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草+番外——菊花之盟
菊花之盟  发于:2012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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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世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北岛洋一这个上门女婿将目光投向了权力。他让自己培养的前田一村担任长门飒的老师,本想把他

当成棋子为己所用,却不知长门飒远比他预料的更叛逆,更难掌控。

以至于,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有触及帮派的内部,买通的那几个帮里的元老,说到底也只是一些过气的老骨头,帮派

早就在长门飒正式接手时就不断地换血,早已是改头换面。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没想到,原本抢走悠子的那个男人竟然给了他报复的机会。当年他无法得到悠子,那他就要以他

今日的所得来毁掉他的女儿。

长门飒难得安静地听他说话,中途没有丝毫打断,直到他说完。

“所以,你娶那个女孩,只是单纯地想要报复她的父亲?”其实,他对老头以前的事根本无所谓,只是他竟然会选择

把一切都告诉自己,着实是让他有些意外呢。是想以这种受害者的形象博取他的同情从而获取金钱上的支持吗?

如果是,就太天真了。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面对他的质问,长门飒并没有回答。一个为情而疯魔的人,说再多都只是废话。

“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她的父亲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女儿,你毁掉她,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你胡说!”

男人激动起来,细长的眼睛顿时放大,牢牢锁住他的。

“真宫寺翔可是爱惨了他的妻子,她却因为难产而死,他认为是孩子夺去了她的生命,又怎么会好好待他们。”

男子突然冷笑出声,头摇得像鼓浪屿似的,“你骗我的吧,他如果爱悠子,一定会好好对待那孩子的吧?”

“如果是真的,又怎么会有你出场的机会?”

长门飒笑他的愚蠢。一个再精明的人,只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也会变成无可救药的笨蛋。

就像老头,之前一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从不会给他理由让自己正面与他起冲突。却因为自以为抓住了一个千载难

逢的报复别人的机会而让他有机可乘。

实在是太无趣了。

男人无法反驳长门飒的话,一时间思绪混乱,仿佛被人当头一棒。

长门飒却很满意他的反应。

“如果你还想继续娶她,请便。不过你好像没有把我的话听得太清楚,南条悠子生的是龙凤胎,而我那险些被你害死

的小草,就是她的儿子。”

喊住了走到门口的长门飒,男人全身僵直,连呼吸也变得苦难起来。

“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长门飒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别墅。

第10章

缬草躺在床上,时不时偷瞄坐在桌边工作的长门飒,欲言又止。

长门飒知道他在看自己,却坏心地装作不知道,径自埋首于工作,刻意延缓时间。

缬草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长门飒也躺在了床上,可是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要做点什么的意思。

“小草,早点睡吧。”

见他立马闭上了眼睛,缬草无措地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直接扒上了他的眼皮。

“飒,你没有话要说吗?”

长门飒不堪其扰,干脆翻了个身,连声音也都有些含糊不清,“说什么?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这么活泼乱跳啊?”

缬草干脆坐起身,对着长门飒的背影,问道,“你知道我姐姐的事吧,为什么瞒着我?”

“这不算隐瞒吧。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长门飒当然不会怀疑是前田一村没有恪尽职守,而是他忘了那个早熟又爱粘着缬草的小鬼。一定是那些长舌的大人们

的谈话,让她听了去。

“不关小岚的事……”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基本上已经是出卖了小姑娘,见着长门飒好笑的目光,更觉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草,你还真是懂我在想什么。”

长门飒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困意全无,也坐了起来,将缬草抱在身上。对方乖乖地任由他抱着,似乎也很享受他的怀

抱。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忘掉过去的吗?竟然这样,真宫寺夜月与你何干?”

缬草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黑色短发在他颈间磨蹭,就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狗。

“飒,我知道你讨厌我的父亲,可是能不能不要讨厌夜月?”

“错了,我不讨厌你父亲,也不会讨厌你姐姐,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我说过的,如果你忘不掉过去,就由我来彻底

捣碎。一切出现在你那段痛苦回忆中的人,我会一一除去。”

缬草满心感动,却又为这样邪魅的他感到一丝害怕。“飒,夜月是过去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求求你……求求你救她,

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长门飒斜眼看他,“哦,那我是你的什么?”

缬草低下头,瞬间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又窘又羞,“你……你是我爱的……爱的人。”

“在你心目中,我排第几?”

缬草克制住羞怯,抬头正视他的目光,一脸认真,“飒,你说过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你让我重生,我想让你知道,无

论过了多久,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像现在这样告诉你,对我而言你都是最重要的,比我的命更重要……”

长门飒倾身堵住了他的嘴,细细地舔吻着,唇舌划至他的耳边,轻柔地低吟,“小草,记住你说的话。如果救她是你

的愿望,而你因此快乐,我会帮你实现。现在,专心回应我。”

北岛洋一的婚礼如火如荼地筹备着。因为下命令准备的人是长门飒。

缬草对他的举动虽然疑惑,却因为完全信任他而没有做任何过问。

“少爷,都安排好了。”

长门飒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前田一村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对方转身离去没多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出声叫住对

方,“一村,谢谢你选择了我。”

前田一村完全愣住。哑然了片刻,才缓慢地转过身,“少爷……”

“下去吧。”

被长门飒打断了话音,没有再说下去。前田一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少爷,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了。

前田一村的眉目间满是笑意。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因为是出于利益角度而诞生的婚礼,所以双方出席的人都不是很多。

尤其是女方,出席者只有她的父亲。

时隔十多年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孪生姐姐,缬草的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激动。相较之下,见着父亲,却没有任何感觉。他

带着棒球帽,刻意压低了帽檐,长门飒垂放在腿边的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和往常一样冰凉的触感在两人接触的掌间蔓延。长门飒倾身凑到他耳边,柔声道,“别担心。”

“恩。”

小教堂里完全没有婚礼的喜气和神圣感,气氛凝重,连空气仿佛都稀缺了似的,越发的压抑紧致。就像是暴风雨前的

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牧师拿出了读本,并没有摊开。真宫寺夜月抬眼望了望坐在下面的父亲,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缬草见姐姐这番模样,恨不得冲上去拉着她就跑。长门飒看穿了他的心思,按住了他的身体。

“小草,别动。”

长门飒转头看了眼立在角落里的前田一村,后者立刻会意。

片刻之后,守在教堂周围的人一拥而入,站成一排,个个手持枪支,对准了台上的男人。即使没打算以这种方式解决

掉北岛洋一,场面还是要做得像一些。

从未见过这种真枪实弹的情景,除了长门飒和前田一村,其他人已经忘记了动弹,神情慌乱紧绷。长门飒牵着缬草的

手,将他拉起来,牵着他一步步朝台上走去。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时间,缬草待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才是最安全的。

“你要干什么?”

北岛洋一双拳紧握,终是忍住了没有掏枪。他深知挣扎无用,好不容易才从牙关里蹦出了几个字。

将真宫寺夜月也拉至自己身后,长门飒笑了笑,凑过去咬耳朵,“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了钱和赤帮勾结,以

咏生门的名义贩卖毒品。既然你有胆同时触犯我定下的两条铁则,那也一定做好被处决的觉悟了吧?”

北岛洋一顿时跪倒在地,就仿佛是古时即将被杀头的人,已经错过了求生的机会,完全挣脱不开了。

“告诉我,在知道了小草的身份,在差一点娶到她之后,你有抱负的快感吗?”

他说不出话,心里的那份绝望和无以比拟的失落让他无法接受。他怨恨了这么久,做了那些事,竟然并没有感到一丝

快感?这么多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门飒弯身,抬起他的下巴,“如果你还想为自己留有尊严,自己结果吧。”

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日本刀,长门飒将它平局在他眼前。

北岛洋一看了看微笑着的长门飒,目光移向下面一脸心不在焉神情呆滞的中年男子,“真宫寺翔!”

咆哮的吼声让中年男子瞬间惊醒。

“悠子爱的是我!我现在就下去,永远和她在一起!”

抢过长门飒手上的刀,拨开刀鞘,手起刀落,发狠地刺入自己的腹部。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银白的西装。

他朝真宫寺翔露出了挑衅的笑容,仿佛是在炫耀自己打赢了这场战役。

长门飒离得不远不近,裤子无可避免沾到了些血迹,他满不在意地蹲下去擦了擦,连看也不看他的尸体,扭头对属下

吩咐道,“把这边收拾一下。”

目光捕捉到角落里面不改色的前田一村,朝他招手,“一村,你善后,好好安抚一下真宫寺先生的情绪,改天我再上

门赔罪。”

转过身,见缬草和真宫寺夜月一脸呆滞,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满怀歉意地抚摸他的小脸,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沾有鲜

血。

“对不起,忘了蒙住你的眼睛了。”

缬草抓住他的手,愣愣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任何话。伸手摘下他的棒球帽,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迎上自己的目光。

“你怕我吗?”

他果断地摇头。却只能突出一个字,“不。”

原本处于害怕情绪中的真宫寺夜月看清了他的脸,颤抖着伸出带着白纱手套的手指,指着缬草,取而代之是不可置信

,“小雅……真的是小雅……”

长门飒收回了手,缬草笑着偏头看了看满脸惊喜的姐姐,余光中扫到了老牧师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枪。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扑到在长门飒怀里。

两声枪响,一颗子弹顿时贯穿他的身体,而另一颗打穿了老牧师抬起的手臂……

第11章

医院里,缬草刚做完了手术,脱离危险后转入了普通病房。那一枪本是对准了长门飒的心脏,却因为缬草突然跑过来

抱住他,而打穿了他的右胸。

长门飒紧捏着手,指甲陷入肉里,鲜血从他指缝间溢了出来。

“一村,查清楚那个牧师的来历了吗?”

“是赤帮的人。牧师是老爷找来的,一定是受了赤帮的指示。”

那个可悲的老头,到最后都还在帮别人做嫁衣。

“既然他们这么想死,我就帮他们一把,一村,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少爷。”

推门走进病房,真宫寺夜月坐在床边,一边紧握住弟弟的手,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依旧没有回头。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在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小雅被清姨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刚好被我看见了。我跑去告诉父亲,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告诉我,这是他欠

清姨的。就连后来,小雅和清姨一起不见之后,父亲也还是不管不问。我知道他一直把我们当做杀死母亲的凶手而怨

恨着,可是为什么全部由小雅一个人来承担?他的心太柔软了,比女孩子更纤细。明明应该躲在我的怀里,却努力张

开了羽翼独自默默承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可是找不到。还好,还好小雅还活着,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有机会补

偿他。”

长门飒走到她身旁,淡淡地说道,“你不需要补偿什么,他由我来照顾。还有,他的名字叫缬草,真宫寺夜雅已经不

在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是我的小草。”

真宫寺夜月偏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墨色的双瞳满是不容辩驳的霸道。“我听你的管家说,小草是你从吉原买回来的

?”她也乐于改掉称呼,反正他原本的名字里没有一丝欢快的回忆。只是,她无法相信清姨竟然狠心到将他卖进花楼

里。她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遇见长门飒,他现在会是身处怎样的炼狱当中。

“与其说是买,不如说是有幸找到了另一半。”

似乎是回忆起两人初识的景象,薄唇微扬,这笑入了眼眸。

听他将曾经是色子弟弟放在如此重要又明确的位置,真宫寺夜月心中悬着大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十多年不见,再一见面就亲眼目睹弟弟为了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地挡子弹。震惊之余,更担忧眼前这个邪魅优雅的黑社

会少主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他在一起的。还好是她多虑了。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长门少爷。”

长门飒没有回答,径自来到缬草跟前,俯身在他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笑道,“小草,你准备装睡到什么时候?”

真宫寺夜月惊讶地看了看缬草,果然,他掀开了眼皮,笑得有些力不从心,可是表情却很愉快。

“飒,我想听你说更多,更多你不曾说过的话……”

“你想听什么?”

长门飒温柔地揶好他的被角,抚摸着他惨白的脸。真宫寺夜月不愧是他的孪生姐姐,立即会意。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

长门飒的,催促道,“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说吗?快点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啊!我弟弟可是很容易缺乏安全感的。”

长门飒愣了一会儿,想起了两人初识时的对话,忍不住嘴角飞扬,笑出了声。却是很轻很轻。

“小草,我说过的,我没有心。”

惨白的小脸更是黯淡下来,却强忍住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长门飒将他的强忍看在眼里,心疼无比。在真

宫寺夜月开口炮轰他之前,赶紧补充道,“可是,你却为我筑起了独属于你的心。只有你住在里面,现在是,以后也

是。就算是有一天你我都不在了,它曾经为你而跳动的事实也永远不会改变。小草,我无法给你我的心,因为在不知

不觉间,它早已经是你的了。”

被他这番类似于告白的言论感动得无法言表,哪怕是缬草这种性子淡漠的人也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的。

长门飒楼了搂他,碍于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敢抱得太用力,天知道他多想狠狠抱他,狠狠地埋进他的体内,感受他

心脏的激烈跳动,让自己知道他最珍视的人还活着。

“抱歉,让你久等了。”

长门飒一一吮去不断落下的泪水,就好像是膜拜上等的水晶,小心翼翼而满心怜爱。

“飒,遇见……遇见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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