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蝶(蝴蝶君外传)+番外——徐笙
徐笙  发于:2012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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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我抓抓头,又奇怪地道,“我知道啊,我很喜欢这个人的。”

四哥摸摸我的鬓角,道:“你当然喜欢他,可是‘爱上一个人’,并不仅仅是‘很喜欢一个人’的意思。”

可是,李聿是这样说的啊?

怎么办,听谁的?

我好奇又兴奋地望着四哥。

四哥还是这么帅气,炯炯有神的眼睛,眉毛浓密,飞进鬓角里去,高挺的鼻子,侧脸的曲线非常美丽,就像是米高安哲罗的“被蒙爱者”。

我看得呆掉。

四哥在我耳上咬了一口,舌尖钻进我的耳朵里,柔柔地划过。

我猛然回过神来,脸立时红了。

可、可是,为什么四哥要这样,难道四哥也想教我“一树梨花压海棠”?

“小宝,告诉我,你在想谁?”四哥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问道。

忸怩了一会儿,我还是如实回答:“是李聿。”

哪知四哥眼睛隐隐一暗,脸色发青,居然生气起来,我害怕得缩了缩身子,往后一退。

被我一退,星空灯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一声巨响,漫天的星星换了一个方向,随即乱舞起来。

我心下一惊,慌忙调转身子,下床去捡,却被四哥有力的双臂给紧紧固定住了腰,我的双手在空气中徒劳地伸展滑动。

星空灯滚到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下子熄灭了,我急急哀叫:“灯,灯……”

四哥却一把将我拉回床上,压在身下。

“四哥你力气好大!好痛!”我觉得一阵眩晕,被狠狠拉扯的关节疼得我逼出眼泪来。

房间里变黑了,空气中只有四哥粗重的呼吸声,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

似曾相识的场景使我微微脸热,可是四哥的模样又使我无端地害怕起来。

四哥一直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眼睛在黑夜里闪光,有一点像《狮子王》里面的土狼。

周遭昏暗无光,四哥火热的身体贴住我,肌肉硬邦邦的,还在轻颤,我心里突然觉得四哥更加阴郁可怕。

手臂很痛,眼泪流了出来,浸湿了头发。

“……四哥?”我怯怯地唤,抬起手去碰他,“四哥,我、我……啊!四哥,不要!……”

我还来不及阻止,就只听“撕拉”一声,四哥扯破了我崭新的机器猫睡衣。

我顿时伤心得抽噎起来,道:“四哥你干嘛扯坏我的衣服?”

四哥捧住我的脸,声音颤抖,急促地问道:“小宝,你不喜欢李聿对不对?对不对?”

我抹抹眼睛,心疼得要命,这可是李聿赔给我的新衣服。

我不住地抽噎,已经说不住话来。

“不要怕,不要怕,四哥不会伤害你,不会,永远不会。”四哥低哑而温柔的声音仿佛羽毛一般在我的耳际扫过,而后变成了一个个落在耳垂上的吮吻。

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身体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我努力地调节了原本紊乱的呼吸,道:“四哥,你回去,我要睡……”话未完,四哥的嘴唇凑了过来,堵住了我的请求,并将舌头伸了进来。

我“呜呜”乱叫,四哥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竟有些烫人,就像是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接着,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四哥的大手细细地摩挲着我的身体,渐渐地,那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袭上我的身体。

四哥矢志不渝地吻着我,我只懂得在他放开的间隙大口吸气,意识渐渐飘远了。

“我不会再让你被别人抢走了……”四哥的鼻子在我脖子上轻柔厮磨着,慢慢褪掉我剩下的衣物。

又要去热乎乎的棉花糖里面么?

我瞬间醒了过来,带着纷乱的鼻息,呆呆地望着身上的那个温柔的影子。

忽然觉得一切都被满足了,我不必再那么傻傻地想念李聿了,李聿就在这里啊。

他说,只有他和我一起才能玩棉花糖的游戏。

这样想着,我的身体就变得很热很热,湿润和酥麻的热气让我禁不住战栗起来,我喘了几口气,伸手抱住他,开心地道:“李聿!”

谁知他居然怔了一怔,抬起头来。

我也愣住了,是……是四哥!

对啊!是四哥!

原来,刚才是我在发梦。

我摸摸面颊,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我不允许你再提他!”四哥怒吼一声,将我掀翻过去。

突然,我惊恐至极,心跳陡然加快,下意识地要逃跑,却被四哥狠狠压住。

我从来没有见过四哥这样凶,登时放声大哭。

四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在我的耳边不住地喃喃道:“小宝,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俯下身子,吮吸我湿漉漉的眼皮,舔走我的眼泪。

我细细地颤抖,犹如受惊的小鸟,贴紧尚且残留着一丝温度的羽毛被子。

火热的汗水落在我的背脊上,我惊恐地一颤,却如被大头针钉住的蝴蝶一样,动惮不得。

四哥庞大的身躯压在我背上,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赤裸的双臀,顿时四肢冰冷,喉头梗塞,竟是想要叫也叫不出来了!

眼泪决堤一般流淌,浑身都在痛,尤其是我的心!

我的四哥!

“李聿——!!!!!!!!!!!”我在内心狂叫。

隔着泪雾,我望着星空灯消失的地方,久久失神。

我知道,今晚的星星已经熄灭,且再不会有。

“李聿……”我在心中低低哀唤。

“李聿……”我的声音模糊。

我仿佛又听见那潮声。

第14章:相思待解

凌晨时分,李聿被肖衡匆匆自实验室唤至肖宅。

“肖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小宝旧病复发?”李聿带着急救药品一身风尘冲入四楼的肖衡书房。

一开门,李聿却呆住了。

肖彻赤裸上身跪在地上,满背淋漓狰狞的伤口,而肖衡手执长鞭,听到李聿的呼声刚刚收势,那划破空气的尖啸犹在耳边,令人脑袋发麻,心惊肉跳——肖衡正在执行家法。

李聿立时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连忙走上前去,要问个明白。

“肖衡,到底怎么回事?!”李聿大声喝道,带着一点无端而来的怒气。

肖衡阴沉着脸面,见到李聿,淡淡一笑,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收起长鞭,低低地对肖彻道:“你给我滚出香港,永远不要回来。现在,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也不必和小宝告别,即刻就走。”

肖彻含糊地应了一声,扶着一边的矮柜,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忽然扯到背上的伤口,肖彻也只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磕破了嘴唇。

“不行,肖彻不能走!”李聿指着踉跄而行的肖彻道。

听到李聿的暴喝,肖彻落魄的背影顿了一顿,竟也停下脚步来。

李聿走到肖衡面前,道:“肖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小宝有关?你说啊?”

肖衡用小毛巾擦着双手,扫了李聿一眼,轻轻拂掉手臂上的手指,道:“四少,你失态了。”

李聿狂躁地抚了一下头发,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衡朝肖彻使了一下眼色,叫他出去,李聿狠狠地望着肖彻的背影,已经猜到三分。

得知一切之后,李聿反倒平静了不少。

来到小宝卧室,床头只余一盏小小的机器猫形状的应急灯。

小宝已经在幽静的光里睡着,晕红的脸面被被子捧在中央,恍惚而满足地笑着,贴住泰迪熊巧克力豆子一样的眼睛。

一见那娇嫩的唇上被肆虐过的痕迹,以及眼角依稀可见的晶亮泪痕,李聿心中狂痛不止。

李聿轻轻执起小宝藕白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心潮狂涌,尽是锥心刺骨之痛。

“咦,李聿你真的来了?”小宝欣喜地发声,因为睡觉的关系声音软软糯糯,十分可爱。

见小宝醒来,李聿立即不动声色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正声道:“是啊,我来了。”

小宝十分开心,立时坐起身来,笑着扑到李聿怀里。

小宝赤裸的身体上尽是被蹂躏的乌青红紫,虽已经变得很浅,李聿看得依旧眼中生血,紧紧抱住小宝,生怕他再一次受到伤害。

“怎么了?突然这么挂住(即想念)我?”李聿拍了小宝的臀部一记,搂紧怀里这脆弱的孩子。

小宝像泥鳅一样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轻而害羞地道:“刚才梦见……嗯……然后,我就向你叫救命……”

李聿拉过薄毯裹在小宝背上,嗤笑道:“这么胆小,连噩梦都怕!——是谁欺负你啊?”

“四……呃,没有没有,四哥没有欺负我……”小宝摆着双手,认真地说,又害羞地笑了一下,道:

“梦都是反的啦,大哥也说了,四哥不会欺负我的。”

李聿心道,你可知道要是方才你大哥不来阻止,你的亲亲四哥已经化身为狼了!

不过,李聿也庆幸小宝智力与常人有异,肖衡告诉他这是一场噩梦,小宝便不疑有他,否则,这一回定要落下什么心理阴影,终身受害。

“李聿,李聿,你为什么不讲话?”小宝摇摇李聿的手,一边不经意地小小嘟了一下嘴,表示受到了冷落十分不满。

李聿回过神来,突然起了坏心,在小宝鼻子上轻轻一咬,道:“他怎么欺负你了,嗯?”

小宝脸上登时一红,又瞬间一白,身子仿佛害怕极了似的大力抖了两下,更深地缩到李聿怀中,闷闷地道:“我不想讲……”

李聿心中一抽,抚摸小宝的头,落下几个安抚的亲吻,低低地道:“不怕不怕。”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抱住李聿的腰,软软地道:“嗯,小宝不怕。”

两人相拥许久,李聿对昏昏欲睡的小宝道:“我们到被窝里面去吧?”

小宝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脸面粉红,瘪瘪嘴唇,含糊地道:“你……你不要……嗯……一树梨花棉花糖……”

李聿一笑,疼惜地亲亲小宝的嘴唇,道:“好好,不要棉花糖……”

安抚小宝睡下,李聿往楼下走去。

肖彻在大厅里坐着,已经整理好了行李。

茶几放着一盏星空灯。

李聿一眼就看出这是小宝心仪已久的型号与款式。

肖彻望了李聿一眼,指着星空灯,道:“已经修好了。”

李聿在肖彻身边坐下,给彼此斟了茶,道:“打算去哪里?”

“走到哪里是哪里。”肖彻苦笑,言语间竟是落魄。

李聿心底嗤笑一声,缓缓道:“原来,竟是我高估你了。”

肖彻脸色瞬间一变,眉间俱是戾气,怒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敢问我,”李聿勾着唇角,言之娓娓,“没有人教你,别人的东西碰不得么?”

“你!”肖彻拍案而起,又因扯到背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李聿抬起眼帘,眉毛也没皱一下,望定几乎暴跳如雷的肖彻,垂头抿了抿茶水,道:“肖彻,这回我实在是看透你了,你不仅冲动,而且……而且你无胆,无胆到小宝衣衫解尽,你都不敢做到最后。”

“李聿!你现在得意了!不过我告诉你,小宝不会喜欢你的!他喜欢的人是我!”肖彻狂叫起来,英俊无匹的面孔因双重痛苦而显得扭曲骇人。

李聿笑道:“我得意什么?你舍得走么?你甘心走么?况且,我答应小宝要让你留下来,我不会食言。”

“你会这样好心?”肖彻决然不信,怒目而视。

“我?我恨不得三刀六洞送你和周志文(有人记得米?)谈天!”李聿咬碎银牙,眼中掠过一丝血色杀机。

“原、原来是你动的手!”肖彻难以置信地望着李聿。

李聿坦然一笑,道:“我虽不在帮,但要兄弟们杀一个二世祖总不是什么难事。”

肖彻脸色数变,目光在地板上乱画,嘴唇翁动,无言以对。

“如果小宝愿意,你做什么都无妨,但是你要是再让他流半滴眼泪,我要你生不如死!”李聿道。

过了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李聿喝完杯中茶水,施施然站起来。

肖彻面色如土,口不能言,仿佛魔怔。

李聿拍拍肖彻的肩膀,笑道:“做个好哥哥,总比流放四处强吧。珍重。”

早上醒来,家里居然只有二哥一个人。

二哥给我煮了很好吃的早餐,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一只破掉的太阳蛋。

我环顾四周,十分奇怪,便问道:“二哥,大哥和四哥到哪里去了?”

二哥在落地窗外打理玫瑰,撩开窗栏探入半个身子:“他们今天有急事就不回来了。”

“急事?”我疑惑地问。

二哥只是笑,道:“二哥,陪你不好么?”

“好是好,但是……”我抓抓头发。

“但是什么?”二哥仿佛好笑地望着我。

“没什么啦。”我想起以前二哥的那些女明星作弄我的事情。

我埋头吃早餐。

这是一个一点也不热闹的圣诞节的早晨。

我有一点失落,就像搬凳子去柜上拿糖罐,结果里面只有一颗水果糖。

房间里的玫瑰很漂亮。

二哥像以前一样用小刀给我削铅笔。

然后,我开始聚精会神地画我的二哥。

二哥最喜欢电影了,那我就画个大大的奖杯给他好了。

那画名叫什么好呢?《最佳导演二哥》?

二哥最近正在筹拍的电影叫《蝴蝶与君》。

那我再画一只蝴蝶,嗯……画小宝蝶好了。

“小宝,你好了没有啊,我的腰好酸啊~~”二哥哀叫。

我嘟嘟嘴,道:“是你自己要耍帅,摆了一个这么难的POSE的!”

“小宝,你说会画一个同我等高的靓女奖杯,我才做这个动作嘛!” 二哥叫苦连天。

“马上就画完了,二哥你再坚持一小会儿。就这么多。”我用手指比了比,下笔如飞。

过了十分钟, 二哥就放弃了,凑过头来看。

“小宝,你把二哥的鼻子画得很丑!”二哥点着纸上的他跳脚怪叫。

我望着画上二哥的塌鼻子,心里委屈,道:“你老是动来动去,我画不好。”

“好了好了,是我乱动,”二哥亲亲我的面颊,把画放在膝盖上欣赏,然后颇为自恋地道:“其实我鼻子变塌了,也一样有型有款!”

像以前一样,二哥把画裱在空相框里面挂起来,和那些我以前画的一起。

我整理好纸笔,二哥弹起钢琴来,是拉赫玛尼诺夫的曲子。

我托着腮,望着窗外。

今天天气很不错,太阳很温暖。

二哥穿着花衬衫,但是我依旧穿着开司米毛衣。

我呵呵手,稍微暖和了一点。

我的手不像李聿,时时刻刻都是热乎乎的。

李聿。

李聿。

我不知道今天李聿穿了什么衣服,在干些什么,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去和女孩子说笑,他不会让我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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