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错(穿越)下——代号虎
代号虎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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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这么久了啊。十年前,宁王还是个小孩呢,你有他的照片吗?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吗?”

顿时,陶管家貌似陷入回忆之中……

“公子有所不知,即便十年前,我家王爷也不是一般的小孩模样。那时的王爷,虽小小年纪,便已俊逸出尘,英伟不凡。身为先皇的嫡亲幼子,本当享尽富贵安逸,王爷却偏要去征战沙场。小的尚且记得,王爷第一次出征,还只是个小小的参将,家父命小的随军伺候王爷。一年之中,王爷三次远征,小的次次伴在王爷身边。王爷之豪情,自幼便无人可及,毫不惧饮血沙场。未及三载,便已累积战功,升至大将。”

我插嘴道:“那时王爷岂不是还不到二十岁,十几岁就做了大将?宁王在战场上也那么厉害么?”

陶管家含蓄地点了点头:“如公子所言。公子可知?军中的升迁,向来不问身份贵贱,只论战功。王爷天纵英才,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积下赫赫战功。先皇驾鹤西去前一年,适逢南方诸国举兵犯境,王爷便向先皇请战,挂帅平乱,历时整整一年,作乱的诸国,便灭的灭,降的降,无不俯首称臣。是年,我家王爷也不过年方二十一岁。”

“这么说来,就是在这一年,先皇驾崩了?”我问道。

“正是。”陶管家点头道,复又摇头,“先皇春秋正盛,竟骤然而逝。天命无常,国之哀也。”

听他的话音,不难听出,对于先皇的去世,他是感到遗憾的。

而这种情绪,并非是来自一般百姓对逝去的皇帝的追思。凭我的感觉,他的感情的表达,更多的是站在宁王的立场。

回想起过去真川和萨虎所说的,关于宁王和他的皇兄,便不难发觉,这位继位的新皇帝,对自己的弟弟,相当的不公道。

“那么,现在的皇帝在位已经有四年了。这位皇帝,有过战功,或是建立过别的什么功业吗?”

陶管家恭恭敬敬说道:“当今圣上,与我家王爷一般,乃先皇嫡子。自幼便以嫡长子身份,立为太子,又怎生去得沙场涉险?便是我家王爷,若非执意孤行,一心要去军中历练,先皇与先皇后统统拗不过,万般无奈,方才应允。试问皇家子弟,几曾有半个,吃得那等艰苦?”

这也就难怪了。宁王分明是天生富贵,却不耽于享乐,舍得放下安逸的生活,甘心犯难冒险,无所畏惧,并大获成功。这种人,很难不受到大众的瞩目。同样,与他同类的人,尤其是各位王子、王爷,一定也会暗暗拿自己与他做比较,从而对他嫉妒又忌惮吧。

当今的皇帝,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所知道的,干部的提拔都是要看政绩的。相对于宁王在军中建功立业,当今的皇帝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嫡长子的身份成为太子,权位受到了挑战。

而且,即使是在自己顺利即位之后,这位皇帝看来也没有十分放松警惕。

我又问道:“听说本朝有个规矩,王子一旦成年,就得离开京城,必须去自己的封地居住,管理自己治下的百姓。那么,这些分封的王爷,应该很少和皇帝见面吧?”

陶管家道:“正是如此。本朝立法,有采邑的王爷,若非奉诏,不得进京,否则便以作乱论处。”

这条规矩倒也不错。完全是以皇帝的立场定下的规矩,将一切竞争对手支得远远的。敬而远之,相安无事。

省得一个二个同样是先皇儿子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晃荡,看谁都像是在觊觎自己的皇位。

想到我自己也曾与那位皇帝有过一面之缘,看上去是个很亲切随和的人。很可能,那只是表象。

不过,不论皇帝为了自己的利益,使出何种手段,我都相信宁王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这一点,不需要我为古人担忧。

于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拿来问陶管家。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了出来:“听说……我听到不止一个的知情人说过,王爷曾特别宠爱一个人,可是,没多久这个人就死了。陶管家,如果我问了不该问的事,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这个人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陶管家的神情变得不再那么坦然。但他也没有缄口不言。

“不知公子从哪里听来。以小的所见,这十年来,称得上为王爷特别宠爱的,唯有公子一人而已。王爷虽好美色,却绝非多情之人。能够得到王爷地专宠,公子您尚是第一人。”

真的是这样吗?

我笑了笑。恪尽职守,为主子说话,是他身为下人的本分。我又怎会听不出来。

“没有关系,你只管告诉我知道。听说他两年期前就死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个人而已。陶管家,你可别以为我只是在跟死人争风吃醋啊。我更不会仗着王爷的宠爱,拿个已经不在了的人,来难为他。”

陶管家低头不语,片刻后,才呐呐道:“那人乃当今圣上赏赐与王爷,府中皆唤他春哥儿,生着一副好脸蛋儿,更弹得一手好琴。春哥儿一来,便将府中别的哥儿们比了下去,再加上又是皇上发赏下来的,仗着有些后台,渐渐的,这个春哥儿便使着手段,将另几位哥儿都遣出了府,王爷身边,只留得他一个。”

我不由得问道:“难道现在府里的这几位哥儿,都是后来才进府的新人?”

“正是。府中这几位哥儿姐儿,都是自春哥儿死后,新入府的。也有王爷瞧着中意,带进府的,也有皇上后来又赏赐下来的哥儿。”

这个皇帝,竟然左一个右一个地送男人给自己的弟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正要再问下去,忽听得窗外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跑步声,几个丫环小厮惊惶的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陶管家的脸色顿时一紧,正色说道:“公子,请切记王爷的吩咐,只管待在这个屋里,莫要踏出房门半步。”

顿时,我也明白了。

宁王妃已死的消息,正式公布了。

确切的说,宁王妃这个人,在这一刻,正式宣告不存在了。

说得再深入一点,就是我解放了。终于可以还我本来的面目了。

天黑之前,王府里已陷入了一片混乱。每一个人都无法相信这个惊人的噩耗。

但是,也没有半个人去怀疑这个噩耗的真实性。

受到谴责的,只有那个断崖。

人们都在议论,城西雾空山来福寺前地断崖中了诅咒,有邪气。而宁王妃,不幸便是中了邪气,跳下山崖而亡的第十三个人。

王府里连夜搭起了灵堂。

次日一早,一切丧葬事宜按部就班地进行,亲朋好友及各级官员都纷纷前来吊祭。

陶管家始终守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待在屋子里。我一次又一次地硬是派他出去收集最新情报,回来讲给我听。

钦差大人义不容辞地第一时间赶来吊唁,长时间地陪伴在宁王左右,安慰着这位年轻丧偶的心碎欲绝的王爷。

我不知道宁王是怎么做到的,从陶管家的叙述中,似乎江宝儿的娘家人丝毫没有怀疑王府跳崖的真实性。

也许,他们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江宝儿会跳崖的这个行为了吧。毕竟,江宝儿在自己大婚的前一日,就货真价实地跳了一回崖。谁知道她以前是不是经常跳崖。没准她的死亡方式不是跳崖的话,她的家人反而会觉得异常吧。

这应该也是宁王的狡猾之处。他一定记住了我所说的,我在江宝儿落崖之后,被当成江宝儿带回江家。他利用了这一点。也利用了江家人的心理定势。

不仅如此,他更加利用了萨虎所散布出的谣言,以及这个谣言所造成的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利用大众的心理定势,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丧礼期间,直到丧事完成,都丝毫没有人怀疑。

到了入土下葬那日,自然一切真相都随之掩埋。

棺椁埋进了土里,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宁王。为他的目无王法,为他的胆大妄为。

虽然我不知道他家的王法是怎么写的。但是这种人,还是留在古代就好。

若是真的跟我去了现代,我实在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这样的一个人,活在现代社会,他会怎样地挑战我们的法律啊!还是现代文明的法律要挑战他?

42.双王之争

头七里,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王府上下人等异常地忙碌。

我独自待在待在屋子里,耐心地等待着这场虚假的丧事结束。

结果,第二天却等来了萨虎。

他和我一样心知肚明,这场丧礼完全是表演。他看上去对这件事没有兴趣。

“雅克。你打算怎么做?你已经不需要再充当宁王妃了。想离开这里吗?”他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这个让我一言难尽的问题。

离开这里又怎样?然后要去哪里?

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我那再也回不去的家。除此之外,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萨虎似乎将我短暂的沉默,当做了内心的犹豫与挣扎。

“雅克,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你并不是我王兄要娶的女人。”他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会冒名顶替成为王妃,完全是阴差阳错。在你和王兄之间,原本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现在,你已经能够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再无后顾之忧。你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宁王府里了。”

没错,本来应当是这样。

可是,现在已有所不同。

宁王没有把我当成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要求我留在他的身边。而我,也没有地方去。

“离开王府,我又能去哪里?”我笑了笑,不无怅然。

“萨虎兄,你知道的,我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了。我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但又不得不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很难表达出来,你又怎么会懂?”

“我当然懂。”萨虎的脸上露出少见消沉之色,“我怎么会不懂?明明一心想回家,但却再也无法回去。独自一人生活在陌生的环境中,尝尽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会怎样。可是,尽管孤独,尽管绝望,还是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雅克,我怎么会不懂?”

我怔住了。吃惊于他眼中的哀戚。

原来他真的懂。

没错,他自幼便以王子身份,被亲生父母送到大昭国为质。那么小的孩子,只身一人生活在异国他乡,肯定承受了比我所经受的更多的恐惧和苦难。

所以……他才会在当初,那样不可思议的相信了我说的话,并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寻觅回去的通道。

人心在软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他的体贴,远远超过一般男性能做到的程度。我又怎会不知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极好。

只不过,我不是来古代谈情说爱、勾三搭四的,就连和宁王之间发生那种实质性的关系,都纯属意外、非我所愿。

我又怎么可能会接受男人的追求?

正因为我知道萨虎的感情是真挚的,所以我更不可以勉强自己接受他,这样无异于毫不负责任地利用和玩弄他的感情。

“萨虎兄,其实,宁王已经要求我留在府中。以后再也不用装成王妃了,他还是坚持要我留下来。”我的声音听上干巴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萨虎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润泽性感的双唇微微抿紧,看着我只摇头,不说话。

“我也知道依赖别人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从目前来看,我的未来太迷茫了,一片模糊。我只能在眼前相信自己的直觉,走一步算一步。我需要时间来适应,更需要时间来思考未来的生存道路。”

深深的无奈袭上我的心头。

原本我只不过是一个每天都过着快乐日子的单纯又开朗的大好青年,为什么现在却非得考虑这些沉重又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萨虎无声地注视着我,再次摇了摇头,表情几乎称得上是怜爱,连声音都分外的温柔:“雅克,和我在一起吧。让我来照顾你。”

如此轻柔地声音,却像重锤敲击着我的心。我不希望他这么直白。这样会令我觉得无路可避。

“我绝不会让你感到孤独和不安。请相信我,我其实应该是个比外表看上去更加值得依靠的人。我有自信一辈子都用心对你,与你相依相伴。”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幻,毫不掩饰的热烈又深情的眼神,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真的,我真的在心动。

心脏跳动得一片凌乱。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一向以为自己不该是这么虚荣的人,不应该如此轻易地陶醉在别人的热烈追求之中。更何况此人还是个男人。

但我事实上,确实脸热心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是宁王对我做了什么吗?难道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异,竟会为男人的爱慕眼神而动情?

“萨、萨虎兄,”真不幸,我居然连舌头都开始打结了,“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很照顾。可是……”

可是我该怎么说出口?

我该如何让他明白,不论他自认为有多么爱我,只要他的目的是想要和我在一起,和我建立情爱关系,那么他就和宁王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我来说,为了生存,而依附着这一个人,或是那一个人,并没有好大的区别。

但我的理智提醒我,复杂的感情纠葛会使我处于不利的境地,尤其是复杂的肉蹄关系,更有可能会为我带来灭顶之灾。

在这个古代,我是个没有背景没有来历,没有身份没有后台的人,任何一个人都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捏死我。

没错,眼下我是由宁王罩着。可是,对我的性命构成最大威胁的,也正是这个人。

我应该时刻牢记这一点。

我不该忘记他是如何对待红儿,如何对待宝儿。我没有理由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在宁王的眼中有所不同。

“雅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眼前就是你唯一的一次脱离王兄的机会。除非你心甘情愿从此任由我王兄摆布,直到他放手将你丢弃一边。”萨虎坐立不安起来,在我面前踱来踱去。

说实话,听到宁王会将我丢弃这句话,我还真的担心了起来。

萨虎说的很对,宁王确实是那样的人。我早就怀疑他是不是懂得真心去对待一个人。他只懂得拿人当玩物。

“那么,你想将我带走吗?”说到宁王,是我心头永远的烦恼。还是避而不谈他,直接问问萨虎打算怎么做好了。

如果他根本平衡不了和宁王的关系,只打算带着我避走他乡,那可说服不动我。

萨虎点了点头:“只要得到你的应允,我便去找王兄。我自会说服他放开你。在王兄的眼中的你,远远没有在我心目中如此重要。王兄应该不会难为对我如此重要之人。”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我不由得惶然。因为我并不希望他对我这么认真。

我必须尽快解释清楚:“萨虎兄,我没办法给你什么应允。在我的心目中,你和宁王并没有多少不同。我既不可能爱上宁王,也不可能爱上你。请你,不要再将这种我无法接受的感情强加在我身上。”

萨虎没有做声,严肃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我连忙又说道:“这一点你和宁王也很像,从来都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接受,你自己便早决定好了要如何如何为我做出安排……”

话还没说完,萨虎忽地一转身,异常灵便迅捷地向房门走去。

难道这样就生气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啊。难道王爷和平民的差距就那么大,我都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伸出手,倏地撩起绣花的门帘,言耒赫然伫立在帘外。

萨虎看上去有点意外,问道:“言少尉,到此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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