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惜春阳+番外——李千重
李千重  发于:2013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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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说了好一阵话,云冉进来请文氏和怀暄到前面去拜堂行礼。

到了前堂,文氏被请到主位上,并排稍靠上座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旁边人引荐着;“这是太后。”

文氏连忙施礼。

赵太后温和地笑着说:“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拘礼?亲家快坐吧,待会儿好受他们的礼。”

文氏尽量从容地坐了。

赵太后在一旁打量,暗自点头,心想这位夫人平静淡泊,是个有心胸有涵养的人。

这时司礼官高呼:“吉时到!瑞王、王妃成礼!”

宇文真带着怀暄拜过天地及祖宗,便来拜见各位长辈亲人。

怀暄给太后施礼敬茶,赵太后拉过他的手仔细打量着,笑道:“这孩子长得端庄秀美,又斯斯文文的,真儿倒有些配不上他呢。”

周围的宾客一阵哄笑。

怀暄脸上一红,垂下头去

太后见他这般腼腆,心中更加喜爱,命宫女拿过一个托盘,里面摆着一件珍珠衫子,是太后给儿媳的见面礼,宇文真和怀暄连忙谢了,令婢女捧了跟在身后。

两人又给文氏见礼,文氏那有什么值钱东西,便只送了一套书册,锦缎套子倒是自己精描细绣的鲜艳花鸟,极是精妙灵动。

文氏看着宇文真和怀暄倒身下拜的样子,心中感叹,当初被瑞王府的人办请半逼的来了兰京,对于儿子要做王妃的事本来是难以相信的,没想到竟是真的,看来宇文真对怀暄果然情深意重,不是只为玩弄。儿子虽行的是妇礼,但以瑞王之尊也不辱没他。柳家一门因此而颇受尊重,今后的日子便平稳了。

文氏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看着儿子随着宇文真依次给亲人行礼。

怀暄又被引着拜见皇帝宇文雷,宇文雷双目如电,精芒一闪,但马上就被温雅的笑容所代替。

怀暄心头一跳,暗想这位皇帝果然厉害,在他手下为臣,必须十分精明能干才行。又想到自己当年的壮志本是金榜题名,金殿面君,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身份拜见皇帝,心中一阵感叹。

然后便来见云王。

云王盯着怀暄瞧了一会儿,这才笑道:“好一个气质清华,端艳不俗的人儿,无怪老六为你着迷,使尽了手段。怀暄,哥哥有个对不起你之处,你可别再记恨了,这个八宝如意算是哥哥给你赔礼了。”

怀暄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取消自己科举资格的事,想到那之后变故迭生,自己后来竟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直到得到了现在的幸福,云王对于自己所做的事,倒也不全是伤害,忙说:“王爷不必客气,这事怎能怪王爷,都是他……”

说着悄悄瞪了宇文真一眼。

宇文真吓得一缩头,嘿嘿笑着忙拉着怀暄离开这处坐席,去给景王敬酒。

好不容易敬了一圈酒,宇文真让云冉赶紧将怀暄送回房中,既是怕他累到,也怕有那不开眼的再胡说什么。

宇文真各处应酬了一下,悄悄蹭到宇文修身边,低声道:“三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将那事拎了出来。他若是又较起真来,我岂非又要受苦?”

宇文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道:“六弟,现在你知道了吧?人做了什么事,最后都是落到自己头上。对于怀暄,我的确有愧,直到今儿才有机会陪个礼,你今后要好好待人家,别辜负了他。”

宇文真连连称是,然后眼珠转了转,道:“好三哥,小弟既已受了教训,求你千万再帮我一个忙。”

宇文修笑道:“莫不是为了那谢子风?”

宇文真连连点头。

宇文修摇头道:“你可真是花招使尽。好了,我应了你了,定不让他再碍你的眼。快去陪你的王妃吧,母后已经说了,让我们兄弟几个给你撑着场子,让你去洞房花烛,一刻千金呢!”

宇文真听了恨不得抱住母亲亲上两口,真是知子莫若母,这样成全自己。

他笑嘻嘻地向宇文修道了谢,又到太后和宇文雷那儿打了个招呼,便喜滋滋地溜走了。

赵太后望着宇文真那明明急不可耐,却又故作沉稳的背影,心中暗暗好笑,想到这柳怀暄果然是儿子命中的克星,儿子对上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第四十五章

宇文真进了内院,便稳不住了,猴急地回到新房,推开房门进入内室,见怀暄正端坐在喜床上,颈垂璎珞,霞帔吉服,愈发的明艳动人。

宇文真此时一颗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只觉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世上只有那眼前心上的人儿,自己日思夜想了无数次他身着嫁衣成为自己妻子的场面,现在终于实现了。宇文真的心此刻被各种情绪塞得满满的,他很想捶胸大叫,但却一点声也也发不出来,连动也不能动。

宇文真就这样呆呆瞧着怀暄,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慢慢走到床边,紧挨着怀暄坐下,扳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向自己。

怀暄此时微微有些颤抖,心也跳得快了,竟有些不敢看宇文真,轻轻垂下头去,双颊便如染了胭脂般嫣红娇羞。

宇文真凝视着他,轻声叫着:“怀暄,怀暄,你终于是我的了!”

然后便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怀暄嗅着也在身上的淡淡酒香和男人强烈的雄性气息,不由得醉了。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自己现在终于安身立命,终身有托了。今后这个男人会保护自己,疼爱自己,从前的痛苦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怀暄百感交集,轻声啜泣了起来。

宇文真捧起他的脸,温柔地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双手慢慢地,一件件地脱去怀暄的衣服,将怀暄那如笋心般清爽娇嫩的身体展开来,平放在宽大的婚床上,用温柔而又充满占有欲的目光细腻地抚摸了好一会儿,这才脱去自己的衣服,偎坐在怀暄身边俯下身子抱住怀暄,轻柔地亲吻着他,然后便是满怀爱意的抚摸。

怀暄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惶无措,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呼吸也不均匀了。

宇文真见他害怕,动作便愈发轻柔,像是春风拂过娇嫩的花瓣,又像露水沾湿细嫩的草芽。

其实宇文真自己也很紧张,他虽已与怀暄欢好过多次,但今晚却感觉是两人的初夜,将怀暄当做了未经人事的处子,小心翼翼地亲吻爱抚着,不住地柔声哄劝让他不要害怕,放松一些。

怀暄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定了一些,但仍是不肯睁开眼睛。

宇文真怜爱地一笑,轻轻分开他的双腿,卧在他双腿间,然后取出一个玉瓶,挖出一大块药膏,小心地送入怀暄后庭。

但怀暄此时仍是十分紧张,后庭紧的厉害,宇文真宠溺地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灵巧地爱抚着他的前端。怀暄的分身在宇文真高超的抚弄下慢慢挺立了起来,因为前面得到了抚慰,后庭自然便放松了。

宇文真终于顺畅地将手指插了进去,在菊穴内壁均匀地涂了一层药膏,又一根根增加了手指,耐心地松动扩张着,直到他感觉怀暄已经可以容纳自己,这才抽出手指,一挺腰身,将男根缓缓送入怀暄体内。

怀暄喘息着,接纳着宇文真。当男根完全没入的那一刻,宇文真心中满溢了对怀暄的爱意,他热切地吻着怀暄,不住地说着:“怀暄,我爱你!我爱你!”

一道清泪从怀暄眼角流下,这句话完全瓦解了他的坚强,此刻他只想将自己全部交给宇文真,让自己完全属于宇文真。

宇文真猛烈地贯穿着身下的人儿,一遍遍狂野地占有着他,怀暄纵然一向腼腆,却也经受不住这前所未有的刺激,在宇文真凶猛的冲撞下不住地呻吟,一次次尖叫着攀上了顶峰。怀暄此时已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深陷在爱欲的漩涡里,迅速地向下沉没。

当怀暄终于清醒的时候,房中已经红烛高烧,银釭光明,映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宇文真静静地看着怀暄,眼神中全是甜蜜和满足,他终于完全拥有了怀暄,刚才的结合是那样令人心醉神迷,那样的完美,那时他感觉自己真的与怀暄合成了一个人。原来灵魂与肉体的融合是那样美妙,当深爱之人倾心相托,感觉是那样无上极乐,妙不可言。

遇到怀暄之前,自己只对美人的肉体感兴趣,纵然调情做戏也只是为了情趣,哪里晓得与自己真正心爱之人欢爱会是这般绝美的滋味。幸好自己遇到怀暄,更幸好自己及时弥补了从前的伤害,百般怜惜爱护,终于得以令怀暄交付真心。

现在两人又成了夫妻,今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而怀暄得了这层保证,便不会整天忧虑伤感,做秋风团扇之悲,真正可以放开心怀与自己长相厮守。

想到这里,宇文真就要从心里乐出来,他爱怜地抚摸着怀暄酥软的身子,满含深情地说:“怀暄,我们一辈子都这个样子,亲亲热热的,连以后的三生三世都要做夫妻,永远都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怀暄听了他这些话,便如一只失群的孤雁终于回到伴侣的身边,之前深深隐藏在心底的凄惶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了,只觉得这个怀抱无比温暖而又安全。

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是那样俊美,又是那样强大,无微不至地保护照顾着自己,令自己心中只有欢悦,再没了春恨秋愁,从前的苦痛仿佛是另一世的事。这个坚实而又柔软细腻的胸膛将是自己永远的依靠,会永远包容自己,爱惜自己。

怀暄心中满是欢喜甜蜜,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泪水沾湿了宇文真光洁的胸膛。

宇文真知道他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幸福而哭泣,便张开双腿夹住怀暄的两条腿,两只长长的手臂也紧紧箍住了他的身子,将怀暄整个儿包含在自己身体里,鲜艳柔嫩的朱唇不断碰触着怀暄的面颊和双唇,柔柔地哄着他。

过了好一阵,怀暄才渐渐停止了哭泣,顺从地任宇文真吻舔着他面上的泪痕。宇文真湿热的舌尖极有弹性地在他脸上舔弄着,湿湿痒痒的,令怀暄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他脸上泪痕斑斑尚在,现在这一笑便真如梨花带雨一般,娇艳无比。

宇文真呆了一呆,愈加搂紧了他,语声中含着浓浓的宠溺:“你这孩子,又哭又笑的,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怀暄撅起了嘴,从前宇文真有时也叫他孩子,但那时情况多比较特殊,自己无心去计较。现在这般从容,便该认真一下了:“你比我还小两岁呢,倒叫我作‘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宇文真呵呵笑道:“你也知道比我大两岁,可你看看自己,哪有一点大人样子,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心思千回百转成天要人操心,你这个样子,还要我拿你当哥哥吗?”

怀暄满脸通红,将脸埋在宇文真怀里不住蹭着。不错,宇文真年纪虽比自己小,但他在自己面前一向是一副细致妥帖的大人模样,况且又手段百出,慢慢地令自己下意识便要顺从他,依赖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比自己还年轻。而自己在他面前要哭便哭,要恼便恼,越来越袒露自己的情绪,倒真像个孩子一样。

宇文真见他不好意思,便不再笑他,温柔地又哄了一会儿,笑道:“怀暄,我有样好东西给你看,刚刚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说着一翻身,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递到怀暄手里。

怀暄好奇地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枚宽宽长长的竹签,上面色泽鲜艳,笔法细腻地绘着一幅鸳鸯栖莲图,正是自己在西山神女那里抽的那张签子,不知竟怎的落到宇文真手里。

怀暄直羞得脸热心跳,手足无措。

宇文真笑道:“怀暄,还记得它吗?这可是你自己摇出来的,我们两个的缘分乃是天定,你天生就是要我来怜爱的,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你就是那清新脱俗的莲花,我则是守护着你的鸳鸯,一生相依相伴,可有多好呢。怀暄,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怀暄听着他吐露誓言,心中满是感动,软软地依偎在宇文真怀里,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完全沉浸在那浓浓的爱意之中。

烛火被风儿逗弄得摇曳飘动,似乎也在为这一对有情人而欢笑。

——正文完——

番外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大明湖上满是游船画舫,异香飘散,丝竹盈耳,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一艘最大的画舫上彩灯高悬,红烛如昼,照得通亮。宇文真和怀暄高坐在船头,一队歌女舞娘歌喉婉转,舞影翩翩,好一派富贵风流景象

宇文真看着怀暄在灯火之下光彩照人的容颜,只觉得心满意足。这几年怀暄的生活如甜酒一般芳香甘美,渐渐淡忘往事。中秋游湖时,除了第一年感时伤怀,思量起旧事,之后的几年都有玩得很开心。但宇文真可不敢大意,再不敢到千碧湖去,每年都要到稍远一点的大明湖来,倒引得大明湖更加热闹了。

宇文真正同怀暄品评着词曲的意境,舞姿的优美之处,忽然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跑过来扑到怀暄怀中,口中叫着:“娘亲,抱抱!”

怀暄脸色微微一红,抱起男孩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笑着说:“若暄,湖上好玩儿吗?你成日嫌府里闷得慌,这下可该开心地好好玩玩儿了!”

宇文若暄撅起嘴,道:“娘亲有父王陪着,自然不同了。可我每次想要娘亲陪我,父王都不肯。”

怀暄听他童言无忌地说出这些话来,脸上愈加红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宇文真见爱妻受窘,忙解围道:“若暄,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能总缠着娘亲,更不能连睡觉都要霸着娘亲,该好好习文练武才是。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读《四书》了。”

宇文若暄回头对着宇文真做了个鬼脸,道:“我知道,娘亲要陪父王玩儿,就不能陪我玩儿了。如果我同娘亲睡,父王就不能同娘亲睡。父王当年就是因为没有遇到娘亲,所以才读书习武的吗?”

说完便从怀暄腿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开了。

宇文真几乎被气了个倒仰,这小鬼本就机灵狡猾,怀暄又一向宠着他,令他愈发无法无天,连自己对着他都觉得头疼。好在他一向与怀暄极为亲近,十分听怀暄的话,否则真不知该怎样管教了。

宇文真一把抱住怀暄,狠狠吻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疼爱地望着怀暄,修长光洁的手指触摸着他略有些红肿的双唇,道:“若暄这孩子真该好好管管了,他实在太胡闹,连父母也敢取笑。”

怀暄一笑,道:“小孩子难免顽皮一点,长大一些就好了,其实若暄很多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再说你小时候不是也一样吗?”

宇文真听了差点吐血,母后本来不同意自己娶一个男人,但后来见了怀暄竟十分喜欢,常叫他到宫中去陪伴聊天,将自己小时的顽劣情状都告诉了怀暄,弄得自己现在实在挺不直腰杆严厉管教儿子。

这时怀暄又说:“前几日母亲还念叨说,怀清有了官职,又成了家,搬到外面去住了,怀意也嫁了人,弄得她老人家有些孤单,今后若有机会想回越州去看看呢。”

宇文真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心中暗骂该死的宇文修,你把谢子风弄到哪儿去不好,偏偏提升他到越州去当督监,这不是在自己眼睛上撒胡椒粉吗?越州倒是远了,但岭南不是更远?为什么不把他发到岭南去?

这时他也顾不得继续讨论儿子的管教问题,忙东拉西扯与怀暄聊着各种趣事,然后便将怀暄抱到船舱中,如同每年一样,在激烈香艳的情事中度过了中秋节。

宇文真边做边想,回去后定要给老岳母找点儿事做,免得她成天念叨着回越州,对了,就让她教导若暄好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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