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眉+番外——木木迟默
木木迟默  发于:2012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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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饿了,你有话明个说,来,言儿,吃面,看看娘做的好不好吃。”吴氏不理身边的李成,赶紧递给李言一双筷子。

看到这么一副画面,李成摇摇头,吐出“慈母多败儿”就走了。

“怎么样,好吃吗?”吴氏坐在李言身边,笑着看着李言吃面。

李言笑笑,抬头道:“好吃,娘,原来你住的面这么好吃啊。”

“你这孩子,”吴氏伸出手指点点他,道:“也是,你长年在外,为娘的都还没有为你煮饭洗衣。”

李言放下筷子,道:“那是言儿不孝,总想着自己逍遥,忘了母亲。真是该死。”

“快别这么说,你不是回来了吗,来,趁热吃。”吴氏站起来,道:“你先吃着,我去叫人给你张罗洗澡水,娘都闻到你身上的汗味了,这样可不行,那个姑娘肯给娘做儿媳妇。”说完笑着出去忙活了。

吃完面,洗澡水也端进来了,吴氏吩咐几句也就回到自己屋里。

李言浸在木盆里,头脑混乱得很,一幕幕场景经过但是一个都抓不着。身体酸疼,特别是密处,微微发热,还有胀痛感,像是靳天还留在那里似地。

“啪”李言这一想,浑身就冒火,恨恨的拍了一下桶里的水,水花四溅,地下湿了一大块。

微微发泄一下,李言仰着头,靠在桶沿上,闭着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靳天不要自己离开,怎么办?也是,让自己这个大活人带着那种不利于他的秘密离开,怕是任谁都会不安吧。难道真的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篡位不成?

低低吐口气,不然怎么办,就如他说,谁会相信一手扶植皇帝的恭王爷会造反,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况且以前也没人知道靳天对李嫣怀着那样的心思,要不然,皇帝说不定就不会立李嫣为妃了。

想到这里,李言彻底绝望了,慢慢滑进水里,任凭热水淹没自己。

“砰”李言自水面上冲出来,眼睛发亮,双手紧紧抓着桶沿,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事情似地。

家国天下,不能任他糟蹋这祥和的盛世!

李言提着剑,站在王府大门前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躲进山里,晕黄的光线照着大地,四处一片祥和,温馨。

进了王府,走到书房的大院里,靳天正立在那里,笑笑抬头看看还没落山的太阳,道:“真准时,我就说李兄是个守信之人,不枉本王在屋外等你。”

说完笑笑回到书房,挥退了下人,顿时房间就他们两个人。

李言握握手中的剑,眼神深沉,看不清内心的想法。

靳天转过身,看着李言,挑挑眉,感觉他周身围绕着一股杀气,轻轻一笑,道:“李兄还是那把剑,想这剑,可在北边立了战功呢!”

李言低眼看看手中的剑,确实,这剑以前只是防身,后来到了战场就是杀敌,而现在,抬头直视着靳天,就要眼前这人的命!

“恭王爷,那日的话,可是当真?”李言沉声问道。

“哦,那日?”靳天佯装思考,慢慢踱近李言,道:“那是自然,本王向来言必行,行必果。怎么,李兄有何赐教。”

“请王爷收回那句话!”李言面色不动,可是周围的杀气确越来越浓。

靳天一笑,道“本王若不呢?李兄奈我何?”

“噌”的一声,李言突然拔剑,直刺向靳天,靳天也不躲,剑就这么贴着靳天的左胸。

“看来李兄今日回来,是打算要杀我了?”靳天还是不急不慢的道,“李兄可知道,”边说边用手弹弹剑身,道:“这一剑下去,是什么后果?”

“不管什么后果,总是比不刺下去的来得轻些,不是吗,恭王爷?”李言任然面无表情,冷冷道。

“也对,这一剑下去,无非是我死,你死,李相一家嘛,最轻也就是发配,重的也就是满门抄斩,而不刺下去,那么,会死更多的人,包括皇上。”靳天此时非常镇定,头脑清晰的帮着李言分析,仿佛被人用剑指着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那么,王爷说,这一剑值不值得刺下去!”

“值得,很值得,来吧!”靳天忙不迭点头,催促着李言动手。

李言来这前,想到靳天会大动干戈,会大发雷霆,会叫侍卫杀了自己,甚至是自己动手,可是情形完全不对,一路走来,除了丫鬟就是小厮,那些侍卫仿佛在暗中帮助他似地,一个个都没影了。

“怎么还不动手啊!”靳天自己往前靠近了一点,剑尖立即刺穿了蟒袍,扎在心脏处。

李言大骇,手都有些发抖,面色也不似刚来时候沉静,开始慌乱起来。

“动手啊!”靳天再次靠近,剑尖刺进肌肤,他不由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李言彻底呆了,靳天比他想象的更狠,更绝,连他自己都能舍弃。

当今天再次靠近的时候,李言急忙松开手,“当啷”一声,剑身落地,剑尖上还占着血迹!

趁着李言发呆,靳天快步上前,一把制住他,反手拉着他的头发,脸色难看得紧,一双眼睛也是血红血红的。

“真想不到,你还真是对我手下留情啊,你怎么不一剑杀了我!”靳天狂吼着,吼声撞进李言耳朵里,震得他几乎失聪。

“啪”的一声,靳天一巴掌扇在李言脸上,顿时浮起条条指印。

“你说,你哪里不满意,竟然想要来杀我,说啊!”靳天右手掐住李言的喉咙,用力的握着手指,李言呼吸不了,涨的满脸通红。

“啊……咳咳咳……”靳天一把推开李言,把他摔在地上李言捂住嘴巴,不住的咳嗽。

靳天慢慢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要离开吗,那好,本王给你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咳咳……”李言抬头看着他,眼角因为激烈的咳嗽,都湿了。

靳天一脚把地上的剑踢给李言,道:“接着,我记得欠你一个比试,现在正好还你。”

刚在北疆不久,二人参加了张远举行的选拔先锋队的擂台比赛,到他二人对决的时候,张远见他们都是块好把式,就没继续,二人都入选。

结束之后,曾戏言要比试一场,可从来都没机会,现在,靳天突然提到这事,却让李言心里一悸:他还记得!

靳天没想这么多,接着道:“输赢都得有点彩头,这样吧,你若胜我,便留下来,你若输了,我便让你走永不反悔,如何?”

李言一愣,觉得自己听叉了,握着剑站起来道:“什么,我若输了,就让我走?”

“确实,你若输了,就让你走,反正你也掀不起什么大浪。”靳天倒是大方。

“若是我佯装认输了?”

靳天笑笑,道:“佯装?李言,你不会的,就像我料定你那一剑不会真的刺下去一样!”

啊,他居然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李言此时真是恨自己,平白无故的错失良机。

抬起头,到声道:“李言接受挑战!”

27.陷阱

院内,二人对峙着,人手一把长剑!

靳天一笑,道:“李兄,请!”

李言眼神一凝,“刷刷刷”挽了几个剑花后,剑身直指靳天,一脚蹬地,飞身向靳天攻去。

靳天不急不慢,在李言近身之前横着剑身,挡过那一剑。“锵”的一声,兵器相接,两人一击即散,各自飞身散开。

李言一击不成,单脚落地后再次飞身举剑攻去。靳天也直冲上去,在空中短兵相接,一连串的“锵锵”声伴随着金属相击泛出的火花,在昏暗的夜色里异常耀眼。

此一战,激烈异常,两人都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李言仿佛也忘了靳天说的所谓的“彩头”,施展全身力气……心神合一,只想着酣战一场。

“啪”的一声,靳天右手提剑阻挡,旋即转身,左手一掌拍在李言胸口。这一掌用力不轻,李言被震倒在地,侧着头“咳咳”轻咳两声,咯了一口血,再回神时,喉间已经抵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李兄,你输了!”靳天将剑抵在李言脖子上,沉声对他说。

“咳咳,”这一掌甚重,李言伏在地上再次咳嗽起来,剑都散在一边,再次呕出一口血,他抬起头,道:“王爷好身手,咳咳……”

“过奖!”靳天“刷”的一声抽回剑,李言也挣扎着起来。

“王爷不杀我!”

“我说过,你若输了,便是让你离开,我说话自然是作数的。”靳天转过身,背对着李言道。

李言心里一惊,简直不敢相信,靳天竟然会真的让自己离开。沉默了一会,走近几步,抱拳道:“多谢王爷,李言,李言告辞,后会无期!”

到别完毕,李言缓缓转过身,心里不断警告自己快走,快走,可是身体却像是有所留恋似地,木然的蹭着步伐。

靳天转过头,看见李言一步一步,缓慢却很坚决的往院外走去,眼里心里都是一片焦急,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后会无期,后会无期,后会无期……”

紧紧握着拳头,李言是他执意留在身边的,不该,他不该就这么走了,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李言!”靳天突然叫住他,李言停住脚步,但是却迟迟没有回头,直到听见一声刀刺入身体的声音。

“啊,”李言猛然回头,却看见身后的靳天左手执剑柄,剑身赫然没入他自己的左肩,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出来。

李言惊呆了,失声叫道:“靳天!”

靳天踉跄着后退几步,左手一把拔出剑,血“噗”的一声往外涌,“哐当”,剑被扔在地上。

“来人!”靳天大声喊道。

靳天一声命令,霎时间,无数的守卫像是从天上直接掉下来一般,举刀冲进小院,把李言团团围住,李言刚一动,无数把钢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可置信的转向靳天,猛然撞上他那满是痛苦和戏谑的眼神!

恭王爷遇刺!当夜,京城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直到被投入天牢,李言也没想明白靳天为什么会那样做。

第二日临朝,圣上龙颜震怒,要严惩刺客,吓得李成赶紧跪在地上,恳请皇上网开一面,此时,别人才知道那刺客竟是传言中的李二公子!

“李成,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纵子行凶,刺杀恭王!”靳雷一把拍着书案,愤愤的质问李相爷,吓得李晨赶紧跪下。

“皇上明察,老臣没有纵子行凶,刺杀恭王爷,皇上明察!”

“哦,即使这样,那刺客是怎么回事?”皇帝恨恨盯着李成。

李成赶紧回话:“皇上,皇上,那李言是我的次子,系庶出,早些年来一直在外,前些日子回京,老臣拜托恭王爷给他谋个差事,这才进了恭王府当了侍卫。皇上明察,老臣确实不知道这孽子竟然会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

“这么说,你是毫不知情了?”

“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其心可表。”

皇上看下面的李成,挥挥手道:“既是这样,那么,朕要你将李言交由刑部审判,你可有异议?”

李成吓得一身冷汗,刑部,那,那李言岂不是毫无生还的希望?

“怎么,右相不肯?”

“啊,不,一切听皇上发落!”李成伏地,全身上下都抖动的厉害!

原本刺杀朝廷大员被就是死罪,偏偏靳天还一身头衔,什么亲王、元帅的,李言的罪该是更重些才是,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在嫣妃以及及时醒过来的受害者恭王的劝说下,死罪免了,硬是改判为流放千里,永世不录。李相一家虽未受到大的牵连,但是因为教子无方被罚了五年的俸禄。

“言儿,言儿……”李成带着吴氏打通天牢的狱卒,才得以见到李言一面。

“爹,娘!”李言看着牢门外的两人,低低叫了一声。

狱卒打开牢门,让二人进去。

“言儿,我的孩子,你,你受苦了!”吴氏扑到李言身上,抚着李言背上的鞭痕,殷殷哭起来,“我的孩子,呜呜……”

“娘,孩儿没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吗!”李言故作轻松,笑着对吴氏道。进入天牢这几天,他算是明白了,靳天说不杀他,让他走,只不过是想要借刀杀人而已。终究不过是一死,自己早就有了觉悟。

“娘,您是不是带了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李言打岔,吴氏抹着泪,从食盒里摆出几个小菜。

“哼,你这小子,怎么因为那么点小事就去行刺恭王,也不看看自己身份!”晾在一边的李成咬牙切齿道:“什么没学会,道学会了争风吃醋!”

李言被李相一番话说的迷糊,什么小事,什么争风吃醋?他完全不明白!

“你小子还装傻,你进了恭王府那就是下人,竟敢跟主子抢歌舞伎,活该!”李成气得直发抖,恨不得上前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住口,儿子都这样了,你不心疼也罢了,还说风凉话!”吴氏一边骂着李相爷,一边帮李言夹菜,看着李言,眼泪又出来了。

李言这会算是明白了,原来有人编了个谎话,算了,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李相爷与吴氏走了之后,李言一直坐在铺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候什么,直到咔嚓一声,牢锁再次打开。

“你来了!”李言睁开眼睛,也不看来人,低低说道。

靳天慢慢踱进来,想不到李言竟是在等自己,回道:“哟,怎么,算准了本王会来这里?”

李言再次闭上眼睛,道:“有些事情,还是眼见为实。”

靳天一怔,随即想到李言说的是什么,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也没多想什么,坐到桌旁,从怀来掏出一壶酒,对着李言晃晃。

李言瞥一眼靳天身上的伤势,还是下了铺,走到矮桌前坐下。

“我知道李相爷带着你娘来见你,所以连菜也没准备,还真被我猜中了。”靳天打量着矮桌上的菜肴,笑着对李言说,此时他也是有伤在身,嘴唇苍白。

斟好酒,靳天递给李言,道:“李兄,你我也是相识一场,这杯酒,我敬你,千里之外,路途不近啊!”

李言无话,盯着那杯酒,面无表情。

靳天挑挑眉,马上知道李言的意思,道:“李兄,难不成是怕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靳天站起来,缓缓走了几步,道:“李兄,你想知道哪个?”

“为什么刺伤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又替我求情?”

“哦,这么多为什么,还真是难为我啊,”靳天笑笑道:“这些对于李兄很重要?”

“……”李言沉默了,确实,这些都不重要,过了明日,自己恐怕就永远不用知道原因了,哦不,也许是喝了这杯酒之后。

李言不再说话,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干。喝完,抬头再次对上靳天的眼神,还是戏谑的眼神,眼前这人难道就真的如此喜欢操纵别人吗。

酒是好酒,年份足,滋味美,回味悠久,唇齿留香。

靳天道:“如何,这可是我特地找来的五十年的女儿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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