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胆子一点也不小，学校都在这样了你还敢进来。”白玉枭说话的时候朝朱明宇伸过手，朱明宇下意识后退，身后却撞到一个人，他猜到是白玉展，接着手中一空娃娃被白小弟抽走了。

“你们，想干什么？！”朱明宇终于发觉事情不对了，转身去抢娃娃。白玉展怎么可能让他成功，轻轻一侧身就躲开他的手，“我们什么也不想干，但是这个你必须给我们。”

“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朱明宇搞不懂这两个人抢他的娃娃做什么，又不是能值多少钱的东西。

白玉枭轻轻叹气，以前跟踪朱明宇时他就觉得这人是典型的天然呆，因为在迟钝的人在学校碰到不下百次，也会怀疑对方是不是跟踪自己，而朱明宇却能笑着说「白校医，好巧啊」。

“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白玉展看出白玉枭想说什么，冲他摇摇头往校门走，“先把这个处理掉。”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抓住它，亏他们之前费了那么多力气。

白玉枭看了眼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朱明宇，抬脚跟上白玉展，朱明宇看他们不理自己追了上去。

“喂，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朱明宇这是没胡子，不然非翘起来不可。

白玉枭转头对他说，“你一个大男人要这东西干嘛，不如给我们。”“哈？我是一个，你们是两个好不好，我还想问你们抢我的东西干嘛。”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全是熟人，他一定揍他们一顿。

“你以为我们乐意……嘶——痛！”白玉展才说了半句话疼得倒吸一口气，那娃娃居然张开嘴咬了他一口！

他被咬疼了松开手，娃娃掉到地上蹦了一下，突然朝朱明宇跳过去。朱明宇叫了一声转身就跑，这时他身旁扑过一件外套，将娃娃罩在里面。娃娃十分不安分在里面乱动，不停冲撞外套想出来，外套的主人掏出道符贴在上面娃娃才老实了。

“怎么是你们，”白玉枭看到还用外套按住娃娃的月玄三人，“你们跟踪我们？”

月玄三人保持扑到娃娃的动作在地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娃娃真的不在动才小心将娃娃包在外套里从地上起来。

“你们好像没资格说我们。”月玄将娃娃包好提在手里，用下巴指指一旁已经呆住的朱明宇，“小悟说的抱着娃娃的人，应该就是你了，朱明宇。”不过小悟说错了一点，这个男人身上没半点阴气，那些阴气和怨气是从这娃娃身上散发出来的。

“娃娃是我的没错，但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朱明宇现在是真糊涂了，这群人想干什么，为什么都要抢他的娃娃，这娃娃又为什么会咬人会动，他们说的小悟又是谁。

白玉枭没理他的话茬儿，伸手冲月玄他们要娃娃，“把娃娃交出来，那东西对你们有害无益。”

月玄提起布包晃了晃还敲了下，“你想要，我偏不给。你们混到锦林是为了这娃娃，怨气这么重的娃娃，还杀了那么多人，给你们这种身份不明的人不是要贻害百姓？”

“你们才是身份不明的人，”白玉展向他们靠近一步，“别逞强，乖乖把它交出来，我们会送它去该去的地方。”

看他靠近，子桑提高警惕，怕他突然偷袭，“就算有该去的地方也不是你们指定的地方。”

“那……对不起了。”

白玉展用力蹬了下地面，话音才落已经冲到月玄面前伸手去抢布包，月玄用手一挥将他的手拨开。一旁的子桑看他还是个孩子没敢用力，只是去抓白玉展的手。看白玉展出手，白玉枭也不再一旁看热闹加入战局。白玉展的动作很快，抽身回来的同时一脚踢向子桑。子桑用手挡了下，一扭头就看月玄和白玉枭打上了。

朱明宇站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走，目光随着他们打斗时移动的布包而动，急得直搓手却不知道怎么冲进去抢包。常乐兴奋地看着四人争抢布包，还拼命给两位师傅加油，完全没有紧张地气氛。

“宇文就是被你们推下楼的吧？”

“我就是想提醒他们不要在来锦林了。”

白玉枭探手去抓布包，月玄一晃躲开他的手，照着他的腰就踢了过去，被他躲过。白玉枭也不是吃素的，不停攻击月玄拿包的手。月玄只能单手和他打，很怕包靠得他太近被抓去，几十回合下来动作明显变慢。

“别纠缠不清，不然别怪我下手重。”子桑几次想去帮忙，但是被白玉展缠着分不开身，他又不好使出全力打一个孩子。

白玉展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娃娃交出来。”

啧，真难缠！

子桑有点头疼，在白玉展踢腿过来时揪住他的腿，抬手一掌敲在白玉展的肚子上。白玉展皱皱眉差点把午饭吐出来，眼神冰冷一抖手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冲着子桑的头就刺了过去。子桑低头闪过匕首，一掌劈在他的手腕上，他吃疼匕首掉在地上，同时迅速后退躲开子桑的一拳。

“够了，你们别打了，不然我报警了！”朱明宇拿出手机威胁他们，果然四人都停手了。

“你报警好了，让老景把这两人抓起来。”月玄突然偷袭白玉枭，白玉枭攥住他的拳头对朱明宇说，“别报警，我们不打了。”

“哦？你们还怕警察？”月玄甩开他的手站到子桑身边。

白玉枭经过刚才这一斗气息乱了不少，调整一下才说，“我们不怕警察，但是这件事扯上的人越少越好，你们要怎样才肯把娃娃还给我们？”

朱明宇不乐意了，“这根本不是你们的东西。”

“朱明宇，你还想要这东西吗，你不怕又一次死在这东西上？”白玉展忍不住问，朱明宇又一次没听懂听到的话。

白玉枭叹口气，“真是冤孽。”

“喂，你们当我是空气啊，到底怎么回事！”朱明宇毛了，这几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子桑对他们说，“你们告诉我们怎么回事，我们就考虑把这娃娃给你们。”

“你说真的？”白玉枭有一丝动摇，他很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拿到这娃娃，“那我们找个地方谈。”

于是，六个人回到白氏兄弟暂住的旅店客房内。一进去月玄将贴了道符的布包放到桌子上，几个人围坐在桌子旁。

月玄三人瞅着白玉枭示意他先开口，白玉枭却看着朱明宇，“先说你这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朱明宇被五个人同时盯着有点毛，“两三个月前，我和朋友出去喝酒……”

朱明宇和几个朋友很长时间没见面，好不容易见面又是吃饭又是唱歌花了很长时间。由于第二天还有课要上，所以他没敢喝太多，快到午夜才和朋友们分开。从店里出来去路边打车，他就看到路灯下有一个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木偶娃娃，穿着古装做工不错，刻得也栩栩如生。他不喜欢女孩子这种玩具，可是一见这娃娃他就由衷的喜欢，看娃娃又很干净不脏就随手捡了回来。回到宿舍，他怕同宿舍的老师发现就将娃娃藏在床下，没人时才敢拿出来看看，而且越看越喜欢。

“因果循环，冤孽。”白玉展听完他的叙述一脸同情的看着朱明宇，朱明宇很火大，“什么冤孽，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娃娃？”

白玉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命不好。”

“我揍你啊！”什么叫他命不好？你妹的才命不好！

朱明宇家境一般，从小不愁吃不愁喝，父母也很疼爱他。学习虽然不算特别好，但是也马马虎虎。最后考进师范学院做了老师，被分配到锦林中学，没多久又做了主任。

白玉枭继续说，“起初我们并没注意到朱老师和娃娃，只是学校里出现了几只小鬼，我们怕小鬼捣乱就赶他们走，没想到小鬼被赶走也会被校内的阴气引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学校哪来的阴气，好在校内人多阳气重，这几只小鬼也掀不起什么浪来。然后我们在校内布下一个结界，将这些阴魂困在校内慢慢清理。”

“果然是你们下的结界。”月玄打断他的话。

白玉枭看他一眼，“但是我们没想到这里的鬼会越来越多，多到我们无法彻底清理。没多久，校内开始出现灵异事件，接着度空、玄机和电视台的人又来了，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在他们夜探学校时暗中保护他们。”

朱明宇插嘴说，“那你们怎么说是这娃娃的错？这娃娃很普通，根本不可能招来鬼。如果是它招来的鬼，我应该也能见鬼。娃娃又离我这么近，我也应该碰到灵异事件。”

“你说对了，正因为你什么都没碰到，身上也没有阴气，我们才注意到你的。”白玉展冷冷地看向他，“校内阴气越来越重，几乎每个进出学校的人身上都沾染了，但是只有你没有占到阴气，所以我们才会跟踪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学校碰到我们，你不觉得我们碰面的几率太大了？”

“……”朱明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白玉展又转头看向常乐，“还有你，关于你的传闻我们也听到很多，我们也怀疑过你也跟踪过你，但是你除了会跟别人打架外，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常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打架怎么了，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难道还站在那里让他们打不成。

“小徒弟，你火力太旺，坐。”月玄按住常乐的肩膀给他按了下去，他不服气的瞪着白玉展。

说到朱明宇身上没沾染到阴气，子桑的视线就转向了朱明宇，“不过你身上为什么没有阴气，也没碰到灵异事件。”

朱明宇沉思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把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锦囊拿了出来，“我小时候经常做恶梦从来没停过，我父母花重金去附近的寺庙给我求了一道符，戴上这个以后我就在也没做过恶梦了，所以我戴到现在，应该是这个的关系。”

几个人凑过去看，他脖子挂着的是一个火柴盒大的黄色锦囊，正面绣着平安两个字，既然是求来的符，那么里面装的就应该是了。

“你说你小时候经常做恶梦？”常乐忍不住问道。

朱明宇又将平安符塞了回去，“嗯，一直梦到被人推进水里，我父母说是有水鬼勾魂，怕我被水鬼勾去了，所以去有名的道观求了这道符。”

第26章

“水？”

提到这个水，月玄想到第一次在锦林碰到鬼打墙时的幻觉，那时候自己就是被人推进水里的。如果因为自己怕冷而有这种幻觉，那么当时的话应该和那天一样才对，可是自己和子桑完全没说过那种话，那么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在那鬼打墙里产生了幻觉。

月玄半眯起眼睛盯着白氏兄弟，“我们第一次在锦林遇到鬼打墙，然后碰到幻觉，当时是你们做了那个幻境吧？”白氏兄弟共同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僵硬的点头。

“很好，害得小爷差点从四层掉下去。”月玄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去抓这两人的衣襟，“当时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也被困在那幻境里了。”

两人甩开他的手刚要点头，就听他继续说，“是血鬼吧？”

“没错，是血鬼。”白玉枭整理了下被他拉皱的衣服，“我们是打算困住血鬼的，但是没想到你们当天就去了，还以为你们等一天才会去。”

子桑问，“你们对付血鬼就因为它杀了二十多个人？”怪不得那天血鬼会突然攻击他们，应该是被困住后把他们当成罪魁祸首了，又不巧的在逃走时碰到了月玄。

白玉展看了眼朱明宇，突然出手一掌敲在他脖子上将人打晕，月玄三人想阻拦却已经晚了。

“你打晕他干嘛？”常乐好奇地看看朱明宇死没死，确定还有呼吸才放松下来。

白玉展看了他们一眼，“血鬼确实杀了二十多人，但是其中有十九个人是同一人，剩下的是和那一个人样貌差不多的。”

“同一个人？”常乐糊涂了，一个人难道死了活，活了再死，然后让人杀了十九次。

“是轮回。”月玄才说完，白玉枭拿出一张照片给他们看，常乐一眼就认出是死掉的齐文，“这个孩子和朱明宇的眼睛有点像。”

因为月玄子桑只见过死掉的齐文的背影没见过他的脸，所以并不清楚齐文的摸样。他们拿着照片和朱明宇对比，两人的共同点确实只有眼睛相像而已。

子桑把照片还给白氏兄弟，“血鬼就因为这样杀死这孩子，又为什么杀同一个人？”

白玉枭用下巴指着布包，“它就在里面，让它自己说吧。”

几个人小心地将包成团的外套拆开，露出里面已经弄脏的木质娃娃，月玄很快掏出一张道符贴在娃娃背后，免得它又作怪。

“它居然在哭。”

娃娃睁开双眼，眼角里流出两行血泪，表情也很悲伤。乌黑的长发因为被外套包过乱成一团，白底绣云纹的衣服也脏成了灰色，活脱被人遗弃的娃娃。不过娃娃的面貌不错，瓜子脸，狭长的眼睛，脸颊上还有腮红，就是脸上也脏了。

“它的本名叫柳霜，是宋朝一家富商的少爷……”白玉枭话才说一半，娃娃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说。”

“你到现在还这么猖狂啊。”月玄扯了把娃娃的头发，娃娃想咬他却动不了，只能愤恨的瞪着他，透过琉璃所做的眼睛表现不出什么杀气，“不过变小了以后，你还挺可爱的。”

“都是你们打伤我，我才变成这样的。”娃娃的眼睛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眼中的怨恨毫无遮掩。在幻境里它被子桑打伤差点丧命，魂魄险些被打散的它逃出来后只能躲到娃娃里，身上的怨气煞气消失大半。

“我本是柳家的少爷，那个家伙……”它的视线停在朱明宇身上，眼中像是要喷出火一样仇视他，“而他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官府可曾经赏银一千两缉拿他的。”

说到这里，它的语气带着点嘲讽，“有一次他偷到我家，因为中了埋伏就挟持我逃走了。在挟持我的三天中，他还算人道，至少给我吃喝没虐待我。”

月玄突然插嘴说，“所以你爱上他了？哎哟，原来是古代版家庭伦理狗血大悲剧。”

“……”屋内的人，包括身为娃娃的柳霜都安静了，为什么什么话从月玄嘴里说出来都那么搞笑。

过了好半天，娃娃开始讲述后面发生的事。

盗贼挟持柳霜三天，逃到外地确定安全后决定放了柳霜。在相处的这三天中，柳霜发现这个盗贼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会倾囊相助，谁家有麻烦也会出手，可以说是个侠盗。所以当侠盗想放了他时，他没走而是偷偷跟着侠盗。不过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谈不上跟踪。侠盗自然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根本没在意，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柳霜跟踪侠盗一个月，偶尔会被甩开，但是很快他又能找到侠盗。不过这一个月下来，柳霜这公子哥的形象全无，鲜亮奢华的衣服又脏又破，鞋子上也破了洞，整个一完美的叫花子。

“你跟踪够了吧？”侠盗看柳霜这形象终于忍不住出口，柳霜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惊讶之余没有答话。

“我已经放了你，你怎么反而倒贴着跟着我。”侠盗是真无力了，他向来不杀人只劫财，本来都已经放了这少爷，没想到对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踪自己一个月都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