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月玄眯起眼睛盯着他，看起来他说的不像假的。再说厕所是在墙壁的拐角里，从走廊上只能看到厕所的提示牌，这两人要想不被发现就必须躲到走廊尽头。

“那天我被推下楼时，你有看到是谁吗？”宇文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推下楼住了几天医院的事，事情过去好几天，自己也没受什么大伤，但是只要想到就觉得窝火。如果那个人真是人的话，会不会是白氏兄弟的其中一人？

常乐不确定的摇头，“我距离他们很远，摄制组的人跑下楼时我去追，但是跑了没几步他们就不见了。找不到人我就原路返回，想看看你们怎么样了，结果看到你倒在楼梯转角。我马上叫了救护车，那个度空就跑过来了。后来我去校门口接救护车，我怕惹麻烦就趁乱逃走了。”

月玄追问，“天台走廊差点掉下去的学生呢？”

“那天早上我正巧从教学楼旁经过，听到一个小鬼说‘天台那里有人，不如把他推下去吧’。我一抬头果然看到一个人，就拼命往楼上跑想救他。把他拉上来后，他吓晕了，我就把校医找来了。”

“然后你又逃了？”

常乐不自在的点头，如果当时不跑掉的话，学校肯定会和家长说这些事。不管自己做的事对错与否都会被父母收拾一顿，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只好趁乱逃走以免暴露自己。

“除了那对兄弟，你有没有发现其他怪异的地方？”常乐看了眼提问的子桑，再次摇头，“我只知道这里的鬼越来越多，起初只有一两个，没多久又来了十多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鬼了。啊，对了，还有个会唱歌的鬼来的最早，每天在宿舍里哼哼唧唧的，吵死人了。我警告他别烦人，他却说他是有人罩的，让我别惹他，真是岂有此理。”

“爱唱歌的鬼，是不是叫小悟？”月玄子桑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小悟，以为他被谁给拐了或者被谁给灭了，没想到会在这里。

常乐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老实回答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他很喜欢一个女歌星，每天晚上都会唱上几首。”不仅如此，还像复读机一样连续唱。

“那没错了，就是小悟。”家里有人时小悟总是装空气，没人了会不会唱歌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喜欢一个女歌星这点准没错。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带我们去见他。”

常乐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他们跟了上去。经过教学楼时，他们看到一群人从教学楼旁的阶梯教室里出来，并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了张校长。

“张校长。”宇文喊了声。

张校长正和几位老师说话，听到有人喊自己寻着声源看去，发现月玄四人后，与几位老师谈完话着急地跑了过来。

“几位大师，学校出了这样的事，你们看怎么办啊？”张校长现在真是六神无主了，头上的白发似乎都增了很多，开完会还要去警局。

月玄指着往宿舍方向走的几个老师，“暂时让宿舍内的人搬出去，搬不走的我们会在宿舍内做个结界，天黑后不要让他们在宿舍外走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还好昨晚拼命画了不少道符，不然就应付不来了，虽然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宇文同意月玄的做法，“一会儿我也回去带些符来，天黑之前回来。不过今天是不能驱鬼了，因为我们必须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引来的这群鬼。”不然清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被引来，累死他们也清理不完。

“还有，这小子我借用下。”月玄指指常乐，“他好像也是住宿生，不和你说一声，我怕他被扣上夜不归宿的恶名。”

张校长其实现在有点怕常乐，一是关于他的谣言，二是早上被指责为罪魁祸首，“这个没问题，我会和宿舍老师说的。”

“那我去收拾东西。”常乐没介意校长的表情和语气，反正他早就习惯了。每个人在听到那些谣言后，都是这种又惧又怕的神色，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过什么，让他们这么防着自己。

月玄本想和常乐一起进宿舍，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校长说，“校长，这里会不会留门卫，还是让他们离开的好。今晚我们会过来，是不是把钥匙给我们？”

张校长擦擦头上的汗，经过昨晚的事门卫哪还敢留下啊，早卷铺盖逃走了，“没问题，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送钥匙来。”

月玄几人跟着常乐去宿舍楼，张校长有事做去忙自己的了。他们进到宿舍，有些学生和老师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看到他们特别是常乐纷纷绕过，胆大的看他们一眼然后逃走了。

常乐看他们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上了二楼，右转经过两个房门就是他所住的房间。他推门进去，屋内的三个学生同时怔住了，连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停了，他看了他们一眼走到自己床铺开始收拾东西。另外三人有些慌的躲开他，其中一个胆小的开始抽泣起来，房间内散发出沉默而诡异的气氛。

“小徒弟，你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吗？”月玄三人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月玄不耐烦的问。

“谁是你小徒弟，混蛋！”常乐气愤的抓抓头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收拾好东西，常乐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出来，对月玄他们说，“我上次是在那边走廊尽头碰到小悟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他们到常乐指出的地方看，很平常的一条走廊，一边是宿舍门一边是窗户。猜想小悟可能只是经过这里，他们没多做停留下了楼，刚到楼下就看玄机带着手缠纱布的度空往这边走。

“诸位，下午好。”

双方互相打了声招呼，度空大师最先开口说，“锦林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我想现在不是大家为了出名而费口才的时候，该拿出真本事为这里的人解决困难了吧？”

“大师你是顶不住压力才这么说的吗？”月玄的话差点给度空气晕过去，度空有点血压高，瞪了他几眼最后点头。

度空和玄机本来是附近寺庙道观的人，平时帮人算个命抓个鬼什么的，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即使是他们这种得道的人，也有看不破名利的事，收到张校长的邀请就想借机赚个名，可没想到现在闹出人命。

“那这样吧，天黑后在校门口集合。”月玄给大家出主意，“先清理一下这里的鬼，就算清理不干净，查查这里的阴气到底从哪里来的也可以。”

他们一边商量一边在校内转了转，转到校门口一个中年人找到他们把一串钥匙交给他们，然后向度空大师讨了一件护身符仓惶逃离了锦林。他们看了看锦林也各自回家了，回去准备东西的同时养精蓄锐，打算彻底搞清楚锦林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15章

车子停下，常乐下车抬头看看面前的公寓，他还以为自己暂住的地方是个普通的筒子楼，没想到会是这种看上去很豪华的公寓。

“喂，你这么有钱，住在这种地方吗？”常乐转头问月玄，月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叫师傅。”

“我没承认你是我师傅。”

“不承认也不行，我说了算。”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的无赖。”

常乐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话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看子桑开后备箱去拿自己的行李，他马上跑过去自己取。怎么说他们也是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不能连这种事都让别人帮忙。

“这个很重，你提的动吗？”子桑问道，刚才往车上装时，常乐举了两次都没提起来，后来还是自己帮忙把行李箱扔进车里的。

常乐脸上有点窘，拖着行李箱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月玄子桑两人领着常乐进电梯，常乐老实的跟在后面，头却不停四处看觉得很新鲜。一层的大厅很敞亮，内部装潢也很豪华，富丽堂皇到刺眼的程度。电梯很快到十五层，常乐用心记着路，以免自己单独出来时找不到。拐了几个弯停在一扇门前，子桑开门进去。常乐一低头就看到门口蹲着一只黑色的小狗，摇着尾巴欢迎他们回家。

“这小狗真可爱。”常乐蹲下来伸手抚摸小白，小白没见过他，一口咬了下去，常乐差点被咬哭了。

“这是狐狸，我的小白，你叫它小狗它肯定不高兴。沙发上那只小猫咪叫黑曜，不高兴了可以拿它出气。”月玄看他被咬也不着急，抱起小白对小白和趴在沙发上的黑曜说，“这是常乐，暂时住在这里，从今天起就是我徒弟了。”

黑曜装作没听到，趴在沙发上继续装死，反正自己在这里一点地位也没有，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它。越想它越郁闷，心想自己会不会得人类的病，那叫什么来着……对了，抑郁症。

常乐头上滑下黑线，已经懒得辩解了，而且他那介绍是说给两只宠物说的，它们智商这么高听得懂人话？

子桑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这里还住着四个房客。雪晨雪伶是对双胞胎，还在上小学，现在在学校。虞澄碧和天枢现在也不在，等他们回来了在介绍给你认识。”

常乐点点头，在客厅里溜达看房子。

“一层已经没有空房了，二层还有。”子桑说着带常乐上楼，指着剩下的几间空房说，“你喜欢哪间就用哪间吧。”

常乐随手指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不过我有个问题，这里是谁的家？”门是子桑开的，安排房间的也是子桑，但是月玄一进来就不像外人似的躺到沙发上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在好的朋友到了别人家也不用这样吧？

“我们的家啊。”月玄开了电视，随口说了句，“不知道小橙子今天回不回来做午饭。”跑了大半天他有点饿了。

“你们合伙租的？”常乐到楼下取行李箱往楼上搬。

“不是，”月玄否定着，突然想到什么冲常乐说，“对了，快叫子桑师母，辈分不能乱。”

他这辈分不乱了，常乐上楼的脚步乱了，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下楼喝水的子桑比常乐强不到哪去，一口水喷出来呛住了。

“师、师母？”常乐转头打量子桑，“他是男的。”

“我没说他是女的啊。”月玄在沙发上翻个身，托着下巴回答。

常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承认他是自己师傅，但是不是女的为什么叫子桑师母。

“你们……是恋人？”常乐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了，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就真是傻了。

“不像吗？”月玄转头问子桑，子桑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在一起这么久早学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的本事。

“不、不是……”常乐拼命摇头，最近的事太多，他根本没注意那么多。现在想想不管是子桑给月玄披外套，还是一起去厕所，或者一同去警局，他们都是同进同出的，因为没看出什么维和感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月玄看了眼时间，快到十二点了，虞澄碧还没回来，这说明他今天中午不会回来了。

“小徒弟，会做饭吗？”

“不会，干嘛？”

“来，为师的第一堂课就是教你做饭。”

“我为什么要学？”

“不学怎么伺候为师饮食起居？”

“我靠，你这无赖。”

子桑看常乐被月玄拖进厨房耸耸肩，月玄又在抓白工了，只不过这个白工要指导后才能上岗。

吃过午饭，几人睡了一觉，傍晚时才醒。看看时间又要去接双胞胎，于是他们先去了双胞胎的学校接他们回来。再次回家时，虞澄碧已经回来了，没多久天枢也懒懒地进家。月玄简单向他们介绍了常乐，然后一起吃了晚饭。

“我们今晚有工作，所以你们留下来看家。”临出门前月玄嘱咐看家的房客们。子桑则对双胞胎说，“写完作业才能看电视，到点睡觉。还有，别以为我出去了就不知道你们在家里干了什么。”

双胞胎装作老实的点头，心想你那套骗小孩的把戏什么时候能换换。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家里的这两只宠物都会说话，更不知道被他们摧残过的黑曜，背地里没少跟子桑告他们的状。

月玄三人来到锦林门口时，度空和玄机已经到了。

玄机指着常乐说，“你怎么还带着小孩子，太危险了。”度空也开了口，“没错，要是出了事，怎么向他父母交代？”常乐哼了声，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月玄站在门口看看锦林，“为什么不可以？他现在是我的徒弟，为师的来抓鬼当然要他见习，怎么能放在家里睡大觉呢？”

一僧一道不说话了，他们站在锦林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宇文才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吃货熬威。

“怎么熬威也来了？”月玄看着正在打哈欠的熬威，宇文正要解释，熬威不满意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在家里吃肉了吗？”月玄嫌气不死他，做了个扒拉饭的动作，果然熬威火了。

“你当我是猪？”如果不是这里人多，一定让他吃自己一叉子。

“这可是你自己引申出来的意思，不是我本意哦。”

“你！”

熬威气得浑身颤抖，刚要发作就被宇文拉到一旁，子桑捂住还想说话的月玄的嘴。度空和玄机已经站在校门口，看他们还在不远处吵，催促他们快过来。

“走着瞧。”熬威留下威胁的话去和那两人会合，并安慰自己是神要大人有大量，不能小肚鸡肠沉不住气。

“我才发现熬威这人也挺有趣的。”月玄笑道，宇文扶额，“我是请他来帮忙的，给个面子别惹火他毁了这学校，行不行？”

“毁了更好，省得我们这么麻烦。”月玄开玩笑似的往前走。

你说真的？剩下三人盯着他的背影看。

“对了，”宇文转头问思维还算正常的子桑，“天枢住在你们那里了？”他也是出院后听熬威说的，虽然很奇怪天枢怎么说走就走，但是更开心以后有床睡了。

“嗯，赖着不走，要不你把他接回去？”子桑现在看到天枢就头疼，不知道他这是闹哪样。

“免了，我穷，养不起这尊大神。”听子桑的话不像是玩笑，宇文马上否认，他可不敢在让天枢大爷住到家里来了。

他们用从张校长那里拿来的钥匙开锁进入锦林，一踏进锦林迎面扑来一股阴冷的煞气，比起前几天又浓重了不少。接着几条鬼影从校内晃过，隐约中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哭声与笑声。

晚上的锦林已经是活脱脱的鬼校园了。

“从哪边走？”因为校内的人全走了，所以整个学校都断电了，宇文掏出手电照照漆黑阴森的锦林。

“先去教学楼。”

玄机提议，也拿出手电照着去往教学楼的路，另外几人没反对跟着他。来到教学楼前开锁，普通的金属门发出沉重的声音，似乎在向里面的各种冤鬼发出预告。

他们的脚步声在死寂的走廊中回响，手电光晃过走廊两侧的玻璃，偶尔能照到苍白的人脸，但是除此之外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发现了。

“今天这些鬼倒是挺老实的。”月玄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眼尖的撇到一只手臂突然从墙壁里伸出，他跑过去握住手臂将那只鬼从墙里拽了出来，“今天在楼梯上想抓人的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