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晶石得到这滴血后，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宇文面前。

宇文像是知道它在说什么，“也许道行真的恨过，但是绝对不是你。我想经过这次事他应该也想明白了，也许下一世道行的记忆就彻底消失了。”

小晶石在半空中小小的上下浮动着似乎在点头，突然化成一道光束飞入晶石中，接着晶石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们被迫眯起眼睛，模糊中光体变大渐渐改变形状形成一道人影，又过了一会光芒才减弱，他们这才勉强能看到光中的人。

子奇烦躁的在客厅里转圈，并不停看墙上的挂表。已经过了午夜，子桑他们一点消息也没有，打过电话居然显示的关机。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不知道言是生是死。

虞澄碧比他安稳不了多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回事，但是你至少要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他，但是我不信追杀他的人。”子奇听了他的话更加不安，在客厅里绕的更快了，一个不小心差点踩了跟着他转圈的小白。

开门声响起，子奇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开门，看到进来的月玄和子桑抓住他们问：“言呢，人呢？”

月玄冲他摇头，然后将一块石头交给他，他看着这块脏了吧唧普通的石头顿时愣了，“什么……意思？”

“言不会回来了，他被鼓杀了。”

子奇觉得头顶上炸了好几道雷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结果，身子站不稳地后退一步，脚下一软险些坐到地上，子桑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去扶他。

“不、不会的！”子奇突然嚷道抓住子桑的问道，“你告诉我，言没死，他在和我开玩笑！”

子桑皱着眉，转头看月玄，被月玄瞪了一眼只好默不作声。

“他不会死的，他告诉我的，回来告诉我他的想法！”子奇的视线模糊了，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从来没有食言过，他说一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他……”子桑看着这样的子奇也不免心疼，后面的话被月玄一个手势给掐了回去。

“言不是很厉害吗，他活了那么久不可能打不过鼓的！为什么会被鼓杀死，那个鼓在哪里？”子奇说着就往外走，子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拦住他，“鼓走了，你问这个干吗？”

“揍扁他！”

“……”

屋内的三人顿时愣住了，子奇趁他们愣神甩开子桑的手往外冲，门却被人堵住了。

月玄拍拍彻底呆住的子奇的肩膀，坏心眼的笑道，“言是回不来了，但是有一个叫汐凌的人从今天开始要住在这里，你这个房主要不要收留他呢？”说着将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其实这就是在白虎山随手捡的普通石头而已。

子奇看着站在门外拥有和言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身形的汐凌，就连那青色的袍子也一模一样，苦笑着说：“耍我很好玩吗？还给我一块石头！”说着将石头丢在地上。

月玄耸耸肩，欣赏子奇变幻莫测的表情，“你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玩。”又转头对门外的汐凌说，“你的劫难已经过了，言背负的罪孽也赎清。既然重生，你就当做是一次潮汐的折返，重新朝着属于你的海岸激流勇进吧。”说着撇撇一旁仿佛石化的子奇。

“谢谢。”汐凌微笑着进来，又对子奇说：“我可以住进来吗？”

子奇现在真有种过山车的感觉，刚才暴躁的情绪瞬间冷却了，拼命点头拉着他的手答应，“当然可以！”

月玄退了几步靠着子桑对子奇说，“他因祸得福，经过刚才的劫难彻底消灭了心中的邪念成了地仙，虽然只是第三等的仙。”

“仙？小说中的神仙吗？”虞澄碧看着进来的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言没事，听完月玄的话马上精神抖擞的问道。

子桑不知道月玄突然靠近自己做什么，突然感觉到贴着的自己的月玄身子一软顺势倒在自己怀里。

“月玄？月玄！”感觉到月玄越来越重子桑伸手扶住他，才免得人倒在地上，抱住他的身体居然不知道怎么办，身体冰冷脸色比在山上时更难看，可以用面无血色形容。

“你怎么了？醒醒！”

一旁的小白感觉出不对劲担心地又叫又跳，子桑完全忽视小白呼唤月玄，但是任凭子桑怎么焦急的喊他，他依然闭着眼，嘴里发出呢喃的声音：“……困……睡几天就好……”然后在也没有声音了，只是身体更加冰冷。

子桑转头大声质问汐凌，“他怎么了？！明明只是还了你的精血而已，为什么会这样？！”从战斗开始，他们一直在旁边观战，为什么月玄会这么虚弱，脸色还那么难看。

汐凌伸手覆在月玄的额头上，柔和的蓝色光芒从他手中发出，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说，“元气受损，休息几天就没事。他替我抵挡了鼓的一半攻击，因为我们有约定。”

还好月玄没有醒着，不然他可不敢放出法力做个小试探，通过这个小试探他明白月玄为什么让他守约了。

按理说像月玄这种修道的人哪怕年纪小，只要学了道法多多少少会修炼出元神，时间久了元神会渐渐和魂魄融为一体，从而代替魂魄。而妖魔之类的非人类没有魂魄只有元神，所以比起人类来更容易修炼。

元神一旦形成就一定会存于身体内，可是他感觉不到月玄的元神，或者说月玄的元神弱到感觉不出。也许是帮自己挡了一半攻击造成的，也许他本来就没有元神，总之这对他们这种人来讲十分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毕竟对付一个没有元神的空壳是件很容易的事。

“什么约定，为什么要定约定？”难道是他为了活命才找月玄求救的，然后定下帮他抵挡一半攻击的约定。

汐凌没有马上回答，犹豫了一会才勉强说，“不能说……我不小心知道了他一个秘密。他帮我历劫，我帮他守住秘密，如果你想知道还是问他自己好了。”

“什么秘密，是不是你逼他的？”子桑紧紧抱着月玄语气凌厉的问道，好像黑无常也曾说过，如果不给电脑就把秘密说出去，那个秘密就那么重要啊。

汐凌叹口气，淡淡的回复：“是他逼我的，如果我说出去恐怕他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如果自己还是个妖，那么后果也就很凄惨了，一个被约定束缚住没有自由的妖，只能听命的苟延残喘。虽然现在自己是个地仙，不过法力还没恢复，就算完全恢复也没信心打败月玄，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心底里惧怕着月玄。

子桑完全被汐凌的话弄蒙了，感觉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是月玄要他守住什么秘密，居然到了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第19章

景组长和小周安静地坐在接待室内，这是他们第一次来找齐战。

两天前他们找过高沈元问了些他儿女的事，还有吊灯事故，在问到其他事时高沈元不是跟他们打马虎眼，就是闭口不答。

来问齐战的警察也是什么都没问到，所以景组长才会和小周来看看。结果在接待室里等了两个小时，除了给他们添茶水的人外在没见过其他人。

“请问你们齐总还没开完会吗？”添茶水的秘书第四次拿着水壶进来时小周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秘书听完露出惊异的表情，接着抱歉一笑，“真不好意思，真对不起。齐总开完会后又有一个应酬已经出去了，我忙着其他事就忘记提醒他你们还在了。”

忘记了还知道给我们添茶水！

景组长头上的青筋直跳，齐战摆明了是在敷衍他们。但是他们能说什么，总不能直接将人带回局里审问吧，不告他们个滥用职权才怪。

“那么不介意我们问你一些问题吧？”景组长看秘书要走马上把人拦了下来，秘书为难的回答，“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只要几分钟就好，是很简单的问题。”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小绵羊，怎么能让她这么容易逃离虎口呢。

秘书端着茶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僵在那不动，景组长指指隔壁的小沙发说，“协助警方查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线索提供的重要还可能得到好市民奖。”

“……”不知道秘书是被前面的话说动了，还是被后面的奖励打动了，坐到景组长指定的位置坐好，“有什么就请问吧！”

小周有些激动的掏出本子做笔录，然后开口问：“你们老板齐战的人品怎么样？”

靠，欠教育！你还当自己是新人吗？有必要问的这么直白吗？！

正在喝水的景组长一口水喷了出来，扭头瞪他。小周问完后也觉得哪里不对，看景组长一副吃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秘书在心里擦汗，没听说过有这么询问的。自己要怎么回答，说实话还是假话，或者真假掺半，万一被老板听到自己不被炒鱿鱼才怪。

景组长知道秘书在想什么就打圆场，“这孩子呆了吧唧的，你别见怪，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些齐先生的事。请问你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你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与齐先生关系差的人？”

这句还靠谱点，秘书心里想到，说别人坏话总比说老板的强，于是回答：“我在这里工作有两年了，至少在办公室里我没看到齐总和人吵过架，有时候出去应酬喝点酒可能大声喊个几句，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了。”

“那么生意上齐先生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和人红过脸。”景组长继续问，并让小周赶紧记录，别光听故事。

秘书歪着头想了想，“生意上的事不好说了，偶尔就会发生抢生意或被抢的事，因为这是常事，而且大家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合作，所以没有人会真正嫉恨。”毕竟商人的目的是挣钱，撕破脸将来对谁都不好，所以大家只是心里有数从来不放到面上来说。

“那么齐先生身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吗？”听月玄的口气齐战应该也被冤鬼缠过，所以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奇怪的事。

秘书这次表情上没那么平淡了，很谨慎地看了看接待室外，然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们是不是听说过什么？我见过几次，你们千万别说是我说出去的，不然我会被炒鱿鱼的。”

两名警察马上郑重的点头，秘书跑到门口确定门外真的没人偷听，这才跑回来说，“大概就是一年前吧，我刚来不久，有一次中午齐总见没什么事又有点累，就告诉我，他要在办公室内小歇一会儿，来人了别吵他。我就很听话的处理手上的工作，没多久听到办公室里传出喊声，我以为齐总醒了叫我有事。我马上跑进去，就看他躺在沙发上似乎在做恶梦，样子很恐怖的，又叫又嚷手脚还不停的挣扎着。我被吓到了，只当他是做恶梦又跑了回来。我出来没多久，齐总就醒了，脸色惨白的一声不吭的走了。第二天回来脸色依然很差，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这种事还发生了不止一次，光我碰到的就有三次呢。”

“我说完了，千万别说是我说的。”秘书说完了再次提醒他们别说出去。

两个警察连连点头，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秘书也照旧回答了，然后他们谢过秘书从齐战那里出来。

“看来问本人没用，还是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比较好。”景组长看着本子上记着的东西，总算有点小收获没有白忙，“不知道高沈元的妻子在不在家，我们去找她。”

小周扯住景组长的衣服说，“我看去找梁丽敏比较好。”

“梁丽敏？那是谁？”在他们的资料里高沈元的妻子不姓梁啊。

“是他情人。”

“……你总是对八卦的事那么上心。”景组长突然想起小周刚才的问题，一拳头赏给他说，“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你刚才那问题问的丢不丢人？”

小周抱着头装委屈，“一时嘴快吗，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快去找梁丽敏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月玄，将这几天得到的消息告诉他。难得他肯帮忙，什么都不告诉他，说不定下次他就不管我们死活了。”景组长说着就去拨月玄的电话。

“说的对，昨天我还去过医院，孙奔活蹦乱跳的还没死呢。”小周马上附和着。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没意外的接电话的是子桑，景组长高兴的说，“月玄在吗？”现在可不是上午，他应该没睡觉才对。

“……”电话那边却沉默了几秒，景组长刚要说话就听子桑开口说，“月玄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月玄不是说过孙典正他们身上有怨气吗，我们调查发现齐战从一年前开始就有做恶梦的习惯，剩下三人我们还没有撬开他们的嘴，不过我想用不了几天就会有进展了。对了，还有件事，他们四个人都有捐款的习惯，大概十五年前就开始了，几乎每年都有向慈善机构捐款几十万。”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他的。”子桑挂断电话，然后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月玄。

三天里月玄一直沉睡着，如果不是知道他还有呼吸，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在M市时他就睡过整整两天，这次变本加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还好孙奔那里有黑曜看着，必要时还能叫宇文去帮忙，不然真不知道那个生灵会干出什么事来。

伸手轻轻碰触月玄的脸，很希望他现在就睁开眼，不过只有传递过来的温度告诉自己，他的身体在慢慢康复。

“在不起来我就把你吃了。”每次自己这样说时，月玄就会嚷嚷着「我不是唐僧，我不好吃，你让我吃吧」之类的话，接着一副饿狼的姿势扑倒自己，然后被自己从里到外吃个干净。

拨了拨月玄额前的留海，他淡淡的笑了。平时习惯了和月玄拌嘴的日子，现在没月玄陪伴他觉得非常寂寞，还很心酸，仿佛能感受到月玄的痛。

发出一声叹息，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托盘出去，给月玄准备的食物已经凉了。怕月玄醒来要吃东西，所以他一直重复着端饭、热饭，第二天在倒掉的事，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扔掉的饭菜了。

“他还没醒吗？”汐凌从房间里出来问。

子桑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倒杯水然后摇头。在知道汐凌和月玄有个约定后，老实说他很生气，一是气他二是气月玄。

气汐凌，因为他自私，但是是月玄逼他的，所以也无可奈何。而且谁不自私，只是自私的程度不同。

气月玄，因为他根本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居然为了一个秘密连命都不要，难道秘密比命还重要。

“他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醒？”他这样睡下去真的叫人很担心，生怕他这一觉不会醒过来。

汐凌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元气太弱，恐怕还要十多天。”其实自己也想过帮月玄恢复一些元气，却发现他们的法力不同，如果强行帮助还可能害了他，所以只好安静地等他自己醒过来。

两人聊天的时候，子桑发现小白悄悄跑进了他们的房间，他马上跑去追小白，“等等，月玄生病了不能陪你玩。”

他跑进房间时小白已经跳到床上，而床上突然出现一股白色的气体，半透明的气体渐渐凝聚成人形立在床上。白影看上去是人形，不过却连它的模样都看不清，只是白乎乎一个像人形的气体，五官衣服什么的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