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杰森看到下人们将这只藏獒的尸体抬了出去,据说也是一枪穿头。
从此之后阿普利亚家的庄园里除了偶尔栖息在树上的鸟,再也没有了动物的痕迹。杰森没有道歉,并不是觉得自己没
有错,而是没有勇气。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些东西就开始变了吧。
柳正式从训练所毕业,成为了阿普利亚家的打手,数年之后升任军师,从阿普利亚家的主屋搬了出去,独自住在了后
面的小木屋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的生活不再有必要的交集。
“你现在其实可以养只宠物,反正老头子死了,我也管不了你。”
柳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
杰森突然又没来由的火大:“那么对于你来说,现在什么才是必要的呢?除了阿普利亚家,除了死了的那个老家伙。
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呢?”杰森很想知道,为什么柳一定要保住他的位置,为什么不自己去做教父,他的脑袋里,究
竟在想些什么。
相对于杰森的激动,柳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淡地笑道:“有啊,我一直在想。”
杰森看着他,忽然有点不想知道答案,而柳,也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站起身来,对着他说:“既然你来了
,那么刚好,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教你一些东西。”
杰森跟着柳,进了柳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个单独的小屋,这是杰森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小
,而简陋。
柳搬了一张凳子,示意杰森坐下,自己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学习教父密码。”
柳对于杰森的评价其实并没有错,杰森是有天分的,身体素质方面的天分,他有着一种常人难以言喻的本能反应,无
论是在打架上,还是在预感上,他对于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
这段时间杰森几乎没有踏出阿普利亚家的庄园半步,除了每天要处理的事物,日常的课程之外,再加上教父密码的学
习,连睡觉的时间都变得奢侈。
今天大约是半个月以来杰森第一次踏出庄园的大门,和柳一起,他们要去赴一个慈善酒会,没错,慈善酒会。
正如柳所说的,他们是有素质的克莫拉,黑手党不会把黑手党这三个字写在脸上,阿普利亚家的产业表面上是再普通
不过的造酒商,在上上一代教父的时候,他们还将大麻混进红酒的包装里,明目张胆的进行着走私生意,不过到上一
代的时候他们就不再做这种阴损缺德的事情了。
于是在杰森的名片上,赫然写着的某酒会的会长头衔。杰森接过名片的时候,嘴角一抽,很不自然地塞进了西装上衣
的口袋里。
“今天会有不少熟人过去,注意一点。拍卖的东西,挑一、两样中意的拍下来。”柳只关照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率先
上了车。
杰森因为他的态度憋了一肚子火,迟疑片刻,终于没发出来,也低头上了车。
杰森他们到达会场的时候还比较早,首先开始的会是拍卖会,柳安排他坐下之后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杰森百无聊赖
地看着拍卖品的单子,没什么太感兴趣的东西,最后选了一只意大利历史上某著名钟表师傅手工制作的古董怀表。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柳还是没有回来,杰森等的无聊差点睡着,最后到了那只古董怀表的时候,那锦偷偷推了他一下,
他这才面做感兴趣状的开始喊价。一开始还没太注意,到了后面才发现有人一直和他抬价,他转头一看,肯特正坐在
他的侧后方冲他笑。
杰森大怒,面上阴测测地笑,扭头加了十倍的价,然后在人们的惊呼声中拿下了那只怀表。
之后才是正式的酒会,不少不认识的人纷纷来向杰森拍得怀表表示祝贺,多是两眼发着绿光的名媛小姐,杰森甚是不
耐,侧头正看见肯特在一群花蝴蝶中间冲他举杯,他于是找了个借口溜到了四下无人的露台,果然没一会肯特就跟了
出来。
杰森径自喝酒,对他爱理不理,还是肯特主动开口。
“放了他。”
杰森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我并没有抓着他不放。”
肯特冷笑“你虽然没有抓着他不放,但是你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要放他走,他在遵循某些东西,也许是和某个人的约定
,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左右,你明知道他的执拗,现在只有你能左右他的决定,你却保持沉默。”
被戳中心事,杰森恼羞成怒:“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就算我抓着他不放,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又凭什么介入,追
根到底,肯特,你都只是个外人。”
肯特也不甘示弱:“就凭你们没这个资格。”
杰森没说话,等着后续。
肯特将视线转向天空的远处,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的片段“他的第一次是我的。”
杰森睁大了眼睛。
“我没必要骗你,这种事情,真的假的,你终归会知道。那年他十六岁,跟在贝洛蒙的身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
的男孩子,不是容貌,而是气质,很纯净,像空气一样清新。我多看了他两眼,晚上他就被送到了我房里,主动诱惑
我。”
“不可能!老头子明明就……”柳虽然是贝洛蒙的养子,但是谁都知道,贝洛蒙钟爱他,比自己的儿子更甚。
“哈,有什么不可能的?”肯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在我床上一个晚上,为阿普利亚家换了一笔2亿的生意。
”肯特扬手将空了的酒杯扔进草丛“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阿普利亚家欠他的,又何止这些。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
“在我们的世界里,珍贵的东西都是被掖着藏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装傻。”
留下最后这句话,肯特转身离去,留下杰森独自站在那里,心里很乱,冷汗沿着下颚的弧度一滴一滴滑了下来。
肯特的话就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线,将那些被忽略的记忆的片段无情的连接了起来,事实的真相仿佛呼之欲出。谁都知
道,在训练所里的时候,柳的课程是最艰难的,但是大家都以为那是因为贝洛蒙看中他的天分,有心培养他。柳当上
打手那年是十四岁,很多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柳的身手在所有的人当中是最好的,无论是枪法还是近身搏击。然
而真的就没有人怀疑吗?让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人就这样走上危险的最前线。
在之后的数年中,又有多少次呢?柳带着伤被抬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保持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尤其是
在杰森被下放到乡下亲戚家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教父已经对他这个正统的继承人心灰意冷,于是应当人人都有机会
,那个时候,那些有着哪怕百分之一机会成为继承人的后辈的旁系都恨不得柳就这么死去了。
然后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在柳成为军师的那一年,他为了保护贝洛蒙,被流弹的碎片击中身体四处,失血过多,肩胛骨
碎裂,差点右手就废了,心跳也一度停止,但是他还是活了下来。也正因为他那次的表现,贝洛蒙将他从第一线上撤
了下来,升任了军师,依旧没有人质疑贝洛蒙如何能从一个打手的身上看出他作为军师的才能,即使柳真的很聪明。
想到这里,杰森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冰寒。如果那个时候,柳没有搏命救贝洛蒙,那么他是不是还会继续在打手的位置
上呆着,直到死去。
肯特是对的,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不仅是柳,那个生他养他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原来,他也从来不懂他。
柳今天有点头疼,于是一早就躲在酒会楼上的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修长的身子舒展着陷在软皮的沙发里。
乔·林从会场里拿了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站在琳琅满目的酒水面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鲜榨的果汁,然后轻
快的跑上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柳明显没有入睡,仅仅是闭目养神,乔·林进来的时候他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合了起来,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
乔·林已经习惯了他的警惕,将端来的东西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轻声道:“柳先生,吃点东西吧。”
柳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乔·林端来的东西,然后乖顺地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乔·林看着他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吃东西的样子,忍不住笑。柳听到声音,发现乔·林正笑着看他,于是也笑:“怎
么了,乔?”
乔·林险些给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求生心切地喝下柳递过来的果汁,完全忘记了那本来是他端来给柳喝的,好容易
缓过气来,他紧张地四顾,在确定了某人不在附近之后才哀怨地转头:“柳先生,您别这样害我。”
柳明显心情好了起来,一边优雅地咬着食物,一边貌若无辜地问:“怎么了吗?我不过叫了你的名字。”
乔·林怒:“我还不想被教父阁下分尸。”
柳眨了眨眼睛,放下食物又缩了回去,微笑不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若有所思。
“那个……”乔·林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越过了某个界限,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柳先生。”他轻唤。
“嗯?”柳懒洋洋的应声。
乔·林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问道:“教父阁下对您是不是……”
“是什么?”
乔·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半天终于找出一个还算合适的词来:“教父阁下,是不是仰慕您?”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这样的语句“是吗?是这样啊?”淡淡的,全然看不出情绪。然后是一片苍白的沉默,就在乔·林
几乎要以为这是他全部的回应了的时候,柳突然又开口道:“你是这样觉得的?”
乔·林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只是实在是势力不如人,所以处处小心翼翼,这一下子被柳回问的,实在是一口气压
也压不住,几乎要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我这样觉得啊,是个人长眼睛的也都看出来了。”
柳对于他以下犯上的态度也不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闭目养神去了。
乔·林也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全当自己讨了个没趣。过了一会突然又想起来,用手
指戳了戳柳的腿:“别睡啦,先把东西吃掉吧。”
柳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他的手按住:“让我先睡会,我头疼。”
乔·林的手被他压在自己的腿面上不敢动弹,应该说是,根本就不想抽开,柳的掌心凉凉的,贴在自己的手背上很舒
服。乔·林没办法挪动,干脆就着柳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他近距离地看了看柳合着眼睛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被覆着
的手,眨了眨眼睛。
半晌之后,柳哭笑不得地睁开眼睛看他,带着宠溺的柔和调调:“我真的头疼,你别乱动。”
如果可以忽略柳的头衔,乔·林觉得,柳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完美情人。从来不发脾气,大部分的时候温温顺顺的,心
情好的时候偶尔会逗弄你几下,完全也不会让你觉得无聊,再加上,那张脸真的是太过漂亮。
乔·林被他过分宠溺的语气弄得心里痒痒的,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他向前俯身,将
整个上半身压在柳的双腿上,用仅有的自由的那只手在柳的左腿腿面上若有若无地轻抚。
“让我来服侍您一下吧,您也有好久没有……了吧?”
黑手党的大佬们,就算比不上色情业的龙头老大肯特,但多多少少也都会有固定或者非固定的情人环绕。乔·林跟在
柳的身边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虽然乔·林不是无时无刻跟在柳的身边,但凭借他职业的嗅觉,不要
说固定的情人,每次柳从外面回来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就连一丝半点的情色气息也透露不出来。就算是乔·林
自己看走眼,那也就顶多一次,两次吧?这么想着,实在是很想看啊,哪怕只有一次,柳失控的样子。
乔·林舔了舔舌头,压低了声线:“您不用动,交给我就好。”
不知道乔·林的话是触动了柳哪个笑点,总之柳的嘴角完全勾了起来,眼角也弯了,当真放松身体躺了回去,一副看
好戏的表情:“你确定你行?”
这个时候说不行,那以后还怎么混?抱着这样的想法,乔·林坚定的点头,然后在前者好整以暇的视线中,动作娴熟
地拉开柳西裤的拉链。这一次,乔·林是真的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如果这次再不行,他真的要怀疑柳是不是那方面有
问题了。
也许是乔·林今天真的太过卖力,也或许是柳放松了自己的控制力,乔·林发现口里的物件渐渐地起了反应,当柳微
微调整了姿势,将纤长的手指插入乔·林的发丝里的时候,乔·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更加猛力地吮吸起来,并
且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细微的喘息声。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响声,大约是什么玻璃器皿落地碎裂的声音,乔·林不敢立即抽离,只好用余光
瞄向门口,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进来的时候忘记锁了。他还在想要不要出门去看看,头顶上突然传来压力。
原来是柳在微微用力,然后耳边传来柳夹杂着情欲的声音:“不要管。”
柳平时的声音基本是没什么起伏的,现在由于受到情绪的影响,带了些微的嘶哑,简直比催情剂还要受用。乔·林一
时间完全忘记了门外的声响,又将注意力拉了回来。两人都忽略了门口焦躁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虚掩的门被大力
敲响。
乔·林停下来看柳的脸色,后者已经皱起了眉头,欲望也明显的有些淡了下去。
仿佛催促一般,门再次被猛力的敲击。
柳微微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乔·林起来:“谁?”
“是我。”
乔·林不自觉的一颤,这是年轻的教父的声音。
第六章
柳顿了一下,稍微调整了坐姿:“什么事?”
杰森的声音明显夹杂着怒火,回的也干脆利落:“急事!”
乔·林自发自觉地给柳整理衣服,又过了一会,柳说:“进来吧。”声音里透露着疲惫。
下一秒,门即被粗暴的推开,“轰”地一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去。乔·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象起自
己被像门一样摔在墙上的情景,然后又颤巍巍地后退了数步,恨不能自己此刻能化作一缕青烟从窗户的缝隙里飘出去
。
“什么事?”柳又问了一遍。
杰森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睛冷冷地盯着乔·林,后者虽然以一副豁出了的精神状态勇敢回视着,然后脊背已经被
冷汗湿透。
柳看了一眼杰森,又看了一眼乔·林,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乔·林这才松了口气,一边警惕地看着杰森,一边绕过他走了出去,生怕对方一个控制不好拳头就挥了过来,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