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求心(FZ)——冰炼
冰炼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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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板这一惊非同小可,小女儿在作帐的时候,脸上就差没写着『生人勿近』,绝对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鉴于以往的经验,言老板决定遵从古人的至理名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出了三女儿的迎风居后,言老板晃着晃着又到了前厅,刚好碰上外出归来的言日和那位凤公子,他当下又精神抖擞,抓了凤无痕到偏厅去,开始旁敲侧击对方的身家资料,当然啦,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姊妹,最好是未出阁的。

胡乱嫌扯了半天,才探听到他还有一个姊姊,不过两年前就出嫁了,现在还有两个孩子,言老板闻言扁了扁嘴,啧,真不走运。

「……这么多个美人在身边,竟然就生出两个蛋,那小子真没用……」言老板手抵着下巴,不悦的低估道。

「什么?」凤无痕疑惑的看着对方。

「没事,我是想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堂姊堂妹之类的?」言老板笑着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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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阴雨绵延的天气,同样是贴近栏杆向外靠近大街的位子,但相比先前的郁闷,今日言老板却是精神奕奕,笑脸盈盈,有如春风拂面。

站在边上的天宝看着他一手支额,一手掷茶盏,楼外的细雨随着风势扑打在脸上也浑然不觉,兀自傻傻的笑着,天宝想言老板大概又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才这么想着,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又在傻笑什么了?」

天宝侧头看去,眼睛不由得微微瞪大,来人一身白绸青缎,面如冠玉,风姿着绰,就算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仍不能掩住这人与身俱来的光彩,第一次这么近看着,天宝呆了呆,但见男子向他飘来一眼,不清不重,却是风韵天成,天宝立即发觉自己脸上发了热,暗忖这追月楼里每个都是极富杀伤力的主儿啊。

这时言老板也已经转过头来,看到人时眼睛一亮,却不是天宝那种惊艳,而是某种奸计得以得逞的光芒,他道:「小白啊,见到你正好,你眼光好,等下陪我看看去。」

来人,也是被称为燕京八艳之一的白杨公子,拧着漂亮的眉头,疑惑道:「看什么?」

「当然是我未来得媳妇儿啊。」言老板说得兴高采烈,「我听街头那个做稳婆的黄大娘说过,挑媳妇除了看脸蛋外,最重要的就是屁股了,屁股大生得才多嘛。」

白杨闻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暗道别人随便说你就随便听,想生多点不如娶个母猪回来算了,「你这样乱搞二少爷又要生气了。」

不过对方显然正在兴头上,他讲得话没一个字听进耳里,迳自道:「我都想好了,让真儿今年初秋成婚,明年就可以抱金孙,男的就叫言巴,女的就叫言情……」

白杨叹口气,倒不是言老爷一口小白、小白的像在叫狗一样,而是他深知言老板有严重的『儿子快快成婚吧症候群』,如果让他知道这次恐怕又是空欢喜一场,不知言老板事后会怎样闹腾。

言老板当然不知道(或是拒绝去思考)他白杨公子再烦恼什么,做着未来儿孙满堂的美梦笑得那个乐啊,一口一个香酥淡咸的酥饼,间或配几口清茶,待扫光桌上的早膳后,言老板咂咂嘴,随便用衣袖抹了抹嘴,对着身侧的两人灿然一笑,后者皆是一愣,接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猛窜上来的疙瘩。

「出发吧。」言老板笑道,而后右手抓住男孩,左手抓住男子,往龙吟宫去也。

时间:七月十二日

地点:燕京郊外.碧西湖畔

活动:比武招亲

招亲对象:现任武林盟主——言真

封隼看着这张贴在柱上几乎遍积整个燕京的公告,比起衙门发布的悬赏榜单竟然有过之而不及,连这个离燕京有几里的驿站都看的到,他不禁叹息,如此大张旗鼓的阵势,除了追月楼的那个言老爷也不需做他人想。

原来言真的生活也是不容易啊。

他摇摇头,一边毫无同情心得啃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手边还有一碗漫着香甜冰酿的凉茶,玉骨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徐徐清风,化解了屋里的暑气,封隼忍不住咧开嘴,笑得好不得意。

哎、这才是人生嘛。

「死丫头别跑啊,还不给我站住。」

正在封大少还沉浸在悠闲惬意得当口,门外很不实务的传来一阵喧闹声,封隼浑身一抖,差点把茶给翻了,他绷紧神经,大气都不敢出,好容易等那迭沓的脚步声远去,他方松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拒绝去想那噪音的来源。

才这么想着,突然「砰咚」的钝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开了他屋子里的窗户,跌在地板上了。

22

原来,想要一个宁静的片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奢想,抱着这般有点自暴自弃的心情回过头,但见一黄衣女子跌坐在地,一只手还很不文雅的搓揉似乎被摔疼的屁股,而他那惨遭毒害的窗子敞开着,其中一扇还摇摇欲墬的悬在那里,禁不起再一次重击。

「娟儿?」封隼试探性的叫道。

女子闻言抬起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波光粼粼,扁着嘴,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很难联想这是方才粗鲁撞破窗子的人。

「封少爷!」小丫头冲过来,盈满水光的眼睛像是一眨就会滴下泪来,她扯住自己的衣袖,哽咽道:「封少爷,您要救救奴婢啊。」

见状,封隼奇怪的看着她,尚未回过味来,接着又是一声重重的碰撞声,自己的房门口也惨遭毒害了。

这两个人都不知道敲门是一种礼貌吗?封隼无语。

「表哥你有没有看到……」闯进门来的是一粉雕玉琢的蓝衣女子,螓首蛾眉,面若芙蓉,黑珍珠般的眼珠流转,白玉似的脸蛋因为气愤而泛着红晕,粉嫩嫩的样子让人萌生一种想咬下去的冲动,当然,除非忽略那卷起至臂膀的水袖,还有被塞在腰带里的裙裾,少女绝对有倾城的风姿。

「雪兰?」来人正是他的表妹,也是嫣雨阁现任当家的独生女,秦雪兰。

「啊!可给我找到了。」秦雪兰指着他大叫一声。

封隼疑惑的望着对方,半晌才弄清楚那是指谁,他往身后瞥了一眼,发现小丫头竟躲在他背后缩成一团。

「哎呀、死丫头,别以为躲在表哥这里我就不敢动你。」秦雪兰叫道。

看这气氛,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封隼不觉有些尴尬,本想说些话打圆场,顺便了解到底是什么状况,谁想刚才那抖得如筛糠的小丫头猛然挺起身子,以不输给秦雪兰的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小姐你要讲讲理呀,这种事情你叫奴婢怎么做,要被人发现了还得了,夫人会把我的皮给扒了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要给娘发现了,大不了把事情都推给我,本小姐顶着。」

「这怎么可以……」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而且似乎有持续下去的趋势,彻底成为隐形人的封隼是不介意啦,这两个祸星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注意到他,但是……要吵架麻烦到别的房间吵,他封大少禁不起女子那种尖锐又拔高的声音持续在耳边轰击,可怜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嗯、咳咳。」假意的咳了两声,盼望能引起两位大人的注意。

「吵什么吵!」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怒目直视可怜的封大少。

「呃……」封隼眨眨眼,他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请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雪兰只淡淡撇了他一眼,耸耸肩,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因为我不想参加那见鬼的比武招亲,所以让娟儿假扮成我,好代替我去。」

「封少爷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啊,你说这种馊主意有可能成功吗,龙吟宫的人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轻易给蒙骗。」小丫头忿忿道。

就算是这样没错,但娟儿你这么对主子讲话可以吗,封隼满头黑线。

那边秦雪兰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盯着黄衣女子伴晌,突然嘴一瘪,冲到小丫头怀里,一反方才气势凌人的姿态,她可怜兮兮道:「那该怎么办嘛,人家不要嫁一个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人啦,娟儿,救救我。」

小丫头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叹了口气,摸摸自家小姐的头,慢慢开导起来。

封隼看着这般匪夷所思的主仆俩,感慨果然有什么主就有什么仆,而且这种上下颠倒的景象,莫名的就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23

「小姐你先别难过啊,娟儿相信封少爷一定有办法的。」

尚在呆愣当中,一回神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封隼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屁股,想尽可能的离两人远一点,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娟儿,在他原以为是单纯无辜的眼里,闪着狰狞可怖的凶光,像是再说「敢给我说没有,我就把你打得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强大的反差感,吓得封大少一时忘记凭自己的武功何需担心一个小姑娘的威吓,而开始后悔起当初干麻接受小阿姨的委托,答应照顾雪兰这麻烦精,埋怨归埋怨,但是一想起母亲的淫威,封隼登时把这些念头全部抛诸脑后。

「表妹,你也不需要想太多了,这次办得可是比武招亲,你也不见得一定会拔得头筹啊。」封隼勉强自己挤出笑容。

「什么话!」岂料秦雪兰猛然抬起头,灿若星尘般的眸子里闪着无比的怒火,「有我嫣雨阁少主出手,这与会上又岂会有对手能匹敌。」

秦雪兰神态倨傲,那是天生养成的自信与高傲,而封隼相信对方的确有这种本钱,嫣雨阁代代都由女子继承,现任阁主更是从前拥有东北第一才女之称的秦昭环,雪兰是她的独子,不仅天资聪颖、筋骨奇佳,在十四、五岁时便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想来将来会把嫣雨阁又推上一番高峰。

封隼有些无奈,犹豫了片刻后又道:「既如此……那么表妹你不如试着放水看看?」

「这怎么可以,如果我亲自上了,还败下阵来,岂不是让嫣雨阁的百年英明颜面丧尽,本小姐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拧着眉,封隼觉得自己的头又痛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不想嫁当初又何必来呢。

这边秦雪兰还在苦着脸,咬着下唇兀自苦恼不已,那边娟儿却是现在才想到什么似的,凑道自家小姐耳边低语几句,但见秦雪兰猛地一震,漂亮的脸蛋登时耷拉下来。

「我们走吧。」秦雪兰道。

一愣,封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还死赖着不肯走的小妮子怎么突然就变挂了,看着对方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封隼实在很担心某人会不会半路绕跑,不禁确认再三。

秦雪兰扁着嘴,「没办法,谁叫这次还有正事要办呢……更何况,娘亲说过绝不能输给晓风堂那些小骚蹄子,所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怎么今天这么热闹?」昨天刚省亲回来的赵大姑拉着熟悉的邻彷问道。

那王大妈掩着嘴,那笑得好像是她家母猪一连生了十胎那般,「哎、大姑你回乡一个月不晓得啊,这追月楼在办大事啊。」

提到这追月楼,这燕京城还有谁会不晓得,赵大姑眼睛一亮,忙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王大妈闻言笑得阖不拢嘴,也不在卖官子便道:「还有什么,就言老板的二公子,听说是龙吟宫主事那个,要比武招亲啊。」

江湖事事寻常老百姓不懂,自然也不知那龙什么宫的到底是在做啥,在赵大姑眼里那宫殿就是大的紧,又气派又威严的,肯定是个做大事的主,想到这里她又不禁哀叹,「这么俊的小子原来是要这样去选媳妇的啊,如果我在年轻个几岁,才不嫁那死老头子,也上去跟那些水姑娘比擂台去。」

24

夏风薰炎,蝉鸟低鸣,一碧万顷的碧西湖水光艳潋,湖畔树影斑驳,柳枝垂梢,漫漫水烟消抵了泰半暑气,平时也为燕京居民与游人休憩、避暑的好去处,不过相比从前那走马看花的悠闲,今日的碧西湖却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只看那小贩叫卖得叫卖,吆呼得吆呼,还有人趁着炽炎的夏日,在湖畔搭起布棚卖起冰凉的豆花来,见这人龙,老板很有自信今儿个回家荷包也能满满。

为了宝贝儿子(还有他未来的媳妇儿),言老板这次可是砸下千金,但见那方塔立水而建,隐隐能见四枝几人合抱的圆柱,像是一座浮于湖心的小岛,而擂台四周搭建错综长廊一直延伸到岸边,高度仅低于水面寸许,不仔细瞧还难能发现,而在湖畔也建有四层楼高的观景台,从塔顶上望去,能清楚将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言弄影不愧为她『钱精』的称号,这一系列的工程开销不少,当然,他们追月楼要办活动也不能马虎,所以这点钱她是不会小气的,否则岂不叫人小瞧了去,但热闹不能白看,想她这几个月为了这些事情耗了不少心思,针对中国人哪有热闹往哪钻的天性,排除那些『准』媳妇人选,会依人头数酌收一些参观费,那些摆摊的也需缴交场地费。

各为看官当下应该疑惑了,这块地怎么说都是国家公用地,言弄影凭什么要求别人缴付租金?而据言三小姐的说法是,擂台是我摆的,,人是我招来的,那生意自然也是由我促成的,收点摆摊费再自然不过了,当然所谓的酌收详细到底是多少,小女儿说是商业机密,言老板就不得而知了。

封隼三人来到碧西湖时,看到的就是这等人头马窜,如市井喧嚣般的热闹场景,她不由得怔了怔,遥遥望去,那耸立在湖心的擂台已有两道缠绕的身影,分分合合,也不知是哪路人马。

偌大的湖面上,三三两两的画舫游船,在与中心方台保持安全距离处停驻,舟上游人的目光不再是湖光水色,却是观赛的绝佳视野。

秦雪兰突然嘴角一抽,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她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着:三人乘小舟每艘一两,可单乘、也可同租,二十人乘游船仅剩三人席位,有兴趣的人要买要快阿!

敢情、敢情这追月楼是作起生意来了——秦雪兰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挤到人群中央,封隼四下看了看,马上就认出了几个熟面孔,前方那身玄衣配带大刀的是嵩山派二当家、左方几尺处一身白衣系七尺长剑的是真浮宫宫主、右边那华衣绸服手持一把描金扇的是洛青教三长老……

他与秦雪兰互望一眼,后者点点头,握紧了腰上的配剑,她道:「果然不错,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掌权者尽皆来到燕京,这追月楼的主事倒真有本事,我猜想,这次的比武招亲很可能只是个幌子,主要目的还是要招集中原各大门派,共商最近几个月来许多武陵同道灭门惨案。」

看着秦雪兰露出这等严肃的表情,封隼脑海里不由浮出了那张冷薰沁骨的绝色容颜,猛地打了个冷颤,他实在不舍的泼表妹的冷水,依上次经验来看,那位言老板对这种事才不会有兴趣,只是单纯想要讨个媳妇罢了。

「不过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封隼一边往前开路一边四处张望,最后终于找到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稍做休息。

「可是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娟儿在奋力跳了几下后,颇不满的抱怨道。

擂台的打斗场面被密集的人头所掩盖,秦雪兰也试着身长脖子、踮起脚尖,最后在越发拥挤的人群和脖子实在酸了的情形下放弃。

没有听到两人的抱怨声,封隼只是看着观景台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秦雪兰发现他的异常,奇怪的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问道:「那是谁啊?」

「嗯、是言真他……」

「言真!他就是言真吗?」秦雪兰蓦地打断对方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拧起秀眉忿忿道:「你看看他的脸,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比我还漂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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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真!他就是言真吗?」秦雪兰蓦地打断对方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拧起秀眉忿忿道:「你看看他的脸,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比我还漂亮的男人!」

「什么?不、你搞错了,我是说他是言真的……」封隼急忙解释道,但是却在听到背后的一声叫唤后被生生顿住。

「哎、这不是封贤侄吗?」

封隼浑身一僵,半晌才慢慢转过头来,不懂方才明明还在看台上的人怎么转眼就到了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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