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优雅——Seth
Seth  发于:2012年09月21日

关灯
护眼

“乔?”杰森危险地眯起眼睛。

乔·林,抬头瞥见柳含笑的脸,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不过不管柳在想什么,自己这次死的可冤大了。只能用眼神

拼命向杰森示意,我可没让他这么叫我。不管别人相信或者不信,和柳处了这么久,还真没听过他叫自己,平时把他

叫到柳身边的都是仆人,叫到身边之后也都是他自己自发自觉的在服务,柳有什么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够了,

现在这么叫他摆明着是整人嘛,乔·林脑门上直冒冷汗却是敢怒不敢言。

可惜他求救的信号并没有能够准确地传达到杰森的眼里,在杰森看来,他拼命挤眉弄眼的目的只是在向他示威,然后

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你需要按摩为什么不叫按摩师来,我们阿普利亚家是没人了还是没钱了?非要他来做?这种

事情……让开……”杰森转到柳的身后,一手拨开乔·林,然后将双手搭在柳的肩上“这种事情我也会做。”

然后还没等柳反应过来,双手就开始使力,就杰森那异于常人的力气,结果可想而知。

乔·林虽然不能切身体会,但是光凭想象,也觉得疼痛难耐,也亏得柳只是皱了眉头,硬是没出声。

杰森按了这么一下,似乎也自知力气使的不对,但也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只挪了挪手的位置,放轻了些试了几下。

乔·林在一边看着,从一开始的感同身受,到后来的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再到同情。最后想着好歹柳也是自己的正

主子,虽然表面上一副无害的样子,但是要是真给伤到哪里了,要拿自己撒气,那也是要自己死自己也活不了,于是

强撑了一口气挪上前去。

“阁下,应该按这里。”

杰森原本是不愿意理会乔·林,但是看着柳有些苍白的脸色,决定顺着台阶下,虽然没答话,但是还是照着做了。

“对,这里,再轻点……”

片刻之后,杰森一头大汗的收工。柳一句话没说,按着自己的额头由着那戈扶着回屋了,杰森被送走了斯克顿家的老

头的那锦拖回了接待室,留下乔·林无意识地搅着柳留下的果汁。闹了半天,最终谁也没讨到好处去。

西西里 科里奥尼镇

黑色这张滋生罪恶的温床张开了它庞大的嘴巴,轻而易举地吞噬了这个纤细的小镇,孕育出的,是杀意和死亡。

蛰伏在夜色之中的黑影从昏暗的街角一闪而过,伴着粗重的喘息声停在一片低矮的围墙前,然而那看似紧闭的围墙,

只是被轻轻的一个推碰,就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黑影顺利地进入了这栋漆黑的屋子的后院,打开地下室的门,走了

进去。

地下室内完全是另一片天地,从那个看似窄小的木门,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如此之大的空间。黑影在灯光之下现出了

原型,是一个矮胖的男人,男人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油亮的额头。

男人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地下室里空间虽大,却没什么人,吧台后面有一个健壮的男人在低头擦着杯子,后面的

桌球台边围着两三个年轻男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人了。

男人走向吧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坐在了高脚凳子上,低声道:“你们老大呢?”

健壮的男人头也不抬,只用手指了指后面。

男人瞄了一眼后面,挪动着肥重的身躯靠了过去,在吧台的后面,有一扇镂空的小木窗,木窗的后面似乎是一个小间

,里面燃着蜡烛,在小木窗的边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如果不仔细看,不易发现。

而男人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很熟练地靠在窗户外面,背靠墙,面向台球桌的位置,一边观察着三个人的动作一

边低声道:“让你准备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调查到了杰森的行程,我们下周三就可以行动了。”

“三十公斤的炸药,记住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说完这句的时候,胖男人突然噤声了,冷汗一颗颗地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他颤抖着扭过头

,突然猛地推了一把那个木头的小窗,窗户的设计是推式的,被这么猛烈一推,自然向内翻去,而原本依靠在窗户边

的人影就这么碰地一声倒了下去。

胖男人以于自己体型完全不想符合的速度弹跳起来,迅速地向外冲去,在奔跑的同时他发现,原本站在桌球台边的三

个人已经不见了。在经过吧台的时候,他看到原本低着头的男人抬起投来,微笑着看着自己,男人的容貌让他瞪大了

眼睛,一时竟然停下了脚步。

“你……”

“三十公斤的炸药,你可真看的起我,马路卡。”杰森阴冷地笑着,放下手中一直玩弄着的杯子。

马路卡紧张地将手伸进口袋里,似乎想拔枪,他颤抖地看了看杰森,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然后又看了看门口,

似乎内心在那一瞬间激烈地挣扎着,然而下一秒他却将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朝门口狂奔而去。

杰森冷哼了一声:“算你聪明。”然后抖了抖拿着布的手,那块布是他刚才用来擦杯子的,从布的后面露出了一只小

巧的手枪,如果刚才马路卡要对他开枪,那么他的速度绝对没有杰森快。

杰森走到台球桌前,拿起刚才的人丢在这里的球杆,漫不经心地打起了桌球,半个小时之后接到回报,杰森一球击碎

了桌子的边缘:“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

四周寂静一片,没人敢出一声。

“花了半个月来调查,一个星期做埋伏,最后就这么让人给跑了?你们把阿普利亚家的尊严当什么?你们让我拿什么

去见柳?”

别的什么都是假的,最后那点才最叫人头疼。

“这件事情,其实大有文章。”那锦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意思?”

“经过之前的调查可以确定的是,马路卡意图袭击阁下是他的个人行为,并没有得到沃特森家的支持,但是他却能找

到这里……”

杰森眯起眼睛“你是说,马路卡的背后还有别人?”

“应该是这样没错,我不相信光凭他自己能逃出我们的埋伏。”

杰森冷笑“你确定这不是你推卸责任的说法?”然后还不等那锦说话便摆了摆手道,“算了。”

他走了两步,又道:“这件事,先别告诉柳。”

那锦猛地抬头:“但是……”

杰森又打断他:“这是我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自己处理。”

那锦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杰森心意已决,也只好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回到巴勒莫已经是三天之后,踏上归途的杰森面色更加沈郁,在这三天之中,他的人几乎将科里奥尼镇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马路卡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杰森并不担心马路卡再做些什么,他担心的是马路卡背后藏着的人,一个能让一

个大活人在阿普利亚家重重包围之下凭空消失的人,那仿佛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黑手,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随时

等待着机会,一把勒断他的咽喉。

令人烦躁,却又无计可施。

车在早晨的时候抵达了阿普利亚家位于巴勒莫城西边的庄园,在庄园前面的小路上和另一辆黑色的车子擦肩而过。这

条路不是什么必经之道,平时来往的车辆并不算多,上这条路的车百分之八十是去庄园的,于是杰森在极度疲劳的状

态下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的车,但是不太记得了。

下车的时候那戈还在门口,大约是送什么人出来,似乎正要回去的样子,看到他们的车子过来也帮着一起提行李,杰

森于是顺便问了一句:“刚才谁来过了吗?”

那戈提着行李的手顿了一下:“是沃特森先生。”

杰森终于想起来那是谁的车了:“梅尔吗?”然后望了一眼二楼的房间,灯果然亮着“柳还在会客室?”

“应该还在。”

杰森随手将西装扯下来丢到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会客室的门并没有关紧,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柳正坐在

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进来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进门之前要敲门是应有的礼仪。”

杰森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克莫拉 (Camorra)又不是贵族,难道我下次杀人之前还要敲个门不成?”

柳却义正言辞地道:“我们是文明的克莫拉,不要把作奸犯科挂在嘴边。”

杰森嘴角抽动,这就是所谓的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吗?不过这话从柳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能那么的理所当然呢?他自觉

在口头上占不了什么便宜,于是聪明地决定就此打住。

这是柳朝他小幅度地招了招手,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向起来问:“刚才那个是梅尔吗?”

“嗯”柳等他走近,伸手拉住他的领带,没怎么使力,杰森又靠近了两步,配合着俯下身去,柳一边帮他整理刚才被

他扯歪了的衬衫一边问:“外套呢?”

“丢在楼下了。”靠的很近,柳身上橙花的香味淡淡地笼了过来,原本就一身的疲惫,此时倦意更加浓了,于是干脆

地倒下去,闭上眼睛将脑袋搁在柳的肩窝里。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柳的手指揉着他的头发,很舒服,然后耳边传来柳柔和的声音:“累了?”

“嗯,好累。”杰森动也不想动。

“累就上楼去睡吧。”

感觉被推了一下,没用力,杰森布满地动了一下身子,却得寸进尺的将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双手紧紧地环住柳的腰

身,咕哝道:“不要。”近似孩子的撒娇行为,若是平时的杰森,必定要鄙视死自己,不过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整个

大脑仿佛被酒精侵犯似的模糊,肢体和语言都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再然后,柳似乎真的没有再动,他就这么在淡淡的橙花香气的包围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克莫拉 (Camorra):位于那不勒斯的黑手党并不叫黑手党,他们称呼自己为克莫拉 (Camorra)。

第五章

杰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天清晨的温暖情景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两人再也没有提起。

柳没有问起过杰森马路卡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杰森也没有再问过柳梅尔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两人之间保持了这

样一个可以用默契来形容的氛围,对于对方给予了极其充分的空间,然而这个双方对于彼此的纵容度就像是一道难以

逾越的围墙,清楚的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令杰森感到不安的是,马路卡那重达300斤的身躯就像是蒸发在了科里奥尼镇浓厚的夜色里,别说是身影,连个足迹

也追查不到,也许正如那锦所说的,马路卡的背后还存在着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杰森有种不好的预感,宁静的背后往

往是波涛汹涌,也许马路卡重新出现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要有大麻烦的时候。

杰森一手支着下巴坐在老板椅上,老式的木质屋子里,风扇呼呼地吹着,没起到半点散热的作用,早上打的整整齐齐

的领带早就被他扯下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艾玛也因为厌恶炎热而躲到不知道哪个有空调的房间里去了。待客室

里就只剩下杰森,衣衫无时无刻保持着齐整的那锦以及今天最后一位访客,加里昂家年轻的少爷。

无非是关于垄断西西里烟草生意的事情,希望从阿普利亚家得到名正言顺的支持,整一个异想天开。

杰森的眼睛正对着加里昂家的少爷,余光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最后落在里尼脚下的一个大方盒子里,因为那个不

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被布包着的盒子突然动了一下。

“那是什么?”杰森指着盒子问。

里尼正就着烟草生意的事情侃侃而谈,愣了一下,顺着杰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笑的俯下身子将盒子拿了起来。

因为所有带进门的东西都接受过严格的检查,所以那锦也毫无动作地站着,任由里尼打开了盖在盒子上的布,里面装

的是一只绿眼睛的波斯猫。“雅昂喜欢小动物,这是今天早上刚从集市买来的。”

“猫啊。”杰森看着白色的肥猫,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里尼,杰森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出门去,正撞上拿着果汁从门口经过的乔·林,乔·林被突然

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杰森之后,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杰森也看清楚了乔·林,冷睇了他一眼,拍拍被

他碰到的那块衣服,就像是要弹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他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还站在原地不敢动的乔·林

,“柳呢?”

“下午一直没见到柳先生。”乔·林头也不抬地说。

杰森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心情好了起来。

他下了楼,推开后门,后面有一条小路,平时很少有人走,也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但是杰森知道。沿着小

路走,会经过一条小河,越过架在小河上的木桥,在路的尽头有一间小屋,小屋的周围是一片矮树,那里很美丽也很

宁静,很适合,那个人。

杰森并没有一直沿着路走,而是在过了桥的地方向右边转了过去,再穿过一片草丛,果然,那个人,就在那里。

柳穿着白色休闲上衣,米色的长裤,依靠在一棵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古树的树根上,绸缎一样的黑发散落一地,在他的

手边有一个小小的长满了鲜花的土堆。在杰森穿过草丛的时候,柳合着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表示他是醒着的,并且

知道有人来了。

杰森走过去,紧挨着柳坐下,视线落在那个小小的土堆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大概是柳在过去的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错”事的纪念了。

那个时候杰森和柳的关系还没有后来那么糟糕,那一天杰森一如往常一般偷偷溜到这里来偷懒,然后他听见了一声轻

微的猫叫。怎么会有猫呢?老教父贝洛蒙对于这种生物的厌恶是人尽皆知的,而这里是属于庄园的范围之内。

杰森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情景,在草丛的后面,散发着柔和微笑的柳,逗弄着白色的小猫的情景。

“你这样被发现会很惨的。”杰森是认真的在告诫。

“我知道,等它的腿伤好了之后,我就会把它送出去,所以在那之前,你能保密吗?”

他答应了,但是他没有遵守。

“一个本性像猫一样柔弱的人,有什么资格当阿普利亚家的打手?”

“为什么是猫?”

回答贝洛蒙的是惨白的脸色,惨白的,是杰森的脸,而柳,始终面无表情。在杰森支支吾吾地说出猫的事情的时候,

在贝洛蒙当着他的面一枪射穿那只白猫小小的头颅的时候。

在那之后贝洛蒙用拿着枪的手摸了摸柳的脑袋:“我并不是不允许你们养宠物,但是也要有选择性,要养就要养对自

己有帮助的东西,那种温软的柔弱的宠物,只会消磨你们的意志。”

柳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离去,将猫的尸体埋起来的人,是杰森。

再然后,贝洛蒙送了柳一只藏獒,杰森自己将那只体型巨大的会对柳“有帮助”的狗送到了柳的面前,柳点了点头,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