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多少床伴？”沈梦努力稳住自己已经紊乱的呼吸平静地问。

“摸过的人无数，但床伴只有你一个。”

“滚，小爷，才不是你床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梦儿，接下来，我可不客气了。”吴鸾也紧张，越是宝贝沈梦越是无法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窸窸窣窣脱去碍事的衣裳，沈梦被吴鸾小心地抱着。吴鸾唇舌游动，从上到下，仔细地烙上自己的印记。胸口的凸起被好好地照顾到，强烈的快感让沈梦一阵战栗。

“怎么？舒服么？”百忙之中抽空抬头问沈梦的感受，吴鸾当真是用心了。

“没，你继续，嗯，继续。”沉浸在情事里面的沈梦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吴鸾坏心眼地握住沈梦的分身，上下滑动，轻重适宜地揉捏。听到沈梦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吴鸾加快了手上的节奏，唇与唇相接，狂风暴雨般的倾略着沈梦的口腔，兜不住的唾液顺着下巴留下来，场面香艳极了。

忽然，沈梦一阵抽搐，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一半洒到吴鸾的小腹上，一半顺着他自己的大腿往下流。

难堪地遮住眼睛，沈梦从没有想到会这样舒服。身体从绵软的状态恢复过来，忽然感到身后有一个火热的物体蹭着他。吴鸾不想勉强沈梦，遂哑声道：“别动，不然有你好受的。来，把双腿夹紧。”

沈梦听话地合拢双腿，吴鸾在他背后，蹭着他的腿缝，有节奏地抽动，热度烫得沈梦发抖，小腹荡漾起甜蜜的快感。后仰的头正好卡在吴鸾的肩窝，嘴唇又被狠狠攫住，闯进口腔的舌头却温柔了很多，灵活的舌头抵着沈梦不知所措的舌尖，进退之间，下身的抽动也愈发地快。沈梦忽然回忆到吴鸾和他大哥沈离的那一段，竟然没有了排斥感。

沈梦忽然发现身后的人不动了，手一摸，大腿间一片粘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吴鸾喘了几口气，放开沈梦，起身找来脱掉的衣衫，帮沈梦擦赶紧身体。

“梦儿，记住，这次只是前戏，以后，会让你更舒服的。”点起的蜡烛火光跳跃，沈梦一脸诧异，想到以前看到的市井龙阳图，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度。

所以，当晚，吴鸾是和沈梦睡在一张床上的。吴鸾环着沈梦，嘴唇吻着沈梦的额头，以一种亲吻的姿势，虔诚而甜蜜。

没有等到云雾楼一年一度的新品试吃大会，吴鸾就急急地走了。走的时候，齐宇拉着沈梦站在骑着马的吴鸾面前，笑嘻嘻道：“你放心走吧，小梦梦，我会好好对他的。如果，你不早点回来，我可不保证他对我以身相许哦。”

沈洛音在一旁咳嗽：“师傅，注意点，大庭广众的，脸皮不要那么厚。”

其实，沈梦和吴鸾第二天从同一间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俩人诡异的表情，众人都一副“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了然于胸的神情。

“梦儿，保护好自己。”最后看了沈梦一眼，吴鸾绝尘而去。

知道人消失在路的尽头，沈梦还踮着脚尖张望。齐宇拍拍他的肩膀：“走了，明儿个就有免费的美食了。就算是你沈大少，也有很多没有吃过的哦。”

沈梦还是没有反应，小道上被扬起的灰尘都已经重归平静。

“走，齐大叔，咱们去喝酒！”正在卷袖子的沈梦建议道。

被叫齐大叔的齐宇顿时冷下脸，“你叫谁齐大叔呢？老子今年才二十九，二十九，你知不知道！你个兔崽子，连你哥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齐宇追在沈梦身后，扬起胳膊作势要揍他。

“大叔，大叔，饶命，我请你喝云雾楼的蜜琼？怎么样？”为了躲过追打，沈大少是绝对舍得花钱的。

“走走走，别啰嗦，快去。”齐宇看着用星星眼期待地看他的沈梦不耐烦地催促道。

云雾楼的蜜琼是有时节限制的，蜜琼蜜琼，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就里面加了蜂蜜，当然这蜂蜜必须是春暖花开时的橙花蜜，此酒少了辛辣，尝起来有种甘甜微酸，说是酒，其实，并不像。

一杯又一杯，沈洛音在一旁倒酒，在两个人都快醉的时候果断把剩下的都喝掉了。然后拖着两个走不动的人回了房间，有这样一个弟弟已经够头疼了，还加上一个不懂事的师傅。

沈梦迷迷糊糊，抱着一个温热的物体，唤道：“吴鸾，吴鸾，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齐宇根本没醉，看着略带哭腔抱着他不肯松手的沈梦，心下怜惜，摸着他的头哄道：“小梦儿，乖，乖，没有人要离开你。”

沈洛音不知道去了哪里，齐宇也懒得起身，就一直抱着沈梦，知道他不在嘟哝，沉沉睡去。

蜜琼的后劲开始泛滥，先甜后苦，满嘴都是苦涩。齐宇都想割掉自己的舌头了，真不知道这蜜琼到底是凭借它入口时的甘美还是它这么奇怪的后劲而被世人追捧。

第八章

吴鸾很赶，从黄山回京城。风沙一路，紫禁城外，皇帝吴舟亲自迎接，一身黄袍，城楼上目标明显。

吴鸾远远就看到，勒马停下。

“王爷，您真的准备回去？”刘渊的语气很是担心。

“回去谈判，我就没想过能再出得了那个城门。”吴鸾眯着眼只见远处有一抹明黄，马儿打着响鼻，似乎很不耐烦，回头递过去一样东西道：“刘渊，走吧。这个给你。”

那是一枚免死金牌，刘渊吓得跳下马，跪在地上：“小人命如草芥。这先帝赐的，王爷应该好生留着。”

“刘渊，我还指望你以后能代替我看看沈梦呢！”忍不住笑起来的吴鸾眉眼舒展，提到沈梦，从来都是柔和、轻松的样子。

“王爷。”刘渊几乎哽咽，只好收下。擦干眼泪，跨马追上已经骑出很远的吴鸾。

吴舟看着越来越近的吴鸾，心情甚好。

“开城门”，“慢着，朕亲自为他开。”脱下肩上的披风，吴舟大踏步地下了城楼，厚重的城门被拉开的瞬间，吴舟看到单膝点地的那个人，曾经捆绑都斩不断他的翅膀，如今，回头，定不会温顺。

“吴鸾，你起来。”

“臣弟不敢。”毕恭毕敬的姿态差点骗过了吴舟。

直到吴舟的衣摆出现在吴鸾的视线里，吴鸾才起身，并且后退了两步，依旧低着头。

“抬头，让皇兄看看，这两年里你到底长成什么样了？”说罢，一双白皙的手毫不留情地捏住吴鸾的下巴，吴鸾吃痛，本能抬起手臂想要躲开，看到吴舟双眼，又颓然放弃。

“黑了，瘦了。”像是在欣赏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苗子。

吴鸾本想敷衍，但是吴舟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陷入屈辱的深渊。

“还欠干！”暧昧的气音，三个字，足矣把吴鸾推入那段黑暗的日子。

刘渊在一旁看着吴鸾空洞的瞳孔，急着要开口说话就被吴舟冷冽地打断：“刘渊，你的脑袋就快不保了，还要操心你的王爷吗？”

转身，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拉着吴鸾的手说：“吴鸾，我们回宫。”言语里面的欣喜倒是真真切切。

吴舟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只留了吴鸾在殿内。

垂帘在风里飘荡。吴舟手端一杯茶，递向吴鸾。茶杯微烫，吴鸾指尖触到杯壁，吴舟手动，一整杯茶水全数浇到吴鸾的手臂上。

“怎么，不烫吗？”吴舟紧张地问。

吴鸾的手颤抖着，麦色的皮肤上立即出现大片红肿，却还是没有叫出一声。

“快，传太医。”声音清朗，长长的殿内没有人。自然半个时辰之后没有一个人来。

皇帝开始暴躁，冲到大殿外：“来人，给我把外面的太监宫女全都砍了。”

知道吴舟开始胡闹，吴鸾紧随其后怒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

“呀，皇弟你的手都肿成这样了，却没有一个太医来，这些奴才一个个都睡死过去了吗？”看着一群跪在石阶上的宫女太监，吴舟端着吴鸾的手做沉痛状。

“收回你的话。我只说一遍……”吴鸾嫌弃地拿开吴舟的手。

“好，你们都下去吧。”翻脸比翻书还快，吴舟的喜怒无常几乎快要发展成神经病了。

“我回来不是来当你的奴隶的，吴舟，你搞清楚了。”

“哦？难道你不是来求我你的小情人沈梦的？”一挑眉，吴舟原本泫然欲泣的脸一下凌厉了三分，凤眼斜飞。

“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提出我的交换条件了。只要你能放过沈梦，我就在这宫里呆一年。”一天都嫌痛苦，一年？吴鸾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已经化成灰了。

“慢着，朕可不需要你为了别人勉强呆在我身边，这个条件不成立！”勾着吴鸾的下巴，吴舟嘴角的笑意让人害怕。

“你不用急着和我交换条件，因为朕没准备放你走，只要你留下来，什么条件，任凭你交换。”吴舟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接连三日，金銮宝殿上，皇帝都没有出现。众臣惶恐，跪在大殿内高呼“吾皇”，吴舟拗不过，放下手中盛着参汤的勺子，叹了一口气道：“小鸾，本来朕还想喂你，现在，你自己喝吧。”

吴鸾恨不得他天天被大臣叫去议事。

“刘渊，把这碗参汤给倒了，记住倒远一点。”吴鸾朝窗外喊道。

“王爷，这样不好吧。”刘渊欲言又止。

“你把廊檐底下那只猫抱过来，喂一口参汤给它。”

一会儿后，刘渊来报：“王爷，猫死了。”

“好了，去倒了吧。”吴鸾很疲倦，长途奔波回来就投身到和吴舟斗智斗勇的游戏里。

这段孽缘要从很早以前开始说起。

先帝的众多儿子中，最喜欢的就是吴鸾，但是最后遗诏里面的皇位却不是留给吴鸾的。

金銮大殿上，吴鸾看着自己的哥哥吴舟黄袍加身，君临天下。跪在朝堂上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的时候，吴鸾想到的就只有逃离。

吴舟喜欢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在整个后宫里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先帝只当吴舟只是小孩子心性，玩玩而已。但是吴鸾却是避之不及，吴舟会想着法子捉弄他，害他，然后抱着他说抱歉，拿御膳房的精致点心补偿他。吴鸾的生母虽然是先帝嘴宠爱的妃子，但是早亡的母亲并没有能好好庇佑他长大。宫里，只有吴舟同他玩，所哟，无论是捉弄恶意还是事后的歉疚，吴鸾全都收入囊中，视之珍宝。

直到，吴鸾为了追一只小猫拐进了一条小径。忽然听到人声，便蹲下身抱着刚捉到的猫，屏息聆听。

“今天做的糖蒸酥酪加

了那个了么？”是吴舟的声音，而那点心正是吴鸾最爱吃的。

“加了，三皇子。”

“这次，我再给你一点，你仔细收好。”吴舟手里拿的是醉鱼草，多食可致命。

吴鸾的生母本是渔家女，教他辨别了一些有毒的花草。吴舟手里拿的绝对不会有错，吴鸾抚摸着猫咪的手一紧，眼见着猫吃痛要叫出声，吴鸾抢先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尖利的牙齿下，再彻骨的疼痛也不能挽回吴鸾的心如死灰。鲜血染红了白猫的嘴角，面目可怖，像是嗜血的妖魔。

吴鸾靠在冰冷的地面上，闭着眼睛。眼眶盈满泪水，顺着睫毛一滴滴地砸在地上。他只当吴舟喜欢捉弄他，自己似乎也享受着这样一份久违的关怀，就算是一份喜欢，他也接受。可是，今天的那一幕，置他于死地，吴舟对他似乎并不是表面那个样子。

每晚，吴舟都会端着点心来吴鸾这里。只是，当那天的月亮再次升起，吴鸾已经不在那件偏窄的小院里了，以后也不会再回到那里去了。

心冷之后，吴鸾直接去了御书房，公公告之皇上在批奏折，没有时间见任何人。可是，他明明见到年幼的七皇子被他母后搀扶着跨过那高高的门槛。

冰冷的石板，冷彻心扉。跪得夜色如水，先帝最后走出御书房。看见依旧倔强在原地的吴鸾，走上前。

“父皇，还记得母后吗？”也不管尊卑，吴鸾拼了。

“鸾儿，快起来。”看着那张酷似逝去的爱妃的脸庞，衰老的皇帝动容，伸手扶起已经无法再挪动一步，甚至连一个起身的姿势都做不了的吴鸾。

“朕怎么会不记得，你母后……”先帝想起了那张姣好的脸，但是隐藏那张脸孔下的却还有一个人。

“那恳请父皇能让儿臣跟随皇叔出征边塞。”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他都愿意。

“鸾儿，你知道为何朕一直喜欢你吗？因为你像极了你的母后。”回忆就是在揭伤疤，可是仰望着一轮明月的帝王脸庞上却丝毫没有意思痛苦。

“儿臣洗耳恭听。”

“鸾儿，你不是朕的儿子，准确地来说，你是朕的侄儿。你的父亲是吴季。”缓缓道出的是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

吴鸾惊愕地抬头看向被月色镀上柔和的光芒的皇帝，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朕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和旁人没有半分差别。”俯身慈爱地拍拍吴鸾的肩膀，先帝继续着嘴里面的故事。

那个月凉如水的晚上，先帝说了很多很多，一直到东方的太阳再次升起。

最后，“鸾儿，你要是不喜欢皇宫，朕就答应你跟随你皇叔吴季出征。可好？”

那时候的吴鸾还不能体会先帝深埋在心里无法诉说的情感，比如“你像极了你的母后”其实是“你同时也像极了

你的父亲，不，应该是更像”；那些凝视在吴鸾身上的目光何尝不是在睹物思人；那些故意疏远的时候，是因为还有一块伤疤不能愈合碰也碰不得。

如吴鸾所愿，第二日的金銮殿上，吴鸾作为四皇子，圣上钦点，派去边塞，任副将军，跟随吴季大将军征战沙场。

下跪接旨时，吴鸾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父皇，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脸上也会有疲态，回想彻夜聊天的场景，吴鸾还是感谢皇上给予他父爱，那是平和亲切的父爱，没有身份的悬殊和顾忌。

下了朝，吴鸾本想去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去收拾东西，走了一半，又折回了。所以，吴鸾就错过了和吴舟告别的机会，秋日的清晨，吴舟撑着额头在冰冷的内室里独自等了吴鸾一夜，寒气袭身。开口时，嗓子却发不出声，听到手下的小太监通知他吴鸾一个时辰后将要随着吴季出征，气息不稳，冲了出去。还是没有赶得上，只在城楼上看到一身戎装的吴鸾还稍显单薄的背影。

冷了一夜的点心里面半点醉鱼草都没有，那份加了醉鱼草的糕点是给一直刁难吴鸾的二皇子给准备的。

两年之后回朝，先帝驾崩，传位于吴舟。之后吴季放弃所有头衔，在翠微寺出家。吴鸾被吴舟留了一年……

有的事情，吴鸾知道。但是，还有很多很多，吴鸾不知道。

第九章

吴鸾不留神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吴舟已经坐在桌前，手里的茶杯在手掌中转来转去，水洒在桌面上，深深浅浅的一片。

“醒了？”

“是。”

似乎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的话题。

一时间，清风入室，无一人开口。

在云雾楼的试吃大会上被齐宇连续灌下多杯烈酒，烧得沈梦最后倒在齐宇的膝盖上眼泪稀里哗啦，口齿不清地一会儿喊爹娘，一会儿叫姐，除了仅有的几句“大哥”，剩下的就是“你一定要给小爷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