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子喵赵家天下(穿越 第一卷)——核子喵
核子喵  发于:2012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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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继续辛苦下去罢!

第三十章:真宗

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小康。——北征回銮诗(宋真宗赵恒)

总的说来,周平对真宗的印象不大好。

因为在张环的故事里,当时若非寇相坚持,真宗是绝对不会登上北城城门的。

转念又想,其实只隔了一条河,真被辽军破了城池也不见得能跑多快,但对于不立危墙之下的九五之尊来说,过了河

,就已经与前线士兵没有差别。

有进,无退。

大宋的黄龙旗,高高飘扬在城北门楼之上。

河北平原,千里一望,突然间全军欢呼,声震四野。

十五年,汉人皇帝终于出现在沙场之上,不管他是雄狮还是绵羊,都让士兵臣民看到了希望。

在历史为数不多的“盛世”中,在景德(1004年)之前的“咸平之治”是宋朝唯一一个排得上名号的。赵恒在他父亲

留给他内忧外困、千疮百孔的江山的基础上,每年与党项、契丹作战,居然还能让国力猛增,紧急复苏,人文鼎盛,

制度清明,人口数量成倍增长。这样的成就,不能被“澶渊之盟”引起的骂名抹杀。

此时,周平见曹利用面色郁郁,似有心结,便开解道:“我大宋其实赚了。”他无意替真宗辩解,却机缘巧合地被赵

允让听到,赵允让听见,他身边的暗卫也就知道了。

“你莫假言安慰。”曹利用苦笑,揉了揉周平的脑袋。

“你又不是小王爷。”潜台词是:哪里需要我哄?

周平恼怒自己被当作小孩看待,不小心说了真话。

在场的四人都是聪明人——酉戊除外,不点就通。

要不是有张环拉着,躲在暗处的赵允让早就暴起而攻之了。

“好吧,你倒是说说哪里赚了。”曹利用心情稍霁。

周平回忆张环平日里唠叨的内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天气骤降,黄河已经到了结冰时节,若是辽人大举南下,

我军顾此失彼,防线未必守得住。再者,中原富庶,敌军烧杀劫掠,到时候造成的损失远比议和的影响要大。”

“话虽如此,开了以岁币求和的先河,后世未必不会效仿,贪求苟安。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西夏党项不稳,恐怕

昭告天下之后也会胁迫以求银钱。今日是三十万贯钱财,明日说不定就是三百里河山了。”

这话是犯禁的,可曹利用刚从鬼门关回来,心有所感,悍不畏死的情绪还没有收拾好,回到宋朝还没从宁死不屈的使

臣调整回恭敬守礼的士大夫,免不得会有不妥的言论。

周平并未察觉,想到那个李断袖,以及那一天的坎坷,暴力情绪上涨。

出于同仇敌忾的心情,周平决定为真宗辩解。

“我朝并不是第一个纳钱平边疆的,文成公主、王昭君的那笔嫁妆怎么算?赔了钱粮,还赔了女人。”

“……”曹利用没料到周平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只有乡野之人才会称女子为婆娘、女人,稍稍知礼的百姓都会称

娘子、小姐的。

让曹利用纠结的不止是周平的用词,还有话里的内容。

历代和亲,恐怕也未必有今日的收场。

“承蒙周副都指挥指教。”心结解开,曹利用似玩笑又似认真的作揖。

周平也不客气,以同辈之礼回道:“曹兄不必客气。”

“人才辈出,不愧是从张将军门下出来的。”古人称赞,皆从父辈、师门赞起。

这等约定俗成的习惯周平还没适应,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要去适应这回事。

“我是自学成才。”

曹利用奇道:“小周兄弟不是从张将军处学的武艺?”

不提还好,提起来周平就有气:“扔给我一本据说是祖传的秘籍,上面墨迹还没干呢!步法还没背熟,他就命我去实

际操练,横跨两百步宽的御街!”周平竖起两根手指,不知不觉摆了V字,咬牙,声音转为尴尬:“第一次我不小心

用右脚把自己的左脚绊住,差点在北城百姓面前从半空中栽下……好不容易到了街对面,他还嫌弃我动作太大,把豆

花弄碎了……”

“确是张将军有失体统。”曹利用不由点头赞同,周平顿生知己之感。

一桩桩一件件,周平说得如泣如诉,曹利用听得哭笑不得。

这两人聊得投机,完全不知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赵允让被张环提至另一院中,张牙舞爪,破口大骂:“爷要活剁了他!”

“剁谁?”张环问道。

“当然是——”赵允让愣住了。

——小瓶子?不,那是救了自己数次的侍卫,论功当赏。

——刚立大功的曹利用?可自己的怒气并不是朝着他去的。

前一秒灼热的怒气如海潮一般翻滚,就要冲到头顶,下一秒赵允让就被一个轻飘飘的问题冷静下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周平在才见了两次面的外人跟前可以放松谈笑,却总是对自己绷着脸,上面满是天将降大任于斯

的苦大仇深。

仆有优劣之分,主亦有善恶之别。

赵允让第一次细细回想与周平相识以来自己的表现,也许不是随意打骂的恶主,但绝对称不上礼贤下士的明主。

张环没有打扰赵允让,将他送回殿上,只暗暗给周平记上一笔。

接班期间酉戊已将曹、周二人的对话如实报告给主子。

真宗眼前膝下无子,当初亲征命雍王留守,已经存了安排身后事的心思,所以才把部分暗卫也就是皇权的附庸力量交

出去。此时收回来,因为战争人员损耗变动较大,所以并未对新加入的周平产生太大关注。

听了酉戊的叙述,略有了兴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用周平的话来驳斥那些顽固不化的股肱之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设立了台谏(注1)之后,宋朝的君主就注定要受臣子的气了,谁让祖庙里有‘不杀士大夫’的训诫?君臣之间偶有

争执,君主反而是该控制脾气的那个,否则一顶刚愎自用的帽子压下来什么名声都毁了。反观臣子,越是敢当面对着

官家慷慨陈词的名声传得越远,仁宗时期的包拯就是一例。

眼下辽国战事已了,赵恒心情舒畅,当即吩咐左右,把赵允让宣来,询问饮食起居。

真宗待宗室宽厚,所以赵允让与这皇帝伯父甚是亲近,一点也不拘礼。

赵恒对赵允让寄予厚望,见他有些消沉,问清缘由,便道:“听太傅赞你诗文有了长进,伯父就借此机会考考你,‘

君臣相得’出自何典故?”

赵允让聪颖,文章念上几遍也能记个大概,当即答道:“君臣相得说的是燕昭王与乐毅(注2),当时连兵五国,济

西为墟,深得军心,有功高镇主之势。人进谗言,诬其忤逆之心。燕昭王反斩言者,大宴宾客,例数乐毅功绩。是为

君臣相信相得。”

“不错,”赵恒满意点头,接着语调一转,问道,“你觉得谁会是你的乐毅?”

赵允让一慌,他的选择不多,除了宗室亲戚,他只认得周平这一个同龄人,所以,伯父问的必然是周平会不会是自己

的至交能臣。

涉及储君之位,加上一时间赵允让对周平的观感十分模糊,权衡取舍不及,竟是呆住了。

赵恒了然,好像早已料到了赵允让的迷惑,继续道:“至燕惠王继位,乐毅与之有隙,遂逃往赵国,才得保全。此举

一来避免了被诛杀的命运,二来保全了他与燕昭王之间的美誉,最终还消除了燕惠王的猜忌,作为客卿来往于燕赵两

国之间。”

不像历朝每代只有个别君主嗜好读书,宋朝各任皇帝不说,连宗室亲王个个都是饱学之士,工书法画技,亦通乐器。

赵恒每读一书就要作诗赋数篇,看尚书诗三章,看周礼三章,看史记三章……他酷爱读史,与赵允让这两天打渔三天

晒网的顽童自然不同,对古时典故如数家珍。

赵允让认真听了,隐隐觉得悟到了什么,却始终像是与事实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纱。

“我问你,你是要做燕昭王还是燕惠王?”除了上朝议事,宋帝在平日里也与百姓一样,自称为‘我’。

“自然是昭王。”赵允让不假思索地说。

“若是昭王,乐毅自然便会投奔过来效力,”赵恒看着恍然状的赵允让微笑,“惟君之可爱,臣下才不可犯上,反之

,若为桀纣,就不必恪守常义,放弑之。(注3)君臣之义,并非固守不变,不义之君逢能臣,只怕也是不献一策的

徐庶(注4)。”

赵允让顿时陷入深思。

——自己与奴役小瓶子的胡虏究竟有何区别?

第三十一章:沟通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世人均道主和者为窃国贼,指责宋朝结盟之后“忘战去兵”、“武备皆废”,殊不知边城依旧未曾放松戒备。

真宗先后下了两道圣旨,一为军事调配,迁李允则(注1)为沧州(今河北沧县东南)知州,使周密为宁远将军,随

其赴边;二为诏周密之子周平为右千将军伴读(注2)。

第一道圣旨周家并不惊讶,周密近雍王,虽然自官家回京,雍王就辞了所有差遣,闭门谢客,但朝中多有忌讳,争议

颇多。再说,宁远将军虽然远离京城,却仍是五品,放外任并不算亏。令人困惑的,是第二道圣旨。

莫非圣上打算连拉带打,未免表现得刻意打压雍王势力,才把周平放到宫中?

群臣困惑,周平更是迷糊。

摆香案接了旨,等人走了周平才敢开口问道:“右千将军是谁?”

众人笑开,周密忍住笑意,怒其不争道:“右千将军是官家给小王爷赐的职称,宫中禁忌颇多,不得胡闹,你可明白

?”

面对那张‘子若不肖棍棒伺候’的黑脸,周平哪敢不应。

宋朝的伴读并非常置官职,时有时废,也不需要每天都要报道。所以周平依旧在皇城司任职,偶尔奉召入宫。

上次宴对辽国使臣,是在长寿殿,从皇城南墙金钉朱漆、镌龙镂凤的正门宣德门……旁边的左掖门入,穿过数个横门

才到的。

这次不同,周平进的是内廷。

宋朝皇城被一东西向的大街分为两半,北为内廷,宫嫔、太子休息生活之所;南为外廷,皇帝朝会、重要军政部门办

公之所。这条大街左右各通左右长庆门,周平就是从东边的右长庆门入宫的。(注3)

缴了兵械,周平被人引着穿过外廊,横门,走了约两刻钟,就见一条通南北的大道把内廷分为不对称的两边,东宫、

御厨坊就在东边。

引路侍从叮嘱道:“周伴读须牢记宫门之禁,擅入宫门者,徒(即徒刑)两年;擅入殿门者,徒两年有半;持兵器者

,罪加二等;擅入御膳坊者,流三千里;擅入上阁者绞,携兵入寝宫者斩。”(注4)

回廊仿佛毫无尽头,陌生的环境令人不安,即使那廊道顶部覆的是琉璃瓦,栏杆漆的是朱红漆,精致华美。若说周平

刚开始还有点好奇心,任何百姓都会对高高在上的皇城抱有期望和幻想,但在一重又一重的宫门和殿前林立的禁军所

造成的压抑与肃穆下,他眼下最迫切的愿望就是离开。

离开是抗旨,小命休矣,所以周平退而求其次,急切地盼望早些见到赵允让。

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接近那赵姓小子的想法。

赵允让此时的心情与周平的恰恰相反,虽然受过伯父的指点,意识到周平是否亲近自己,关键在于自己是选择做明主

还是昏君。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从未有目的地对谁表达过善意,更别说委屈自己容忍别人的缺点,每次看到伯父被那个寇老头指着鼻子骂,还被喷

了一脸口水的时候都替堂堂一国之君感到憋屈。为什么不能把寇老头外调呢?换个老实巴交不会大吼大叫的多好,比

如小瓶子那样的……

——打住打住!

赵允让握拳打脑子,好像笨拙的机械师在修理坏掉的电器。

周平一进门就见到赵允让这副孩子气十足的模样,长途步行的紧张与疲惫褪去,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行礼道:

“小王爷。”

赵允让有些窘迫地把手藏到袖子里,咳嗽几声:“免礼。”

他见周平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一副听君吩咐的模样,与昨天智擒盗贼退辽使的机警截然不同。心里觉得别扭极了,

竭力回想那些礼贤下士的典故,生硬道:“坐。”

周平觉得赵允让有些异常,但又说不出是什么,让自己坐他又没有坐,哪有伴读比主子先坐下的道理?周平只好走到

桌边,等赵允让过来。

“爷、让、你、坐!”

——怎么,爷指使不动你了是吧?

赵允让气冲冲地扑过来,举起手臂按住周平的肩膀,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把周平吓了一跳。

“……”周平坐了,看着赵允让站在自己旁边,脸,很阴。

赵允让仍然在迟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周平被他看得瘆得慌:“……我还是站起来吧。”

——还蹬鼻子上脸了?!

“爷让你坐你就坐。”一开始明明是打算礼貌相待,以示宽厚的,赵允让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瓶子轻而易举地就能打乱

自己的计划。

阴谋感更重了,周平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允让。

——他不会报复自己之前的隐瞒吧?

周平绝望地听到理智消极而斩钉截铁的声音:很有可能!

“小王爷是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周平试探地问道。

沉思被打断,赵允让皱眉,又想起伯父面对寇老头时磕掉牙也要往里吞的‘大肚’,学着长辈们的模样摇头否认:“

没、有。”

“……”周平不信,因为赵允让扭曲的脸上就差写上‘言不由衷’这四个字了。

赵允让自己也觉得面部器官不合作得厉害,调整了一下,掩饰道:“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看到周平‘恕我不能苟同’的表情,赵允让因为短处被揭露的羞恼咧嘴向对方展示自己愤怒的尖牙。

“你那是什么表情?”赵允让跳起来,小瓶子不会认定自己是和辽狗无异的主子罢?可是,昨天既然一反常态主动给

自己解围,就表明还是亲近自己的。

周平连忙道:“没什么……”

赵允让的行为表情都透着古怪,怎么看都像是在对自己献殷勤,好做非奸即盗之事。

这么一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周平问道:“小王爷是想出宫吧?”

赵允让一愣,顿生前功尽弃之感,对方早就把自己定义成胡搅蛮缠的纨绔子弟,顿时心里难受。他从小过得顺风顺水

,哪里被人当成曹贼庸主随便敷衍过?他立刻联想到了丧命澶洲城下的辽将萧挞凛。也许周平也会为了自己牺牲性命

,却不会赤诚以待,主动为自己谋划。

周平见赵允让沉默,以为说中了,哭笑不得。

昨天的周平会把他的逃家行为全部当作幼稚任性,可经历过从皇城城门到东宫的路程,周平对‘深宫’一词有了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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