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回来,子奇就问了句,发现月玄的脸比刚才还红,于是换了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沉默了。一旁的子妤不知道在和两个孩子说什么,雪晨雪伶连连点点头,接着每人端起一个酒杯跑到月玄子桑身旁。
“今天是小叔叔的生日,我们敬你,祝小叔叔生日快乐。”
“这杯是敬月玄……叔叔的。”
两个捣蛋鬼也不给他们拒绝的时间,把酒杯硬塞给他们快乐地跑开了,邀功似的跑到子妤那里撒娇。
月玄确定,刚才那两个捣蛋鬼绝对是想叫他婶婶,只不过临时改口了。
子桑谢谢他们的好意喝了口红酒,两个孩子开心地鼓掌。他伸手去接月玄的酒杯想替他喝,却发现那酒杯里空了。
下嘴这么快!
“你喝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子桑轻轻用手肘推了下月玄,月玄放下酒杯脸颊上浮现出深深的红色,晃了晃头说:“味道不错,比上次那宴会的好喝多了……嗝!”
听到这个酒嗝子桑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吃饱了吧?”
“嗯。”月玄笑呵呵地点头,“所以开始喝酒。”
“喝醒酒汤吧。”子桑起身想吩咐保姆去弄醒酒汤,才站起来就觉得腰带被人扯住了,一低头看到月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腰带,“你看我喝醉了吗?我记得外面有游泳池,不如我们去外面游泳。”
子桑抓住那双开始不安分的手,对父母说:“爸、妈,别在意,他喝醉了就会发疯。”
幕东明装作没听到没看到,钟莲的眼中却闪闪发光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才发疯。”月玄瞪他一眼,突然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给子桑掐的脸都白了,“你小点劲。”幸好这是掐在腰上,要是掐在前面非断子绝孙不可。
月玄掐完了还扒着子桑,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生日蛋糕,伸手沾了点奶油到食指上,接着一甩手抹到子桑脸上。子桑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月玄又贴了上来伸出舌头舔掉他脸上的奶油,于是桌子旁的一干人等也僵住了,甚至有筷子落地的声音。
“很甜。”某醉鬼再次打个酒嗝,咂咂嘴说道。
废话,我们也觉得甜!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醉鬼身上。
“嘿嘿,那游泳池太小了,我们去温玉池。”月玄说着拉起子桑就往外走,完全没注意到汐凌在听到温玉池三个字时筷子掉到桌子上。
月玄边走边说,“那个够大,而且……唔……”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子桑给捂住了,拖着他往楼上走,“我看你真是喝多了。”现在去温玉池不被那些神仙发现才怪。
“你才喝多了!”月玄推开子桑的手喊道。
“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带他上去醒酒。”子桑临上楼前对餐厅里的人喊了句,然后将拼命反抗的月玄抗起来带去自己房间。
“幕老三,你这大白痴压到小爷的胃了!”
“在动我给你扔下去。”
“小爷就动怎么了?你摸哪儿呢……”
两人吵闹的声音消失在走廊中,子奇捂着嘴直到听不到音儿了才笑出声,“哈哈哈,这家伙沾酒就醉,而且越醉越精神,疯起来就折腾个没完。”
钟莲可惜的说,“我还想灌醉他呢。”人老了动作就慢,还没动手他就被两杯酒给灌醉了。
第二天中午,被折腾了大半夜的月玄才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一下子坐了起来,扯动不适的腰疼得又坐回去。视线转到床边架子上的工艺品,才想起来这里是子桑的卧室,然后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了半天只记得来这里同子桑家人吃晚饭,然后喝了点酒,喝了几杯来着,好像还有个人来找自己,是景组长还是宁局来着?
“这该死的幕老三。”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前、腹部斑斑红印脸「腾」的一下红了,掀开被子往里面瞄,居然也有。
他气呼呼地披上睡衣到浴室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僵,敞开的睡衣下昨晚热情的产物若隐若现,脸上浮现出尴尬地红晕。这里是子桑的家,住着他的家人,自己是第一次住在这里,没想到第一次住在这里就做这种事。
洗漱完,他转身要出去却又停住了,转头看了眼镜子,然后掀起睡衣。雪白的背部呈现在镜子里,还有那仿佛红梅般绽放的斑点,昨晚缠绵的一幕幕似乎就在眼前。
他郁闷地想,幕老三你好歹也给我节制点,也不怕精尽人亡。
他回到卧室准备换衣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新衣服。换好衣服扶着酸软的腰出来,本以为会碰到子桑的家人,没想到家里根本没有……不,有人。
“月玄,你终于醒了。”景组长和小周好像在楼下等了很久,看月玄下楼立马站了起来。
子桑好像在陪他们聊天,看到月玄转过头,然后发现月玄的手在腰上顿时乐了。月玄收回揉着腰的手装作若无其事。
小周急切的说,“我们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子桑说你还没醒,我们也不敢叫你就等到了现在。”
“什么事让你们这么急。”月玄懒懒地趴到沙发上,真当成自己家对待了。
小周开始讲起昨天发生的事,包括尸体自己跑掉,韩志死亡。
昨天上午,景组长和小周照例在楼下等韩志,没想到接到报案称韩志死在厕所里。他们赶到案发地点时韩志已经死亡,于是他们通知了同事过来收尸,清理现场。
等人来的时候,他们简单查看了尸体的情况。韩志面部及喉咙有烧灼痕迹,焦臭味传得哪里都是,头抵在厕所门上,两只脚弯曲着伸出门外明显挣扎过,其中一只脚上的鞋子还踢掉了。尸体旁边掉下一根被夹断的烟,右手上还拿着打火机。
“被烧?该不活是使用打火机把自己烧死了吧?”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又不是在有煤气的厨房,怎么可能点根烟把自己给烧死。
“出事时旁边没人吗?”那么大的公司,厕所里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小周摇头,对他们说,“最近韩志脾气异常的坏,公司里的人个个不敢偷懒,就算上厕所也是抓吃饭时间去的,所以当时厕所里没有人。”
月玄想了想问,“你们问过韩志的家人没,韩志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疯疯癫癫的。”要是自己没记错,先韩志而死的那个老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变得神经质的。
景组长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们去K市前。”要不是韩志点名让自己保护他,就是打死景组长也不去看着那个脾气暴躁的暴发户。
“那有大半个月了,先去看看监控。”也许那上面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月玄拉着子桑往门外走,景组长和小周跟了上去,“不先去看看尸体吗,万一跑了怎么办?”
“大白天跑什么,而且老王的尸体上都没看出什么,韩志的也就别指望能看出来了。”月玄好像在看白痴一样看他们,两个警察闭嘴了。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警局,景组长带他们去看前天的监控录影,不过给他们看的是已经剪辑好的,前面那一大段空走廊视频被剪掉只剩下尸体从解剖室内出来的画面。
“放慢,放大。”
月玄拍着景组长的肩膀吩咐他动作快点,景组长任命地照办,画面放慢了一倍并放大,月玄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画面左上角的门慢慢打开,接着门内迈出一只赤脚,速度放慢后尸体的动作显得更僵硬,好像被牵线的木偶一步一步往外走。
“停!”
尸体抬头看镜头的一瞬间子桑喊停,景组长下意识按了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尸体抬头的瞬间。此时尸体好像到了摄像头下方不远处,可以看到尸体的肩膀和一小块脖颈。
“他脖子后面是不是有东西?”子桑指着尸体的脖子问,另外三人凑过去盯着画面看,只是画面不清晰还有雪花看不清。
“你们该戴眼镜了,没想到你们老花眼这么严重。”月玄似乎发现什么说。
“……”
被说的两人无语了,子桑拿过景组长手中的遥控再次放大画面,“看,他脖子后面有个黑点。”
“是有,不过那能说明什么?”景组长和小周这次看到脖子后面的那个黑点了,非常小,在屏幕上比芝麻还小,真佩服子桑这也能看到。
“段法医不是说尸体上有黑线吗,黑线会不会长到脖子上了。如果是的话,黑线再次浮现出来的话,那么脖子后面可能会看到。”子桑说完,月玄已经起身往外走,问:“段法医还在解剖室吗?”
“应该在,不过这黑线是什么?”
“说不定是诅咒。”
月玄径直往楼上的解剖室走,如果杀死他们的不是鬼怪,黑线在人死前和死后出现,那么他们也许受到了某种诅咒。
“诅咒?”景组长和小周追上去又紧张又好奇,“扎草人的那种?”
月玄一边走一边解释,“那只能算一种,诅咒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知道受诅咒者的生辰八字,将八字放入草人中在阴时折磨草人,被放入八字的人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等等,什么是阴时?”小周忍不住插言,月玄被他打断说话不爽地瞪他一眼,“知道天干地支吗,就是天朝传统的纪年法。”
“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中乙丁己辛癸为阴干,丑卯巳未酉亥是阴支。在阴干阴支之时出生就是所谓的阴时了,所以八字中才有阴阳之分。干支纪年到现在也在沿用,只不过很多人习惯了阳历。”
“昨天是22号……好像是阴日……”月玄说着突然站住了思索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他们被人下咒,那么他们死亡的日子就绝对不是巧合。那个人故意挑阴日动手是想做什么,既然是下咒为什么不挑阴气最盛的午夜,反而挑了两个白天,不知道这样会减弱诅咒的效力?难道那个人不知道,还是说……他没办法只能这么做,那为什么非这么做不可?
“老王和韩志是什么时候死的?”月玄又开始往上走。
“老王是20号下午4:50分,韩志是昨天上午的9:28分。”
“是吗……两个阴日,希望是我想多了。”
这两个人死的当天全是阴日,分别是申时和巳时,而这两个时辰按五行来说正巧属金和火。
第13章
来到解剖室的时候,段法医似乎刚忙完,正在外面休息喝茶,看到月玄三人放下茶杯进了解剖室。
“死者韩志面部及喉咙严重烧伤,导致窒息死亡,至于那火是哪来的……初步看是他点打火机吸烟时火苗……过大造成的……”段法医越说越没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荒谬,他自己也抽烟,就算把火苗调到最大也不过七公分高,怎么可能将人脸烧成这样。
月玄掀开解剖台上的白布看韩志的尸体,韩志肩膀以上真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皮肤烧的焦黑变形,眼皮被烧掉眼球外露,嘴巴大张里面焦黑一片,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黑线呢?”从侧面看,韩志脸部、颈部全部烧黑,所以无法分辨有没有黑线。
段法医戴上一次性手套抬起韩志的右手,和老王一样,韩志手臂后面也有黑色条纹。
“同样有那东西,颜色依旧变浅了。”
月玄招呼子桑几人将尸体翻过来看看,于是四人戴好手套合力将韩志的尸体翻转过来。韩志的背部布满淡淡的黑色条纹,好像马路一样错综复杂,有的甚至长到颈部后面,黑乎乎的看上去很恶心。
月玄看了一眼就让他们将尸体翻回来了,对他们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黑线到底是什么,不过明天我还是来看着这尸体的好,明天又是阴日,希望这尸体不会自己跑掉。”
将手套丢进垃圾桶内,月玄补充说:“说不定尸体会带我们去那个人的老巢呢,亲自问本人比我们乱猜的好!好了,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
“啊,月玄,等等。”景组长讨好地追了上来,“每次都让你帮忙,正好现在到午饭时间了,我请你好了。”
“真的?”月玄正用解剖室内的水龙头洗手,用眼神示意子桑老景要破财了。
“没错,不过,不要太贵才好,”景组长笑的很狗腿,“你也知道我手头紧的,一个月就开那么几毛钱是个天天吃泡面的主,所以你可千万别坑我啊。”
“不会的,我很仁慈,不介意让子桑和我们一起去吧?”月玄和气的拍拍景组长,景组长连忙点头,其实有子桑在月玄还能老实点,月玄马上同过来洗手的子桑商量去哪里吃饭。
“你说我们去哪里吃好呢,吃中餐,还是吃日式、韩式料理?”月玄转头看了景组长一眼,邪魅一笑。
子桑想了想说,“昨晚吃的中餐,日式有些贵,我怕景组长的荷包承受不起,韩式似乎太单调了,老吃咸菜很没营养的。”
“那就去光明路上那家弗兰西餐厅吧,实在,味美。”月玄打定主意欢乐地出了警局。
“……”那家弗兰西餐厅是家法国餐厅,食物确实美味,价格也实在……贵。
“你说我们就这么吃完出来好吗,会不会下手太黑了?”从那家让景组长泪流满面的餐厅出来,子桑才想起发表一下自己的同情。
月玄吃美了,开心地钻进车内,“不会,想要得到必须先付出,所以帮他们破财免灾喽。”
子桑笑了,没理的事他也能搅出三分来,坐到驾驶上伸手在月玄的腰上揉了揉,“腰没事吧?我看你刚才下楼是这么下来的。”他说着学了月玄扶着腰下楼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对我下手的!”某大师脸上出现朵朵可疑红晕,昨天可真是被吃干抹净了。
“在某人喝醉的时候。”子桑是真的吃美了,刚才心里那小小的愧疚感也消失了。
“下次让我压。”月玄咬着牙说道,说什么也要让子桑尝尝腰疼下不了床的滋味。
“等哪天你喝酒不醉的时候,”子桑转头冲月玄抛出个牲畜无害的笑容,“或者哪天你的个子比我高的时候。”
“……”
夙大师这个恨啊,恨得五脏六腑都疼。
尴尬的咳了几声说:“老王的尸体跑了,我很奇怪尸体是怎么跑的。他们死的时间也很奇怪,我怀疑他们真的被人下咒了,那个人杀死他们不知道要做什么。”
已经见惯鬼怪的子桑对尸体逃走的事一点也不惊讶,启动车子回家,“死亡时间有什么奇怪的?”
“就奇怪在他们分别死在申时和巳时,这两个时辰刚好是五行中的金时和火时。”月玄猜到他可能没听懂,解释说:“在古代二十四小时是分成十二个时辰的,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个时辰两小时,子时是23:00到1:00之间,丑时是1:00到3:00,以此类推。其中寅卯为木,巳午为火,辰丑戌未为土,申酉为金,亥子为水。”
“那两个人受到诅咒的关系死前精神都不稳定又死的不明不白,死后一定会变成狂暴的冤魂。在加上他们死的时间又特殊,我想那个人是在制造强大的怨灵,或者单纯是报复。”杀人的办法有很多,没有强烈的执念和目的不会有人使用咒术杀人,因为咒术一旦被反可能会造成施咒者死亡,那绝对是施咒者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