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出一手,往菱扇肩上搭去。菱扇灵巧的闪过他的大掌,才不会让他轻易碰上「你谁啊!?难为你的脸皮厚到这
幼稚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种屁话骗你还可以,骗不了本大少。」菱扇厌恶的看他一眼,虽然非常想转过身去,却不可让守哥的身影现出来
。
潭库看着眼前年轻秀丽的菱扇,堵得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想不到主帅竟然私下藏了个男宠,破坏军纪。」
他听到主帅帐内有声音就觉得奇怪,不出所料,果然是藏了人。
「那又怎样?人家是主帅,说的话就是军纪。你不过小兵士,说的话只是放屁。了不起你当皇上啊!」菱扇完全显现
了粗俗的本色,应答有馀,毫不给潭库机会让嚣狄长袖扛罪名。他已经非常不耐烦到要打人的地步了「别靠过来,一
看到长得非常抱歉的人,我就发痒。」
「你…你…」口齿不怎么利的潭库一句话都驳不回去,只好努力挖漏洞「你这个男宠本是茔凄婉的,现在竟跟了嚣狄
长袖,真贱!」
「你听谁说的!?」菱扇的眼神忽然变得浚厉无比,如暴怒的兽瞳般吓人。
「就……就听其它人说的…」潭库大吞一口唾液,有些惧怕彷佛下一刻会扑上来的年轻小子。
「其它人!?」菱扇忽然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痛了,他抬起手背抹着眼角的泪水「真好玩。你不就是刚才听我说的
嘛!说你偷听还不认!」
不然这个笨蛋那想得到他和茔凄婉有关系。他稍为说一下,这混蛋就掉进文字陷阱。
「天,你比茔凄婉还笨!」菱扇想,如果茔凄婉在这,一定会告诉他激怒敌人是不智的行为,可是这真是太好玩了!
他不玩个过隐对不住自己啦「哈哈…」
就在菱扇喘口气的当头,看到眼前的被激怒潭库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菱扇倒抽一口凉气。
大事不妙了,守哥…看来他真的很生气。
扳回一城的潭库神气的抬高下巴,看着眼前的菱扇,态度非常差的吼道「菱扇是吧?刚刚跟你说话的人躲到那去了!
?」
「刚刚哪有人,只有我一人在而已。我拜托你偷听也尽责一点!」菱扇才想向后退一两步,立即就给人从身后架住了
手,给一个大汉抓住,不能动弹,他快扭断他的手臂了!菱扇脸上失去血色「放开我!混蛋!」
他用双腿猛力踢着,给他踢到的彪形大汉不痛不痒,更加用力的扭他的手臂,菱扇浑身剧颤,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
。
「再问一次,他躲那去了!?」潭库知道这瘦弱小子撑不了多久,看他已经痛得脸色发白。
他可不想翻箱倒柜的找人,找不着嚣狄长袖的把柄,还给他落了个窃盗机密的罪名。
呵,这回让他发现嚣狄长袖的帐内藏了人,还不把那嚣张小子从高位扯下来,他可期待嚣狄长袖震撼的表情。馀下的
那个人,身份绝对比茔凄王的男宠更教人期待!
「快乖乖招来,反正他也逃不掉。」~
「我跟自己说话不行吗!?丑男…啊---!」
菱扇还未说完,手臀快被扯断的疼痛教他仰头尖叫,豆大的冷汗不住的滑下来。燕端望那混蛋到底滚到哪去啦!?还
不快来救他们?
突来,彪形大汉放松了手劲,因为他的颈项添了一股寒意,不寻常的杀意。连在他耳边的嗓音,也是如此冰冷「放开
他。」
潭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看着拿匕首威胁他手下的银发人,他以颤抖的指尖向前指「你…不是死了吗?」
这银发人不是在年前给娆罗緁处死了吗?怎么会在此出现?「好!想不到嚣狄长袖还私藏钦犯!」
这下真是一石二鸟,抓到了守娆争,还怕娆罗皇不给功劳领吗?真是天助我也,连这般大的秘密都给他挖了出来!
他是怎样也不会错认那恐怖到家的丑陋白发!直视狠狠瞪着他的守娆争,他更欢怀「哼,嚣狄长袖那乳臭未干的小子
真的那么喜欢玩男宠吗?」
他以眼神视意身旁的人上前包围,不会放过这大功劳。即使这银发人会飞也好,双拳难敌八手,他看他要怎逃!
「连娆罗皇的男宠也搞上了,真了不起……」
菱扇看向守哥身后,警戒的大吼「守哥!后面!」
守娆争的手当机立断的向右一扯,利锋划过彪形大汉的颈项,鲜血喷满整个帐内,大汉来不及反抗的死去了。
菱扇双腿虚软的跪倒在地。
守娆争想转过身子去对付其馀数人,以手肘向后一顶,却给牢牢抓住了,令他不能动阵,他把匕首转过左手,向后一
刺,无力的左手却只够划破身后人的衣衫。
来不及细想,喘着气的守娆争双手都给抓着,提高于顶。匕首给震落在地面。
「啧啧,真可怕。」潭库慢条斯理的抹着脸上的血迹。「果然是御前亲卫,杀人都面不改容。」
他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大汉尸体,发觉他真是如此简单便死去了,伤口既深且细长,刃技太俐落漂亮。
「多得你如此狠,要是他发出惨叫惹来了人。」潭库像验收成果的走近他们两人「你知道,那我会很麻烦的。」
浑库要人先把菱扇移开,以两指掐住守娆争的下巴,扳过他的脸「喂,你真是传闻那个守娆争吗?」
「既不美也不魅,究竟是那一点吸引了?」他把脸凑得很近,那双贼眼在守娆争的脸上打转。「我看,公狗看到你也
不勃起。」
「人家有的是气质,难道娆罗皇要挑你这只猪吗!?」菱扇气不过的反驳回去,就是看他不顺眼!「去,公猪看到你
就勃起!」
他如果能动的话,早扑上去给他一顿好打,打得他肿成猪头一样!
菱扇才刚说完这句话,立刻给潭库的手下狠狠刮了一巴!响亮得声响偏布整个帐营,菱扇咬破了唇,脸颊红肿一大片
。
「菱扇…」守娆争心痛难当的看着菱扇,菱扇反而一脸「没事的」表情,坚强的看着他。
「好歹也是名望家族出身的,为什么你会这般贱啊?」潭库一副为他婉惜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喔,对不起
,我忘了守娆家族辈出的不是侍卫,是男妓!」
他说毕立刻呵呵大笑。
「我会杀了你。」守娆争脸上没任何该有的愤怒表情,他只是缓慢的说了这一句。
第七十二章
「也对,你怕我把这事实传出去嘛!」潭库真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半点守娆争的美,他绝不是被抱那类型。「难不
成你的床上功夫很好?」
他开始移动着双掌,想扯下守娆争的上衣,却是无从入手。他一张嘴还是不停的碎碎念「守娆轩的淫贱是无人不晓的
,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收回去。」守娆争本是闭上的双眸睁开了,绝寒嗓音教人一阵颤栗。
他狠瞪视着眼前的无耻之徙,他要被怎样都没所谓,却绝不会令已离世的父亲受半点侮辱。「把话收回去。」
「你不知道吗?你老爸的风流事迹比你传得还盛。真是带把的都可以上他!」潭库一把扯开守娆争的单簿黑衣,一脸
兴奋的说着下流话。
「住嘴。」守娆争感到有一股怒焰在胸膛灼灼燃烧,快要把理智都烧光了。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却不受控的混乱起来,他眼前的明明是潭库,为什么他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深恶痛绝的人?
只要稍微如此想着,旧伤痕像是刚刚才刻进骨肉的新伤,随着越加急切的心跳作痛着。那要将他迫疯了的剧烈疼痛,
似把灵魂都撕开的庞大痛楚重新回到每一分神经。
现在的情境尽管多么相似,但没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啊……
「仔细看,你的眼挺漂亮的。」潭库有些迟疑的看着守娆争气到发红的双眸,感到新鲜的笑道「你不是怕到哭了吧?
」
「还是知道我要上你,兴奋到迫不及待了?嗯?」不看那冷酷的脸蛋,潭库只看守娆争的好身材,也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跟娆罗緁弄得满城风雨的主角。
「你是娆罗緁最贱的男宠,若我搞过了,说出去多威风!」他迎了过去,啜吸着守娆争的雪白颈项,留下恶心的口水
痕迹。
「把他的裤子扯下来!」他命令一旁的手下,两边的爪牙立即上前去,捉住守娆争的双腿,就要把他的裤子扯下!
「去搞你老爸更威风!」菱扇眼看守哥快给侵犯了,还要是个丑陋到家的死猪猡,忍受不了的大吼大叫着「你要上的
话就上我!别碰他…」
他话还未说完,又一巴掌对他招呼过去。
菱扇想也没想,把口中的污血吐在打他的人脸上,同一边脸又给打上一巴。「混…鸣!」
「别急,美人儿。出面的弟兄会照顾你的!」潭库抬起一手,他的手下架起菱扇就想把他丢出去,给出面的兄弟们快
活。
「菱扇!」守娆争在危急之际,大叫一声,菱扇立刻会意的把握机会,双手一撞,摆脱身后的大汉,把地上近在身旁
的匕首拾起来。
守娆争绊倒眼前的潭库!
「要他绝子绝孙是吧!?」菱扇乘机压了上去,扯下他的裤头,手起刀落,用尽全身力量的割下去!
鲜血泊泊流下,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直上云宵!潭库脸上的血色尽失,双唇颤抖的看着身上的菱扇,说不出话来。
全部人都怔了下来,不敢相信菱扇这狠小子一下割断了潭库的命根子!
「我看你还要怎样带把!」菱扇抬手抹去脸上的血,狠狠的搁下这一句话,眼神森冷得很。
周遭无能的青衣军,看到头目痛得昏过去,有些慌了手脚的向后退,知道眼前的小子其实疯得很彻底!
潭库这一声惨叫,大声得相信整个营地的士兵无一听不到。守娆争趁全部人都怔住的瞬间脱身,回旋踢飞身后禁锢他
的人。
很快,燕端望在离主师营不远的帐营听到惨叫。他一下子跃下床铺。
慕容云朔也很焦急的想叫住燕端望「喂,放了我!」
燕端望站起身子来,头也没回的就准备跑出去一察究竟「你凑什么热闹!」
他才不会让云朔跟着犯险。
「混蛋!」慕容云朔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双手,愤恨的咬牙,他气愤的踢了一下床板。他好歹也是皇军将领,却给绑在
床上如此窝囊!
第七十三章
燕端望简直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境像。
他看着差不多被鲜血染红的帐营,忽然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感觉,一口气不上不下。环顾一周,一个兵士也没有。
在他冲进来之前,已吩咐所有兵士不准进入,直到有他的指示。
于是他一下咬唇之后,只吐出软弱的一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有些晕的看着眼前背对他的守娆争,发觉他竟是像失了常性似的,发狠打着压倒在地下的人。
他心惊胆跳的快步上前去,看到也呆怔站在原地的菱扇,菱扇浑身沾血,模样虽然不像有重伤在身却狼狈得很,一边
脸颊肿起来了。
「菱扇!」燕端望跑过去,菱扇才有些吊滞的转过头来,一看到他便如获救助的紧紧抓住不放。
「燕端望!」菱扇双手抓住他的袖子「你快看看守哥怎么了!?」
他焦急的指着前方的守娆争。
燕端望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就一把扳过守娆争的肩膀,硬装得轻松的笑道「那个人如此讨你厌?」
正因为守娆争停下动作,燕端望这才瞧见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潭库。
潭库差不多徘徊在死亡边缘,他的裤子被泊泊血河染湿一大片,脸色苍白似雪,气息非常微弱。
但极度反常的守娆争只是揪着他的领子,发狠的一拳又一拳打在他脸颊上,好象看不出他已昏倒似地。
守娆争转过头来的时候,燕端望不能呼息,他知道菱扇给吓坏的原因了。
守娆争的表情前所未见,简直似变了另一个人似地冷血,他的双眸黑如子夜,焦点却很涣散。鲜血顺着他的下巴往下
滴,也染红了银发,他没看过比此刻还要教人心寒的守娆争,他像失去了灵魂,比待在娆罗緁身边还要冷。
燕端望只好捉住他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他,让他清醒一点「争,他已经昏过去了!」
再这样不留情的打,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守娆争停下了打得红肿的手,他认出了燕端望的时候,有些迟缓的想争取他的认同「他…」
「他…说尽父亲的坏话,你知道…就是侮辱他是男妓,所以我才…」
他不自觉的瑟缩着身子,想减轻旧伤灼烫的感觉,却连是不是心理作用都不知道。
「你想说些什么!?」燕端望一把拉着他的双手,恨不得赏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即使潭库说尽难听的话,也没必
要要他死吧?
这个守娆争为什么会变得比待在娆罗緁身边时更严厉无情!?「他不是李道月,李道月已经死了!」
「他说我是娆罗皇的…」是娆罗緁的男宠…根本就不是这样。
守娆争很想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只听到自己加剧的心跳声,连燕端望在他耳边喳呼的话,他都听不大见。
燕端望把动也不动的守娆争拉出来,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子,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怎样都好,你俩给我回帐里去。」一股火气直涌而上,他要处理的功夫可多的是。首要的是将这两个凶手藏起来。
「滚回去。」燕端望无力的寻找着守娆争的披风,幸好他是第一个赶到,不然,人家瞧见他的银发,还怕不知道守娆
争没死吗?
语气不善的燕端望弯下身子来,看到要死不活的潭库和一地的刺目的血,就开始发昏。
还有一大群杀气腾腾的青衣军,阑雪和长袖也不在这……他要怎么收拾?「随便找个帐棚…」
「谁教你除下斗蓬的!?」他一看到守娆争的银发,还有那副不寻常的样子,便心焦得烦躁。他怎么都找不到那帽子
斗蓬!
潭库也知道守娆争的身份了,那究竟是要救还是要杀?「真是他妈的难搞!」
燕端望一进到帐内,发现了另一个青衣军的尸体,他一看便知道是谁杀的,那刀口既深既细。
本已很焦虑的燕端望深吸一口气,抖出气愤的笑容,他随手抓起一件黑袍,甩了一下头就大步走出帐外。「天杀的你
是不是疯了!?」
他走出帐外,二话不说的把黑布甩在守娆争头上去!「我可不知道你这麽喜欢杀人!」
这个守娆争到底是什么回事,在今晚变成杀人如麻的狂魔吗?「守娆争,你到底是不是疯了!?」
杀完一个又想杀一个!他妈的,他的理智滚到那儿去了!?随心所欲的杀人知不知道会惹多大麻烦!?「你干脆连我
都杀掉好了!」
菱扇是疯的,守娆争就陪他一起疯!杀了一个将军可不是小玩意儿!
要怎么交代!?
或许他也不知自己想骂些什么,他觉得已经受够的一把扯起呆若木鸡的守娆争,硬是要扯他到慕容云朔的帐营里去!
守娆争没有反应,他就用蛮力拖他去!
燕端望大步大步的扯着守娆争的手臂向前走,不管身后的菱扇焦急的说话,不理守娆争被他拖得磨伤!他已经气得快
爆炸了!
他们竟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惹上潭库那老狐狸,知不知道很可能连命都玩完了!
「他说我是男宠…所以…」守娆争喘着气抬起头来,向上看着气炸了的燕端望。
燕端望猛地停下脚步,定定的直视守娆争渴求他安慰的双眸「你本来就是!」
不止守娆争,连菱扇都呆住了。
守娆争听到这话后几乎无法反应,只懂静静的盯着他瞧,那黑布的阴影掩去了他的表情。
「我有说错吗!?」他这是什么表情!?「那你告诉我,娆罗緁把你送给李道月是作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