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和自责过后的叶谦检查了一下陆辰希的身体，算是补救。对方有些低热，不知道是落水引发的，还是自己的混蛋行为引发的。下身穴口有血丝，叶谦以为这是他前戏不足没有经验的结果，但他不知道，陆辰希第一次做承受的一方，却是另一个原因。

他又开始骂自己，刚才那种情况，陆辰希脑子不清楚，自己就更应该理智才对啊，怎么能一时把持不住就……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话果然没错吗？

然而，迷迷糊糊睡去的陆辰希此时还在为得到他的肯定和认同而高兴。

一个从一开始就向相反方向走去的恋情，会有好结果吗？

07.被误解的短信

折腾了半天，叶谦也很累了，他抱着陆辰希，把已经烘干的戏服盖在两人身上，准备睡一觉。无论即将面对怎样的结果，那都是明早的事了。哪怕陆辰希会大怒，甚至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他也愿意照做，毕竟，是自己欠他的，如果能用什么办法还清，自然是最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辰希正坐在他对面穿衣服，微笑的表情，让人根本没办法把他跟昨晚那个情绪失控不知所云的人联系在一起。而那笑容，却让叶谦更尴尬。

清了清嗓子，他说：“那个……辰希啊，那个……”

“我看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回去才行，否则导演他们要急死了。”

陆辰希站起来拉好衣服，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这算什么？叶谦更不明白了，“辰希，其实昨天……”

“别说了。”陆辰希打断他，顿了顿，然后笑着摇摇头，“赶紧走吧。”

看着他先自己一步出了山洞，叶谦完全不在状况。摇头？笑？这两个动作加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赶紧回想曾经拍过的戏里的类似场景。如果对女主角做了这样的事，女主角笑着摇头应该是表示……我不在乎我无所谓还是……我其实是自愿的？

应该不会是后一个吧……以陆辰希的经历和性格推断，还是前一个比较符合。

不得不承认，叶谦此时把陆辰希想的黑暗了一些，一个被迫被包养的艺人，面对这种事，应该是不在乎的意思比较多吧？再加上陆辰希总是一副万事万物于我如浮云的模样，又是个男人，对什么贞操之类的东西应该也是视若无睹的。更何况自己昨晚半途中就知道错了，自己的深深自责，他也一定可以感觉得到吧？

想是这么想，但一向处变不惊的叶天王此时还是很忐忑不安，连忙穿好衣服追着陆辰希出去，那人在前面静静地走着，没有丝毫不妥，可能真是自己太过担心了。

“辰，辰希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叶谦就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陆辰希转过头，一脸云淡风轻，叶谦正想说话，就听远处有人叫他们，原来是剧组的人。

这下什么都说不成了，导演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和演员，甚至连钟丽莎都不放心地跟来，见到他们俩平安无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紧跟着就问叶谦究竟怎么回事儿。

“噢，我跟辰希本来想乘船看看风景，谁知道那条船居然漏水，把我们扔在江心就罢工了，我们只好游上岸，浑身湿透了。没办法联系你们，就只能自己展开自救，总算把衣服烘干了。对了，辰希他有点儿低烧，回去赶紧给他看看。”

说起演戏，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几句话过去，再配上又遗憾又轻松的表情，几乎没人不信。

自从跟大家会合后，钟丽莎几乎就跟在叶谦身边形影不离，不放心地问长问短，叶谦本来还想继续就昨晚的事跟陆辰希展开讨论，现在也没机会了。回到酒店，陆辰希吃了药，两人又喝了姜汤，导演放他们半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叶谦完全没有睡意，就靠在床上跟钟丽莎聊天，“这件事媒体知道吗？”

钟丽莎瞪了他两眼，“你还好意思问？还好你经纪人和导演行动快，否则就有大麻烦了。你又不是刚出道，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好端端地跟辰希去看什么风景……”

“好了好了，一时兴起而已。”叶谦笑了，他现在也后悔了，如果不是他发神经要看风景，就不会发生那件无法挽回的事。

正说着，钟丽莎突然奇怪地盯着他的脖子，“哎？你脖子那里是怎么回事儿？被什么东西咬了？”

一开始，钟丽莎只是单纯地以为是晚上露宿蚊虫叮咬的结果，但伸手把他的睡衣一拉，她傻眼了。脖子底下的那一圈，根本就是人为的牙印。

叶谦想起陆辰希昨晚那狠狠地一咬，怔了怔，但立刻就想到了解决办法，惊奇地问道：“啊？我脖子被咬了？怎么回事儿？拿镜子来我看看。”

钟丽莎把镜子递给他，叶谦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伸着脖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咬的？我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说，这不会有毒吧？”

“Jerry……”钟丽莎冷下脸，再也受不了他那高超的演技，“Jerry，我们认识这么久，不仅仅是合作的机会多而已，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

见她拆穿自己，叶谦脸色一沉，将镜子放在一边，拉了拉衣服，沉默了一阵，说：“既然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那就最好。我现在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钟丽莎看着床上明显不想再继续话题的人，顿了顿，转身走了。但到了门口却停住脚步，说：“Jerry，我希望你理智一点，你要搞清楚你在做什么，白永澜的实力不是你跟我能够……”

“Lisa！”叶谦打断他，“你想得太多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跟辰希什么都没有。”

钟丽莎叹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亲近叶谦的人，但现在发现，自己与他，还是有很多隔膜。她愿把自己的爱意化为守护什么都不要只求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可是她却忘了，叶谦的身边，或者会出现更重要的人。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中，钟丽莎有意无意地多关注了一下陆辰希，发现他正常地看不出任何端倪，拍戏很认真，没有戏的时候就站在一边学习，要么就是找人对戏，无论跟自己或者跟叶谦的相处都像往常一样，晚上还是呆在房间里，基本不出门。

钟丽莎很无奈，叶谦有时候还会看着他突然走神或者感觉心情不佳，可陆辰希却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破绽。难道说，他的演技比叶谦还要高么？

叶谦也很无奈，一连几天，直到剧组在风景区的外景拍摄完成准备回城时，他都没有找到跟陆辰希单独相处的机会。在片场陆辰希总是站在人多显眼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说私事，晚上在酒店也拒绝一切邀请。他本想干脆打电话发短信说算了，但又觉得很没诚意，毕竟是自己……欺负了他。

当然，陆辰希这几天的反应表示他不想再提这件事，但只要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叶谦就总觉得有件大事没解决。回城当晚，大家都各回各家，叶谦看准机会连忙拉住陆辰希，问：“今晚有空吗？我们出去坐坐，我有事跟你说。”

陆辰希把被他抓住的手抽出来，笑道：“不好意思，今天约了人。”

“那明天呢？或者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最近啊……最近都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辰希，别这样，没必要故意躲着我。”叶谦要疯了。

“不是，我没有故意躲着你，我是真的约了人，你……明白的。”最后，陆辰希垂下头，表情有些尴尬。叶谦明白了，他现在的意思，是跟自己暗示他跟白永澜的关系吗？

陆辰希一直以为，叶谦是喜欢他的，所以才会在山洞里那么对他，后来又穷追不舍地想跟他解释，甚至是想要对他表白要跟他在一起。陆辰希很期待，很开心，可是不得不拒绝。因为现在，他还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或者，他可以试图跟白永澜交涉一下，用孩子作为换取自己自由的条件。

希望叶谦，能耐得住性子，再等等他。

在效率极高的疯子导演的带领下，《暗夜》的大部分拍摄已经完成，之前也跟白永澜谈好了，外景拍摄完成后，就将怀孕的计划提上日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山洞里有意无意地挑逗叶谦，他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属于叶谦之外的人，还好，他成功了。

那天晚上，跟白永澜进行地极不顺利。他不知道白永澜究竟是对他不行，还是对男人都不行。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包养自己这么长时间？仅仅是因为看着好看吗？

他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兴趣的，可最后一步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完成，即使是敷衍也不行。白永澜想让他主动，可是他做不到。最后，他只能接受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建议——人工受孕。

再次来到医院，再次躺在那张冷得令人心死的床上，看着医生把白永澜的东西弄进自己体内，这样，一个新生命就做成了。什么爱情的结晶，什么神圣的过程，根本不是这样。

叶谦还是常常打电话给他，他有时敷衍几句拒绝邀约，有时就故意不接。最后叶谦没办法，只能接通了电话就自顾自地说起来，甚至连标点符号也没有。

“辰希你听我说那天晚上在山洞里我对你……”

“滴”的一声，陆辰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叶谦瞪大眼睛只想骂娘，在这个圈子里哪个人不是看着他脸色做事，这小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甩他，实在太让人……饶是叶天王平时脾气再好，这会儿也让陆辰希弄得气冲冲的。

正在这时，短信提示音响了，他连忙翻开手机，果然是陆辰希。

“卓谦哥，不要总提那件事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处理。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总之，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怒气好像在一瞬间被平息，心也轻松下来，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字，仿佛就像看见那个人的脸，还有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叶谦很快回复，“好的，我相信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收到短信的陆辰希也安心了，早知道他不介意的话，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他，能减少很多麻烦，虽然其中有波折，陆辰希相信，他的幸福就要来临了。

可是，同样的一段话，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有着不同的心态，就会有不同的理解。如果陆辰希知道叶谦一再找他是因为自责，是想要道歉，是想告诉他我对你没有想法，并且最终还因为这条短信撇清了原本的罪恶感，真的跟像以前一样相处，恐怕他不但不会笑，就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08.主题曲和孕吐

《暗夜》临近杀青后，叶谦突然问陆辰希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演唱主题曲，陆辰希很意外，止不住眼底的兴奋，却仍在犹豫，“我从来没有唱歌的经验，这怎么行？”

叶谦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那你先随便唱两句我听听。”

陆辰希想了想，半低着头，缓缓唱出一首歌的副歌部分。唱完之后，抬头期待地看着叶谦。

“唱歌的样子很深情嘛，”叶谦打趣道，“还是我的歌，原唱说，你唱得很不错。”

面对喜欢的人的鼓励，陆辰希的脸微微红了。

叶谦从包里掏出几张纸给他，问：“识不识谱？”

见陆辰希点头，叶谦更是高兴，“现在很多包装过的歌手都不识谱，没想到你竟然比他们专业。进军歌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可以考虑一下。”

陆辰希摇了摇头，“唱歌需要很多自我的内心的东西，而我在这方面恰好很欠缺。”

叶谦愣了一下，没有深究他的话，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练歌，录音前我给你打电话。”

叶谦离开后，陆辰希才翻了翻手里的歌词，按理说找主题曲的演唱者应该不是叶谦操心的事，更何况这还是首对唱情歌，让他们俩来唱，恐怕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这一定又是叶谦的自作主张，品了品那有些缠绵的歌词，陆辰希想，既然他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自己就坚定地帮他实现吧。

叶谦的经纪人Simon一听见这个消息就炸了毛，把叶天王堵在办公室里不让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叶谦倒是一脸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还悠闲地点了根烟。

“叶天王，你应该很清楚《暗夜》的主题曲是你跟Lisa合唱的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Simon，Lisa本来就不是专业歌手，而且她对唱歌也没什么兴趣，我保证，她不会有意见。”

“那陆辰希呢？陆辰希就是专业歌手了？”

“我听过他唱歌，声音很不错，跟我很搭，我们俩合唱的话，效果应该非常棒。我想，你不会不相信我的眼光吧？而且既然让我唱，我就有权利选择合适的搭档。”

“Jerry，这根本不是效果和合不合适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谦一听这话就来气，有些不耐地把烟头捻灭，“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跑来警告我？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主题曲的宣传还没做，我们私下换人有什么不可以？还是说就是因为对方是陆辰希？我跟他走得近点儿不行吗？我跟谁交朋友不是你们能管得住的吧？”

看着好脾气的天王火气一点点被调起来，Simon收了收急躁的语气，劝道：“Jerry，我想你已经不是那种刚入行需要我提点哪些人能结交哪些人不能结交的小明星吧？没错，你交多少朋友我都没资格过问，可是陆辰希他不一样。你们身在不同的公司，走得太近容易被人说闲话，好，这不算什么大事。可是白永澜入股御夜影视公司，除了盯着陆辰希他什么都不做，你现在非要进去插一脚，万一惹出点儿什么麻烦，怎么收场？”

叶谦看着他，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突然笑出声来，“你这家伙……真像个管家婆。”

Simon一愣，叶谦继续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到现在，我会傻到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叶谦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说，“你们都是关心则乱，太小看我了。陆辰希嘛……他那股认真劲儿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我想好好栽培他，拿他当朋友，就这么简单。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明天录音，我不想出岔子。”

叶谦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话里的意思却处处带着强硬。Simon此时也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就像叶谦说的，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件简单的事。即使平时为人很和善很亲民，但骨子里那种说一不二不怒自威，却是无法忽视的。

第二天的录音顺利得超出了叶谦的想象，尤其是陆辰希进入状态的速度更让他吃惊，作为一个新手，从没有进录音棚的经验，竟然一点儿不紧张，也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原定的演唱者是钟丽莎，编曲考虑到她并非专业歌手，所以并没有加入很难的和声，虽然效果上差了点儿，但今天叶谦和陆辰希近乎完美的演绎，已经弥补了那些不足。

录制过程中他们俩没有太多对视，一直在自己找感觉，凭着对方的声音和气息去体会流动在空气中和意念中的那些默契，并从影片中亲身演绎过的画面去寻找最适合这首歌的情感。

与叶谦不同的是，陆辰希连歌谱都没有拿，虽然一开始在其他人看来有些自负了，但事实证明，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还是那个很不张扬的样子，半低着头，因为投入到乐曲中而微微闭上了眼睛，比叶谦更轻更淡的嗓音，以及认真去寻找着什么的表达方式让人们相信，不带歌谱，去掉手边的束缚，解放一切，这样他就能演绎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