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生我病了 上——枯藤
枯藤  发于:2013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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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爸爸多高?也才一米八出头吧?而现在自己只能看到他的肩膀!这小子有一米七么?!不,不要跟他说付远航还只有十六岁,他前世十六岁的时候都有一七五了!他发誓,等他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体锻炼到自己前世的身高与体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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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就像小学作文里常常会见到的描写,对的,就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太阳公公对着我们笑。所以即使是像清殇墓园这样的悲凉之地,也都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暖意。而且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一排排的水泥墓碑这就么静静地竖立着,墓碑的照片上或年轻或苍老的容颜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无声安慰着前来追悼的人们。

沈亦轩此时就站在楚哲墓前,今天是楚哲的祭日。照片上的男孩笑的阳光开朗,黑白的照片也掩不住他散发的绚丽色彩。墓碑很干净,一根杂草也没有,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沈亦轩抱着花慢慢蹲下,将花放在楚哲墓前。抬头静静地看着照片上的笑颜,清冷的眼眸看不出喜悲,沉寂无澜。

良久,他抬起右手,缓缓抚上照片,无名指的戒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楚哲……”沈亦轩只喊了这一声,便静静地坐在墓碑旁,靠着墓碑从上午一直坐到太阳落山。

沈亦轩慢慢站起来,看着楚哲的照片,摸出颈间楚哲生前戴的那枚钻戒,浅浅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正在附近巡逻的门卫室小张一看沈亦轩的车开了出来,便赶紧跑到门卫室里给沈亦轩按下伸缩门的开关,一边将头伸出窗户熟络地跟人打招呼:“沈先生,回去了?”沈亦轩淡淡地点了点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小张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嘿嘿笑了声,“那您慢走。”看着车子越行越远,小张这才收回目光叹息着摇了摇头。四年来,这个沈先生不管风吹雨打,每个月总是雷打不动地守着楚先生的墓待上一天。两人什么关系,自然连瞎子都看的出来。

唉,世间少有的痴情人啊。小张摇头晃脑地哼着期期艾艾的小戏曲,像个小老头似地背着手继续巡逻去了。

沈亦轩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忽然想起还有些资料落在医院里了。于是车子转了个头又往医院开去。当然,他并不知道,因为这一转头,他平静的生活开始朝着鸡飞狗跳的方向前进了。

付远航这时候正坐在他之前的主治医师李医生的办公室里,默默地听着父母跟医生你一言我一语。

“医生啊,我们家航航这个样子没事吧?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对智力有没有影响?以后生活自理能力什么的不会有问题吧?”付妈妈抓着李医生的手絮絮叨叨,满脸的紧张担心,问题一个接一个跟倒豆子似地抛出来。李医生理解地朝付妈妈笑了一下,安慰道:“大姐你先别急,我先问孩子几个问题。”随后李医生简单问了几个常识性的问题,付远航都一一答出来了,说话也很流畅。然后又让付远航站起来做了几个协调性的动作,付远航又一一照做,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的原因,动作算不上标准,但也绝对过关了。

李医生很是欣慰,对付家父母笑道:“孩子智力没有影响,身体协调性也很好,自理不是问题。至于记忆的恢复,小航失忆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所导致的。等血块消失后,按理就会恢复记忆。但医学上的事情说不准的。孩子什么时候恢复记忆,还得看他自身状况。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多跟他说说以前的事。其他的话,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付家父母终是松了口气,连连道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又想起电视剧上面,那些失忆的人想以前的事的时候总是痛苦的要死,于是赶紧拍着付远航的肩安慰道:“航航,压力不要太大,想不起来没关系,反正现在年纪还小,大不了咱们重新来过。”对于恢复记忆,付远航是没有压力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记忆可以恢复。但父母这种担心又期盼的心情却让他感到很沉重……

李医生给开了一些药,然后对付家父母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笑着拍拍一直沉默着的付远航的头,“孩子,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不管想不想得起来,记得孝顺父母就好,这些日子可苦了他们了。”李医生这话也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了,付远航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对李医生笑了笑,圆乎乎的娃娃脸笑起来格外讨喜,朝李医生躬了躬身,道:“谢谢李医生,我明白了。”李医生点点头,将三人送到办公室门口,付远航道了别,转过身握住门把的同时听到门板上一声轻叩,随即门外响起熟悉却又陌生的清冷男音。

“李医生。”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付远航心脏猛地一紧,身体微微颤抖,他不知道他是在害怕还是紧张还是期待,握着门把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最后付远航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将门打开……

4重逢之日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付远航恍惚的以为他又回到了前世,回到第一次见到沈奕轩的那一刻,一样是那种如置梦中的感觉。门外的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清冷,俊美,只是略微成熟了些,也高了些。无框眼镜架在他精致的鼻梁上,让镜片后的眼眸更显得冷淡疏离。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讲,就像一朵禁欲的白莲花一样,让人倾倒却无法接近。

付远航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反应不能。他想过很多种跟沈亦轩重逢的场景,但从来都不是在这一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他觉得,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是以楚哲的身份还是以付远航的身份,都应该是他去找沈亦轩,而不是这样一打开门,沈亦轩就站在门外。

不,不是不高兴,他能感觉自己兴奋的快要疯了,如果现在自己不是付远航,如果不是考虑到那点男子汉气概,他甚至有可能冲上去抱着沈亦轩大哭一场。然后痛哭流涕的告诉他,老子没有死老子回来了!但他没有,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去面对沈亦轩。

很多事说起来简单,看上去他好像只要说一句嗨,亦轩,我回来了,回来重新给你戴上戒指。但实际上,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要顾虑。所以,他沉默了,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沈亦轩,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抱他的冲动,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李医生,我有……”站在门外的沈亦轩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收回正要继续叩门的手,朝他们点了点头,道:“李医生有病人?那我过会再来好了。”付爸爸见沈亦轩转身要走,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们这就要走了。”李医生也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打趣道:“沈医生来拿资料的?嗨,早上都提醒你让你带着了,一转身就给忘了吧?今天怎么回事,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沈亦轩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客套道:“麻烦李医生了。”李医生摆了摆手,笑的很是亲和,与沈亦轩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嗨,都是同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等等啊,我这就给你去拿。”付爸爸见状拉着付远航朝李医生点了点头道:“那李医生我们就先走了,这些日子麻烦您了。”李医生笑呵呵地回应,“应该的应该的,付先生付太太慢走。”付远航抬头看沈亦轩,沈亦轩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付远航感觉到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一样的清清冷冷,但现在的沈亦轩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像死人一般,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付远航的心猛地抽疼,他很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他,赖皮兮兮地跟他说老婆笑一个,然后再被他一巴掌挥开。这么想着,他抬起了手,然后在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臂时猛然惊醒。是的,他是付远航,不是楚哲。现在的他,无法将沈亦轩圈在怀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付远航无奈地跟着父母转身,一步又一步,离沈亦轩越来越远,他的脚步很沉,沉到他不想再走,沉到他想留在这里,留在沈亦轩的身边。

身后李医生的声音远远传来,“沈医生,这是这次手术的资料,你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付远航忍不住回头,两人明明已经离的很远了,但付远航还是看到了沈亦轩接过资料的右手上,那枚简单的男款钻戒。

付远航被那钻戒的光芒刺得眼眶发疼,脑子一热,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沈亦轩的身边。

沈亦轩不解地看着这个忽然冲到自己身边的少年,因为少年离他离得很近,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所从他这个角度低头看同样抬头看着他的少年,嗯,包子脸,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包子脸,这是他对这个少年的第一印象。

要是换成平常,他是不会喜欢被人贴的这么近的。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长得很可爱很无害的关系,他并没有很反感,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语调平缓地问道:“有事?”付远航这个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正在想着怎么圆场才好。听到沈亦轩在问自己,赶紧慌慌张张地道:“啊,那个……没事没事,那个,你好,我叫付远航!”话一说完付远航就想捶死自己了!李医生现在肯定对他之前的诊断表示怀疑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的确,李医生此时跟付远航想的一样,很是疑惑地看着他,想着是不是要用精密的科学仪器再给付远航做一次全方位检查,确保真的没有问题。

付远航觉得自己背后直冒凉气,想着应该做些什么来挽救这个崩坏的场景,于是打着哈哈道:“哈,哈哈,那什么,我觉得沈医生你很漂亮,所以想认识一下,哈哈,对,想认识一下。”……

好吧,不用李医生怀疑,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脑袋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付远航觉得再待下去一定会被李医生拉去做什么CT扫描ET扫描,于是,他很英勇的捂着脸扭头,跑了……

“咳,那个……”直到付远航跑的不见了踪影,李医生才终于回过了神,握拳抵着下巴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道:“沈医生啊,你别介意,那孩子上个月出了车祸,撞到头了,可能一时半会……还没有完全恢复……”沈亦轩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的小插曲完全没有存在过,跟李医生道了个别就拿着资料转身走了。

李医生看着沈亦轩离去的背影,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这沈亦轩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才了,才二十三岁就已经攻下了医学博士学位,今年刚进他们医院做实习医生,不过他觉得这个实习的头衔挂不了多久。要不是这家医院是A市最大最好的医院,沈亦轩又缺乏临床经验,怕是一来就会成为主治医生。而且沈亦轩冷归冷,却没有一点恃才傲物的架子,不懂的地方就问,没有一点扭捏,再就是钻研一些大手术的临床资料。用内科主任刘医师的话来说,小沈这人啊,勤奋的不像个天才。

爱迪生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组成的,沈亦轩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是绝对付出了,所以他的成绩是可怕的,更何况他不止是只有百分之一的灵感。当一个人天份与努力一样不落时,爆发的能量甚至不比一颗原子弹爆炸的效果差,毕竟,原子弹也是人发明的不是?

想到这里,今年才过完三十五岁生日的李医生忽然无限苍凉地叹了口气,唉,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5去上学喽

付远航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这才想起一件事。沈亦轩大学的时候并不是医学系的,他家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书香世家。沈亦轩从小耳熏目染,进入了大学之后读的就是中文系。还记得那时候沈亦轩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的样子,总会让自己迷恋的死去活来。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了医生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死?

想到这里付远航的心又开始抽疼,那个自己发誓要好好疼爱好好保护的人,却因为他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道。付远航甚至觉得,真正的沈亦轩其实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他只是在为楚哲活着……

付妈妈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神情呆滞的对着天花板流泪,当即吓的啊一声就扑了过去,肥胖的身躯硬是使出了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正在出神的付远航被这一声狼嚎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付妈妈就已经扑到了自己身上。

“儿子,儿子你怎么哭了?呜呜呜……小航啊,失忆而已,咱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真的没什么事的,不要觉得你给家人带来了什么负担,忘记了的人咱们可以再认识,咱都能重新来过的,你不要想不开啊!” “……”付远航觉得这样的场景如果是他刚打开电视机时看到的话,他会以为主角刚刚准备把自己脖子套在三尺白绫上……

不过虽然相处还不到一天,但他对这个付妈妈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对付妈妈一惊一乍的行为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无奈地笑着拍拍付妈妈的背安慰道:“妈,没事,我没想不开,你不要太激动了。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付妈妈身体一僵,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付远航,眼中隐约又有泪花闪现,哽咽道:“航航,这……这是你醒来后第一次喊我妈妈,我以为……我以为你失忆了就不会喊我妈妈了……”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付远航倒是没有顾虑到付妈妈还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要担心他不会叫自己妈妈。付远航顿时心生愧疚,赶紧道:“不会的,就算失忆了你也还是我妈,爸也还是我爸,这点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付妈妈欣慰地点点头,抹了抹眼泪,拉着付远航说了些以前的事,不过没敢说太多,怕付远航压力太大。随后又对付远航问道:“航航,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说实话,付妈妈是不想让儿子这么快就去上学的,尤其是在付远航身体还没好全的情况下。但李医生也跟他们说了,要让孩子尽早接触外界,不然的话失忆症就有可能发展成为忧郁症自闭症。付妈妈就算不懂医但也听说过自闭症,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刚跟孩子他爸在外面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尽早让付远航去学校读书的好。

付远航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有十六岁,还有读书这一任务。说实话,对于全新的世界他其实是有些畏惧的,这畏惧在父母面前表现的不明显,是因为这毕竟是这具身体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可这要是换成他在一个几十人的班级里时,他的格格不入将会表现的非常明显。这就像是一个转校生对于新学校的隔阂感。在班里的同学全都已经三五成群的时候,你忽然插进去,即使没有人刻意排斥你,但你要融入别人的圈子,也会比一开始难得多。

付妈妈看出了付远航眼神中的犹豫,心中一软,拍了拍付远航的手,安慰道:“这事不急,你现在也才刚醒,再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日子再说吧。” “啊,不用。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学校吧。”这是有沈亦轩的世界,即使自己不熟,即使自己有四年的差距,即使自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但他也要去努力,而不是逃避。总有一天要面对的,是早是晚又有什么区别。他越早努力,就能越早接近沈亦轩。

“真的没问题么?不要太勉强自己。”付妈妈担忧地看着付远航。

付远航咧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拍了拍胸口,笑道:“没问题,妈你不要担心了!儿子跟熊一样壮!”看着付远航搞怪的样子,付妈妈终是笑了,小航出车祸前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直到十五岁都还会被人家当成是女孩子。没想到这次车祸虽然失忆,但性格也是大变,付妈妈以前一直希望孩子能开朗一点。这会看着付远航的模样,虽然心酸但也还是有几分欣慰的,心想这大概也算是祸兮福所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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