容结伴去越州。
“诶诶,你叫什么名字阿?”阿容努力跟上荣轩的脚步,问道。
“荣轩,雍荣闲雅的荣,气宇轩昂的轩。”荣轩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回答道。
“你叫我阿容吧。”阿容开心地告诉他。
他们并排慢慢走去越州,望着晚霞一点点黯淡。夜风拂过,带来青草和六月菊的香气。漫天的星星铺满天空,好像触
手可及一般。
进了越州城,他们找了个客栈住下。阿容说,那天晚上她老是睡不着,梦里面的人都是荣轩的样子。她醒来,只见夜
凉如水,明月皎皎,索性披了衣起来。磨了墨,取了纸笔,思索了半响,提笔在纸上写下荣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的表情时而欢喜,时而甜蜜,时而悲伤,纸上的一个个名字,包含了阿容满满的一腔情意。
阿容决定向荣轩表白,她本非寻常官家小姐,在意所谓矜持一类的事。她第二天起来,客栈的老板却告诉她,荣轩早
上已结了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