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前面不远处有两个村民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如果不是附近还有村民，他们一定会除掉这两个人，现在他们距离太近，除掉一个一定会引来一群。

“拍个黄瓜凉拌。”月玄开玩笑说，子桑无语的扶额，如果不是天黑也能在秦唯和鲁小易脸上看到滑下的黑线。

月玄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抬手冲着村民聚集最稀松的地方扔了过去，啪嗒一声砸中远处的树干，声音不大在夜晚却格外的响亮，立马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什么声音？”

“去看看。”

有三个村民大着胆子过去看，另外几个伸长脖子等着，并有人慢慢靠过去。月玄又捡起一颗继续朝那个方向扔石头，不过这次不凑巧的砸中一个村民的脑袋。

“谁？”村民马上转头，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树林，指着石头扔过来的方向大喊，“人在那边！”

“你这笨蛋。”子桑小声骂了句。

“是他运气不好。”月玄不客气的回嘴。

秦唯和鲁小易头上再次浮现黑线，转头看朝这边聚集过来的村民。

“你做错事还敢挑别人的错？”

“我是好意，而且这计划很完美。”

“能别在这种时候吵架吗？”

跑的最快的村民听到吵架声跑过来了，月玄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吓了他一跳。月玄飞起一脚将这村民踹飞出去，结果他自己也晃了晃跌坐到地上。

“可恶！”他咒骂了一句，力气没有完全恢复自己反而也跌倒了。

第二个村民伸手过去抓月玄，月玄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拉将他拽倒在地，接着一手肘顶在那个人肚子上，他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又一个村民从子桑后面挥拳打过来，子桑侧身闪过横起一腿踢在对方侧腰将其踢倒。接着他迅速弯腰躲开另外一个村民抡过来的拳头，直起腰的同时一拳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对方抱着头龇牙咧嘴的叫着。

这时，更多的村民围过来，被打了脸的村民看打不过子桑就去抓秦唯，子桑拦下对方示意鲁小易带着秦唯先走，他和月玄留下来抵挡村民。鲁小易冲子桑点头扶着秦唯朝前方跑去，好在秦唯刚才吃了个馒头又休息了一会，所以体力恢复了不少，逃跑起来也有些速度。

月玄子桑两人一边尾随他们，一边清理追过来的村民。树林里顿时热闹起来，打斗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如果林子有鸟一定会被吓跑。

“他们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快去叫人来，他们往山下跑了！”

“你们从那边过去堵住他们！”

跑在前面的四人慌不择路，村民的叫嚷声从身后传来，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再次将一个村民打倒后子桑也开始着急了，“要尽快找到宁局，坐船逃走。”

“说的容易，天这么黑去哪找。”月玄疲惫地扶着树干喘口气，“恐怕还没找到他，我们就被捉了，或者他也被抓了。”

“宁局那么谨慎不会被抓的，他们闹这么大动静他也不会不知道的。”子桑伸手去搀月玄追赶前面的秦唯和鲁小易。

然而他们口中的宁千里宁大局长虽然没被抓，却也没听到山林里吵闹的追赶声，他此时正举着火把挨个山洞找人呢。

找到第三个山洞时他照例进去看，不过这个山洞却很长，拐了两个弯走了差不多两百米才到头。用火把照了照洞内的情况，他就发现地上有隔断的草绳，另外石壁上还有一个铁链，很明显这里曾经关过人，只是人已经跑了。

宁局心里窃喜快速离开山洞，跑到洞口时忽然一阵风吹过还被沙石迷了眼。他抬手想翻翻眼皮，却觉得面前人影一晃，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他本能的退开几步。

“你是谁？”宁局举着火把打量偷袭自己的人，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普通的脸，以及几乎覆盖全身的黑气和浓郁的血腥气。

“霊神。”

对方回答很简单，不等宁局消化它的话便发起攻击，宁局攥住突然伸过的手用力一拉抬腿想绊倒它。霊神在被拽过去的同时身上的黑气猛的喷出，宁局下意识闭气，可接触到黑气时他痛苦的拧眉，松开霊神快速躲开。

“你就是这样烧死村民的吗？”碰到那团黑气时皮肤有被火灼烧的感觉，除了热还有火辣辣的刺痛。

“不全是，”霊神似乎在冷笑，感觉不到宁局脸上有惧怕的神色疑惑的问，“你不怕我？”要知道那些人听说自己是霊神，不是惊慌的下跪哭诉他们的不幸，就是祈求这个索取那个。

宁局向后退了一步想着怎么逃走，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也没到怕的要死的地步，面上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

“为什么怕你？你最多也就是长得惨目忍睹而已。”宁局看霊神不爽的挑眉又继续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烧死村民？”

“因为他们失败了。”

霊神眼中的杀气渐浓，回答完他的话再次攻了过去，像爪子一样的手直奔宁局的喉咙。宁局这次可不敢小看它了，特别是它身上的黑烟。在躲开它的攻击时他突然注意到手中的火把，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火把猛然伸到霊神碰的到的地方。

“可耻的人类！”霊神躲闪不急被火烫了一下赶忙收回手，噬血的眼睛散发出红色的血光。

宁局嘴角微翘，任何生物都惧怕火，就算妖怪也不例外。

霊神却没他那好心情笑，口中喷出一股很强势的风。宁局知道霊神想做什么，挥动火把躲开那股风，然而他没想到这是霊神的佯攻，看着踢到腹部的腿宁局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霊神狠狠踢中飞了出去，手中的火把也落到洞外的草丛中，渐渐点燃附近的植物。

宁局管不了差点被他踢碎的内脏，抬手挡下霊神砸下来的一爪，“别小看人。”

“我从来就没高看你们人类。”霊神看一击不成，又冲着宁局的头打过去，“只不过是我的食物。”

宁局就地一滚，霊神的拳头打在地上砸出一个土坑，宁局蹬出一腿踢在霊神侧腰上，紧接着在踢出一脚踢在相同的位置。

如果第一击对霊神不痛不痒，那么第二击就让霊神觉得疼了。霊神正想抓住宁局捏碎他的脑袋，宁局突然从地上跳起集中全部力量挥拳打在霊神脸上，速度快到霊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宁局第二拳快要落在霊神脸上时，霊神已经反应过来并迅速还击，带着黑雾的手掌奔着宁局胸口袭去，宁局是真的怕了它那黑雾慌忙闪过。霊神一掌打空抡起手臂准备第二击，手却突然被人攥住，一张少年的脸出现在它视线内。

“嗨，和人类玩多无聊，我陪你。”黑曜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拜这半妖半鬼的怪物所赐，它养了两天，说什么这口气也要讨回来。

回答黑曜的是霊神嘴里吐出的一口黑烟，黑曜有了防备快速闪身，霊神马上追击和黑曜打了起来。

宁局捂着肚子退到安全地带缓口气，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少年他见过，就在孙奔的病房内。他也曾猜过这少年不是人，现在看来自己没猜错，只不过和霊神这种吃人的不同罢了。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就觉得裤腿被人扯了下，他一低头就看小白扯咬着自己的裤腿还蹭了两下。

“你怎么在这儿？”

宁局很奇怪小白是怎么跑来的，伸手抱起小白，准备一会逃跑时方便携带不至于手忙脚乱。这时，一股热浪打过来，他马上带着小白躲到一棵树后，接着不知道什么打在他们躲藏的树上，留下一记好像斧劈的痕迹，他只好抱着小白在退远点。不远处的黑曜和霊神打的如火如荼，双方你来我往，一会给对方一下，一会用妖术偷袭对方。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黑曜这次对付霊神明显谨慎很多，特别是小心它吐出来的黑烟。而霊神更是没将这个妖放在眼里，手上的招式越来越狠厉，像是不将它撕烂就不罢手一样。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这外来的最好少管闲事。”霊神发出警告，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如刀子一般锋利的指甲划过黑曜的皮肤。黑曜轻松闪过，并一脚踢在霊神腿上，“你和人类的事我懒得管，但是你招惹我了就不行。”

“那你就别走了。”

霊神伸手去抓黑曜，黑曜也不是好惹的，妖力聚集在手上握住霊神打来的拳头，另一只手一用力在霊神肩头上抓了一把，黑色的血流了出来，不过霊神也只是皱皱眉而已，不过它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你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上次自己明明抓伤了它，它不可能完全抵挡自己全力一击，自己为了清理它的那一口黑烟还花了两天时间。

霊神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从它身上喷出大量黑烟，黑曜捂上鼻子转身去拉宁局，这黑烟太厉害不能和它硬碰。

一人一妖一宠物拼命往前跑，黑曜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黑烟，霊神似乎没追上来。他们刚想松口气就感觉到山上的气氛变了，前几天这山到了晚上四处弥漫着阴气，现在不止阴气还有浓浓的死气。

“奇怪。”黑曜停下来伸长脖子嗅着附近的气味，“刚才那怪物不是想攻击我们，山上的死气突然加重了。”

“和它突然放弃攻击我们有关吗？”宁局此时显得很镇定，似乎完全忘记黑曜是妖的事，突然又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黑曜。！”它回答着，到附近看看为什么死气这么重。

宁局看着它，心里却在想原来那只白猫是妖，接着又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还带着小白。”

黑曜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们是看到那群村民进山才跟进来的，没想到村民进山后就分开了，我们去找你们，不过你们也分开了。”

“是吗，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本来是找到的，但是到了一个地方后突然失去他们的踪迹了。说起来……这附近有他们的气味，还有两个人的。”

黑曜嗅出方向走了过去，宁局默默跟上它，希望另外两个人中有秦唯。

“……咳咳。”

一声细小的咳嗽传入他们耳中，他们警觉起来，黑曜速度最快一把揪出躲在草丛里的人。

“董富宇？”

看着脸色苍白的董富宇他们有些愣，为什么他会躲在这里，还一副好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我……”董富宇捂着肚子站起来，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黑曜看到他衣服上有血迹，突然撩开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肚子上有五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已经止血却没有完全愈合。

“为什么我给那怪物的伤会在你身上？”黑曜仍然看着他肚子上的伤，抬眼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的董富宇问。

“……”面对董富宇的沉默，黑曜突然用力一推将他推在一棵树干上，“我问你话呢。说，人类，不然我吃了你！”

董富宇拨开黑曜的手说，“原来是你打伤它的，我还以为是那两个人干的。”

黑曜知道他说的那两个人是月玄和子桑，“你也是妖？”现在靠近了它才发觉董富宇身上有淡淡的妖气，或者说他是故意泄露他的妖气告诉它自己也是个妖

“呵呵，我伪装的不错吧？”董富宇似乎很得意，如果他的脸色不是那么难看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黑曜口气依然不善的警告他。

董富宇靠着树干慢慢滑到地上说，“我没说谎，不过它抓的不是我的同事，而是我的同伴。”

“我叫鸫，和杉一直在这里生活，虽然我们是妖，但是没害过人。杉的本事比我高，会的法术也多。后来这里来了一群逃难的人，说是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常年战乱，他们受不了了就逃到海外来了。”

董富宇开始叙述他的记忆……

第21章

五百年前鲁家村村民的居住地受战火侵扰，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听说海外有世外桃源，他们带上所有家当抢了几条船坐船来到海外。村民们划了五天的船，干粮都要吃光了才找到这座岛。初次来到两界岛时，他们真的认为这里是仙境，绿树环绕鸟语花香景色迷人，于是很快决定在这里定居。

“你说我们是赶走他们，还是让他们留下来？”杉看着山下忙着砍树盖房子的村民问鸫。

“随便，只不过我讨厌他们砍我们的林子。”要知道它们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养成这些有百年时间的老树的，结果这些人类来了不由分说一顿砍，眼看山下空出一大片地。他们看山下地势平坦还掘了树根，打算在这里盖房子修路。

“那就赶走吧，吵吵嚷嚷的很烦人。”杉说着闪进树林里不见了，鸫追上去也一同消失了。

于是那天晚上，杉扮成一个两米高面目狰狞的鬼吓唬村民，村民哭着跪地求饶说他们的家没了，日子没法过了想在这里定居，求这里的鬼大仙放过他们，杉一时心软就离开了。

“你说怎么办？”杉坐在树干上发愁了，赶还是不赶？赶走的话，这些人没活路无疑是死路一条，不赶的话自己又不想和这群人分享自己的领地。

“赶走他们的话，他们死了会给我们的杀孽记上一笔吧？”鸫冷静的说，如果因为这些杀孽将来被天劫打死可不是闹着玩的。

杉想了想然后点头，“会的，人类自相残杀是与我们无关的，但是赶走他们却因为这样害他们死了这就是我们的罪孽，你我都承担不起的。”杉数了数山下继续忙碌的人们至少有百十来口，全记在它们头上可是不小的数目。

“那就别赶了，给他们定几条条约让他们遵守。”鸫诚恳的提议，杉思考了两天终于同意了。

然后有一天晚上，杉给这些人的头头托梦，说自己是这里的霊神要和他约法三章：

一、每年夏天要给霊神进贡，贡品就是三畜酒水；

二、只允许他们砍伐山下或者山阴面的树木；

三、晚上不能随便上山。

同意了这三条就让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并保他们吃喝不愁，不同意则马上赶他们走。

被托梦的头头告诉它，他们要先考虑考虑，三天后给它答复。第二天他和逃命的同伴商量，这些人很快同意了。

于是，两只妖和这些村民就这样安定下来。

两只妖看着他们在这里生活繁衍，村民们也知道山里住个神仙而且有求必应，很感激地在山里盖了一座漂亮的祠堂，并造了霊神的石像摆在里面。每年祭祀时期他们会在祠堂里摆上贡品孝敬霊神，两只妖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其实霊神是假的，但是还是享受着村民的供奉。

没几年，村民们开始在祭祀时说些请求，像什么讨个好老婆，嫁个好男人，子孙要孝顺，年年要丰收等等。后来每当他们有什么请求就会去祠堂，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两只妖不明白他们的要求为什么越来越多，但是也尽量满足他们，然而它们不知道，就是它们的纵容导致后面悲剧的发生。

一百年前这个规律被打破，村子里突然爆发了瘟疫，年老体弱的老幼妇孺渐渐死去，本来人就不多的鲁家村一下子没了一半的人。剩下的村民慌了，过惯了安稳日子的他们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于是纷纷去霊神祠堂求救，祈求霊神大发神威救救他们。

两只妖犹豫了，它们的本事再大也无法消除瘟疫。于是得不到满足的村民暴怒下砸了祠堂，还声称要抓住霊神杀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