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世 下——安深蒂固
安深蒂固  发于:2012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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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哥哥看看嘛,看看又不怎么样,哥哥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摸一下,就摸一下。”锦儿毫不客气地扯开安赫唯的亵衣,故意将脸凑近安赫唯露出的前胸。

“你们在干什么!”张浩谦面色冰冷地出现在门口,身旁站着已然是座冰山的李墨纤。

“我们,我们这是……浩谦,我们……”安赫唯错愕地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这是被一根绳子缠到一起,想分开都不行了。”锦儿一脸无辜地举起缠着安赫唯衣带的手腕在空中扬了扬。顷刻间,张浩谦腰间的玉珏飞弹而出,只听见布料裂开的声音,带起一股淡淡的白烟,安赫唯缠在锦儿手腕上的衣带被刺破。

“皇上,你好厉害,我又获得自由了,谢圣恩。”锦儿弯着眼睛对张浩谦说,下一刻,被李墨纤从床上拽起。

“请皇上恕罪,容臣先行告辞。”李墨纤拽着亵衣穿得松松垮垮一整个肩头露在外面,披散着长发倾泻而下还赤着脚的锦儿告辞离开。

李墨纤带着锦儿走后房间里的两个人慌乱的依旧慌乱,冰山的依旧冰山。

“那是怎么回事儿?”终究还是张浩谦打破僵局。

顺着张浩谦的目光看过去,地上摊开着刚才和锦儿撕扯时掉下的张浩谦给的花形银质小盒子。安赫唯脸“唰”地变通红,低着头揉着太阳穴。

“我一处理完国事立刻过来陪你,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张浩谦挑挑眉,冷峻的脸上不带丝毫情绪。

“浩谦,你误会了,我和锦儿之间什么也没有。”安赫唯从床上起来,快步走到张浩谦身边,拉着张浩谦的衣襟。

“把衣裳脱了。”张浩谦冷眼看着安赫唯。

“怎么都这样。”安赫唯小声嘀咕。

“算了,先用膳,我饿了,”张浩谦转身朝屋外走去,“累死了,现在没力气。”

安赫唯默默地换了件衣服,认命似地神情地跟着张浩谦出去用膳。

晚膳过后,张浩谦带着安赫唯到铜雀台看星星,深紫色的夜空星光璀璨,淡淡的圆月散着冷清的幽光。

安赫唯想起了很多年前和兰漠一起修行的时候,那时候常和兰漠一起在修炼的时间偷偷溜出去玩,直到兰漠说要去需找那个人,直到通过九尾大人指点而要到人间来找张浩谦,二人才决心闭关修行。

火狐族和灵狐族是九尾家族下两大族群,以九尾族马首是瞻。火狐族的狐红如火焰,灵狐族的狐白如圣雪,分别在相隔很远的两座狐山中修行。每五十年在九尾山下举行祭祀,除了这个时候,火狐族和灵狐族的狐狸很少有机会来往。而年幼时候的兰漠偏偏在办完任务后稀里糊涂地迷了路,走到了灵狐山,被巡查的白狐看见,被当成前来捣乱的异族抓获。碰巧这个时候九尾大人到灵狐山巡视,知道有火狐被抓获便要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兰漠被关在用树藤编织而成的圆球里,一些调皮的白狐把树藤球推来推去,小兰漠在树藤球里滚来滚去滚得头晕眼花。

“住手,你们住手。”小赫唯跑到树藤球面前,伸开小小的手臂护着树藤球。

“赫唯,一起来玩儿啊。”一个大白狐对小赫唯说。

“不要这样对他,放他出来好不好?”小赫唯眼泪汪汪地看着大白狐。

“我们可没权利放他出来。”大白狐摊手。

“那不要推了,他都晕了。”小赫唯侧头看了一眼晕乎乎的小兰漠。

“好吧,那我们去别处玩,赫唯你快来哦。”大白狐笑着摸了摸小赫唯的头。

大白狐带着玩伴走了,小赫唯蹲下身,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树藤球里的小兰漠。

“喂,喂,你还好吗?”小赫唯将手从三角形的空隙中伸进去,拉了拉小兰漠火红色的衣袖。

“恩。”小兰漠皱着眉头,微微睁着眼,漂亮的脸蛋被弄得脏兮兮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安赫唯好奇地看着树藤球里和自己不同族群的小红狐,这是没参加过祭祀的小赫唯第一次见红狐。

“恩?”小兰漠晕晕乎乎地看着小赫唯,吃力地在树藤球里坐起身。

“我给你拿水喝吧,”安赫唯说着跑到一边,找到木瓢,在旁边的小河里舀了一瓢清凉的河水,“来,喝水吧。”

小兰漠接过木瓢,可一动,便重心不稳摔了,木瓢里的水也洒了。

“等等,我再去舀。”安赫唯拿着木瓢跑到小河边,等小赫唯舀了一瓢水跑到小兰漠身边时,发现小兰漠已经从树藤球里出来了,旁边站着传说中的九尾大人。

“弟子安赫唯,拜见九尾大人。”小赫唯手持木瓢对九尾大人行礼。

“你怎么知道我是九尾?”九尾大人淡淡地笑着。

安赫唯指了指九尾大人身后。

“一时忘了,快给他喂水喝吧,再不喝就起不来了。”九尾大人尴尬的笑了笑,一时疏忽竟然忘了掩好自己的九条长尾巴。

那是个灼热的夏季,九尾大人嫌天气太热不肯走,把小赫唯和还在迷糊中的小兰漠叫到河边玩。

“你叫安赫唯?”九尾懒散地坐在河边。

“是的。”小赫唯扶着小兰漠坐在一旁。

“看你挺有慧根的,我收你为坐下弟子,跟我到九尾山修行吧。”九尾大人摸着下巴,将小赫唯一番打量。

“可是我现在在灵狐山修行啊。”小赫唯认真地说。

“别人要是听我这么说,早就高兴家在哪儿都忘了,你这小家伙怎么这样。”九尾大人蹙着眉。

“可是我现在的确是灵狐山的弟子啊。”小赫唯依旧很认真。

“灵狐山也归我管,你知道吗?我说了算,叫师父吧,算了,还是叫我九尾大人好了,师父会把我叫老的。”九尾大人干脆半躺在河边,手撑着下颚。

“大人受弟子一拜。”小赫唯作势就要磕头。

“好好,来,我坐好了你再拜哦。”九尾大人立刻调整身形,正襟危坐。

“你叫兰漠,对吧?”九尾大人伸出长长的食指,挑起兰漠尖尖的下巴。

“恩。”兰漠皱着眉,轻声应着。

“眼睛里太多水,以后会为情所扰,”九尾大人侧过头看了看小赫唯,“你也一样。”

“九尾大人,你也收他为坐下弟子吧。”小赫唯说。

“我为何要收他为徒?”九尾挑起细长的眉,看着小赫唯。

“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小赫唯上下打量这小兰漠。

“是因为你没见过火狐吧。”九尾大人问。

“他这么红彤彤的,为什么不是红狐?”小赫唯指着小兰漠的一身红衣。

“都一样。兰漠,从今天起你就不要修行了,来给我当侍童。”九尾大人朝小兰漠扬了扬下巴。

“为什么呢?”小兰漠的眼角微微上扬,泛着红晕。

“因为你其实不是狐,你是人。”九尾大人拔过身旁的小草,含在口中。

“哦,好。”小兰漠学着九尾大人的样子,拔了根小草。

“你没想过我或许是骗你的?”九尾大人面色诧异。

“九尾大人是大人,会骗人吗?”小兰漠抬头看着九尾大人的眼眸。

“你还是跟着我修行好了。”九尾大人疼惜地摸了摸小兰漠的头。

很多年后九尾大人才说起当年收安赫唯为徒,是看他有慧根而且长相漂亮出众,而收兰漠为坐下弟子是因那双含水的眼眸,还有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天真模样。虽然兰漠没说,但安赫唯心里明白,兰漠不惜一切执意要帮助自己留在张浩谦身边,是因为觉得自己当年救了他一命,还说服九尾大人收其为徒。

第二十七章

“赫唯,在想什么?”张浩谦轻轻推了推靠在怀中的安赫唯。

“没什么。”安赫唯抬头,璀璨的星光落在张浩谦无暇的脸上,双眸的光泽胜过繁星熠熠,高挺的鼻梁就要触到自己的额头。

“真美。”张浩谦柔软的吻落向覆在安赫唯额头的刘海上,小巧的唇在星光下熠熠生辉,嘴角会心的向上扬起,眼眸弯成月牙,眸子里倒映出张浩谦的摸样,比天上淡月皎洁。

“什么美?”安赫唯伸手抚上张浩谦略显消瘦的脸颊。

“你美。”张浩谦轻语。

“楚姑娘最近和陶将军走得挺近。”安赫唯在宫里碰见过好几次楚习影和陶岑一起。

“恩,听轩儿说陶岑送了习影一对琉璃耳坠。”张浩谦点头附和。

“动凡心了吧。”安赫唯双手环过张浩谦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

“什么凡心,他本就是凡人。”张浩谦说。

“陶将军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还没对女子动过心,还以为他同常人不一样。”宫中的事就是这样,以一传百,就算和你平日里素无来往的人或许都对你的事知之甚多。

“动心不过只是遇到想要一起生活的人罢了,如此简单一件事。”张浩谦将安赫唯搂得更紧一些。

“一起生活做起来却不简单,转瞬沧桑。”安赫唯轻声叹息。

“这么说来,赫唯是不是第一次见我便动心了?”张浩谦

“若我说在见你之前就想和你一起生活,你信不信?”安赫唯看着张浩谦的眼眸,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张浩谦不置可否。

“心上之人,心心念念很久的一个人,只不过在这尘世间这个人碰巧是你罢了。”

“那若在遇到我之前,遇到另一个和我相似的人,你心上之人是不是就是他了?”

“浩谦,只有你。”

“赫唯,我也只有你。”

“赫唯,《高山流水》喜欢吗?”张浩谦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

“《高山流水》这个琴谱早前就已失传,怎么会在这里?”安赫唯从张浩谦手中拿过琴谱。

“我派施离出去找的,那日在袭香宫本想给你看,可你闹性子躺床上,正眼也不看一眼。”张浩谦假意责怪。

“原来那日你是想给我这琴谱?”安赫唯一边翻阅琴谱一边说。

“恩,自七年前在王府闻得你惊妙琴艺后便觉得《高山流水》应该属于能全绎它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

“原来是你在那时就对我动心了?”安赫唯打趣的说。

“为何你后来不再弹琴?”张浩谦浅笑。

“我本就不常弹琴,那时候不过是为了帮映絮姐姐而已。”安赫唯恬静的微笑。

“那又怎么会去教坊?”张浩谦问。

“机缘巧合罢了,看到教坊张贴告示,而我又略懂音律,便去了。”

“可真是机缘巧合,若不然我与你不知何时才会相遇。”张浩谦将下巴放在安赫唯的肩上。

“你确定我们会相遇?”安赫唯望着张浩谦。

“这么多年后也让我找到了你,我相信是上天注定的,赫唯,你是我的。”张浩谦吻上安赫唯有些冰凉的脸颊。

“我是你的。”安赫唯眼中的惆怅未曾被从后环抱住他的张浩谦看见。

“这是什么?”张浩谦摸到安赫唯衣襟里硬硬的东西。

“恩?”安赫唯从怀中掏出碎玉,星光下碎玉的光泽更加灵动。

“山茶白玉,怎么在这里?”张浩谦握着安赫唯摊开的手掌。

“是锦儿给的,想事从尘恒山掌柜那里买过来的。”

“为何碎了?”

“下午的时候拿到这块玉,本想去朝谦宫找你,路经铜雀亭遇到楚姑娘和陶将军,说是正打算把纱衣送到袭香宫。后来陶樱路过,见纱衣可爱便抱了抱。后来看见这块玉觉得很美,便问我要来看看,没想到纱衣忽然从她怀里跳出,还刮到了她的手,玉便掉在地上碎了。”安赫唯很是惋惜。

“没关系,碎了就碎了吧,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张浩谦柔声安慰。

“还是很可惜,这是你送我的。”安赫唯眼眸微垂。

“那我们现在一人一半可好?”张浩谦纤长的手指在冰凉的碎玉上划过。

“恩。”安赫唯开心的点点头。

月如淡色琥珀楚楚挂于夜空,宛若窗前孤影,繁星依旧璀璨却让人看不真切。盛夏将至,夜晚也不再凉如水,远处星星点点光火闪耀。铜雀台灯火微暗,两个细长的身影投映在平整的青石板上。

安赫唯背对张浩谦而立,长衫被撩起,张浩谦双手游走在安赫唯光滑的肌肤,解开他的衣带,吻在肩头。

暗香袭人,流光隐动,星空醉人,迷乱苍穹。最不过彼此拥有,却不知有一日终须对月空望,遣散微凉。

袭香宫

玉簪映绿,白鹤逸云,转眼已到玉簪花开的日子。袭香宫的庭院中新种上了着白玉簪,枝叶碧绿,花蕾好似玉簪,出尘无暇,芳香袭人。

“浩谦,歇会儿吧。”安赫唯一袭浅黄色纱衣走到袭香宫的庭院中。

“我把御书房搬到这来好了。”张浩谦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迎上安赫唯的笑颜。

“这怎么行?”安赫唯手中端着菱花翡翠盘,透亮的圆盘里盛着紫红色的葡萄。

“有什么不行的。”张浩谦搂过安赫唯,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对啊,有什么不行的。”远远的传来锦儿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安赫唯朝门外看看。

“我不在朝廷做官,又不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只不过一介侍从,何须通报?”锦儿走优哉游哉的走到张浩谦和安赫唯面前,拱手道,“吾皇万岁。”

“免礼。”张浩谦用力箍紧怀中不安分的身体。

“他们可以叫你万岁哥哥。”安赫唯往张浩谦嘴里送去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手指却被张浩谦含住,“万岁哥哥,吃葡萄。”

“千岁弟弟,你就放过我吧。”锦儿摆摆手。

“什么万岁哥哥,千岁弟弟?”张浩谦明黄色的绸缎衣裳像黄玫瑰的花瓣,怀里的安赫唯则像极了花蕊。

“有人说他一万岁。”安赫唯将菱花翡翠盘放在桌上。

“有人说他一千岁。”锦儿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糟老头有什么好,不过赫唯若一千岁都还这么美,那自然是件好事。”张浩谦从菱花翡翠盘里拿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安赫唯嘴中。

“倘若有人真能活一万岁呢?”锦儿的青纱被风掠起微扬。

“那时候朕也死了。”张浩谦正手持丝绢为安赫唯擦拭唇角。

“浩谦,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安赫唯握住张浩谦的手。

“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成不成体统,全都受着无形的约束,你觉得活的长吗?平日里所有人一口一个万岁,可谁心中不明白再过六七十年都一样归于黄土。”张浩谦淡然的笑着。

“皇上真开明。”锦儿笑着舒一口气。

“你来找赫唯玩?”张浩谦问。

“不不,我奉命来取我的衣服发带以及鞋子。”锦儿面色微微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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