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盈袖(穿越)上+番外——风流君
风流君  发于:2012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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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记起了当初跪在殿下,磕着头拼着一条命向皇帝讨要官职的那一刻。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如今无数个夜晚的铺垫下,当初那举动显得极为可笑而自不量力。

我抬脚向那金銮殿的方向步去。那里有执掌政事的太监,我可从那里找人来带我去御史台。

一个多月来我被留在那皇帝身边,只晓得御书房与默阁两点一线,所做之事也无非铺纸磨墨熨朱丹。当初桂师父要我帮忙之事我一收到了信便推拒了。尽管惹得桂师父大怒,可自己的人头自然更为重要。虽说如此,寻到了机会我还是尽力说些凉夏的好话。皇帝不是傻子,一听便听出了我的意图,他冷笑问:“你不是湘王的人么?何时助厉王去了?”我顿然绝口不敢再提。这皇帝精明无比,绕是在秘密忌讳之事,他也知晓得一清二楚。我当初听到桂师父是厉王爷的人却来帮湘王爷时极为惊愕的事,在这皇帝眼中却似乎再正常不过。这人已然知晓一切,厉王和湘王的手段都比他差得远了。

若不顾这些,单单就从这皇帝对我一个戏子来看,待遇实在算好。我当班时候不多不少,凌晨夜傍都不归我管,我只在深夜侍候那皇帝。而况再强悍的人也要睡眠,待皇帝一睡,我便也可以倚在床柱上栖一会儿,若是白日里睡够了,这皇帝偌大一个御书房的书我还可以随手“借用”。更别说这皇帝时常去哪个贵妃屋里探望探望。那末我一整个晚上都轻松了。皇帝出去贵妃殿里是不要我跟随的,无论何时去,他身边的都是幼滋。得知这以后我倒可怜起幼滋来了。难怪每每遇到幼滋,十次有九次双眼下有青影。若是我睡觉没个安生,怕是比他还凄惨。这皇帝出行又没个准!

说来也怪。皇后去世也久了,我见这皇帝虽非无情无义之人,时候一长,这皇家中人也不大提起皇后来了,更别说这皇帝。可是为何从不在贵妃那儿过夜倒是奇也怪也。皇帝去探望贵妃最多也不过是去看看那位孕过龙子未的住在梧林宫的贵妃。当初后宫失火,烧的就是她家。难道这皇帝没有生理需求么?

我心里恶劣地想了一会儿,远远见着那金銮殿了。我立马止了步,朝殿外那立在那儿如同金鸡报晓一般的太监招了招手。这太监我认识,正是碟礼。我心里庆幸不是务顾,若是他怕是没有那么好说话。碟礼远远看到了我,迈着步子下来了。这太监走路的姿势漂亮,不似王总管那样傲慢,也不似罗福那般趾高气扬,更不湘务顾那样亦步亦趋脚尖儿只指着皇帝。锦澜显小心,幼滋过旖旎。而这太监走得利落,看着……说实话,就不像个太监。我见到过另一个太监也有这样的步姿,那太监是祁秀。祁秀相较之下,又多分缜密大方。

碟礼走得近了,朝我一揖,口头面无表情地道:“绝韵司墨。”虽然像是在表惊讶,我却知道他眼神儿好得很,早早看见、知道是我了。我也朝他一揖道:“碟礼公公手头可有空人么?皇上命奴去御史台,奴正苦寻不到路。”算来碟礼应是比我地位高,可是我这本身就是个前无古人的身份,因此宫里这些太监见了我还是要好生做个揖,除了那明令了管我的总管王公公。

碟礼听到我这话时,千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诧,随后又恢复平和道:“我这儿正有个小太监,若是不嫌弃——”碟礼的眼神一到,那原先站在他身边的小太监便快步走了过来,正正经经地朝我一揖。我也回以一礼,谢过了他,便由那小太监引着往御史台去了。

御史台是单独的一个处所。出了玄武环再右,便是一圈庭院与高楼。那小太监上门去,在那恢宏的大门前敲了敲,里头便有一个小厮来开了门。御史台里不用太监。那小厮看到门外的我俩时略微愣了一下。我上前一步道:“绝韵奉皇上之命请见钱大人。”我整日在皇帝御书房之中自然不只侍候笔墨而已,比方说这掌管御史台卷宗的钱大人,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只要呈上本子来的,在本子里提到的,我站在那皇帝身后多多少少都看了些,也知道些他们的事迹为人。时候一长,这皇宫里的人物我便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了,只是对不上号罢了。

那小厮听到我这一说,眼珠子一溜儿一溜儿得带着古怪上下打量了我一小会儿,才道:“你等等。”说着跑了进去。我见身旁的小太监依旧立着,心里微微异样,心生警惕道:“麻烦小公公了,您请回吧。”那小太监听到我这么说有些手足无措,我愈发肯定了我的猜测。宫里头什么时候都有眼线,这小太监大约也只是奉命看看皇上的意图。我虽知晓这不一定有害于我,却不觉得甚为不舒畅。小太监稍稍慌乱了一下阵脚,便稳了,点点头道:“那末咱先告辞了。”

我朝他一礼,他便缓缓地回去了,那动作似乎还想要看看我怎么被请进去。

这小太监一走,虽然少了眼线,我心里却有些发慌。听说御史台都是些不好相与的主,我这样的身份进去,说不定要遭不少眼色。

不多久,那小厮出来了,双眉倒立着高声道:“钱大人问皇上有何要事!”我顿时傻眼了。这御史台,难不成连人都不让我进门么?我心里气愤,却也不好发作,只柔声道:“皇上命在下来取由启二年的卷宗。”对这小厮,我自然不必再称奴。那小厮愣住了,好像没有想到我是真有正事,随后他一句话不说又和上门跑了回去。我在门外呆愣一会儿,只有苦笑。

第五十二章

不多久,那小厮出来了,双眉倒立着高声道:“钱大人问皇上有何要事!”我顿时傻眼了。这御史台,难不成连人都不让我进门么?我心里气愤,却也不好发作,只柔声道:“皇上命在下来取由启二年的卷宗。”对这小厮,我自然不必再称奴。那小厮愣住了,好像没有想到我是真有正事,随后他一句话不说又和上门跑了回去。我在门外呆愣一会儿,只有苦笑。

不多久,那小厮又跑出来了,不过这回儿开门的就不只是他了。随着出来的还有一个髯须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一袭绛红官服,双目如鹰。那人一出来,御史台的大门随之大开,只见里头一面雕龙石屏,两侧桃花盛开,隐约可见之后回廊和偷觑过来的目光。“司墨找下官有何要事?”那人声如洪钟,气势极大,虽然浑身浩然正气,眼底却有着对我的厌恶。我心知自己现下在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弄臣,也不埋怨,施施然躬下身道:“皇上命小人来此取由启二年卷宗。望大人勿耽误为要。”

钱大人轻蔑的眼神一扫而过,又带几分惊讶道:“皇上只要你一人来么?”

我不抬头,从善如流地答道:“正是。”

钱大人的眼神略略有些变化,转头对那小厮道:“你去让吴大人把卷宗拿来。”这人正直得紧,他一转回头脱口而出便道:“司墨同传说倒有几分不同。”

我一愣,心道这皇帝好歹也给宫里头留下了那么几个正派人物,微微笑起来道:“大人此话怎讲?”

那钱大人一愣,粗声粗气地道:“下官听闻司墨身无长物,以色侍宠。今看来也不尽如此。”我心下高兴,知晓这钱大人对我的厌恶少了几分,不觉笑容又多添几分。他却继续道:“身无长物是假,以色侍宠倒是真。”我笑容一僵,用手摸上了脸颊。难不成面具脱了?可面具分明好好地覆在脸上……

我随即收敛了笑容,拘禁地又一躬身冷声道:“大人谬赞。”

此时,一身着青衣便服的青年远远从内走了出来,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圈。我当由启二年的卷宗不过小小一摞,谁知那青年愣是堆了个满怀,身后小厮还颇为吃力地扛着一大堆书簿、竹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直待近了,那钱大人将青年怀中卷宗一把接了过来,那青年有些气喘的脸才出现在我面前。那青年长得清秀正派,如玉温润,稍稍捋过了鬓发便朝我歉意一笑道:“下官吴墨见过大人。”我忙回礼道:“小人绝韵见过大人。”听到了我的名号时,那吴墨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了钱大人。钱大人依旧声若洪钟,不动声色地道:“司墨拿好。”我一见那成堆的卷宗,顿时黑了脸,硬着头皮伸手出来要接。吴墨一看,立马道:“司墨身量瘦小,不如让下官帮忙……”我还没回拒,那钱大人已开口道:“不必了,司墨空手而来自然有办法带回去,而况司墨终究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你别凑热闹了。”

我听出那“司墨终究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的口气里带着深意与讥讽,心里起怒,对钱大人的好感又猛降了一截,却只能摆出笑脸道:“大人说的是,吴大人不必担心,小人力气大,自然有法子搬了去。”说罢挽起了袖子将钱大人手里的那堆卷宗接了过来。钱大人的手实在大,放在他手里尚不觉得,此刻到了我手里就顿觉这驼东西多得惊人。重量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加上了那小厮幸灾乐祸又搬上来的一堆卷宗之后,我便连看清前头的路都难了。那沉重的竹简压在我的鼻梁上,我还得努力憋出一张笑脸来向那几人道别。

见到我真拿下了那么多卷宗,钱大人的眼睛有些微微瞪大。我心里暗骂那皇帝,心知此刻要同这儿的人套近乎也是不行,便只得跌跌撞撞地转身走了回去,从竹简的缝隙之中看路。

我隐隐听得身后吴墨道:“你怎恁的欺负个孩子?”那钱大人声音大得想让人听不见都不成:“哼,年纪尚幼便懂得以色弄人,你瞧那笑像是个正经男儿的样子么?……”我脚下一跌,心里气道:再也不随意对人笑了!

虽说有内力,这些卷宗不过举重若轻。但是功夫长久不练了,要让臂膀维持着这一个姿态,总归是有些吃力。我无奈之下一而再再而三鼓了内力充当气力,好歹让我到了玄武环口。说外牢内松真是不假。虽说这玄武环是最近皇上的门环,要极为警惕,然而要说打,外头青龙环才是最坚实的堡垒。若是连青龙环都挡不住的敌军,里头的几环却是更为不堪了。为什么?皇宫大内四处有禁军,越靠近皇帝老子的地方派的兵力越多,可算越到里头,这门环的用场便越小了,过了这玄武环,便无处不是环。这些都是那皇帝同我说的。我一怔间忽地想到:这皇帝同我说的倒是不少。

玄武环的南门这儿,原来应是笔挺站立着的几个守军,此刻竟然一同坐在地上耍色子。我暗下摇了摇头,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将这景象报给了皇帝,又一想我这般忠心作什么?倒真把自己当作他忠心不二的的臣子了!

嘲笑了自己一番,我这般摇摇晃晃地上前去了。那几个守军挡在侧门的路当中,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司墨,走不来那正门,也只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于是我只好叫道:“麻烦几位大哥让个道儿……”那几个正玩到兴头儿上的守军一听到人声便立刻跳了起来,怒喝道:“谁!”一见我,许是没见到人脸,他们愣了一会儿,打量了我的衣裳发觉不是什么官员、敌袭,又骂骂咧咧地放松了手里的矛。一个守军挺牛气地上来,敲了敲我搬着的竹简道:“哪儿的?”我方才过来时因着有那小太监的引路,想是这几个守军不敢惹碟礼连带着卖了那小太监一个面子才安安稳稳地放的我们出去,现下我是一个人,又正打扰了他们的兴致,怕是有些难办了。

我唯唯诺诺地道:“几位大人麻烦放个行,小人腰牌在此……”我露出个眼睛来,朝那守军示意,想要从怀里掏出那块腰牌。当初王总管说了这腰牌只此一块,我怕丢了,遂揣在了怀里,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不觉有些傻眼。那守军愣愣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折腾出块腰牌,他还没不耐烦,他身后的那个守军不耐了。“你在磨蹭什么呢?难不成他交不出腰牌?”那个守军走了上来,看了看颤颤巍巍的我。随即和我的眼对上了。他立刻“咝”了一声。“乖乖,还是个胡人!”

那两个守军对视了一眼,听到这句话,又一个守军快步上来了。我脑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妙。这后跑来的守军眼底里露出了些许猥亵的神情,同另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一个踏步上来了。“腰牌呢?”

我硬着头皮道:“大人等等,在小人怀里呢……”我的手尽力稳住那堆卷宗的平衡,想要腾出一只手去摸腰牌,可是放一松开手,那堆卷宗便摇摇晃晃,我不得不又重新捧住。“怀里?”那守卫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你拿着,我摸出来便是。”我心里觉着不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看着他将那双皮厚的黄褐色的手从我与方才努力腾出来的身体和那竹简的空隙之中伸了进来。那只手很粗糙,小指上有长长的指甲,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探来探去。我叫道:“在下面。”那手伸下去了一点儿,长长的指甲戳在我胸口上,我分明感到他碰着那块腰牌了,可是那守卫口上却说着:“咦?怎么没有啊……”说着那双粗糙的手便摸索着探入了我的里衣。我惊得向后一推,手里卷宗立刻被他的手一带往前倒去,我赶忙又向前牢牢抓住那堆卷宗,这一来,那只手便全然探入了我的里衣。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涨红了脸道:“你干什么?!”

第五十三章

那守卫厚颜无耻地装道:“什么?我在摸你腰牌呢。”说着那手已然探到了我胸前的红乳,在我左边狠狠地掐了一把。我浑身一颤,倒抽了一口气,轻而小的颤抖着惊叫了一声。那只手一顿,立刻在我胸口狂摸起来,越摸越下,已然到了腰身。我猛地一转身,巧妙地划过一个圆弧将那只手从肩至背甩了出去,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咧嘴笑得猥亵的守卫。胸口被他那极长的手指甲因我狠狠一抽划出了一道血痕。那守卫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朝一旁两个守军道:“哟,你瞧这皮嫩的。”

那两个守军同时发出了大笑。一直站在玄武门环门边的那个守军略为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喂,你们收敛点,我听说宫里头的胡人……”

“宫里头的胡人怎么了?还不是个个都用来操的?那个皇上身边的绝韵还不是个用来给皇帝爽的?老子也试过男人,真他妈比女人还爽,听说胡虏的男人要不长成剽悍的就妖得把女人都比下去……你小子也太小心了。一个出来卖的还能把我们堂堂玄武环守军的官都削了不成?”

听到这话那守卫不吭声了,只是神色间有忧虑。见不再有人阻拦,那三个守军围了上来。我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了一步。不是无法对付,而是若是在此出手,必然引来禁军。禁军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有人扰乱斗殴,便得进大牢永不见日。

我的视线被阻,脚步一个踉跄,被一块石头磕绊了去。身后被一个守军推住了,接着一只手便摸到了我的屁股。“大人……请自重!”我极力忍耐着瞪那人。“老子可是重得很呐,你要不要试试?”那口黄牙中传出令人恶心的气息,手开始不安分地顺着我的臀线向下,粗鲁地将手指探到了我的腿间。我吓得跳将起来,那只手却探得更深了,甚至触碰到了我的前端……

我的脸涨得通红,只是被面具遮掩住了,我慌乱地感到两只手伸到了我的胸口一通揉捏。我的心脏几乎蹦出喉口,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不住喘气,连叫都叫不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清冷冷含着怒意与不敢置信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几只令人作呕的手一顿,接着几个守军瞬间变了脸色,惶恐慌乱地跪了下来。“吴大人!”要说这整个朝廷最怕除了皇帝的什么人,就是御史台的官吏了。御史台的官吏有权利将宫里上上下下除了后宫梨园的人弹劾、判处出庭——哪怕连皇帝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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